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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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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府
子桑青儿正与刚下了朝的子桑中讨论为子桑溪找个老师教他些功夫。“虽然他经过我的这几年的教导,功夫不在话下,可是始终也只是野套路。伤人打架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这里是京城啊!打架自然不是什么事,虽然也有武力比拼的时候,可是他不懂礼仪,光是这一点就要被人家笑话了。何况上一次他和吴斌那小子打架已经有了许多风言风语了。”
京城的贵族子弟之间有摩擦,打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就连这小小的孩子之间的打架,都是有着礼仪规范的。不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对手,打架之前的礼节打完之后的礼节,什么时候算输什么时候算赢,输了的该怎样赢了的又该怎样,这都是要一一遵从的。还不要说怎么打输了都算是漂亮,怎么打赢了都会被人嘲笑。
子桑中略一思量,点了点头,“倒是这个理,我这几天会注意注意,有哪个好的,适合的,就把他请过来。”
正说话间,阿贵突然跑进了前厅,“大小姐,大少爷,辽源王府的碧水姑娘请大小姐过去一叙,说是上阳郡要听听她那天问你的问题的答案。”子桑青儿挑了挑眉,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阿贵俯身行了个礼,然后恭谨的下去了。
子桑中看着阿贵走远的身影,回首问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掌管了府中的大小事宜了么?怎么还没有寻个由头把他打发了?”子桑青儿抿了口茶水,“我原以为你会问我上阳郡主请我是干嘛的呢。”
子桑中干笑两声,“瞧你说的这话!我不是在想着,这身边有这么一个危险总是不太舒服么!说话什么的总要小心翼翼的,在自己家中都不得安宁。”子桑青儿将茶盏放到一旁,“哥哥不必担心,这阿贵用好了也是一步好棋呢。”子桑中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她一定能够做好,就不再担心了。
“碧水还在等着我,我也担心你亲爱的上阳郡主等急了,我就先过去了。”子桑青儿一边打趣道,一边向门外走去。子桑中笑骂道,“你这丫头!”
马车平稳的行进在路上。
马车里,铺着上好的锦褥,足够大的空间还放了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暖茶和各式各样精美的点心。
子桑青儿微微叹了口气。奢侈!太特么的奢侈了!瞧这锦褥,这触手柔滑的触感,可不是皇上赏下来的上好绸缎?看这面前的小几,这雕工,这质地,莫不是上好的梨花木!看这暖茶,沏的刚刚好,梨花茶的香味扑鼻!看这点心,这般的精致,定然是从皇上那里得到的!
与她一同坐在马车上的是她的贴身婢女,胧月。胧月不安的看了看子桑青儿,“小,小姐,你在看什么?”
子桑青儿这才缓过神,摇了摇头。她带着胧月一出子桑府就看到了碧水和她身后的这顶带有上阳郡主标志的马车,碧水不由分说的就把她和胧月塞进了马车里,一边还说,“本是不用带着郡主的马车的,可上阳郡主急着见你,非要我带着她常坐的这辆马车来接您。您放心,这马车很稳又快,三柱香的时间,大概也就快到了。至于胧月姑娘嘛……因为马车前面除了车夫就只有我一个人坐的地方,要是让你在下面走估计你也跟不上。”
子桑青儿很无奈。胧月很紧张。按理说依照她的身份就只有走着的份,可是如今不但不用走着了,还可以坐上这样的马车,虽然是承了子桑青儿的福。
子桑青儿宽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不用紧张。”虽然这么说,胧月却是从小就被当做一个奴婢来养大的,她自小所受的礼法告诉她,这是不符合规格的。所以子桑青儿的这句话其实没什么用,但也能让她松了一口气——起码子桑青儿不会因为和她同坐一个马车而生气。
此时,马车正行进在一处偏僻的地界因为上阳郡主着急,碧水就命车夫抄了近路。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为子桑青儿惹下了祸端。
要说这子桑府和辽源王府隔着也有大半个皇城了,三炷香的时间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虽然此行没有带护卫,可是子桑青儿也不担心,上阳郡主的马车谁敢动?她相信在场的碧水和上阳郡主也是这么想的。
一直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猛地一个刹车,子桑青儿还好一些,她急忙抓住了眼前的小几,可没防备的胧月却差点被甩了出去,幸好子桑青儿伸手抓住了她的腰带。这还真是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截住了上阳郡主的马车。幸好这车夫也是个激灵的,急忙挥起手中的长鞭,“吁!”的一声,伴随着马匹的叫声,马车停住了。
坐在外面的碧水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她口气不善的对马车前的人喊到“什么人!胆敢截下郡主的马车!”
拦车的那个人一个忽哨,从两边就跑出了两队人。碧水大惊失色,下面的这队人马个个穿着铠甲,手里拿着矛和盾,神情一片肃穆,而他们的衣着却是从未见过的样子。
碧水刚想呵斥车夫掉头,可车夫早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得不敢动弹了,碧水暗骂了一声懦夫,还好碧水跟着上阳郡主,见过许多事,她强忍下心中的害怕,高声问到,“下面的是什么人!”
