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无岸之舟（全员向多CP）》海间

13、[镜 像 第十三章]

　　“你又在开玩笑！我，我不会上当的。”王梅觉得脸上烧得发烫，话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勉强靠原地立正抹平了心中的慌乱，然而总觉得身体的主心骨被抽掉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那你可要等到明天再下结论了，要保持期待哦！”本田菊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王梅失神地连续摁了几下家门上的门铃，听到门后传来响动后她的手才下意识地摸到口袋里的钥匙——还是不要拿出来比较好，她吐了吐舌头。
　　前来开门的是王嘉龙，见到弟弟的脸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和本田菊告别。
　　幸好不是大哥，进门的时候她吁了口气——至少在恋爱方面，王嘉龙比王耀要开明得多。
　　“我回来了。”嘴上还是照常说着这样的话。王梅努力装出一切正常的样子，先照例去厨房喝了一杯水，然后才钻进了卧室。
　　“喂，你鞋子还没有换。”走进客厅时身后传来的喊声让她的脸霎时红透了，原本就杂乱无序的心情更是被扰乱到毫无规律可循。
　　“哦……啊……对不起啦！”

　　王梅跳回玄关急急脱下了运动鞋，王嘉龙倚着墙看着她通红的脸，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分……”
　　少女翻来覆去，用脚后跟踢打着床垫。月光很好，她觉得它刺眼——是啊，所以她才睡不着，不是她的心思扰乱了她，是因为——
　　“太过分啦！这，这怎么能嘛！”王梅抱住自己的膝盖，又想笑，又觉得莫名的不安和烦躁。放在床边的玩偶们
　　“如果这一切是梦的话就好了，就不用这么烦……”她最终还是败给了瞌睡虫，进入梦乡前，她这样想道。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王梅睡眼惺忪地打开卧室的门，捂着嘴打着哈欠朝洗漱间走去。

　　“早啊，本田老师。”
　　“早，梅。”

　　石化了。
　　慢着你是怎么来我家的，还这么早！
　　王梅霎时清醒了，她还看见本田菊旁边的王耀，两人……摆明了就是在交涉什么重要的正经事情。
　　实在想不到一大早能有什么可以谈的，啊对了，头发没有梳牙没有刷脸没有洗睡衣也没有扣周正……这个样子怎么就能让本田菊看到呢怎么就被他看到了呢这不是明摆着被占便宜的事情吗等等为什么他们还能这么自然地继续刚才的对话这一定是梦吧一定吧……

　　“既然她也醒了，耀，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好了，”本田菊的双手交叉着，微微弓起背，“我想和王梅正式交往，当然，我不介意你当成我在替你妹妹向身为长兄的你提亲。”
　　“喂……你在说些什么傻话，真的很过分！”王梅一听，带着气愤叫道。

　　这就是所谓的“期待”吗？太没谱啦！嘴上说什么“正式交往”其实只要“同意”就好了呀，后面的“提亲”又是怎么回事？她可不曾记得说过的“再说一遍”是这个内容——天呐！有这样的欺诈行径吗？！

　　本田菊飞快地溜了她一眼：“哪里过分了，很正当的程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兄为父，梅梅你也不是没听过吧。”
　　可是我们才，才……这不是真的，这也太，太快了！王梅一时语塞，她想大声喊出这些话。她求助似地望向王耀，用殷切的眼神期待他回绝掉本田菊荒唐的请求。
　　“本田菊。你，是认真的？”王耀端坐着，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王梅的脸色涨红了，忍不住开口博得他的注意：“大哥……”
　　“梅梅，你先回屋里去。”王耀只是定定地盯着本田菊毫不退缩的眼睛。
　　“王耀，我告诉你，我爱王梅，”本田菊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过王梅，攥紧了她的手，“我是真心地毫无保留地爱着她。”
　　被握住双手不能抽身的王梅又羞又急，王耀没有理会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王梅，语速沉稳缓慢：“你既然这么执着，那好，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本田菊颔首，王梅呆呆地立在原地，她正在自我催眠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入赘到我们王家，改名叫王菊。”

