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无岸之舟（全员向多CP）》海间

20、[镜 像 第二十章]

　　“欢迎光临，请尽情享受静谧的山居生活。”除了用油漆漆在入口处的大号字样，并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们。
　　“好像都没有人啊，菊。”王梅惴惴不安地走进房子，意料之外地没有呛人的霉旧味，反而都是新漆的气味。这里的确是非常整洁的环境，几乎可以断言有人在不间断地做着清洁、修复和保养的工作。
　　“我说的吧？每一拨客人走了以后都会有专业人士前来打扫的，所以一定要先预约啊。”本田菊笑了。
　　“啊……真是不错。”王梅随着他在曲折的屋子里左拐右拐，这里的走廊和过道的装修风格惊人的一致，而且房间布局就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如果不是本田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往哪儿走。
　　“这里就是。”本田菊推开了一扇和其他门无二的房门，那是平推式的推拉门。

　　面前的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编席，双人床，衣柜，写字台和其他都有，然而就是没有电器——美中不足。不过瑕不掩瑜。一切都很干净，看着就舒服。
　　“准备一下吧，我们今晚随便吃点什么……天色晚了，这里的房间里除了应急灯以外没有其他的照明工具，贸然出去会很麻烦，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好了。”本田菊边说便打开了拎包，开始把物品分门别类地放置起来。
　　“好的。”王梅附和道。
　　他们的晚餐是带来的面包，因为旅途劳累，换好睡衣后就躺下了。一切都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新奇，第二天清晨两人又各自吃了几个饭团。也许是老天比较垂青两人初来乍到的第一天，当他们早上去山泉边上清洗待用的锅碗瓢盆箩筐时居然捉住了一条不小的野鱼。它浑身滑溜溜的黏液糊得两人满手都是，至于衣服上脸上溅到的水更不用说。为了逮住这条狡猾的鱼，本田菊甚至动用了终极手段——人工筑坝拦截。然而王梅的叉鱼法，踩鱼法，摸鱼法证明了——有的时候蛮干一下比经营半天更为有用。
　　之后本田菊用最原始的簸箩将从厨房的米缸里取出的大米筛了几遍，王梅在他的示范教学下依葫芦画瓢，多筛了几次后便泡在了水里——到时候还要过几遍滤去杂质，淘米这道工序才称得上结束——本田菊这样吩咐道。
　　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做的话，的确很辛苦。可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像真正操持一个小家庭一样地去劳作，自然又另当别论。当挑水成了两个人的互相泼洒，当采摘蔬菜成为两个人的竞赛，一切都会变得好玩起来。
　　中午很快就到了，王梅揭开大锅锅盖，把处理完毕的蔬菜倒了进去；与此同时，本田菊将库房里积存的柴火添了几枝到火焰里。接下来就是本田菊的事情了——炒菜。也许是锅铲比较大，不易灵活掌握和翻转，他的动作有些笨手笨脚。
　　“梅，饭熟了么？”他问在一边隔一小会儿就揭开饭锅一条缝的王梅。
　　“还不行，水消得差不多了，感觉还欠点火候。”她忠实地向他汇报，同时想念起家里的电饭锅。
　　“啊……我已经想到要怎么处理那条鱼了，”本田菊说道，“我们……”
　　“菊，别吃它好不好，你看它那么可怜，”王梅从灶台边上溜开，轻轻戳了戳在小盆里无助游动的鱼的肚皮，“你看，这么大的肚子，说不定她还怀着鱼籽……”
　　“也可能是吃的太胖了……”本田菊哑然失笑。
　　“总之先不要吃它，好不好？”王梅央求道。
　　“好啊，那就先留你一条命，总之是你说了算么，”本田菊叹了一口气，装作恶狠狠地模样训斥那条鱼，“如果不是我家梅这样为你求情，冲你扇了她一尾巴水的份上，我也要把你做成刺身或者生鱼片！”
　　“嗯！”王梅满足地笑了。那条呆头呆脑的鱼压根听不懂人话，只会在水里游动和吐泡泡。
　　所以，这顿午饭就是简单的炒蔬菜，米饭，以及午餐肉罐头。在早餐都被消化殆尽的情况下，王梅吃得非常香甜，本田菊看到她这样积极，也颇有兴致地提议下午去周围逛逛。而王梅答允的后果是晚上两个人摸黑两手空空地回来，又吃了一餐自带食物。
　　“虽说自带的方便，但尽量还是自己做着吃有意思呢。”坐在席子的王梅上啃下一口压缩饼干。本田菊将手里的包装袋揉成一团，塞进了一边的垃圾袋里。
　　“也不知那条鱼怎么样了……喂，菊，你说它会不会半夜变成一个人来报答我？就像我看过的书里写的那样，来报恩！明天早上起来，不用洗锅抹盆，不用挑水，不用摘菜，不用淘米，就看见饭菜做好了，连同筷子一起摆在面前呢！”王梅自己笑出了声，却也被饼干屑呛得咳了起来。
　　“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本田菊拍了拍她的背，“它么？嗯，你可以试试，今晚可不要睡着哦！”
　　“因为是和菊在一起，肯定睡得超级安心的啊！”她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灯光里的本田菊默默凝视着她，目光灼灼，并不开口。
　　“怎么，说错了？难道会……”她故意做出害怕到发抖的模样扑到他肩膀上，“难道你要夜袭？告诉你哦，我睡觉可是很警醒的！”
　　本田菊耸了耸半边肩膀，想抖下她搭上去的的手：“别闹了，很重。”
　　冷淡的语调让王梅甚是扫兴，她收起了笑：“对不起啦，我以为开个玩笑你不会生气……”
　　本田菊没说什么，王梅对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两人沉默地灭掉了灯，钻进了各自的床褥。

