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相思一砚》叶绯

6、第五章 密室

　　“日番谷君，就是这座别墅了。”说话的少女穿着剪裁合身的警服，窈窕身躯被勾勒的颇为有致。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柔和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显得原本就漂亮的面容更是增色几分。
　　尽管面前的就是空座町警署的警花，冬狮郎却并没怎么看她。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几步开外的大宅上：
　　精致的铁艺大门，三层的西式风格小楼，经过专业园艺设计的花园。
　　还有再度上演的悲剧。
　　遍地的血泊已经不能再刺激到冬狮郎的神经了。他能做的唯有一声对死者的叹息，以及全力追捕凶手，还有——
　　尽快找到樱井薰的下落。

　　院内的寒梅开的格外的好，甚至有好几枝伸展到了围墙之外，在冬日的日光中肆意的绽放点点的绯红。
　　冬狮郎将花园反反复复查看了好几遍，可是那里除了大片的阳光以外，几乎别无他物。他想起樱井薰最喜欢这样的天气。
　　她向来最喜欢冬日的冷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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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座町东区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自灭门案发生以来，冬狮郎的睡眠质量就变得不是很好。而当他半夜三点钟被客厅传来的微小声音吵醒，心烦意乱想要到阳台上透透气时，却看到了刚穿好外套拎着包准备出门的樱井薰。
　　他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发生的？”
　　樱井薰朝他挥了挥握在左手的手机：“大概半小时以前吧。”

　　“队长是被我吵醒了吗？”她看到他正穿着睡衣，于是挤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我现在的工作是全天候的。你知道的，我得随时待命。不过下次我会注意的，队长。”
　　“没事。”他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这些：“又是灭门案？”
　　“嗯。”樱井薰点点头：“是华原夜巡的时候发现的，她描述的现场情况和前几起案件很相似。我想应该还是同一人所为。”
　　“整个刑侦组都出动了？”冬狮郎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泷川青叶清瘦却凌厉的背影。
　　“华原说她暂时联系不上泷川。但这是目前为止发现案情最快的一次，我想说不定凶犯会在现场留下什么线索。”樱井薰拿起挂在门边立式衣架上的围巾围上，她面色不太好，行动力却丝毫不见减退：“队长我得先走了，这种时候哪怕早一秒到现场都是转机。”

　　“队长你就等着我回来给案情带来巨大进展吧。”
　　这是她离开公寓之前朝冬狮郎说的最后一句话。

　　冬狮郎很后悔那时他没有和樱井薰一起去现场。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他知道她这次很可能又碰上了什么意外。
　　华原出云不仅相貌出众，能力上也是出类拔萃的。冬狮郎虽然和她生疏，但对她的实力却是向来评价不低。
　　他本来以为有她守在现场，樱井薰的现场勘查工作应当可以顺利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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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番谷君。樱井薰失踪了。”
　　冬狮郎想起他早上接到华原的那通电话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华原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和樱井薰在案发别墅前碰头后，樱井叫她务必要联系泷川青叶，并且说他对于案件的侦破十分重要。而当她一个小时后带着泷川青叶返回别墅时，却再也找不到樱井薰的踪影了。
　　他草草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然后即刻动身，分秒必争的赶到了案发点。

　　别墅内的装潢相当高雅精致，也愈发衬出了血案的残忍暴力。
　　冬狮郎俯下身来挨个的检查尸体颈后的红斑，与前四起别无二致。虽然地板上有许多弹壳的遗骸，警署内的其他法医也判定这一幢别墅内所有人的死因均为枪杀，但冬狮郎很清楚，那些弹痕一定都是障眼法，而他们真正的死因，都与那成因诡异的红斑脱不开干系。
　　他觉得樱井薰应当也是同他一样检查过这些尸体的。但他却依然对她的去向毫无头绪。
　　两年前类似的情况也曾发生，她擅自介入现世的邢侦案件，明明不具备任何格斗技巧，甚至连一把用于防卫的手枪都没有，却偏要独身与犯人遭逢。
　　如果不是他从蛛丝马迹中读懂了她留下的讯息及时赶到，她恐怕真的就得葬身枪口之下了。
　　而她现在居然还是我行我素，她以为她是有几条命，能给她这样肆意挥霍？
　　又是谁信誓旦旦的向他承诺，两年前的事件再不会重演？