　　“大，大哥你在开玩笑！”趴在边门后偷听的王嘉龙瞪圆了眼睛，终于因为忍不住惊讶而叫出声来。
　　“我不接受。但是，王耀，你快点挑个好日子，这份聘礼我总归是下定了。”本田菊直视王耀的双眼，同是黑色的眼睛的目光的相触所激发的火花和张力是让两个小辈都心惊胆战的。
　　“我若是不同意呢？”王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梅，跟我走，什么都别带，来，”本田菊将她护在身后，脚向门边挪去，“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你的家了。”
　　王梅的声音弱弱地传了出来：“可是……本田老师，我从没想过真的要，要去一起私奔啊！我不想离开家人，我要是这么一走了之，以后归宁的话回哪儿去啊！得到他们的祝福才是最好的吧……自私又不负责任的事情，我不想做。”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本田菊望着她的眼神是如此凄凉和痛心，王梅一下子心软了。

　　良久，怀着沉重的愧疚感，她甩开了他的手指，带着忧伤的微笑慢慢成型：“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用来弥补你的……”

　　闹铃响起，王梅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手压在心口，还感受着心脏那疯狂的跳动。刚才集合了八点档狗血剧情的大杂烩梦实在是令她印象深刻，回味无穷……她在枕头上晃了晃脑袋，想把它沉淀下去，细节却像除去了杂质一样越发清晰起来。
　　“这么，这么混乱的东西……”王梅严肃地指着盥洗室镜子里自己的鼻尖，指尖戳到了光滑冰凉的镜面上，“你少想点！王梅，你放规矩点！”
　　话虽这么说，脸颊却始终因为某种缘故红通通的。她拧开水龙头，润湿了毛巾后在脸上使劲搓了几下。她的动作太紧凑了，干毛巾都没有完全湿透。

　　“咿呀！今天你可真早。”王嘉龙打着哈欠推开了门，惊奇地发现姐姐已经在梳头了。
　　“嗯嗯。”王梅的嘴里叼着固定用的黑色头绳，今天她准备换一个发型。
　　布置早饭碗筷的王耀看着妹妹头上左右对称的两朵花，不禁惊异她今日造型的改变。王梅用沉着应对两人目光的扫视，冷静地吃饭，穿衣，换鞋，出门。
　　本田菊照例停着车等在路口，打王梅一露面他便上上下下地将她瞧了一遍，最后点了点头：“这新发型很适合你，真漂亮。”
　　“谢谢。”王梅目不斜视，只顾提脚往前走。
　　“我是说真的——别走这么快，今天你要步行？”本田菊不急不慢地跟着她，识趣地保持了五步路的距离。
　　王梅目测本田菊和自己相隔的距离是一个转身后翻踢的长度极限，在这一点上他很聪明。

　　“喂，梅，听我说上一句吧。我——”本田菊碍于车子停在路边，不好追得太远。
　　“你好烦！”王梅似笑非笑地转身，半是恼怒半是含笑的表情瞬间击中了他的神经。
　　“我不烦，”本田菊喃喃自语，然后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有人说‘头发两边都系着花结会显得很呆气’？”
　　王梅隐去了笑容，没好气地转过了身继续往前走：“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双马尾很萌！”

　　“是的，很可爱，”她被他从身后抱住了，“我的萌点是很高的，但你的萌度更胜一筹。”
　　清晨的阳光很好，行人很少，本田菊的拥抱时间不短也不长，时间像长了翅膀似地飞了过去。闹不清为什么后来就演变成了面对面的拥抱，王梅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下巴刚好能搁到他的肩膀上。
　　放开了她后，本田菊的脸上多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走吧。”
　　“去哪里？”王梅忽然想起了那个抽风到一定程度的梦，那些荒唐的剧情让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该不会就这样直接跳到鸳鸯亡命天涯的桥段了吧？她还要考试，升学，工作，这些人生的伟大计划还正在待命的途中，她还不想轻言放弃。
　　“去约会啊。”本田菊一板一眼地给出了一个相对靠谱却必须否决的建议。
　　“不行。我还得上课呢！”王梅连声价地摇头，“你还得上班，不行，绝对不行。”
　　“那一起去。”

　　两人最终折回本田菊的车子里开向学校。在校门口外的临时停车位上，本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日程记事本：“那你定个时间地点好了。”
　　“哪有这个样子的，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该你来做吧。”拉开车门的王梅立在原地瞅了他一眼后猛地转身。正想逃跑的时候，手臂又被本田菊拉住了。
　　“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人了，怎么这点积极性都没有？”他的目光里就没带着好意。
　　“你想得美！”冲着他抛出这句话，王梅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她一口气跑到教学楼下，那里正是那一夜本田菊和他避雨的外厅。她回头飞快地往门口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怪可惜的——这个角度已经看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