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12、第 12 章

　　武媚娘被带去软禁了起来，李治把徐盈盈和钱小多从感业寺叫了回来，让两人依然在武媚娘身边伺候。
　　几乎是从柴玉瑾寝殿出来，李君羡就被御林军带到了李治面前。
　　“罪臣叩见皇上。”
　　李治任由李君羡跪着，既没有喊起，也没有说话。
　　一旁的长孙无忌待李君羡跪了半盏茶之后，才提醒李治：“皇上，李君羡到了。”
　　有台阶，李治自然顺着下了：“起来吧。”
　　“谢皇上。”
　　李君羡不敢多言，起身之后就低头站在一旁。
　　终究还是长孙无忌打破沉默：“其实昨日郡主曾经和老臣说过武——武才人私出感业寺的事情，老臣也是认可郡主托李大人私下去寻找的主意的。一来，李大人已经辞官，要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比李大人更合适的人选；二来，武才人与李大人有兄妹之情，让李大人出面，才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是派其他人去，只怕很难稳住武才人。”
　　眼看着武媚娘要背上“私出感业寺”的罪名，李君羡有几分着急：“不是的，皇上。”
　　李治本来在思考长孙无忌的话，此时听李君羡否认，打断了长孙无忌：“让他自己说。”
　　“李大人，”长孙无忌生怕李君羡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提醒道，“我知道你与武才人有兄妹之情，不愿武才人但武才人私出感业寺的事情只有你我、陛下和柴郡主知道，虽说这是大罪，但若是郡主愿意帮忙，这事其实很好圆。”
　　顿了顿，长孙无忌又补充道：“皇上心疼武才人，必然也会理解她一时的冲动之举的。”
　　李君羡听懂了长孙无忌的话，只是他已经否认，微微抬头就对面着李治探究的眼神，禁不住有几分不知所措：“罪臣的意思是——”
　　他脑中飞速想着托词，却只是一片空白，只得支支吾吾：“意思是……”
　　“意思是什么？”
　　“意思是他和武媚娘根本就是约定好了私奔！”萧淑妃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皇上，听说找到人的时候他们二人共处一室，还租了房，这不是私奔是什么！”
　　李治看到仗着怀有龙胎未经通报就进来的萧淑妃，和跟在她身后才进来的王贵妃，忍不住头大：“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萧淑妃道：“自然是来劝皇上不能心软，尤其是不要听这二人的狡辩！”
　　王贵妃比萧淑妃稳重了许多，她俯身向李治行了礼才道：“臣妾担心淑妃妹妹身体，所以就跟着过来了。方才长孙大人的话臣妾也听到了几句，虽然听得不全，倒也觉得颇有道理。”
　　李治被勾起了兴趣：“哦？说说，哪里有道理？”
　　“感业寺清贫，武媚娘又正值青春，便是臣妾都在那里挨不住几天，更何况武妹妹呢？她一时烦闷，出去散散心，虽说不妥，却也情有可原。更何况，这狮子骢跑去感业寺谁能想到，不过是阴差阳错的一时冲动之举罢了。倘若真是如淑妃妹妹说的私奔，怎么可能毫无计划，毫无准备呢？”
　　李治本就不想处置武媚娘，方才长孙无忌的话是在维护李君羡，如今王贵妃的话维护了武媚娘，正合他意，喜道：“这么说，你也觉得这事没什么？”
　　“论祖宗规矩，私出感业寺是大罪，但媚娘妹妹这不是回来了吗？要我说，皇上接她回宫，小惩大诫一番，这事也就过去了。”
　　萧淑妃：“不行！”
　　“二位娘娘，”长孙无忌见李治神情就知道他起了几分处置李君羡的心思，忙打断道，“皇上，要不传柴郡主来问问？”
　　提到柴玉瑾，李治有些迟疑：“玉瑾还病着，方才我瞧她脸色实在是不好，这样吧，先把李君羡押入大牢，至于武媚娘，也不得出寝殿。剩下的，等玉瑾病好些再说。”
　　“皇~上——”萧淑妃不舍得放弃这么好的除掉武媚娘的机会。
　　长孙无忌见好就收，至少暂时保住李君羡的性命了：“那就等柴郡主的病好些再还武才人和李将军清白的，我相信如果李将军和武才人真的问心无愧，定是不怕多等几日的。”
　　李治当即下旨，将武媚娘软禁，李君羡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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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玉瑾傍晚的时候醒了一会，段常德知道她关心这事，当即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她。
　　“贵妃那边怎么想的？”
　　“贵妃说，皇上所想便是她所想。皇上想要接武媚娘回来，她当然愿意帮着皇上。”段常德小心地将药吹凉一些后才端给柴玉瑾，“郡主，该喝药了。”
　　拧着眉接过段常德手里那碗看起来就很苦的药，柴玉瑾皱了皱鼻子，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一口气把药灌了大半碗。
