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13、第 13 章

　　段常德的迟疑足以让有过合作的贵妃猜到他的想什么。
　　“若是李君羡今日真死了，你觉得柴郡主还会留你在身边？”贵妃提醒段常德，“宫里传言说郡主是为了李君羡才迟迟未嫁的，这话，你信几分？”
　　段常德观察贵妃神情：“若是当真如此，郡主为何迟迟未请先帝赐婚。依先帝对郡主的宠爱，郡主若想，先帝是会答应的。”
　　“柴郡主的性子，向来很少勉强别人，若这个别人是李君羡，想必她更不会了。”
　　段常德被说服：“我去通报，贵妃娘娘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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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玉瑾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虚弱。
　　听到贵妃说李君羡已经被押往刑场，她顾不得其他：“段常德，陛下此刻在太极殿吗？”
　　贵妃见过，当即道：“元宝在太极殿，挡了所有求见的人。但我听说武媚娘的那个宫女在太极殿。”
　　徐盈盈？
　　柴玉瑾奇怪：“那武媚娘在哪？”
　　“她是监斩官，应该快出发了吧？”
　　“不，她不会去。”柴玉瑾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贵妃不妨派人去武媚娘那里看看，若是有贵妃的人，该调走的调走，让她能够去见陛下。”
　　王贵妃看着柴玉瑾胸有成竹的样子：“柴妹妹有把握？”
　　贵妃刻意的亲近让柴玉瑾有些不适应：“饶是一分把握都没有，终究也得尽力一试。”
　　吩咐段常德去确认李治的所在、叮嘱贵妃为武媚娘进言创造环境，柴玉瑾匆匆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郡主，您——”素净的衣服衬得柴玉瑾的脸色更加糟，纵然段常德知道柴玉瑾换这身是刻意为之，却还是不由担心她的身体，“轿子到了。”
　　柴玉瑾拒绝：“无妨，我撑得住。”
　　“妹妹还是坐轿吧，”贵妃也劝，“陛下心疼妹妹，想来会见你的。”
　　柴玉瑾被说服，坐轿到太极殿的时候，正遇到御林军拦住想要闯进殿里面圣的武媚娘。
　　“住手——”
　　“住手——”
　　柴玉瑾喝止御林军的同时，李治也因为听到武媚娘的声音从殿里走了出来，约束了御林军对武媚娘的擒拿。
　　“玉瑾？”李治惊讶，“你怎么也来了？”
　　“九哥。”柴玉瑾跪拜在地，行了一个大礼，“求陛下放过玉瑾未婚的夫婿。”
　　“你未婚的夫婿？”李治具体的自己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定下婚事了？”
　　“先帝临终前，曾为玉瑾与李君羡赐婚，这是先帝下的旨意。只是当时还未来得及宣旨。玉瑾自小得先帝疼爱，愿守丧三年以尽孝心。李君羡知道玉瑾对先帝的孝心，也愿意成全。”
　　“父皇为你和李君羡赐婚？”李治的语气里，满是不相信，“旨意呢？”
　　柴玉瑾双手托着圣旨，待元宝上前取了交给李治：“求陛下看在玉瑾与您一同长大的情分上，饶李君羡一命。”
　　李治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圣旨上的玉玺，深知这道旨意应是真的。只是昨天萧淑妃的话让他如芒在背，就算玉瑾说得对，但武媚娘与李君羡亲昵的那一幕也让他如鲠在喉，不拔不快。
　　“陛下——”
　　“陛下——”
　　武媚娘此刻虽也被这个消息震得一时回不过神来，但午时将至，实在由不得她消化情绪。她正想着要如何说才能让李治改变主意，却听柴玉瑾道：“陛下奇怪为何玉瑾请辞官的李君羡去寻武媚娘他便会答应，其实这便是原因。李君羡曾见过这道旨意，知道赐婚的事，也知道玉瑾孝心，所以愿意帮忙，并且不会把武媚娘私出感业寺的事情说出去。”
　　钱小多反应最快，提醒武媚娘：“老大，柴郡主是在提醒你吗？”
　　“陛下，您是了解玉瑾性子的，若真如萧淑妃所言，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李治略有迟疑，他偷偷看了一眼武媚娘，正好与她的眼神撞上。
　　“陛下，”武媚娘借机恳求，“媚娘私出感业寺，幸得李将军相劝才悬崖勒马，若是因此害了李将军，实在是……媚娘实在是对不起柴郡主和李将军。”
　　李治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有些动摇。
　　“元宝，”他低声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宦官，“什么时辰了？”
　　“陛下，还有三刻就到午时了。”
　　李治松了口：“去刑场传旨，把李君羡押入大牢，另外，传长孙无忌来。”
　　“是。”