不多时,人马自动分为两列,不远处一个身影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的驾着马走了过来。那马上的人不过十六七岁,嘴里还懒懒洋洋的叼着一根草根。四周安静的出奇,只听得到马蹄踏在地上的“踏踏”声,一声声敲击着碧水的心脏。
胧月慌忙的想要掀开轿帘,子桑青儿却制止了她。这马车是上阳郡主常用的,而坐在马车前的又是碧水和辽源王府的车夫,这帮人来势汹汹,一看就是冲着上阳郡主来的。如果胧月掀开轿帘,那么他们势必会发现轿子里坐的不是上阳郡主,对于他们没有用的自己和胧月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自己方可一搏,胧月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了!
虽然迟早会被发现坐在轿子里的自己和胧月不是上阳郡主,过一会也许可以找到空隙,可如果是现在被发现的话,她真的不确定她一个人可以带着胧月在这么多人面前完好无损的逃出去。
那少年在隔着很远的距离时开始说话,“本想着去府上亲自去接姐姐的,没料想居然能够在这里遇见姐姐,这敢情倒是好!莫不是姐姐在这里等着我?”这声音乍听有些熟悉,待那人走到碧水面前之时,碧水惊讶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少年,“是你!”话音刚落,她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龚全德!快去接住碧水姑娘!”那少年一抬手,那最初站出来截下轿子的人就拱手称是,走到马车前轻声说了句,“得罪了!”然后背起了碧水。
坐在轿子里的子桑青儿也有些惊讶,这声音她着实也有些熟悉,又一听到碧水说的那句“是你”,她脑中飞速的运转,难不成这人是辽源王生宴上见过面的?这时胧月猛地抓住了子桑青儿的手,声音急切的喊到“小姐!”
原来不知何时轿子里已经进了大量的浓雾。蒙汗烟!子桑青儿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个词,紧接着胧月就直直的倒了下去。这时,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帘外响起“姐姐不要怕!我只是想请姐姐去家里做客罢了。”子桑青儿大惊。
接而,轿帘突然被掀开,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倾泻而进。那少年看着脸朝下趴在锦褥上一身青衣的子桑青儿,盯了半晌,搞得子桑青儿还以为自己暴露了,那少年才默默的说了句,“切,原来早就昏了!害得我还说了这么多话,傻子一样!”子桑青儿这才放下心,看来这是蒙混过关了。
那少年一低头,又看到了胧月,声音惊疑“嗯?怎么还有个女人?”站在一旁的龚全德回到,“好像郡主之前去了子桑府,大概是子桑府的人吧。”那少年听了这话嗤笑一声,“啧,我们的小郡主还真是什么人都想跟着做朋友呢。连子桑府的一个婢女都肯让她坐上马车。瞧瞧我那好姐姐!还学那山野村妇,穿起青衣来了!”那语气活脱脱透着不屑,不过那少年也倒是没有去检查什么。
轿帘被合上,子桑青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车外,少年把那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车夫扔了下去,“告诉你家王爷,郡主在我这里。至于我是谁嘛……你就告诉他龚全德的名号就好了!”一旁的龚全德无奈被当了替死鬼,“公子,这,这不好吧?”那少年白了他一眼,“不提你的名号,难不成还提我的名号?”龚全德这才默默的低下头,“公子说的是,是在下疏忽了!”然后那少年骑着白马领路,龚全德坐在马车外驾车。
子桑青儿听到这段对话,不由得皱了皱眉。看起来这像是绑架?她暂时还不想叫醒胧月,否则还不知道胧月醒了会怎么大喊大叫呢,要是惊动了车外的人,逃跑更是没有机会了。
她心中飞快的思量着,这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的截下上阳郡主的马车?而且这一大队的人马又不像是京中的士兵。难不成是谁家的暗卫?不应该啊!要说是暗卫,也不会有这么整齐的阵容啊!
不多时,马车停了一会,然后又继续行进,不过很显然,速度慢了不少。子桑青儿很想掀开轿帘去看看这里是哪里,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样做很不明智。她现在只能寄托那车夫能够快点缓过神来,先去子桑府报信,起码子桑府离他近一点,那样她们获救的希望还大一些。
终于,马车停住了。子桑青儿死死地盯着轿帘,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袖剑,时刻准备着等着下一秒有人敢进来,她就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刀子递过去。
那少年从马上下来,旁边就有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把马牵走。这硕大的宫殿,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寄阳殿。他伸手推开殿门,对着坐在殿内的几个人大声说道,“我回来了!”
殿内的几个人纷纷回头,姜琪虹不由得惊讶的问到“这么快?”四皇子信步走进殿内,“那可不是,我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宁亦初!”跟在他身后的龚全德上前一步,对着满屋子的贵人一一行礼,“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姜小姐,姜少爷。”宁亦谨摆了摆手,“龚将军不必多礼。”龚全德这才站起来,还不忘了揭四皇子的老底“四皇子殿下是在中途遇到郡主的轿子的。”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四皇子的脸由阴转晴不由得笑出了声。四皇子对着龚全德呲牙咧嘴,恨不得杀了他一般,后者倒是耿直的无视了他杀人一般的目光,心想着谁叫你陷害我来着!
“阿默,你啊你!”姜琪虹不由得指着四皇子打趣到。“我?我怎么了我!”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厚着脸皮。宁亦谨无奈的笑笑,对于他这个调皮的四皇弟他也是没办法。
“对了,郡主她人呢?”姜释帆放下茶盏。殿内的人这才发觉,他们可亲可爱的四皇弟,阿默请来的人到现在还没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