《脑补基三小短篇》奎籽

18、卫国保家I（7）

　　他只是不能理解，苍云军那么多人，为什么宿千陌偏偏要自己去。
　　两人虽然尽量地回避着这个话题，但该做的事情始终不会变。宿千陌过两天要出门，不可能对着辰素几人不告而别，晚上吃了饭之后，宿千陌当着四个人的面把后天自己要出门去狼牙军那边一趟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以为在辰言和卫图面前，辰素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会隐忍不言，但辰素本来就不像宿千陌那么多顾虑，对于他而言，从来都只有分想与不想。
　　“为什么一定要你去？”
　　“阿素，我说过的，我是将军，有些事情我不能退让！”宿千陌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是因为祁莲么？”辰素的语气淡淡的，和宿千陌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是！”
　　“那为什么非得你去？”
　　宿千陌没有接话，但盯着辰素的眼神中写满了愤怒。辰言和卫图本还在吃饭，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得不放下了筷子。
　　“那个……有什么话……”
　　“你管得太宽了吧，辰素。”
　　宿千陌第一次以这么生硬的口气喊着辰素的全名，在一旁的两个小朋友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开口，反而辰素依旧平淡地喝着酒。
　　“是因为她吧？”
　　“辰素，我说过了，不要再提她。”
　　“嗯。”
　　辰素一如既往的平淡态度，但却在此刻激怒了宿千陌。
　　“你总是以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你说不要让我去，那我不去，你去么？”宿千陌咆哮道，“你可以无所事事地躺在这里看风景，但我不行！”
　　辰素默默地放下了酒杯，没有去看宿千陌此刻的表情，“我和你不一样。”
　　“对啊，你和我不一样。辰素，你留在这里乖乖待着就好。”宿千陌笑着，一口嘲讽的语气，“你喜欢我，所以我也可以喜欢你。你因为我中毒，所以我可以用昂贵的药材养着你，但我也得提醒你，不要管得太宽了！”
　　“你什么意思啊！”辰言听了宿千陌的话后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对着宿千陌质问道。
　　“你以为‘囚鸟‘的毒是那么好解的么？”
　　“一千两一颗的千年人参和皇家进贡的天山雪莲，你觉得你们能够找到么？”宿千陌站在辰素面前，一副轻蔑的样子，“我说了，我可以喜欢你，但你不要管太多。”
　　说完之后，宿千陌头也没回地走了。
　　辰素坐在原地，依旧如同最开始那样的表情。
　　第三天，宿千陌按照计划出了苍云大营。去狼牙军的任务意外地顺利，想要的东西不过两周的时间便到手了。
　　宿千陌心情极好地回到营地，却到处都找不到辰言。拉了卫图来问，卫图有些不开心地嘟着嘴抱怨道:“媳妇跟着表嫂跑了！”
　　宿千陌愣了愣，“什么？”
　　宿千陌是家里的长子，从小家里便对他寄予了厚望，当然，他也从未让家里失望过。在师傅手下学习武艺，他因为极高的天赋被秘密送入苍云军中，在苍云军中他一路往上走，终于成了如今大家眼中的宿将军。
　　所以，这样一路上来的人，总会有些目中无人。在家里，他是最值得家人自豪的长子，在军队，他是所有军人崇敬的将军……
　　所以，宿千陌一直认为，辰素就应该围绕着自己，什么都听自己的。他可以对辰素温柔，但同时，辰素也应该依附于他，乖乖听话。
　　以前和祁莲相处的时候，两人也偶尔会吵架。往往祁莲会故意负气离开，就逼着宿千陌去找他道歉。
　　因此，在一开始听卫图说辰素离开的时候，宿千陌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等着的。
　　比起祁莲，辰素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宿千陌就这样安静地在苍云等了一个月，但苍云苍白的雪地里，却始终未曾出现过那个人的影子。宿千陌开始站在苍云的门口等着，一天又一天过去，但他一直坚信着会回来的人，始终不见影……
　　“莫大夫……那药……如果一个月不吃，会怎么样？”
　　一个多月过去了，始终不见该回来的人，宿千陌有些忍不住，去找了一直以来负责给辰素配药的莫大夫。莫大夫正在晒药，听了宿千陌的话后思索了好久才疑惑着问道:“囚鸟的药么？你那么久没来拿药，我还以为那人已经死了啊……”
　　莫大夫的话刚说完，宿千陌就消失在了原地。苍云刚训练完的小兵刚想进城汇报情况，便见到将军骑着一匹马匆匆离开了。
　　“将军他怎么了？”一个小兵疑惑着问道。
　　“不知道啊，还第一次见到将军那么着急的模样，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离开了苍云大营的宿千陌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微微平息下自己的心情时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连辰素会去哪里都不知道。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以前辰素纯粹的眼神。一个月的等待，宿千陌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就连祁莲离开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心脏的位置在揪痛，莫大夫的话还在脑海中盘旋不散。
　　如果辰素死了……如果辰素死了……
　　宿千陌不知道为什么辰素会给自己这么重要的感觉，但就是那样放在人群中一点儿也不起眼的人，却刚好的给了他一丝温暖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喜欢，但就是这样喜欢上了。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明明那么不起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宿千陌记在了心底。
