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无岸之舟（全员向多CP）》海间

5、[镜 像 第五章]

　　第五章

　　开学前一晚王耀对着弟弟和妹妹做例行的学前鼓励演讲，开头永远是同一句话：“新学期就要来了，你们两个要好好努力。”
　　今天一天本田菊都没有来，据王耀说，他似乎是被学校教务处叫过去处理什么期初事端，多半是奖学金和绩点学分相关的事。
　　王嘉龙在这个暑假里的个子窜得很快，似乎都已经有超过王耀半个头的趋势。此刻，他还是和以往一样默默地端碗吃饭。桌上放着好几个王耀亲自下厨的拿手大菜，王梅和弟弟保持表情和动作上的高度同调率，她业已经领教多次大哥的鼓劲和讲演。
　　“梅梅，今年一过你就要中学毕业了，大哥预先祝你结考顺利！”王耀用手里的瓷酒杯和王梅的玻璃杯碰了一下。他喝净了每一滴酒，她喝下一大口果汁。
　　“龙龙，你也要加油呀！”王耀照例满上一杯，和盛着冰镇红茶的茶杯碰了杯后又是一仰而净。只有在喝醉了特别兴奋也没有外人的时候，王耀才会叫自己弟弟的小名。
　　“大哥，大醉伤身，小醉怡情。”王嘉龙提醒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大哥我喝醉了，啊，啊？什么时候见过！”王耀脸膛开始透出潮红，他晃着手指，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完蛋了！醉了！”王梅一巴掌拍到自个儿额头上，看来今夜又会是一个鸡飞狗跳，无人入眠的漫漫长夜。

　　开学第一天永远是个集诸多事端为一锅粥的日子。
　　比如，头天晚上宿醉的王耀挣扎着爬起来，去做出一顿把盐混成糖的、水平堪比亚瑟•柯克兰大厨的杀必死早餐；
　　再比如，王梅半夜三次从床上溜起来，提心吊胆地复查作业，生怕哪里冒出来一本空白的练习册，结果一夜未眠；
　　又比如，王嘉龙想起来在截止日期前一小时交到指定邮箱的实践报告阅读心得少打了某个标点符号，又或是排版出了大问题……

　　总之，这个早上永远是忙碌的——这一家人各忙各的。

　　在这种情况下，王梅难能可贵地顶住困意起了个大早。带着两个因为晚睡和各种折腾而拖出来的黑眼圈的她一路小跑，虽然在路上错过了本田菊，却在学校门口不出意料地碰上了好友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
　　她依旧是一板一眼地穿着同一套制服，头顶绑着雪白的蝴蝶结发带，永远带着那一脸冰山似的冷漠。不过王梅知道，和她处久了以后才能体会到这家伙实际上是一个内热如火型的女孩。
　　她决定率先向她打招呼，于是叫住了她：“娜塔莎！喂，娜塔！”
　　娜塔莎停步，还保持着迈步脚尖点地的姿势，王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两人一齐向教室走去。
　　“我一个暑假都在纳闷，怎么就玩过来了呢……”王梅深深叹息，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捋了捋耳边散下的长发，摇了摇头。
　　“光阴似箭啊……”她继而感慨着，她的冰人朋友根本没有反应，好在王梅早就习惯她的个性。
　　“今天你戴的帽子，很好看。”良久，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说了第一句话。
　　“哦？谢谢哦！这是别人送的啊，本田老师，我哥哥的同事。”王梅连忙解释来历。
　　“对你很上心。”她一针见血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啊？可能么？”王梅连忙摆手否定。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摇头又点头的态度让他她一头雾水。
　　“我看到他去买了，转了很久，直到找到最搭配你的风格。”她微微一笑。
　　“哦？啊……是吗？对了，你也换了新的发带呢，真不错，哪里买的？”王梅无意之中转移了话题。
　　“我生日那天，我哥哥，哥哥送的。”她脸上忽然绽放出的笑容非常美，带着骄傲和甜蜜。
　　“啊，真好……我哥一向只会送梅花发结，梅花夹子，梅花发箍，梅花……”王梅喃喃自语。
　　“他也是不错的哥哥，”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在进班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那个本田菊，对你可真好。”
　　王梅有些发蒙，今天的娜塔莎似乎对本田老师的评价很高，什么来着——上心？这是真的吗？不会的啊。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想点为妙吧，这样的人情早些还了才是。
　　可是，生日的事情……

