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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无法自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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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你太会装了?”
她不回答他的话,冯西楼的话就越说越难听,“你既然想要,直接开口求我就是了,我不稀罕和你争,不过你一定要掂量清楚,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是啊,她对他来说,算是个什么东西,她连自作多情说是妹妹的资格都没有,他说冯叔叔要她来接班,那他还不得对她恨之入骨……
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凄惶地盯着他。
这下,他反倒心急,“这么装模作样什么意思,你演得太过分了!”
看样子,他们是没办法再装作相安无事了,听冯大少这话里的意思,是一刻也容不得她在眼前出现了,这样也好,他眼不见为净,她也落得解脱……
冯西楼猛地转过身去,终于是不耐烦了,咬牙切齿地说,“老头子当着这么多人认了你,你现在算我妹妹,如果想要接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虽然他亲口说出了转圜的话,但脾气却是变本加厉,“说来也算是你该得的,想当初你妈可是早在最开始就认识我家老头子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老头子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竟然想到了要和她私奔,但后来,天知道怎么回事,订好的日子,到了当天,我家老头子一扭头回来,却把我妈娶了。”
是啊,这就是多年积攒下来的缘由了,冯大少他要恨要怨,对她颐指气使,她是应当应分的,据说当初冯大少的妈妈也是名门闺秀,但嫁入冯家之后一直受到冷遇,生下冯大少没几年就去了……从小就缺乏关爱的冯大少,也难怪会这副德行……
“怎么,你还是不说话?”冯西楼满脸阴郁地转身,“是打定主意用沉默和我斗争到底了?”
何若敬被他瞪得心中一颤,弱弱地说了一声,“没有。”
怎么又是这种情形,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自圆其说的借口,她怎么还是提不起精神!“有话你就说,我把你拖到这里来,不是想看你对我装模作样的,当着外人的面你要装,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
发什么大的脾气,他的目的,是想向她要一个保证吗?说了这么多含沙射影的话,不惜把上一辈的经历拉进来做背景,是为了让她能有自知之明,别去妄想夺取属于他的一切,是因为这样,他才这么对她歇斯底里的吗?!
冯大少,像你这么阴晴莫测的人,一旦有令你耿耿于怀的事发生,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去释怀……“西楼哥哥,你是高看我了,我没这样的野心,更没有这样的本事。”
轻描淡写一句话,自然无法让冯大少安心,只见他摇着头,不冷不热地说,“这话说得不可信,你这个妹妹,做得也太不敬业了!”
何若敬略有所悟,“西楼哥哥,你能把我视作妹妹,我真的感觉很高兴,作为妹妹的保证,我绝对不会抢属于你的东西,不管冯叔叔是否有心,我都不会……”
“你以为自己是谁?”冯西楼哼哼一笑,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聚精会神地盯着地上的一块看不出名堂的小石子,“老头子有心成就你,你妈这么精明的人,她难道会看你放弃这样的机会……你说你不想要,这话是把我当傻子在哄吧,不想要,老头子把这么大的身家给你,你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这么费力去筹备他的生日会,你是为了什么?”
冯大少的话让人听不懂,他到底想怎么样,着实让人猜不透,何若敬皱眉,“我……”
“闭嘴!”很快小石子失去了对冯大少的吸引力,他转了身向着江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冷言冷语,“你要不是把我当做傻子,也不会说这些话来骗我。”
看样子是安抚不了他的情绪了,看他这含血愤天的模样,何若敬摸着衣兜里的车钥匙,很想这样一走了之。
她鄙夷地看着他的背影,虽是心有不甘,还是腆着脸跟了过去,“西楼哥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冯西楼就当听不到她的话,自顾自说,“历来的传统就是这样,上一辈攒下的基业非得交给自己的后人才能甘心,即使自己知道她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其他人哪怕做得再好也毕竟是外人,宁可毁在她的手里,也绝不会交给外人……老头子就是这么思想守旧的人,他有没有想过,即使她能继承家业也无法继承人脉,还有与股东之间的关系,那么微妙,像那些跟着老头子的老臣,就不会指望江山交到我手里会更加发扬光大,他们不会全心信赖我,当然,就更不可能去信赖她,要是她临阵退缩了,老头子就是所托非人……她这样的人,本身就不具备能力,进取意识又不足,老头子的基业啊,大概将来连半壁江山也保不住了……”
何若敬听后微愣,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外之音,“西楼哥哥,你真的不反对冯叔叔让我接班吗?”
