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14、第 14 章

　　“郡主，武媚娘去了天牢。”
　　段常德来报的时候，柴玉瑾正靠在贵妃榻上小憩，见来报的是段常德，有几分意外：“怎么是你？”
　　段常德假意不懂：“东施在外边，郡主可要叫她进来伺候？”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郡主，您答应留咱家在您这儿掌事，难道打算食言吗？”
　　柴玉瑾轻笑了一声：“赐婚是先帝的遗诏，李君羡是帮着武媚娘的。你就算真的放下了报仇的念头，让你伺候仇人，你不膈应？”
　　“咱家伺候的是郡主，至于李君羡，纵使是郡主未婚的夫婿，那也是未婚。”
　　柴玉瑾警惕：“你想做什么？”
　　“郡主可还敢留咱家在您身边？”
　　“我有什么不敢？”柴玉瑾用人不疑，既然决定用了，自是不会反悔。
　　“那李君羡会赶咱家离开郡主这吗？”
　　“我的宫里，他还没资格做主。”
　　段常德笑道：“既然如此，咱家为什么要走？若是郡主将来真的嫁了李君羡，那他也不过是郡马爷罢了。咱家只管伺候郡主，与郡马爷无关。”
　　既然如此，柴玉瑾也就不再多言：“那就留下吧，我身边能说说话的人，怕也是只有你了。”
　　段常德没有接话。
　　如果说这宫里还有一个人时时刻刻还会念着先帝，那便只有眼前这位小郡主了。
　　说穿了，郡主留他在身边，想来也是希望有个人，能和她一起怀念先帝。
　　段常德见柴玉瑾欲继续阖眼小憩，提醒道：“郡主不去天牢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柴玉瑾不想见武媚娘与李君羡互诉衷肠的场面，兴致缺缺，“不是说武媚娘已经被封了昭仪了吗？陛下对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不管她自己怎么想，外人眼里她都是因祸得福，得去谢谢李君羡的。”
　　段常德揣度心思：“郡主……可是心情不佳？”
　　“嗯？”
　　“郡主对李君羡，似乎是心有怨言？”
　　“从前我只把他当兄长，叫声君羡哥哥，此后他是我的郡马爷，我再像往日一样……总觉得怪怪的。他是夫君，九哥才是兄长。”
　　段常德直觉不会像柴玉瑾解释的那般简单，不过既然郡主这么说，他就也不多嘴：“郡主，咱家觉得，皇上一会也会去天牢。”
　　“那便去吧，若是陛下见我与李君羡在一处，想来能开心些。”
　　柴玉瑾由段常德扶着起了身，坐轿去了天牢。甫一到，便瞧见钱小多站在门口与守卫交谈着的身影。
　　“武昭仪呢？”
　　“武昭仪——”
　　钱小多抢答：“郡主，我家老大这会在里面。”
　　“虽是朗朗乾坤，但再清白，也还得警惕人言可畏吧！”
　　钱小多讪笑，他有些摸不透这位方才明明还在为李将军求情的郡主，此刻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理会钱小多，柴玉瑾直接抬脚往天牢里去。这天牢本就是押解重犯的地方，守卫森严，向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去，那自然是李君羡被关押的所在。
　　——“我刚刚晋封做了昭仪。我答应皇上回到宫里，伺候在御前。”
　　——“难道你忘了我们俩之间的承诺？我们在庙前，我们——”
　　——“我没忘，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迫于无奈，我们所做的、所说的，都只能埋藏在心里。君羡，你答应我，为了我你好好活着。”
　　——“可是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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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段常德和柴玉瑾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要胜常人一些，此时，武媚娘和李君羡的情意绵绵传入两人耳中，比起其他，段常德更加担忧本就还在病中的郡主，“您要进去吗？”
　　“你去外面守着吧，把人都带出去。”
　　“是。”
　　段常德把落后两人几步的钱小多和守卫带了出去。
　　——“媚娘，我已经下定决心，总是一辈子当朝廷的钦犯，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一起厮守终生。媚娘，你知道吗？”
　　柴玉瑾舒了一口气，插话道：“所以你打算和武昭仪一起抗旨吗，我的——郡马爷？”
　　李君羡看着不知何时站在牢房外的柴玉瑾，一时愣住。
　　“郡主。”
　　“若您已经接了旨，您就是昭仪娘娘，您的礼，玉瑾受不起。当然，”玉瑾看向李君羡，“若你们已经想好打算一起抗旨，那就趁早说，也给我一个痛快。”
　　“玉瑾？”李君羡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帝为我赐婚，我却未能受这份好意，还私藏圣旨，自请去感业寺青灯古佛一生，怕是我最好的结局了。若是陛下觉得不够，赐我一死也不是不行。”
　　李君羡：“你把圣旨拿出来了？”
　　“昨日在城门口，我与长孙大人已经给了陛下一套完美的说辞，可不过一夜，陛下就下了斩你的旨意，若我拿不出一个让陛下对你手下留情的理由，他为何会放过你？是，武昭仪入宫固然能让九哥退一步，可刺一旦种下，不拔，就永远会在心头隐隐作痛。”玉瑾叹了一口气，“若你真这么死了，我如何对得起舅舅？若是陛下真的连我与他的情谊都看不上，我就只有死谏这一条路了。”
　　李君羡看了看武媚娘，又看了看柴玉瑾：“你们到底想我怎么做。”
　　玉瑾没有说话，示意武媚娘。
　　“皇上已经将你官复原职，至于你和郡主的婚事……”武媚娘说到“婚事”二字，就觉得心口一阵酸楚，“郡主请旨为先帝守丧，皇上也答应了，三年之后他会……他会……”
　　“三年之后，他会为我们主婚。”柴玉瑾见武媚娘泪眼朦胧，李君羡的表情里写满了心疼，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感觉，道，“罢了，罢了，走吧。”
　　柴玉瑾转身想要往外走，正听到段常德拉长了声音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武媚娘慌忙低头抬手拭泪，正有几分不知所措之际，感觉到自己眼前微暗，原来是柴玉瑾侧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陛下。”
　　柴玉瑾见到李治，行礼之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站不稳。
　　“小心——”李治上前扶住她，“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柴玉瑾轻声道：“我担心君羡哥哥，听说武昭仪来释放他，便也来了。”
　　李治怀疑：“真的？”
　　“一半吧，”柴玉瑾凑到李治耳边，轻声道，“九哥，若是你打算封萧淑妃为皇后，那还是让我去昭陵吧！”
　　李治知道，这是柴玉瑾明晃晃地在告诉自己她和萧淑妃结仇了。
　　“放心，她不会是皇后的。”
　　“九哥已经定好人选了？”
　　“贵妃能和你、还有媚娘友好相处，这的确是朕没想到的。这次媚娘答应回来，她也出了不少力。”
　　李治和柴玉瑾说话的功夫，武媚娘已经拭干泪迹，收拾好了心情。
　　“皇上，”武媚娘从柴玉瑾身后走出半步，“李将军已经答应回任御林军统领的职务。”
　　“好，好，”李治看向李君羡，“先帝的旨意朕知道了，玉瑾对先帝一片孝心更是赤诚可表，你放心，等三年后，朕一定会风风光光地送玉瑾出嫁。”
　　李君羡看了看武媚娘，最终道：“谢皇上，臣定会鞠躬尽瘁，不负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