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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犬祸(三) ...

  •   犬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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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睡非睡间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浑身卸了气力,只能靠着本能滑开手机,摔在自己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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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里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小展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宋臣】终于拿到《浮生叹》的小说版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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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喜的与展昭分享着这样喜悦的消息,只是这长长的话语真正落到他耳朵里的字也只剩下小展,浮生叹之类的简单词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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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可真不容易啊!你是不知道呀,当时场面那个惨烈呀!啧啧,你没看到萧元烈当时的脸色,绿的呀!哈哈!这回我们总算能火一把了……哎?小展,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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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说的天花乱坠,这头展昭头晕目眩,听进耳中的话也是丢三落四的。“浮生叹”这名耳熟的很,只是此时注意力集中不了,憋了半天才蹦出三个字来:“……浮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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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还是略带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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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忘啦?就是网络最火最红最赚人眼泪最百转千回……的作家锦毛鼠最新力作浮生叹啊,哭瞎很多人的那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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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好几个最字听得展昭一愣,只是做了这几年小说插画家,锦毛鼠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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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突然横空出现在网络上的神秘写手,大陆文学网注册ID就是Hzrrhz。翻译出来就是锦毛鼠。锦毛鼠的第一篇小说《鹧鸪天》在大陆文学网才连载到第十章,追更的,收藏的人数就已经达到了直飚上千,极为火爆。这样的成绩是很多网络写手拼搏好些年也无法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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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着这一本小说,一跃跻身为当年最受欢迎网络写手之一。后来鹧鸪天完结出版后,一连再版了十一次,堪称一绝。
      只是这人一出名,对这人身份过往就越发的有兴趣了。可是任凭别人怎么挖,怎么扒皮就是扒不出任何一点关于锦毛鼠的消息来。除了他以后陆续出版的几部书籍皆是上了畅销书榜以外,锦毛鼠的真实身份,是男是女,年龄,住所皆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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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个狂热的读者,曾经试图从锦毛鼠发文的ID追查他的所在地,只是追查了很多次,总是追查到汴梁城周围五百米的地方后就开始胡乱的打起了圈儿,来回变换着位置,就是没有停在一处相同的地方,似乎受到了什么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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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也有不少人这样去尝试过,都是因为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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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毛鼠这个人依旧神秘的活跃在网络上,他的书依然是本本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如此又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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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买了他每一本出版书的人都会发现,书的最后一页的右下角,盖着一方圆乎乎的老鼠印章,这点就更与他那网名不谋而合。所以读者们都习惯称他为锦毛鼠,而他们自己则是锦毛鼠的忠实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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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三年间薯片的人数已经是成倍增长,所以拿到锦毛鼠的小说版权就等于是直接拿到销量的保证。每次锦毛鼠一开新文,便有无数个出版社抛出诱惑的橄榄枝,只为了能得到出版的机会,让自己出版社火上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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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锦毛鼠的小说都是在【辽邦】【西夏】【回鹘】这三大出版社来回一版再版。这次怎么会突然放权给他们这个小小的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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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愣了片刻,脑仁疼得他难耐的皱起了眉,问出来的声音越发的低沉深邃道:“怎么会突然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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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说来都亏了你呀!”浮夸的声音自手机那端传了过来。明明隔了很远的距离,听起来还是那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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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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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锦毛鼠看上你啦,说你的画风他挺满意的,所以指定你来为他的小说做插画。浮生叹的版权也就归了我们【宋臣】了呗!小展,你真是幸运星~老板说了要给你包个大大大大的红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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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人应答,这头的人又开始得意洋洋起来:“终于能挫挫【辽邦】那群小贱人们的锐气了,看他们还嘚瑟个什么!……咦?小展?小展?你在听吗?……人呢?奇怪……小展?算了,晚点再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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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人早已头一歪,没了意识。只留下耳边回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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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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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千里之外有一处四面环水的岛屿,因为这四周都是水,显得中间的岛屿似乎被深陷其中,所以被叫成陷空岛。