　　她看着碗里还剩的一点药，苦着脸叹了口气，正在努力做心理建设继续喝，却见段常德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给她：“郡主喝完漱漱口，嘴里就没那么苦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柴玉瑾也不好嫌弃拖延，捏着鼻子仰起头，把剩下的药一股脑喝了下去。
　　“水。”
　　段常德先是递了杯清茶让柴玉瑾漱漱口，接着又端起一碗糖水：“郡主昨日说蜜饯太甜了，那就喝些糖水？”
　　中药的苦味已经被冲淡，此时糖水入口，既不会太甜，也不会发苦。
　　柴玉瑾喝了几口糖水，夸赞道：“你倒是越发细心了。”
　　“郡主今日差咱家去找长孙大人传话，这番好意，咱家心中明白。”
　　“好意？”柴玉瑾问，“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好意？”
　　段常德替柴玉瑾调整了一下身后靠垫的位置让她靠的更舒服些：“咱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长孙大人会同意武媚娘回宫，但圣意已定，若是淑妃他日把咱家供出来，不管是武媚娘还是陛下，都不会让咱家有好日子过了。”
　　柴玉瑾笑了：“想得挺多，可以再想想。”
　　她派段常德去自然有她的考量，但确实不是段常德所以为的那样。
　　待嘴里的苦味逐渐散去，困意也渐渐涌了上来。今日虽然李君羡还没有脱罪，但总算暂时没有无性命之忧。
　　段常德注意到：“郡主可要休息了？”
　　“嗯，让东施来伺候吧，你去歇着吧！”
　　段常德叫来东施，两人服侍柴玉瑾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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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生病之故，柴玉瑾本是闭门谢客，只是次日清晨，她寝殿的宁静便被贵妃的到来打破。
　　“贵妃娘娘，郡主还在休息，您知道的，她昨日病得凶险，夜晚喝了药睡下，奴婢们实在不好打扰。”
　　贵妃面对着以东施为首，跪了一地的宫人们，又气又急。
　　她是聪明人，自然意识到柴玉瑾之所以提醒她，绝不是因为武媚娘的原因，加上宫里面的传言她也听过一些，自然是明白其中关窍的。昨夜萧淑妃给李治出了个让武媚娘监斩李君羡的主意，在她的挑拨之下，李治连夜下旨，要在今日午时将李君羡斩首。
　　贵妃是在今晨知道消息的，听说的第一时间，她就想去劝陛下收回成命，奈何旨意已下，李治闭门不见，她实在没有直接闯进去的胆子。
　　可她又深知李君羡今日绝不能死，不仅仅是因为柴玉瑾，更重要的是，李君羡是先帝时就跟在御前的人，如今李治即位，以私情的罪名处理了他，实在是于圣名有损。
　　她所想到的、能劝李治改变主意的，只有柴玉瑾。
　　“放肆，本宫有要事要见郡主，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宫都敢拦。”
　　“贵妃娘娘，奴婢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拦您，实在是郡主病得厉害，陛下有旨，若是有人影响了郡主养病，我们都会没命。贵妃娘娘，还请你——”
　　贵妃知道柴玉瑾对自己宫人的爱护，换了说辞：“本宫只是听说郡主病着，前来探望，难道陛下不准别人探望郡主吗？”
　　“这——”东施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让贵妃进内殿。
　　段常德此时已经在殿外听了几句，见此情形，接道：“贵妃娘娘来探望郡主，我等为奴为婢的，自是不该拦的。”
　　“那你们还拦着作甚！”
　　“只是郡主还在睡着，贵妃娘娘想来是不介意等一等的。”
　　贵妃当然不介意等，但是李君羡却等不了。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贵妃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着急：“你们都下去吧，我等等便是。东施，本宫渴了，去倒杯茶来。”
　　东施用眼角余光看向段常德，见他微微点了下头，这才领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见殿内无其他人，王贵妃的话也不客气：“段常德，快带本宫去见郡主。”
　　“贵妃娘娘，东施没骗您，郡主真的还在睡着。”
　　“她还睡得着？李君羡都要没命了。”
　　“李君羡就要没命了？”段常德一愣，显然是并未听到消息。
　　贵妃意识到不对：“你不知道？”
　　“未曾听说。”
　　“今日午时，李君羡将被斩首，郡主若是再睡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一时间，段常德的心里闪过了“拦住贵妃”的念头。
　　他清楚只要柴玉瑾听到消息，一定会想尽办法地去救李君羡，就像昨天，明明病着，还硬是靠一口气强撑着去。
　　段常德是在御前伺候了半辈子的人，有些事情，他事后琢磨一番，也能猜中不少。
　　昨日柴玉瑾那般着急，那般布置，必然是早早知道了一些什么。
　　她救李君羡之心，坚定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