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体内的装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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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他将刀子拿开，也松开了我的下巴，站了起来。
“哼哼，果然还是小鬼啊。”他说道，“尽管，也挺厉害的。”
他在脸上的划痕上摁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嘶声。
我未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他在嘲笑我！竟然嘲笑我！明明是他们不对……是杀了妈妈的他们不对，是将我变成这样的他们不对！
“想知道为什么？说实话我也只是个基层人员，通俗点就是打工的。先不说关于你母亲的那个任务我有没有参加，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所有大体上的决定和策划都是由上面的人或是带队的队长决定的，我们只是按命令行事。你想想看，杀了我除了能平复一下你仇恨的心之外你还能得到什么呢？答案是——不但什么都得不到，你还会因为我的死亡而遭到追捕，你该不会真以为杀了我就能够完成复仇吧？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至少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至于你，原本是抹杀了感情的改造人吧？成为为了作战而存在的工具……改造失败了。不需要会伤害主人的工具，失败品……只有被毁灭的道路。”
他的这一番话好像在我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一下，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混沌之中……终于认识到，我失败了，彻底的。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很幼稚，真的是太幼稚了……为什么没有考虑到？不仅仅是杀掉他之后的后果，他根本没有参加这次行动。在这件事上他是无罪的，如果我真的杀了他，那我不是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吗？我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先前驱使我的仇恨被打得烟消云散。
“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的怨恨，对于我这个属于组织的的人恨之入骨吧？确实……我干过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对别人的生死熟视无睹，就算被你刺死也应该毫无怨言。”他还在继续，我明明一点儿也不想听，但是那些话语却不断地进入我的脑海内，不断回响。
“相同的，你也和我一样。你的手上应该已经沾上血腥了吧？所以下手才没有犹豫……那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持续下去——算你运气不错，因为现在的严打检查下不方便联络，你的行为不会马上被上面知晓。”他又说道，“我明白你厌恶我，不过很遗憾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至少要到上面了解你的情况，然后做出处分为止……”
束缚我的锁链消失了，我跪在地上。明明身体已经自由了，但我却连一点儿行动的意志都没有。
“不要做你不该做的事情。下次再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他的声音很平淡，但他看我的眼神很冷，“现在去洗澡，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这里……还有，把裤子口袋翻出来。”
我脱下外套放在旁边，将裤子口袋里水果刀的刀鞘拿出来之后，就拿着换洗的东西进了浴室。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紧紧的跟随着我，直到我关上卫生间的门。
※ ※ ※
在洗浴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虽说我的监护人厉害我打不过，不过我也不愿意像他说的那样继续任由组织控制，甚至在其手下做事，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瓜葛。打不过……那就逃吧，至少我可以逃走。他不可能一直盯着我的，是人都会有破绽。洗澡、如厕或者睡觉的时候……对，我有机会，有机会逃出去。我摸了一下腹部，之前外祖父给我的钱还在，没有被收走，为了安全我将它放在了毛衣前面的口袋里，他没注意到。我又将它藏得更隐蔽了一些，然后走出浴室。
“不要碰我的物品或者其他不必要的东西，无聊的话可以看电视。”我一出来，他就将外套扔给我，然后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开启了电视，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我将电台调到某个正在播放动画片的频道的时候停下了，我盯着银幕，总觉得我看过这部片子……仔细想了想，我记起了故事中主人公以及配角的样子，我甚至还隐约记得结局。
认真看了一会儿片子，我瞥了一眼我的监护人，他正在用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动画片一会儿就播完了，一段广告过后电台又开始播综艺节目。我虽看着屏幕，但却心不在焉的，一直在小心的关注着他，他一直在用手机。
