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无岸之舟（全员向多CP）》海间

9、[镜 像 第九章]

　　“谁打来的呀？”王耀随口问道。
　　“是本田老师。”王梅边说边摁下了通话键。
　　“喂，梅，我在你家门口。你现在在家吧？”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关切。
　　“呃，本田老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起晚了。”王耀就在身边，王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声音有些发紧。
　　“病了吗？等我，我马上来。”说罢，他便掐断了。
　　“这个菊啊，昨天跟他说了打电话给我，结果一回家就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我将近凌晨一点挂个电话过去，没准都睡着了。”看来王耀甚是不满意好友昨天的马虎和健忘。
　　“大哥，”王梅在王耀发完牢骚后转向了他，“他说他就来。”
　　“啥？”王耀一时没闹明白。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王耀这才算是懂了妹妹的话。

　　“一大早就来了，早饭吃了没？”他边开门边问道，“昨天淋了雨，真不要紧？”
　　“吃过了，王耀。我没事，听说梅不舒服？她病了么？”本田菊客客气气地答道。
　　“啊……是的，我叫她在家里休息，今天就不要去学校了。”王耀朝着她的房间努了努嘴，放低了声音，“我想，昨天的事情对她而言，还是一个不小的刺激吧，等缓过神来就好了。”
　　“我能去看看她吗？毕竟也是昨天和她共同经历这件事的，谈谈可能会好一点。呆会儿我送她去学校。”
　　“行。”王耀放心地点了点头。

　　王梅坐在床上，手机放在盖着双腿的被子上面。她觉得有些尴尬——昨天早上，下午，晚上还没有的一种矛盾的、不和谐的气氛在悄悄滋长。

　　就是和那个电话有关吧，她想。
　　又是“守护”，又是“特殊的人”，又是“你不懂”……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说那种话，我怎么可能不懂啊！王梅的目光跟着本田菊开门，关门，等他走到床前，他的目光和她的对上了。
　　“哟！光荣轮休？”本田菊一手夹着公文包，空闲的那只手插在西服口袋里，脸上的笑意非常活泼。
　　笑得还那么甜的样子，王梅忽然觉得很可气——就冲她窝在床上他却还肆无忌惮地向她展示出这样轻松的笑容。
　　他踱近了，突然伸手拉住了她胸前的被子，王梅全身一僵，就要叫出声来。继而，本田菊把被子往上直提到她的脖颈处后松开了手指，她下意识地保持着那个高度：“你这个样子，再感冒的话，又想再躺上几天？”
　　听着他好像训斥一样的关心话语，王梅没有做声。她眼里的本田菊今天变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换了另一种风格的外套和衬衣的缘故？整个人的气质都好像变了。
　　“想什么呢？”他淡淡地问道，目光虽然柔和，却毫不留情地刺探出了她的走神。
　　“我没想什么……”她的脸颊微红，咬住了嘴唇。
　　“梅，快点好起来吧。”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点苦涩，那种略略沙哑的嗓音是她不曾听过的，“你在这里病着，我是不可能定下心去做任何事情的。”
　　“本，本田老师？”她叫出了声。这种亲昵实在有些太过火了，比起朋友，比起兄妹，这种话更适合……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说，你如果不快点好起来的话，没准我也会跟着一起生病呢。”本田菊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眸，声音比平时要来得缓慢。
　　“那我肯定要快点好起来，本田老师你还得上班工作哪！”王梅努力地想通过打趣来化解这种越来越脱离正常的气氛。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努力和意图，本田菊自嘲似地浅浅一叹：“是啊。”
　　面对他那不自然的笑，她的心在胸腔里的跳跃让她生生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紧张——刚才的话完全就是应付嘛——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推诿和装糊涂。

