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无岸之舟（全员向多CP）》海间

21、[镜 像 第二十一章]

　　王梅在带着自欺欺人的心安理得吃完后跟着本田菊走到厨房，她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在盆上的小箩，却发现——
　　“哎呀，鱼死了。”她又是气愤，又是委屈似地喊他。
　　翻起来的白肚皮，丝毫不动的身体，已经散发出的微微的异味——王梅想去戳它以确认它的死活，可是又怕触到那死去的□□。
　　“大概是缺氧，扔了吧，或者你想埋起来？”本田菊扫了一眼盆里的状况，做出了判断。
　　“扔……扔了吧。”王梅低头。
　　“算了，还是埋了。”本田菊说道。
　　“扔了吧，我不该那么幼稚的，一条鱼而已啊！”王梅的声音很大。
　　“好的，好的。”本田菊端起了盆，拐了出去，将盆里的水连同鱼往台阶边上的密林里泼去——立刻，那碍眼的尸体在树林里消失无踪。
　　“心情很糟？”他放回盆时，王梅还在发呆。
　　“啊，还好。”她有些心不在焉。
　　“我有个好主意。”本田菊俯到她耳边。
　　“什么？”王梅问道。
　　“去洗温泉啊。”说完，一记轻吻便落在她脸颊上。
　　“这，这，这怎么行！”王梅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表示着“反对”“不行”“不予通过”。
　　“试试看不就知道可不可以了？还是说，你怕了？”本田菊祭出了屡试不爽的激将法。
　　“谁怕谁啊！不就是……么！我警告你，我不是那种肤浅轻薄的人！”王梅急了，她最讨厌被别人看轻或者看低。
　　“那些条条框框和规矩只适用于不成熟的恋人，例如——我和你；不适用于成熟的恋人，例如——还是我和你。”本田菊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浴袍和毛巾我去准备了，在这里等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究竟是适用还是不适用，成熟还是不成熟……”王梅自己细细琢磨了一通，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一想到洗，洗温泉什么的，又是羞人，又是……期待？不，不对，虽说是菊，菊他……虽然……但是……
　　王梅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可是又有近乎蛊惑的甜蜜在催促着她。
　　呐，其实是很喜欢菊的吧，很喜欢，很喜欢……其实是很想珍惜这次机会的吧……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却是在幸福地笑。

　　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统统被忽视掉吧，毕竟是在——山居旅行呢！

　　严格地说，这座山上并没有“温”泉，只有热泉。通过半封闭的管道将天然的山泉注入热泉中和温度，才有了这可以供洗浴的“温泉”——当王梅弄明白了这个事实后，立刻对清浅不断流动的清凉的泉水产生了莫大兴趣——它们沿着连结在一起的青碧色的竹管道注入热泉，在半空里划出完美的弧线。
　　冷水和热水相冲升腾起的淡淡水汽并不足以模糊他和她的视野。王梅似乎并不满足于安安静静地浸泡在水里，而是伏在池边，用手去掬那冰凉的注入热泉的沁凉山泉。
　　她的身体呈现着透着血色的洁白，柔韧的腰肢所表达出来的曲线青涩动人。尤其是在对面隔着距离远观，那种背部描画出的欲盖弥彰的少女的美无疑是吸引人的。
　　“你又在做什么？”身后蓦然响起本田菊的声音，低沉略略沙哑的嗓音使她受惊般的猝然回首。她的腰身早已被他双手环住，身体的热度通过皮肤的接触互相回应。
　　“啊，菊真坏呢！居然都不说一声就过来，真讨厌……”她把因泉水而变得冰凉的手惩罚式地按到他的脸上，他没有回避，而是侧头，去吻她的手。
　　用嘴唇去描摹她手心的纹路，她的颤抖和僵硬没有躲过他的感知。他的手随着她的腰线上移，不经意地碰触着她光滑的带着水珠的湿润的背脊，最终环住了她的脖颈和肩膀。
　　他用吻的温热和柔情去温暖她的手，她的人，她的心。水面以外的整个世界比起他们的热烈都是冰冷的，他们在氤氲的水雾里相拥，于是世间的一切都被他们隔绝和忽视。
　　“菊……”王梅的声音很轻，带着羞涩。

　　我是多么珍视着你，不想离开……他的吻变得更加热烈，他的手似乎也开始想要不安分地得寸进尺。王梅轻轻阖上双眼，下一秒，她感到了他轻柔的抚摸和浴巾的柔软触感。
　　带着些微微的羞涩和不解睁眼，本田菊的笑容是暧昧的模糊，他仔细地将浴巾围到她的身上，用灵巧的手指在她的背后系了一个结。沾到水的下摆处已经开始因为吸饱了水而变得沉重，直直地坠了下去。