　　半夜，王梅被冲鼻的血腥味惊醒了。她皱着眉头掩住了鼻子，却发现那气息越来越浓。不止是嗅觉，还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滴在她的头发，额头，鼻子，嘴唇，下巴，颈子上——她猛地惊醒，一条被剖划得不成样子的死鱼直直地呈在她面前，红色的肉泛着黑色的痂，白色的沫。那血忽然像泉涌一样从那伤口里奔流到她的脸上，把她惊骇地叫出了声。
　　“梅，梅！梅！”她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被本田菊抱在怀里。她还在尖叫，他还喊着她的名字，应急灯被打开了。
　　没有死鱼，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也没有血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灯光照了照手掌，确信了那只是个噩梦。
　　“菊……好可怕，我梦到那条鱼来找我报仇了……”她咬着嘴唇，慢慢说道。
　　“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他将她抱得很紧，而此刻她希望这样——唯有如此，才有安全的、受到他的保护的感觉。他看着怀中索索发抖的她，她的长发散乱地垂着，细柔的手指扣在一起。
　　“明天，不，现在我就去宰了那条鱼，你别害怕。”本田菊安慰怀中的她。
　　“不！不……放了它吧，放了吧。”王梅摇头，蹭得他的颈窝痒乎乎的。
　　“你说怎样都行。”他答应了她，继而开始哄她，“好了，继续睡吧，还早呢。”
　　“可是……我害怕。”王梅嗫嚅道。
　　“不是还有我陪你么，梅？”本田菊拥着她躺下了，“睡吧……睡吧。”
　　“嗯。”
　　“那，我关灯了。”
　　“嗯。”
　　“还怕吗？”他别过头，问道。
　　“不怕了，有你在。”王梅蜷着腿侧身躺着，本田菊伸手将她散在枕边的黑色长发轻轻理顺，便揿灭了灯。

　　第二天当王梅醒转的时候，本田菊已经出了门，睡衣整齐地叠放在褥子一侧。等她换好了衣服后，在门上读到了他留的字条，大意是早上那些杂事由他处理，而她昨晚没有休息好，最好补补觉云云。
　　“真是的，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哪知道该怎么走！”她撅起嘴抱怨道。这个地方的装修风格非常统一和整齐，同时对她而言也非常糟糕——无论是每段墙上装饰的长剑和山水画轴，还是拐角处的墙纸花纹，或者是不变的地板和天花板，都给人置身在异位空间的重复感。
　　虽然不曾自诩过路盲或者路痴，王梅对这还真的是束手无策，只能伴着一壶烧开的泉水就着压缩饼干解决了早餐。
　　本田菊是在将近中午带着饭菜进屋的，王梅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气打不过一处来——那中间的金黄灿烂的肉块，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百分百是炸鱼，错不了的。
　　“菊！”她这下是真动气了。
　　“你的宝贝鱼还在那里游啊荡啊，这是我新捉的。不信的话你吃完去看好了。”本田菊很沉着地扑灭了她的火气。
　　“那就好，”王梅还是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个也是……咦哟血淋淋地宰杀出来的……”
　　“你不吃它反正会有人吃，没人吃也会老死腐烂给小鱼小虾吃。我猜你肯定是没看过王耀宰鸡宰鸭宰鱼的样子，对吧？”本田菊拣了一块模样最好的放到她碗里。
　　“反正我吃得很勤快就是了……”王梅对着他就是气不起来。
　　“那不就行了？勤快地吃吧，吃吧！”
　　吃到一半，王梅忽然啧了啧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原来，菊你就是鱼变的呀！”
　　“说什么傻话呢？”他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
　　“鱼，报恩的鱼！”她嘿嘿一笑，瞄了他一眼。
　　“你也真会想。”本田菊故作严肃，敲了敲碗沿，“快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