　　就算是认识了这么久的人，而且……

　　“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再见。”本田菊说走就走，一眼也不多看地利索关上房门。当王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连“再见”都噎在喉咙里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真糟糕哦……”良久，她做出了对自己今天早上一系列表现的评价。本田菊这一顿搅合以后，王梅告诉王耀自己还是在家里歇一天的好，王耀虽奇怪她为何如此之快就改了想法，但还是同意了妹妹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她整个早晨都没有看见他，在平常碰面的路口磨磨蹭蹭了几分钟以后，王梅独自走去学校。等到正常放学的时候，她却惊异地发现本田菊站在学校门口等她。
　　“哟，梅。怎么，吓一跳吧？”
　　他的手叉在黑色皮夹克口袋里，整个人相当随意地靠在校名招牌边。如果这是她第一次见本田菊，一定会认定他就是王耀所说的那种“不良青年”，种种桀骜不羁的叛逆分数早就莫名其妙地加了上去吧。
　　“的确……本田老师你今天穿得真怪。”王梅眼看四周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讪讪地停下了脚步。不像平时那样西装革履的本田菊看上去就像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大学生，但是这已经和她的印象有了巨大出入。
　　“今天有空吗？”本田菊问道。
　　“有……可能吧，”王梅反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只不过是陪你回家而已。”他严肃的语气和已经落实的穿着十分不搭。
　　“啊？那，走吧。”王梅点了点头，两人一路上保持着微妙的同步感。她觉得有很多人在看他们——但实际上谁都没有注意。
　　不得不说这样是很有精神，而且显得更帅气年轻有活力一些，但是为什么今天要特意穿成这样出来？王梅边想，边悄悄地观察起本田菊。

　　“那边有家很好的酒吧，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走到十字路口本田菊忽然停住了，对她说道。
　　“这个……不太好的，你知道的，我哥不喜欢我晚归。”王梅干脆地回拒，顺带抬出了王耀。她内心的小人儿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为了喝一杯才舍弃了平日的衣着。也是，穿着西装进酒吧，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头。
　　“我请你，不是酒，就喝点无酒精的纯果汁，可以吗？倒不是一个人寂寞，只是想请你喝一点什么。”本田菊说道。
　　“那也不用去那么远，路边的奶茶店什么的就好了，当然我不是说……”王梅摇头。
　　“奶茶就奶茶，那，这家？”本田菊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拐进街角一家招牌极小，在学生里口碑却还不错的饮品店。
　　“唉，唉唉？”王梅的手被他轻柔地握在手心里，肌肤相接触的地方产生的轻微温热感让她又是慌乱又是不安。她觑向本田菊，他的皮夹克的口拉到与锁骨平齐的地方，王梅眼尖地瞅见里面时不时滑出一根链子，应该是个挂坠。

　　他推开了饮品屋的门，播放的乐曲似乎是从角落里渗出来，跳跃的俏皮调子和她的心情很相契。
　　两人走到吧台边，这饮品店很小，只有操作台靠着的一排吧台椅和靠橱窗和门边的一张塑料桌，并两只小巧藤椅。
　　“你是坐这里，还是去那边？”本田菊询问道。
　　王梅想了想：“就这里好了。”
　　他依了她。然后，他松开了她的手，她立刻两手相握。说不上是为了什么，只是这样做了。本田菊向操作台里的员工要了一杯奶茶和一杯柠檬红茶。这家制茶的速度公认不算很快，品质才是招牌。
　　“本田老师，那个，是什么？”王梅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问他，眼睛里闪动着好奇。
　　“什么是什么？”本田菊话一出口便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他将皮夹克的拉链下移了一些，让黑色底衣上的吊坠完全露了出来，“这个，是吗？”
　　“好特别的戒指……是别人送的吧？”王梅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虽然样式简单古朴，却别有一种精致之美。即使是被扔在杂物堆里，也能让人一眼就发现它的独特。
　　恰在此时，两份茶饮被盛在托盘里送了上来。这家店做的是快饮，塑封杯口的边缘还是烫的。
　　“是啊，是一个人送的。”本田菊将吸管分别戳进封好的口，将那杯奶茶递给了王梅。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是喜欢的人以前送的定情礼物吗？”她接过后大着胆子问道。
　　“何以见得？”本田菊反问一句。
　　“因为如果不是对本田老师很特殊、很重要的人送的，根本不会带在身上的。你从来都没有主动展示给别人看的意思，说明是太珍视和宝贝它了，不能容忍片刻的分开，”王梅的目光在本田菊的手指和戒指之间游移，“今天在穿低拉链的皮夹克的时候才让我看到，平时应该是藏在高领衬衫里面。我觉得你的手指完全能戴上去，可是你又有没有戴……不是太小了。我猜，是想把戒指的主人藏在心的角落里面，但又不想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挂念着……有点矛盾了呃？”
　　本田菊用吸管轻轻敲着杯沿，等到她说完后，将它插进了红茶，吸了一口。在她期待求证的热切眼神里，他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