　　午休是短暂的，两人照例去天台呆了一会儿。倒不是有多少话要叽叽喳喳，仅仅是她们约定俗成的“习惯”。
　　“你怎么知道他去买这个的？”王梅伸出一根手指，将帽子顶在手上旋转。绕来绕去，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买围巾的时候。”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脱口而出。
　　“啊？为什么？我送的围巾你戴旧了吗？”王梅很是不解，她甚至有些委屈。在不久前这位好朋友的生日那天，她亲手挑了一条长款围巾送给她，她知道她一直很迷恋那种长围巾，就是他哥哥伊万﹒布拉金斯基围的那种。
　　“不，很喜欢，”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似乎在考虑适当的措辞，“不过，你买的不是我想要的那一款，对不起……”
　　“算了，呃，没事的啦……”王梅摆了摆手，显得很是大度。对于朋友，她从不苛求。
　　“所以本田菊——他对你真好。”她望望王梅，仰头看天，嘴角的微笑很是憧憬的样子。
　　“你今天不对劲。”王梅用一句定论结束了午休的交流。

　　“今天过得怎么样？”晚饭间，王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王梅碗里。
　　她咽下了咀嚼着的饭菜：“还好吧，就那样。满分过关，不过有好多人作业没交齐被要求明天之前补齐，还要写检查，告知家长。”
　　“反正你也是临时抱佛脚。”王嘉龙舀了一勺汤。
　　“什么？”王耀一时没留心，没听清楚——给了王梅足够的时间跺了某个挑话者一脚。
　　“梅，没，没事。”王嘉龙表情微扭曲，姐姐一脸煞气的模样让他识相地低下了头继续喝汤。
　　“对了，大哥，你真不知道本田老师的生日是哪天吗？”王梅扒了一口饭，借着含糊不清的声音第二次问道。
　　“呃……你那天不是才问过我吗？我说了，这是真的不清楚。”王耀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都会不清楚？喂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啊，喂！”含糊不清什么的立马成了浮云，王梅一脸理直气壮地斥责王耀对待朋友的随便。
　　“嗯？生日……他好像是，在介绍的时候说，说什么自己是不太清楚身世的人，从小和父母不在一起住云云……然后就没生日了啊。档案表格上也是，没有作出正式登记。”王耀尽量回忆了一番，最终还是了了。
　　“唉——”王梅心里一阵叹息，所幸王耀没有追问她发问的目的。
　　“啊，对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大事要宣布，洗好碗以后我们召开临时家庭会议。”当最后一个人放下了碗筷，王耀摆出了大哥的架势，不容置疑地朗声通告。
　　“什么麻烦事情，大哥你就说吧。”王梅打了个哈欠，无形中给了兄长心理上一记重创。。
　　“我们又没事，你就直说呗。”王嘉龙的简短一击更是令王耀的家长气势尽数摧毁。
　　“最近我在忙一个挺重要的大课题，到了关键阶段所以从下周起要不定期加开会议……可能要来不及整点回家了，也许通宵都要留在学校。”缴械投降的他挠了挠后脑勺，抱歉地朝弟弟妹妹露出了笑容。
　　“没事的大哥，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会每天负责做饭给嘉龙吃，督促他每天做作业和按时上床睡觉。”王梅自告奋勇，颇有女主人大姐大的风度。
　　“啊不是的，我是想说，亚瑟他说可以帮我照看一下你们，但是菊说他也有空……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其实就是负责饮食起居一类的基本事项，就跟梅梅说的一样，督促你们不要晚归，辅导你们做作业，让你们按时睡觉，你们打算……”
　　“亚瑟。”王嘉龙当机立断。他很崇拜作为王家常客之一的柯克兰教授，连仿照“亚瑟•柯克兰”的洋名“贺瑞斯•王”都起好了。这么快就作出了决定，自然是抱着某种路人皆知的偏心。
　　“你要害我变成味觉白痴啊，”王梅拍桌而怒，“我再也不想吃一块，不，一粒那种司康饼了，绝不！饼渣都不行！”
　　王嘉龙默然不语，王梅端起手臂，王耀无奈地笑了：“那……菊怎么样？”
　　“大哥，你就这样信不过我们吗？”王梅在不知不觉中带了点质问的意味。
　　“你要是不想让本田菊来也行，我没别的意思……”王耀摇手解释。
　　“我没有说不让他来，我，我就是这么一说。”王梅的声音稍微弱了一些。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放心。”王嘉龙沉稳地说道。
　　王梅在一边点了点头：“是啊，我就这个意思。”
　　舒心的笑在王耀的脸上成型，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妹妹长大了：“我明白了，那就不麻烦别人了，你们俩互相帮助，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