大约过了接近一个小时，他终于动了，他向浴室走去——他要去洗澡了。
他一进入浴室，我就开始穿鞋，尽量不发出动静的从床上下来。浴室里传出了哗哗的水声，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通往卫生间和浴室的门也在那个方向，因为房间里铺着地毯，所以只要小心一点，走起路来就不会发出声音。一步，两步……近了，我将手伸向门把，可以出去！
手握住门把，正向往下摁，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贯穿了身体，喉咙深处似乎要发出尖叫，我努力地压抑了那种冲动。但是疼痛使我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于是脑门在撞上门之后我倒在了地上，正对着卫生间的门。卫生间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水声……是他做了什么吗？疼痛依旧在折磨着我的神经，我的手在颤抖，身体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眼前的门打开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明明都警告过你了，果然要吃点苦头才懂得消停吗？那是藏在你体内的装置，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而准备的，会产生痛苦并且让人无法动弹。”
“你真的是完全不了解魔法啊，我在门上布了结界，只要你一触动门把我就会知道。”他的声音在耳边模模糊糊的回响，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又一波的疼痛传来，这一次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那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原来……他们留了后手，想要消灭我是轻而易举，弹指一笑的事情。我是如此渺小，如此卑微。一只手伸了过来，我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身体还在颤抖，不要……好可怕……好可怕……
“起来，别在地上挡路。”他一下子将我拉了起来。
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胃部一阵翻腾，有什么东西逆着食道涌了上来。我立刻用手捂住嘴巴，有点恶心，想吐……
他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我的异样，他迅速将我拉到了卫生间，我对着马桶吐了一通，吐出来的都是晚餐吃下去的未消化的饭粒，呈现着奇怪的颜色。大概将胃里的东西呕了出来之后我才感觉好受了些，不过整个人几乎都虚脱了。双脚发软，要不是被他拉着，我估计会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之后，只穿着单衣的他将我丢在长沙发上，用魔法锁链把我捆了个结实之后才离开。
我感到十分疲乏，逃跑也失败了……这下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吧？房间里还回响着电视机的声音，和浴室里隐约传来的水声……这一切似乎都离我十分遥远，闭上眼睛，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 ※
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是凌晨三点。我望着床头柜上的荧光时钟发呆，原来我就那样睡着了啊？我注意到自己还躺在那张长沙发上，但身上盖了棉被。我坐起身来，口中呵出一口寒气。他睡在离我较远的那张床上，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被绑着。
我的大衣被放在另一张空荡荡的床铺上，我起来披上大衣去了趟厕所。回程的时候我看了眼大门，不过我马上收回了视线，这次我不打算再冒险了，那种折磨太过恐怖，而且他不可能完全没有防备的就这样睡熟。
我将外套扔回床上，又倒在长沙发上，用棉被将自己包了个严实。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不过，我还没把毛衣和裤子脱下来……不过就这样也睡了大半夜，接下来就这样应该也没事吧？
那之后我一直在做梦，我梦到妈妈挽着我的胳膊走在路上，但是突然的，妈妈倒地不起，她身下都是血，我发现自己手上拿着刀，沾满了鲜血。还没来得及感到惊恐，我背上长出了翅膀，在晦暗的天空中飞行。我想逃跑，但是一条亮蓝色的魔法锁链缠上了我的身体，锁链越来越多，将我缠得透不过起来。我挣扎着，但做的全是无用功，我无处可逃……绝望涌上心头。
我醒了，背上都是冷汗。我感觉到一阵心悸，刚刚我梦到了的那些……预示着什么？我摇摇头强迫自己将那些荒谬的想法赶出大脑，从长沙发上爬下来，将睡皱了的衣服整平，穿上大衣。现在天已经亮了，现在是八点多一点。他不在房间，卫生间里也没有人。他去了哪里？算了，这好像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我走到卫生间里上厕所、洗漱。
洗脸洗到一半的时候通向外面的门开了，他走了进来。
他看见拿着毛巾的我，挑了挑眉，他关上门向屋内走去。他提着个袋子，似乎是带了什么东西上来。我洗完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见桌上摆着早点和热水。
“吃掉。”他指指早点，然后继续往他的旅行包里塞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体内的装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