      陷空岛上风景优美,山水如画,是附近有名的度假圣区以及著名的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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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岛上那一刻就能看到红花绿叶丛中探出头来的一栋栋漂亮的私人别墅,尤为壮观。而且因为临水的关系,岛上的水产业也是十分发达,水产品更是物美价廉,尤其每年秋季这里的螃蟹,更是味美个儿大,深受前来旅游的人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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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一株株落花如雪的梨树,踏着满地的残花落影,男人着了件浅字色的针织线衣快步沿着脚下的碎石小路一路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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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梨花飘落到了发上肩上,男人也是不觉得麻烦的,任由它们落着。只是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憨厚老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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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的纸袋在他的手中来回晃动着,走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又想也不想的向右拐了一步。只是抬腿的刹那可是连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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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的碎石子变成了光滑的青石路,皮鞋落在上面发出“空空空”的声音,一步一印,仿佛地下镂空的一样,每走一步就有一个回音。只是这样脚踏实地却又走的越来越轻松,两分钟后,男人停在了一栋二层别墅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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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墙壁格外的抢眼,远远看去仿佛是冰雪筑造。镂刻精致的大门此刻关得紧紧的,幽幽的花香从门外的小花坛上开着成片的蔷薇花上弥散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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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色的,深红的,烈焰一般,擒了满枝红了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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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坛边,男人弯下腰,抚摸上其中一朵硕于枝头的蔷薇,微笑着打着招呼:“开的不错哟,看来五弟将你们照看的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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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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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花突然在枝头上扭动着身姿,好像男人刚刚的那句话被她们听了去,正争先恐后的向男人献着殷勤。一时间,只觉得香味更加四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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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弧线七分笑意加起来便是十二分的让人舒服的温暖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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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招呼,男人才直起腰,挪了两步,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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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节奏一致的切菜声,厨房内的煤气灶上,锅里的骨头汤正“咕咚咕咚”的响个不停,诱人的肉香味飘满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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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菜的声音蓦然停顿下来,紧接着就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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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干净的拖鞋,端着切好的白萝卜,白玉堂踩在光洁的地板砖上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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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一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向上望去,被白色休闲裤包裹着的挺翘的TB上系着一只蝴蝶结,随着他的走动而轻微的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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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结连着围裙套在他的身上,意外的合身。掀开锅盖,袅袅白烟瞬间涌出,擦着他低垂下的眉眼散开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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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味越发的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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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萝卜小心的倒进锅里,又赶紧盖上锅盖,拧小了火。
      做好这些白玉堂才松了口气,擦了擦手,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边走嘴里边喊道:“快将零食收起来,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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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次与往日不同,没有立即听到那声软萌的能将人的心都融化掉的声音,而且也没有了吃薯片的“咔擦咔擦”声音应喝着,疑惑中白玉堂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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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客厅墙上的电视里正放着喜洋洋与灰太狼,对面的沙发上却没有那个看得直乐的身影。喝剩的酸奶倒在茶几上,烧烤味的薯片袋掉在茶几边,刚铺上的羊绒地毯上撒了一地薯片,跟台风过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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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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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癖症作祟,白玉堂当即皱眉,忍住清理的冲动视线转向落地窗边。果然在那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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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疑有他的抬腿走了过去。越过旋转楼梯,巨大的落地窗出现在眼前。逶迤拖地的雪白色窗帘被分拉两侧,束带束好。温暖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窗户落了一地金子似的光芒。而被这巨大的温暖包围着的地方则站着一道小小的身影。背对着白玉堂,就见到那小人剪着一头标准的西瓜头,却是黑发如墨,只看见那身雪白的童装休闲服穿在身上,竟然不显得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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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白玉堂走近才看到那身影的脚边还趴伏着另一道更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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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巴四下摇晃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太阳光映衬的,雪白的皮毛好像刷了金漆一样,耀眼非常。只是看到那趴地的短小胖乎的四肢,分明就是一只白色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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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听见白玉堂的脚步声,那原本乱摇着尾巴的小狗突然转过身来。