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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以身涉险 ...

  •   “队长,你真的不考虑介入空座町警署?”樱井薰压低身子俯在台球桌上,一个漂亮的低杆将黑球击进袋口,动作极其娴熟,连走位都计算的恰到好处。
      冬狮郎一手拿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倚站在另一张台球桌旁:“如果那个刑侦组里都是你这样的人,我觉得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樱井薰在冬狮郎说话的时间里又打进了一颗红球,她绕着台球桌走了几步俯身瞄了瞄方位,下一颗球离库边很远,不好击打。
      “队长,你难道没发现我很负责吗?”她走过来拿起他身旁的架杆,然后回到台球桌旁重新集中起注意力:“我都牺牲难得的周末时间出来查案了。”
      砰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樱井薰看着在台面上四处乱撞的黑球露出了一副丧气的表情。
      “你说的查案,就是来台球厅打一个晚上的斯诺克?”冬狮郎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将手中西装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径直走到樱井薰面前从她手中拿过球杆:“还有,像你这样边说话边击球,失误率是很高的。”
      “刚刚那只是个意外,我本来是可以一杆清台的。”樱井薰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略带郁闷的看着冬狮郎按着顺序一个接一个的将台上所剩不多的球打进。
      “队长你还真是厉害啊。”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冬狮郎就将台上打的只剩下一颗黑球,他此前的整个过程都十分流畅,击球也干净利落。樱井薰虽然知道队长素有天才之名,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开始发牢骚:“我就算练了十年都还是会输给你,队长你让我们这些资质平庸的人还怎么活……”
      最后一颗球的击打难度有些高,饶是冬狮郎也只好暂时停下动作。
      “如果你的失误率再低一点,其实是可以赢的。”冬狮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台面上这黑球和母球的位置——他没有什么把握把它打进。
      “做一件事就好好做一件事。”他反复俯身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球杆:“这一杆的难度太高。”
      樱井薰看着冬狮郎拿起椅背上的西装穿好,突然觉得脑子里有些混乱:“做一件事就好好做一件事……”
      “怎么了?”冬狮郎正了正领带,回头却看见樱井薰一脸茫然而又心不在焉的表情,觉得这很不符合她一向的行事作风。
      “爱一个人就好好爱一个人。”她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却足以让他听见。
      “什么?”冬狮郎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句搞得一头雾水。
      “我觉得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樱井薰揉了揉太阳穴,她近来还是在接连不断地做着古怪的梦,睡眠质量严重下降:“我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是谁说过,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过。”
      “那可能只是幻觉。”冬狮郎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你只是电视剧看多了。”
      “不是,队长,我觉得我肯定是听过这句话的,而且感觉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过了。”樱井薰难得的摆出了正经的表情:“再说了,像我这样认真负责工作的人,会拿宝贵的时间来看狗血肥皂剧吗?”
      “今天早上你热牛奶的时候也很肯定的告诉我你加的是糖不是盐。”
      “那个……那是个意外,队长。”樱井薰干笑了两声,她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做早餐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把盐罐头错当成糖罐头了。她都不敢再回想队长喝下第一口牛奶时的复杂表情,更不敢计算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还剩多少。
      冬狮郎显然也是想起了那出自樱井薰之手的咸牛奶的味道,虽然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却搞得樱井薰心里一上一下很是忐忑。
      “队长,你放心吧,我下次做饭的时候会看清楚调料瓶的。”思虑再三,她觉得还是爽快一点的好,队长虽然总是拿扣工资来威胁她,却很少真正实行过。

      冬狮郎对她的回答报以无奈的一笑。这几天他一直在协调着静灵庭和现世两边的事务,今天他好不容易把晚上空了出来打算好好静下来将这一系列案件理出个头绪,却又被樱井薰神神秘秘的拉来了台球厅。
      这一笑,说是苦笑并不为过。