“我没有反对,只是舍不得。”
总算听到他说了一句真心话,他当然该舍不得,冯叔叔这么多的产业,本该由他来接手的,现在换成了别人,他怎么可能舍得!
冯西楼能看懂她这时心里在嘀咕什么,无畏地与她对视,“想想也觉得会很辛苦,那么大一个摊子交到你手里,今后不知道你会付出多少心血在上面,所以我会舍不得。”
冯大少一旦凝神与人对视,那嘴角溢出的肆无忌惮的笑容,杀伤力远胜于他的任何威胁恐吓,何若敬被他笑得心神混乱,但见他笑容更甚,“你接手的,虽说现在不算个烂摊子,但接到你手里之后,如果还像现在这样对人唯唯诺诺的,你就离彻底搞砸不远了。”
冯大少总是像这样,给她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吓,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乘胜追击地说着可怕的话,“我不介意你在心里对我是怎样的胡思乱想,但我要告诉你,我对你不存在任何恶意,因为没那个必要,但如果你对我居心不良,我只能说……”
他带着笑容,明媚的目光那么夺目,何若敬面对他,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谨慎说着,“没有。”
可他依然一字一顿地说,“尽管试试看,我会奉陪到底。”
几乎是瞬间转变的情况,原本以为会和她大发雷霆的冯大少,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她了了,尽管他还是没有就这样回去的意思,但看他此刻的一颦一笑都是善意,后来居然很放松地和她聊起了天,笑容可掬说,“你几乎不曾和我争辩过,但这并不能代表你脾气好,这只能证明你这个人城府很深,知道隐忍,或者说,曾经有人让你吃过亏,你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不会轻易对人发火,因为你知道,如果不是恰当的时机,如果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你再怎样生气也是无济于事的……”
何若敬也跟着笑,“我不生气,是因为没有必要。”
“说得很好,是不该为了不必要的事情生气。”冯西楼笑吟吟的,目光一转说,“虽然知道不该生气,但我还是做不到,若敬,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脾气,不是所有犯到我头上的人我都可以忍让的,有的人,如果你不给他教训,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所以偶尔的小惩大诫还是有必要的,若敬,你说是不是?”
“这个……”还真是个伤神的问题,善变的冯大少,虽然不摆冷脸吓人的,但问出的问题依然够刁难人的,“可能要分情况,就事论事。”
冯大少追问,“怎么才叫就事论事?该怎么分情况?若敬,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要给惩罚的,什么样的人,不管怎么欺负我,我都会放过……”
思虑万千,终究事不关己,何若敬诚恳地对他说,“我不知道……”
“说不知道并不是逃避的方式,若敬,你对人对事总是缺乏热情,你有没有想过,有的事、有的人让人沉醉无法自拔,如果你遇到过就知道,他的出现,用他独特的方式,解放你心里禁锢的热情。”
冯大少的笑容,看似漫不经心,深沉的目光却犹如诱人坠落的深渊。何若敬迎着他的视线,嘿嘿一笑,“我不想做缺乏理智的人,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我希望他永远不会出现。”
闻此话后,冯大少的神色越发愉悦,“是吗?所以你才会拒绝沈崇岳,即使他几天后就要出国留学了,你依然不闻不问。”
何若敬摸出车钥匙,目光询问着冯大少是否想回去了,似是而非地回答他,“也不是不闻不问,我会去送机。”
冯大少点点头,主动转身往公园大门处走,并有兴趣继续着这个话题,“你去送机,不方便吧?人家的家里人都在,你以什么身份去,只是一个同学吗?”