说来也奇怪,这狗的一对眼珠子竟然是血红色的,跟戴了美瞳似的。看见白玉堂的时候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奇异的亮了起来,仿佛带着人类才有的喜悦的表情。想要扑过来却又忌惮着什么似的,最后只是甩着尾巴走到白玉堂的脚边,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看着白玉堂竟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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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带着一些少年的青涩声音从小狗的嘴里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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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主人,小主人突然跑到窗户边,我想阻止根本来不及。而且我刚刚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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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如果遇上自家的狗狗突然跟自己说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继而觉得自己一定耳鸣眼花要不然就是做梦没醒。白玉堂却像习以为常,眉目轻皱,淡然的嗯了一声,就跨过他的身侧,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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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声的走到那小小的身子身后,似怕惊扰了他一样。白玉堂半蹲下身,低声喊到:“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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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如轻哼滑过喉头却能让人听得清楚。小人儿的肩膀动了动,应该是听到他的声音了。只是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白玉堂这才缓缓的伸出手按住小家伙的肩头,小心的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抬起他垂下的头笑容恬淡的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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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温柔的近乎要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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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见小家伙脸上表情的时候,白玉堂蓦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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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蓄了许多晶莹的泪花,眼圈儿通红,尤其是面对白玉堂这样关切的声音时,更是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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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着嘴,伴着一声软绵绵的童音,眨眼的瞬间一行泪珠滚落下来,晶莹剔透:“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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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兮兮的,软软诺诺的声音,委屈的喊出这两个字更是勾的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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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更是急得在一边团团乱转,口里不停的喊着:“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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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连忙回过神来,将小家伙拉进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擦去那道泪痕,嘴上还甚是温柔的哄道:“瑞儿是男子汉,男子汉怎么可以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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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小家伙立刻皱鼻子憋眼泪,抽泣着软声说道:“嗯!瑞儿是男子汉,不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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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白玉堂问道:“来,告诉爸比,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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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臭臭。”小家伙踟蹰两三秒,瞄了眼白玉堂后才有些害怕的指着身后的落地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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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正是是对着江水。只见一片茫茫的江水连绵不绝,水天一线找不到尽头一样。小家伙指得自然不会是江水,那就只能是江水尽头的地方。而那里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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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梁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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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个可能,白玉堂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眼似桃花风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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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授权的出版社似乎就在汴梁城内,这样想着,白玉堂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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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的想法白玉堂自然不会知道,小家伙仰着头揪着白玉堂的衣袖,眼睛睁得大大的,皱着还未长成型的小眉毛喊道:“还有爸比,瑞儿头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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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说着伸手摸向自己的右额,想要碰一碰被头发盖住的地方,只是又怕痛一样不敢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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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白玉堂突然小心翼翼的边撩起小家伙额间垂下的一绺刘海,眸色立刻就黑了几分,隐约竟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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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原本该是光滑的右边额头上竟然生着两三片类似于鱼鳞一样的鳞片,叠生而起,只是比一般鱼鳞要精致一些。而且不是青褐色的,反而泛着幽幽的红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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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撩开刘海的刹那那光芒就像穿破云海一般的阳光一样越发亮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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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这鳞片的时候,白玉堂的脸色立刻沉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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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在他怀里乖巧的任由着他伸出手摸过去,只是在碰到那鳞片的时候,小家伙还是没有忍住痛呼了一声。