      “队长,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樱井薰拿起他将才放下的球杆,出乎他意料地重新俯身回球桌上:
      “现世被灭门的这一家的男主人,在案发前一晚来过这个台球厅。”
      冬狮郎难以置信的皱了皱眉头,警方给的报告上并没有写这一条。
      “死者的西装衣袖上检验出了微量的chalk的成分。chalk是打台球时防止滑杆用的,这东西基本上是打台球的必需品,所以只要来了台球厅,就算他脱了外套打球,衣服上沾上一点也不足为奇。”樱井薰一只手开始运杆,黑球的角度实在刁钻,她只是想碰碰运气。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后,她对着黑球掉落的袋口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那个男主人穿着价格不菲西装去台球厅,再加上他是个过惯了上等生活的人,给人的气度总是不一样的,我想老板也许还会记得他。”
      “就是这家?”
      “准确地说,就是这张台子。”樱井薰倚在台边:“他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去中等及以下的台球厅,我把排除后剩下的十几家一一跑了一遍,总算让我找到了。”
      冬狮郎沉默不语。虽然说案发前一天的情况的确不容小觑,但他来到这里之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而且看樱井薰这一副悠悠然的样子,他并不觉得她能有什么进展。
      “这张台球桌是案发一周前就预定好了的,但老板说打电话来预定的是个女人,因为给的定金很高,所以他才有印象。”樱井薰朝他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她话里有话,冬狮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男主人应一个女人之约来了这里,老板却说不记得当晚他有随行的女伴,而这个人第二天就殒命了。”樱井薰说这话时双眼直直的盯着他,并且还朝他莞尔一笑。
      那是一个极标准的交际专用式笑容。他十分讶异,她为了让自己融入现世竟能做得这么彻底。
      而更让他讶异的是,她居然款款朝他迈步而来,娴熟的挽住他的手臂,温声道:
      “亲爱的,今天就先回吧。我们下次再来。”
      对于樱井薰的不按常理出牌,冬狮郎已是司空见惯了,他只好配合着她的步伐朝门口走去,甚至在她笑着向台球厅老板说再见的时候也略颔了颔首表示礼貌。

      “有人。”出了台球厅,樱井薰压低了声音,但依然不动声色地维持着挽着他的动作。
      “什么时候?”从她极不正常的盯着她还朝他机械化一笑的那一刻开始,冬狮郎就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他对此还是一头雾水。
      “差不多在我朝你走过来的时候。我想他应该没听见我们的对话,估计只是把我们当作了普通的来练球的人。”她挽着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就这样保持下去,我说不准他有没有在看我们。”
      冬狮郎继续和她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再有二十米,他们就可以走到转弯的路口了。
      喧闹的人声,川流不息的汽车声混杂在一起,为这座城市的繁华夜色作陪衬。
      可樱井薰却完全无暇分心去欣赏。她看似自在随意的和冬狮郎并肩而行,掌心里却已经是一片冷汗。
      “今天的夜色真美。”她微微仰头,这样一个有繁星点缀的夜空,她已经有许久没见过了。多少个深夜她都因为工作而四下奔波,虽然今天也是一样。
      她觉得脑袋愈发的昏沉,身子也有些无力,她咬咬牙硬着头皮再硬撑着走了几步,可终于还是在拐过街角后败退:
      “队长,你今天一次都没有碰过黑球,运气真好。”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两眼一闭的倒在他身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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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透过半敞的窗子洒下来,寂静无声的深夜里,冬狮郎坐在床边守着昏迷的樱井薰。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她曾答应过他再不会有事。可是她刚才却在他眼皮底下以身犯险。
      他叹了一口气。

      他没法带她去医院,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也没法返回到那家台球厅查个究竟,因为她的反应告诉他那里去不得,更何况,他也不能抛下她不管而孤身折返。
      她的额角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用毛巾替她擦去过几次,还是无济于事。樱井薰双手交叠平躺着,双唇却紧紧抿着。
      他突然意识到她大概是在做恶梦。
      冬狮郎突然记起,她毕业不久,也就是刚刚加入十番队那会儿,也是常常做一些阴郁压抑的怪梦以至于时常夜夜不能成眠。
      他还记得那时候华原出云曾打趣她说她这样是泷川青叶的忽然遁隐而留下的心理创伤。

      “队长?”樱井薰突然从梦中惊醒,睁眼却瞥见自家队长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沉模样。
      “你醒了。”声线平稳的没有一丝起伏,她却看得出他多少有些焦虑。
      “是LSD。”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就觉得那颗黑球有点不对劲。之前的那一次,我不可能打不进的。”
      “你还说那是因为我边说话边击球分了心,其实是因为那颗球被人做过了手脚。”
      “LSD?”冬狮郎冰冷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母,脑海里浮现出她俯身击打最后留在台面上的那颗黑球的样子。
      “LSD,就是大名鼎鼎,或者说是臭名昭著的□□基酰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致幻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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