何若敬轻快笑问,“去送机,难道同学不可以去吗?”
昂首向前的冯大少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她一眼,“当然可以,不过我会陪你一起去,让你这个同学的身份,落实得更彻底。”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何若敬不想惹恼他,迁就他说,“随你高兴吧,西楼哥哥。”
事到最后,回到生日会场时已经散场了。她也不知道这次给冯叔叔的生日会算是办成了还是办砸了,反正在她妈妈的眼里,她是做得很好,但她做什么她妈妈都说做得好,所以她不敢全听进去,作为当事人的冯叔叔也说她办得好,但她担心是因为冯叔叔不想看她泄气,所以不说重话,怕打击她的积极性。
后来,冯大少说,“你也就这样的水平了,算这么回事吧。”
这算是比较中肯的回答了吧。
没过几天,到了沈崇岳出国这天,冯大少还真的记得和她一起去机场送机。当然,司机还是她来做,冯大少坐在副驾驶位上,在接一个越洋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的是德语,反正她听不懂。
看他和对方说话的语气,时而漫不经心地带着笑,时而冲气冲冲地急切驳斥,不知道是在讨论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才能这么着急上火的要和人家争得面红耳赤……
要是真有这么迫切的事要办,何必非得嚷着和她一起来给沈崇岳送机呢,那大姐不过是出国留学,兴许玩几天觉得没兴头他就回来了,他一定想不到,除了他一家老小来送机,他说非到场不可的她来了,她家勉强算个亲戚的冯大少作为家属也来了,这算什么事,兴师动众的,不是要逼得沈崇岳不在国外弄出一番成绩,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吗?
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啊,冯大少还说她来送机作为同学的名义说不清楚,可现在他这样死活非得跟来一起,她不就更说不清楚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热情澎湃接着电话的冯大少突然转身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你笑什么笑?”
他的电话还没挂,对方应该还有什么要紧的话没赶上和他说,何若敬不去妨碍他,“没事,你别管我,你电话还没挂,继续啊,和人家该说什么接着说,不用理我。”
不用理我,这还是她嘴边经常挂着的话,那时候他就知道,她的独立自主意识很强,从一开始,在她心里就未曾肯定过他的存在,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更愿意去依靠她自己……
“我已经和他说完了。”听Vincent电话里那意思,是非得他去一趟德国才行,现在电话里说了也不起作用。冯西楼挂了电话,很温和地对她笑起来,“若敬,刚才是我冷落你了,你今天要送好朋友的飞机,和他分开你一定很舍不得吧?”
这不像是个随随便便的问题,但看他的态度,又像是在随意地和她摆谈,何若敬回之以微笑,“是有一点。”
冯西楼不动声色又问,“这么舍不得,我送你和他一起出国留学总行了吧?”
这语气是说得一片诚挚,他大概忘了之前他对她说过什么话了!真难得他的好意,遗憾的是,她的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何若敬不便明着回绝,只是说,“西楼哥哥,这些事还是和家里人商量了再说的好。”
到机场的时候,看到沈崇岳家里人都在场,沈崇岳的父母,他的哥哥沈崇江,看到冯大少拉着她来送机,都有些疑惑,不过沈崇岳才不管这么多,他等她来已经等得跳脚了,好容易看到她出现,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说,“你总算来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来呢!”
他家里人都在,他却只顾着对她大发娇嗔,何若敬眉头微跳,默默移到冯大少身后半步,“沈崇岳,我是来送你的。”
冯大少倒是明白人,拎住她直截了当地往沈崇岳面前带,“怕什么,都已经来送行了,你倒是和人家多说两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