　　看着元宝扭动着宽胖的身体，一边喊着“备马”一边跑往宫门去的样子，柴玉瑾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了些，一时脱力跌坐到地上。
　　“进来说吧，”李治注意到柴玉瑾的不适，“盈盈，去扶玉瑾上来。”
　　盈盈？
　　方才未曾看清，此时柴玉瑾才看到跟在李治身边的那个宫女是徐盈盈。
　　趁着徐盈盈还未走近，她低声嘱咐东施：“一会我进殿之后，你去通知贵妃，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告诉她陛下愿意见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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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盈盈扶着柴玉瑾进了内殿，李治见她虚弱，让人给她赐了座。
　　待坐了片刻，长孙无忌也到了。
　　“国舅来得可真快，”李治想起昨日长孙无忌为李君羡辩白的情形，道，“舅舅应该不是收到朕的传旨才来的吧？”
　　李治的话都这么说了，长孙无忌也承认：“老臣的确是自己进宫来面圣的，不过这也是和陛下殊途同归吧，说明我们君臣、甥舅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那你说说，朕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长孙无忌偷瞄了一眼坐着的柴玉瑾和站着的武媚娘，不确定道，“在想李君羡的事？”
　　柴玉瑾轻点了一下手指表示正确，又指了指自己。
　　长孙无忌看见，又补了一句：“和柴郡主？”
　　“这么说，你也知道先帝赐婚的事？”
　　李治这么问，长孙无忌当即接道：“先帝下旨的时候，老臣在场。”
　　“既然在场，为何先帝过世这么久了，迟迟未曾宣旨？舅舅，你可是父皇最信任的人啊！”
　　柴玉瑾慌忙道：“陛下，这不怪长孙大人，是玉瑾请长孙大人不说的。”
　　“为什么？”
　　“玉瑾虽然在宫中长大却非舅舅的儿女，生父过世之时，尚且未曾为生父守大丧之礼，而今却想为舅舅守丧，若说出去，只怕会被人诟病。何况，这是玉瑾的私心，李君羡与长孙大人愿意成全，玉瑾已经感激不尽。”
　　李治知道她向来遵守宫中规矩，生怕自己越矩被人闲话，她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
　　“陛下，老臣以为，郡主对先帝一片孝心实在诚挚，当是值得赞许的。至于这婚事，郡主本人和李君羡都商议好了，老臣自当支持。”
　　李治不信：“就算要为先帝守丧，这圣旨的事情，用得着到现在才和朕说吗？朕难道会拦着玉瑾为父皇守丧吗？”
　　理顺了柴玉瑾的说辞，长孙无忌又恢复了三寸不烂之舌：“陛下，郡主愿意为先帝守丧，约束的是她自己，她这是不愿把陛下陷入两难的境地啊！之前陛下想接武才人回宫，诸臣们尚且以为不妥，若是郡主守丧而陛下纳妃，这两相比较，虽说陛下没错，但也于圣名有损啊！”
　　“这么说，是好意？”
　　“自然是好意，”长孙无忌为柴玉瑾说好话，“郡主和陛下一同长大的情谊那般深厚，自然是时时、处处、事事为陛下着想的。就像她得知武才人私出感业寺，第一时间想的也是为陛下把人找回来，尽量把消息锁住，把影响降到最低。”
　　长孙无忌的话，李治信八分。他看向柴玉瑾：“玉瑾，真的？”
　　“原来陛下这般不信我。”柴玉瑾一副伤心的模样，在病体的衬托下更显可怜，“陛下曾说先帝不在，您依然当我是妹妹，原来是玉瑾天真了。”
　　“哎呀，不是，”李治也知道自己这话伤了人，“玉瑾，朕不是怀疑你，朕是……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连父皇都说舅舅是老狐狸，朕不是不信你，朕是不信老狐狸说的都是真话。”
　　“哎呀小郡主，”长孙无忌向来在把握分寸上拿捏的很好，当即道，“陛下这是信你不信我，这才向你求证的。先帝说我是老狐狸，我可不得狡猾些才对得起先帝的夸奖。”
　　武媚娘和徐盈盈站在最后面，一个面带忧色，一个却时不时看向李治，又怕被人瞧见，大多数时候匆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贵妃在一派和谐的内殿气氛时姗姗来迟。
　　玉瑾适时地向李治表达了自己身体不适，想要回自己的寝殿休息。把殿内的空间，留给了贵妃、武媚娘和徐盈盈。
　　至于长孙无忌，他虽落后柴玉瑾几步，却还是很快也出了太极殿。
　　“郡主，”长孙无忌快步追上柴玉瑾，“郡主，多谢。”
　　柴玉瑾客气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只是这门婚事，还请大人帮忙，不论是否有那道旨意，玉瑾都是要为舅舅守丧三年的。”
　　“郡主孝心可鉴，此事，老臣会向陛下禀明的。”
　　“那便有劳长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