　　泷川青叶已带领其他调查人员在现场展开指纹取证工作，每一条指令都发布的清晰简明、有条不紊，而对于部下樱井薰失踪一事，他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他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的我行我素。
　　冬狮郎略带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朝地下室走去。

　　泷川青叶外表惹眼而性格又极为冷漠，他的这一特质在真央甚至静灵庭中都是出了名的。冬狮郎自然也知道，只是他对于部下失去联系都能够无动于衷，这一点令冬狮郎颇有些不认同。
　　冬狮郎做了数十年的队长，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攸关的战斗，同伴对他而言一直是十分重要的。因此，他虽然认可泷川青叶出色的能力和极高的天赋，却并不怎么喜欢他自我又淡漠的行事作风。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能被樱井薰放在心上。
　　他在心里微微苦笑：
　　她的心思，还真是总叫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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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阴冷而又黑暗，置物架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
　　大抵是因为很久没有人进的缘故，地下室的灯泡坏了都没有人来换。冬狮郎无奈的打开了手电筒，他确实没想到外部装修如此华美的豪宅竟然也会有这样破烂阴森的地方。
　　地板上也有厚厚的一层灰。这对冬狮郎来说是件好事。
　　他用手电四下照了照，果然很快就发现了一列脚印——应该是正樱井薰留下的。

　　脚印一直延续到一面靠墙的书架前。
　　整个地下室就只有这一串脚印，并且都是单向的。冬狮郎可以肯定，这书架后面一定有一间密室，樱井薰就在那里。
　　类似的暗室设计他其实在尸魂界时见过好几次，那些充斥着明争暗斗的贵族世家里，有一两间密室根本不足为奇。
　　冬狮郎将灯光投在书架上，将积灰最少的那几本书抽出来。伴随着木料摩擦时嘎吱声，书架自动向左边滑动，露出了其后的墙壁——更准确的说，是一扇有着电子密码锁的门。

　　由于有防尘盖的保护，密码器上没有一丝灰尘。他们刑侦组进入现场时向来都需要带着手套，所以樱井薰的指纹自然也不会出现在上面。
　　即便如此，获得密码对冬狮郎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将磨损程度最为厉害的四个键不断调换顺序输入，冬狮郎很快就试出了密码。
　　咔嗒一声门锁打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队长？”
　　是樱井薰的声音。
　　冬狮郎将灯光循声照去，果然看见樱井薰一个人蹲在地上，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见她无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我们以为你失踪了。”
　　樱井薰拿着镊子往地板缝里夹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进来以后门就自动关了，这里没信号又隔音，我不知道你们在找我。”
　　她的失踪原来是虚惊一场，冬狮郎对她的作为其实有些生气。但一想到她至少相安无事，心绪倒也略平静了些。
　　他没好气的看了樱井薰一眼：“你在凶案现场消失了几个小时，我们都联系不到你，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想？”
　　樱井薰脸上略浮现出几许窘色：“我……还真没这么想过。”
　　冬狮郎觉得自己一时有些气结。

　　“队长，你先把门关上。”
　　“然后再把手电也关了。”
　　冬狮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刚进密室的时候就没见一点光线，现在她又要他把所有光源都关了，他还真是没猜到她在搞什么名堂。

　　几秒后，狭小的密室陷入黑暗。
　　“还好我没有幽闭症什么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冬狮郎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本来是想要问清楚她这么做究竟是有何用意，却在看到黑暗中渐渐明亮起来的淡淡蓝色光点时自己明白了过来。
　　她是要他看这些残存已久的微弱灵压痕迹。
　　“这些痕迹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只有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才能看到一丁点。”樱井薰走到冬狮郎身边去，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冬狮郎试图去感知灵压，却因为残存的灵压实在太过微弱而无法分辨。
　　随着一阵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樱井薰将一件东西交到他手里：“灵压是附着在这之上的。”
　　冬狮郎将手电打开，看到樱井薰递给他的是一段附带着半截铁链的镣铐。他掂量了一下重量，感觉比普通的铁要重一些：“这个材质……好像很特殊。”
　　“队长你觉不觉得这个镣铐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静灵庭里的杀气石？”樱井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冬狮郎点头。杀气石是监牢里用来抑制灵压的一类特殊材料，而他手中的这个镣铐，竟能将灵压吸附保留长达数百年之久，可见从性能上来说比起杀气石应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不是现世的东西。”樱井薰淡淡的说，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现世所有铁质的物品，都不可能做到经历这么长时间而不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