　　“菊，我，我们，我们回去吧！”她垂下了眼睫——脸更加地红了。心跳得好快，清醒后的王梅觉得刚刚血液都冲上了脸颊，一下子回落得太快，有些不适应。

　　我的脸一定好红，哎呀糟糕，他一定早就看破我这副窘样……
　　他觉得，我怎么样呢？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糟糕吧……
　　她的心思的起伏潮落一点不落地进了他的眼睛，他慢慢退到了水池另一边，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梅，你先回去，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个，不用我……陪你吗？”忍受着烧上脸的灼热，她嗫嚅着，声若蚊蚋。
　　“今晚，我想尝尝你的厨艺——可以么，”本田菊顿了顿，话语里的笑意更加明显，“更何况你在这里的话，难道我还能静下心来么？你还是走吧。”
　　“好，好啊，我马上就去，跑着去，你一定要留好胃口哦！”
　　鼓足气的脸颊像是红苹果，少女急急地套上拖鞋向换衣室冲去，不忘护住围在身上的浴巾。王梅一边在心里责骂着自己方才的轻佻，一边却又抑制不住地微笑。

　　“她走了。”本田菊静静地靠在浴池边上，对着空无一人的泉水，用平板的声音说道。
　　他闭上了眼睛，放松了全身每一块肌肉，软软地任由自己瘫了下去——很快地，他整个人都没入了水里。

　　“如果是菊的话，晚上喜欢吃……米饭！对了，饭团，要快点捏起来啊！”
　　“还有，鱼肉，鱼肉要生切的……”
　　“蔬菜的话……清水焯过以后直接调味吧，他喜欢清淡的食物。”
　　王梅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操作和等待，而本田菊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去哪里了呀……”她有些担忧，已经是黄昏了，本田菊还没有露面。
　　“难道说……还在洗着吗？”王梅特意跑回了位于房屋院落一隅的温泉，他已经离开了。
　　“菊？菊？”她端着饭团，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只是按着回忆绕了几个弯便绕不下去了——她不认路，而且这里面要比她想象得暗得多了……没有蜡烛，没有灯，她灵光一闪，贴着墙壁慢慢地摸索着向前走。

　　“菊？你在哪里啊？”她呼唤着他的名字，没有人应答，没有人前来。

　　她叹了口气，采取了最笨的方法——遇到拐角先全部左拐，再从最后一个开始右拐，接着倒数第二个拐角右拐……如此笨拙地尝试着，她还在担心饭团是否会因为放久了而不够新鲜松软、可口美味。
　　手都端得酸麻了，终于，在哪一条走廊上，她看见了一间房子里隐隐透出亮光，立刻认出了那就是他们的房间。
　　“菊……你让我好找！”她推开了门，“我可是这么用心地做了晚饭给你吃的耶！快来尝尝哦，我的厨艺可不是——”
　　“王梅。”本田菊背对着她，叹息一样地念出她的名字。
　　“怎么？”她问他。
　　“王梅。王湾。王梅。王湾……”他不理会她，只是背对着她在做着什么动作。
　　“什么啊！林，林什么？”王梅站在他身后，又是疑惑又是不安。

　　“喂，你，是谁？”

　　本田菊别过脸，头发挡住了眼睛，王梅看清了他的手里拖着一条熟悉的链子——链子的末端是那枚被她当成护身符已久的戒指，现在正被他握在手里。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在微暗的灯光下，平添了几分病态的意味。
　　什么时候……她下意识地瞥向脖子，对了，是在洗温泉的时候被她取下来收在屋里的，可是怎么会……
　　“菊，你……不要紧吧？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的样子……”王梅刚说完，本田菊就扑倒了她。她惊愕地栽在倒地上，端着的盘子摔到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团子滚开的滚开，散的散，摆放整齐的菜蔬和汤汁洒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你不要乱来，我，我是王梅啊……”她害怕了，他看她的眼神是毫不遮掩的凶残的恨意，混合着恼怒，轻蔑与决绝。
　　“你与我，有何相干？”他的指甲平平地划过她的脸。王梅在吃痛的同时抬起手，颤抖地握住他摁住她肩膀的手掌：“菊，菊你在说什么呀，放开我，别这样，疼……”
　　“你又不是她，为什么你要活着，谁允许你活下来的！”他的眼睛里充着血丝，质问着她。
　　“谁啊？我代替了谁啊！我是王梅！你这是怎么了！”王梅尖叫着。
　　“王湾呢……她呢！她去哪里了，你就应该陪她一起走，你也应该……”王梅看着他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他的嘴唇颤抖着迸出最后一个字，“……死。”
　　他的手指蓦然卡住王梅的脖颈，白皙的皮肉从指缝里挤出来，泛出了血色。王梅挣扎着，她用手捶打在他身上能够到得所有地方，却无法使颈子上越来越紧的力道松懈半分。

　　说不出话，喘不过气，胸膛像要爆炸一样，她发出了不成声调的破碎悲鸣，她不知道本田菊为什么要——

　　——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