      指尖瞬息间就被撤了回去。白玉堂阴沉着脸,一双桃花眸子似乎含着冰渣子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方鳞片,像要将鳞片看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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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是真的被他的眼神吓坏了,印象里的爸比从来都是很温柔很温柔的,现在的爸比让他觉得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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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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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担忧的喊道,却又不敢喊得太大声,所以听起来就跟蚊子哼哼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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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盯着那些鳞片出神,小家伙的声音又小,白玉堂更就加听不见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见那双眼里越发的波涛汹涌。眼珠子更是黑得像浓墨一样,兑了水也化不开一样,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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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疑,白玉堂的这双眼睛美极,却是不同于女人的细腻柔软,而是一种属于男子的凛冽之感。眼瓣状似桃花,多一分则显太魅,短一分,又多了几分木讷,全然没有这样的刚好,冽而不惑,艳而不俗。虽然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此时皱眉的模样更加的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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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白玉堂将右手伸到嘴边,洁白如贝的牙齿用力咬上自己的右手食指。拿开手的时候,指尖分明是沁出血珠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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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丝毫不在意,反而是摒气凝神,撩开小家伙额间的发,认真而又严肃的将十指抵在那血红色的鳞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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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中喃喃自语吟唱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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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奇怪,白玉堂的手指才放上去,那散发着的幽幽红光突然间削弱了许多。眼见着指尖沁着的那滴血被鳞片吸收待尽,红光微弱下来,就好像被水稀释的红墨水一样,渐渐变得透明。等到红光慢慢消散进空气里的时候,白玉堂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来,似乎有些疲倦的问道:“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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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虽然有些沙哑脱力,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温柔动人。果然刚刚看到的都是他眼花了,小家伙眨着眼睛,似乎还没明白话里的意思,一脸萌人一脸血的呆萌样看着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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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也不闲烦,反而鼓励一般的对小家伙说道:“摸摸看。”
      小家伙瞪直了眼睛,直到白玉堂拉起他的小手摸向自己额头,小手摸在生着鳞片的地方时,竟然久久也没有再生起疼痛的感觉。而且也没有那种咯手的感觉了。小家伙大飞快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喜的说道:“咦?爸比,头头不痛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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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手四处摸了摸,嫩白的指缝间可以看到,原本生着鳞片的地方此时已不见了鳞片的踪影,反而多了一块仿佛图腾一般的红色的印记。那印记仿若自娘胎中生出的胎记一样,红的鲜艳。只是好在已经不会泛出红色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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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就好。”轻柔的擦去小家伙额间沁出的汗珠,白玉堂应了句就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替他捋好额前的头发,跟他商量似的说道:“瑞儿跟爸比去汴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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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小家伙表现的有些茫然的看着白玉堂问道:“爸比,汴梁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过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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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梁是……”白玉堂还没有解释,就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话。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心里掠过这个疑问,白玉堂皱眉抱着小家伙便走出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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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看到门前那熟悉的身影的时候,白玉堂眼睛一亮,隔着铁门就喊道:“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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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声音,门外的韩彰连忙笑着应声道:“老五。”
      应罢,又偏头看向白玉堂怀中的小家伙,柔声细语道:“瑞儿,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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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正攀着白玉堂的脖子,看见韩彰的时候,显得尤为兴奋和激动。本就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像镶嵌着的玻璃球儿似的,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只见他几乎要扑过去一般的喊道:“喜欢跟花儿说话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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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韩彰应的尤为爽快。双手则自然而然的向前举出,似乎在等着小家伙扑过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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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啦〕一声,阻隔在两人之间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小家伙挣脱了白玉堂的怀抱,卯足了劲儿向前一扑便直接趴进了韩彰的怀里。