　　“阿素……”
　　为什么明白得这么晚？阿素……阿素……
　　千万……要等着我啊，阿素……
　　等了一个月，找了半个月，自己所有的关系网都出动了也只找到个大概行踪。在外面客栈住着的时候，宿千陌偶尔也会看见楼下一个乞丐蹲坐在地上。
　　和辰素不一样，那些乞丐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乞求的目光。宿千陌盯了许久，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辰素对于他而言，是最特别的啊。
　　就是喜欢那个人明亮纯粹的眼神，以及他那慵懒的性子。世界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过场，而只有自己，牢牢地在他的眼神中。
　　宿千陌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茶杯碎了，碎片刺入手心却丝毫不知痛。比起心中的痛，手中的痛算什么呢？
　　如果说，他找不到辰素，如果说，辰素已经死了……
　　他，怎么办？
　　一手将茶杯的碎片砸向周围的墙，抑制了半个多月的情绪涌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呢辰素！”
　　时间一天天在过去，一天找不到辰素，宿千陌心中就越发地绝望。那人现在到底在哪里？毒发的时候会不会痛，自己不在的时候会不会过得不好，会不会……死？
　　又过了一周，宿千陌几乎将整个大陆走遍，但就是未曾看到辰素的影子。这个江湖说大不大，总能在不经意间遇到旧友，这个江湖说小不小，若真不想见，大约就是一辈子陌路。
　　因为每天睡眠的时间不过两三个时辰，宿千陌的眼中早已布满了血丝，期间卫图来找过他，不知道卫图说了什么，宿千陌只觉得烦躁，便干脆把他丢到了幼兵训练营。宿千陌也是从幼兵训练营里出来的，进了幼兵训练营的人，一生为苍云，一生为国，他一直，都是这么坚信着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辰素的话。
　　“阿素……”低下头，宿千陌两鬓的头发微霜，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为了一个人，寻觅了大半个江湖，熟悉了大半部分旧友，却依旧未曾找到丝毫。
　　不过也好，至少，也不曾有过那人已经不在的消息，不是么？
　　宿千陌最后还是在成都找到了辰素，两个月未见，宿千陌褪去了一身荣耀，换上了一身沧桑。而辰素依旧未变，如最初宿千陌遇到他的时候一样，一条云暮遮遮去世界的一切，酒葫芦挂在腰间打狗棒插在腰后，依旧是一副世界与我无关的模样。
　　好不容易找到了辰素，宿千陌却发现自己只的双手在颤抖，腿就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根本动弹不得。他想开口喊辰素的名字，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偷偷地跟在辰素身后，发现一直喜欢无所事事的辰素竟然会独自一人去了药铺。
　　“老板……”
　　辰素的声音有些犹豫，宿千陌假做买药一起进了药铺里，想看看辰素到底想要干嘛。
　　“滚滚滚，一个叫花子来药铺干嘛？”老板的话很不客气，手中拿着东西就要去赶人，“我说了，没有银子不卖药！”
　　宿千陌在一边盯着辰素，发现一直以来表情平淡的人，此刻咬着嘴唇手中的拳头微微握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心底最深处传来了一阵揪痛，宿千陌再也忍不住走了过去，拦在老板和辰素之间，挡住了老板手中要赶人的扫把。
　　“这……这位爷……”见了宿千陌的装束，老板自然不会把宿千陌当作普通人看待，“这……这个叫花子在我店里客人都不来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宿千陌转头，望向了辰素，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买什么？”
　　站在宿千陌身后的辰素听到声音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了，宿千陌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辰素一个转身在他还未来得及伸手抓住他之前就用轻功消失在了人群里。
　　“阿素！”
　　宿千陌立刻放开老板走出门口，门外人来人往，却没有了辰素的身影。
　　宿千陌咬了咬牙，转身走向了成都广园镇。
　　成都就这么大，他不信找不到辰素！
　　可惜，宿千陌真的高估了成都的士兵。不过成都那么大点儿地方，两天过去了硬是没找到人。
　　宿千陌住在广园镇内的客栈里，士兵们来来回回换了几趟，就是没有辰素的消息。直到第三天上午，有个人来他客栈里通报，说有个乞丐说要求见。宿千陌想也没想地便冲了出去，果不其然见到辰素站在门口。
　　辰素带着云暮遮，听到了宿千陌和一行人走来的脚步声。宿千陌看着辰素着急着冲上来，却拉错了人。
　　“能不能……先借点儿钱给我？”
　　宿千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明显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辰素有求于自己这很好，至少……他现在站在了他面前。
　　“我不会借你。”宿千陌在一边说道，顺手把辰素拉到了自己怀里。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气息，两个月了，终于又抱到了这个人，“你想要什么，我可以陪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