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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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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卡卡西家中多了一位做事粗枝大叶的田螺姑娘。
冰箱里的草莓奶昔,黑森林蛋糕,红豆丸子积累起来,摆放得东倒西歪将冰箱冷藏柜的格子塞个密不透风。菜篮永远是满着的。桌面窗台指尖拂过没有灰尘。
每晚到家时饭菜都在锅中保温。早上晾晒出去的衣服被叠好随随便便扔在沙发上。而田螺姑娘阿飞就一副傲慢的神态,头支在沙发靠垫上,盘腿坐在衣服堆旁捧着超极本打网游。聚精会神,目不斜视,不打招呼,像没看见卡卡西进屋一样。
直到卡卡西把外衣挂好换完鞋,他才慢条斯理地退出游戏去拿碗筷杯子和饮料。
阿飞每餐饭都要就着酸酸甜甜的饮料吃,小孩子一样。脾气也像六月的天,上一秒种还阴郁得如同会移动的低气压带,隔着深色眼镜用鹰爪般的目光审视着卡卡西,下一秒钟就亲昵地喊着“卡卡西前辈辛苦了”体贴地帮卡卡西把椅子拉开。
卡卡西摸不透阿飞的脾气,但总能随着他的情绪变化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
他们一周里半数的晚餐佐料里用糖代替了盐,周日一起溜达着去街边买不会说汉语的新疆小伙的正宗烤串。
其实也就是对儿饭友,剩下的时间各自闪回房间,几乎没有交流。
卡卡西起初觉得不妥:“晚餐后的盘子,周日的扫除,你就不用抢着做了吧。”
阿飞阴鸷地瞥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才能让卡卡西感觉这男人跟他同龄且强势:“旗木大善人,你收留来路不明的黑户,他可能是个手上有过千条血债的疯子。这种事都做了,无关紧要的事上你反而会不好意思。”
卡卡西被他噎住,耷拉着眼角偷换话题:“那你的工作就是报社咯。”
“卡卡西前辈你猜错了,不是的哦,我可是有正经营生的人。”阿飞竖起食指在眼前摇了摇——他偶尔会把自己的指甲涂成玫瑰红毒蛇绿基佬紫——开始自告奋勇地介绍他伟大的职业。
从游戏点【咳咳】卡到二【咳咳】手衣物到逃两重税款的进口高端货再到符合欧盟质检的整个仓库的奶【咳咳】粉代【咳咳】购。微信和□□响个不停。只有众人想不到的商品没有他阿飞不能低价搞到手的货物。
每回提到他的店,阿飞都万端思绪唾液横飞。他给它起了个充满浪漫主义风格的名字叫“月之眼”。
虽是房东房客,他们没什么契机谈及彼此的生活。卡卡西也并不好奇。
有天饭后那人拿着一大叠打印好的A4纸,趴在饭桌上翻阅。卡卡西知道那是故意做给他看的,遍顺了阿飞的意凑近些去看。英文版欧盟最新消费者保护衍生条款,这玩意儿年年都在变,法律顾问有时都跟不上最新进展。
看来月之眼的分店已经开到欧亚大陆另一边去了。卡卡西笑着恭喜他,听见阿飞压抑住得意的哼笑。
阿飞的洗发水是草莓味儿的,又粗又黑的头发霸道肆意地炸了满头。卡卡西抓了上去,他只是想对比一下这头发是否真的像看上去那么硬。
阿飞的脖子僵硬起来。卡卡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尴尬得缓缓缩了手。他只是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仿佛在曾经或者未来或者想象中或者别的时空做了无数回。从见到阿飞第一面就这样认为。
手在半路被坚定稳健地被抓住了。阿飞站起来与他面对面站立,中间隔着椅子靠背和他们相连的手臂。
阿飞问了个与此时情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卡卡西,为什么早上你总要点眼药。”他自己的右眼很敏感,刮风,或者光线稍微强一点就疼痛难忍,总得带特制的护目镜。
“啊,左眼而已。与生俱来的,小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掉眼泪,就像它是不属于我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