小腿儿一抽,搂着韩彰的脖子甜甜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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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跟花儿说话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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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儿子被抱住,白玉堂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立刻皱眉低喝道:“瑞儿不要胡闹,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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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被呵斥的一惊,委屈的扁着嘴,往韩彰的身上又靠了靠,与白玉堂极为神似的眉眼可怜兮兮的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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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什么却实在词汇有限,只能眨着泛着水汽的大眼喊着:“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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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韩彰连忙七分玩笑的打趣道:“老五何时这么小气了,二哥抱抱瑞儿都不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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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想抱瑞儿自然随时能抱,只是……”眉头锁得更深,白玉堂有些欲言又止,目光索性移到韩彰的身后,却没有见到自己熟悉的人,一惊,连忙问道:“二哥,四哥没有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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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逗着小家伙,韩彰头也不抬的答道:“昨儿个接了个电话,大半夜的就火急火燎的飞国外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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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成想,这话说得人云淡风轻,听得人却吃了大惊,白玉堂变了脸色道:“二哥,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出来?万一路上再出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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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五,你什么时候也学大哥那般啰嗦了。上次的事也只是意外而已,这岛上我也跑了这么多年,能出什么意外?况且二哥虽然看不见,可是听得清楚。直走转弯的绝对不会犯撞到墙上的错误的,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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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也不等白玉堂再开口,韩彰就已经抱着怀中暖和的小人向门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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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儿,跟叔叔一起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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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绵绵的小人抱在怀里勾得人爱心泛滥,搂住怀里的小家伙,韩彰眉开眼笑道:“哟,我们家瑞儿又重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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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在原地愣了两三秒,才阴沉着脸追了上去。问道:“二哥,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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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彰脚步一顿,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呀,你不问我还真忘了。”顿了顿,韩彰说明了来意:“前两天小卢珍不是来你这儿玩,带了些画本回去。大嫂无意间翻到那画册里印的插画家叫御猫,而且小卢珍说了你这里还有不少本他画的画册。
      大嫂就怕你觉得,他是猫,你我是鼠,公然冲了你我兄弟的名头。而且你性子急,听风就是雨么,大嫂怕你去找那人的麻烦,大哥大嫂他们都有事,所以只能二哥来开导你。不过看你还在家里,二哥就放心了,想来也是大嫂想多了,老五心胸如此宽广,又岂会因为这名讳而出个猫鼠之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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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自家二哥笑容满面,白玉堂毫不吝惜的泼了盆冷水上去,“二哥,我马上就去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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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大嫂的担忧完全是……咦咦咦咦咦……”慢半拍突然明白过来白玉堂话里的意思,韩彰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试探性的问道:“咳咳,老五,这陷空岛待的好好的,去啥汴梁?……嗨,你不会真的要去找那个叫御猫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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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不知可否,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这种沉默的态度反而勾起韩彰的好奇心。而且身边的花草树木都在喋喋不休的告诉他,他的五弟居然笑了,而且笑得颇为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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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彰心里就是一紧。白玉堂性子比较冷淡,平日里别说笑了,就是话也不会多说一句。通常展开微笑的时候,就是有人要倒霉了。可是笑得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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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彰心里打了个寒颤,听到身边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抖得跟M似的,韩彰就知道,这可不止有些灿烂啊……这御猫到底哪里得罪自家五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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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在的轻咳了声,韩彰硬着头皮开口道:“咳,老五,这冤冤相报何时……啊呸……二哥嘴笨,你们明明远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你怎么想到欺负人啊?啊!……难不成……他抢了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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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离奇,两个隔着十万八千里和一条江的人就这么被韩彰天马行空的八卦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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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白玉堂淡然的打断他的话,声音虽低却字字分明,带着威慑:“爷欺负的分明是只猫,哪里是什么人。二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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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彰被噎得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平白错失了再次询问的机会。抱着小家伙轻抬起脚走进了大门内。心里编排着各种各样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语速奇快的一大段话:“老五,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名声其实也没有什么折损嘛。没必要特意去汴梁嘛。而且你过去,家里这吃奶娃和小狗咋办呢?总不能都带去吧?这一来一回也挺折腾人的,而且你又怕水,万一……唉!老五!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二哥又不喜欢吃人……咦?什么味道,什么东西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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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彰四处嗅了嗅,碎碎念的嘀咕道。小家伙却扑闪着大眼睛向着白玉堂走去的方向看了过去,大叫道:“爸比煲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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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一辆白色的游艇从陷空岛出发,目的地就是一江之隔的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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