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相思一砚》叶绯

13、第八章 幻觉

　　冬狮郎静静的坐在她床边，还保持着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的姿态。
　　樱井薰强装着淡定和他对视着，心里却不安的盘算了起来。
　　队长怎么不说话？
　　队长怎么不把手抽回去？
　　队长这么一脸沉重的盯着她是几个意思？莫非她刚才失去意识的时候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难道她真的要被扣工资了?

　　“队长……”樱井薰败下阵来，移开自己的视线，心虚的开口：“你看我做什么。”
　　可是冬狮郎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只好继续腆着脸讪讪道：“不如你把华原叫过来盯着看她好了，毕竟华原长得比我漂亮多了。美女看起来总是赏心悦目的……”
　　“为什么在现世被灭门的大宅里会有你的灵压。”在樱井薰昏昏睡去的这段时间里，冬狮郎想了很多事情，他试图把整个事件理出一个清晰的框架来，然而其中却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而这些古怪之处，竟大多与她有关。
　　他并没有因此而怀疑她，相处了几十年，她的脾性他摸得很清楚。但他只是隐隐觉得，也许樱井薰，并不足够的了解她自己。
　　“队长……我一提美女你就开口了。”表面上笑着开始打趣队长，樱井薰心里倒是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我早就说原来你也难过美人关。”
　　她最害怕的就是队长一副心事重重沉默寡言的样子。队长总是喜欢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而她希望能够成为帮他分担烦恼的那个人。
　　她明白孤独是什么滋味，她只是不愿队长也受这孤独之苦的侵扰。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密室里发现的镣铐上为什么会有我的灵压。”话题回到工作上，樱井薰苦恼的揉了揉头发：“不可能啊，那灵压怎么也得是几百年之前就沾上去了。可我今年才多少岁啊……”
　　冬狮郎蹙眉，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队长。”樱井薰忽地想起自己最想问又有点不敢问的事情：“之前致幻剂发作的时候我做了些什么？”
　　想起那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和她拥抱的温度，冬狮郎脸上不禁微微有点泛红。好在现在还是午夜，除了窗外洒进来的那一抹月光以外，就再没有别的光源了。她什么都不会看到。
　　“你把我错认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收起情绪，淡淡道。
　　“另外一个人？是谁？”樱井薰想了想，觉得和自己较为亲近的也就只有队长一人了。其他人出现在她的幻觉里完全说不过去啊。
　　“我不知道那是谁，你只说是你喜欢的人。”他清晰的回忆起那时的情形，仔细复述给她听：“你说我终于来了，你终于等到了我。还说我要娶你的妹妹。”
　　“妹妹？我没有妹妹。”樱井薰惊奇的瞪大了双眼：“我记得华原倒是有个姐姐，死了很多年了，她们关系好像一直不怎么好。”
　　“你还提到一个狱卒，你说他对你很坏。”冬狮郎继续补充，对于她抓重点永远只抓后半句的坏毛病早就习以为常。
　　“什么？”樱井薰觉得这幻觉的离奇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像我这么品行端正的人怎么可能和狱卒打交道呢，我像是蹲过监狱的人吗？”
　　冬狮郎抚额：“如果中央知道你擅闯大灵书回廊长达十年的话，你应该就会了。”

　　樱井薰干笑了两声，见情势不妙便赶紧转移话题：“你之前说我把你当成了我喜欢的人？”
　　冬狮郎点了点头。
　　“这不科学啊……”她兀自感叹了一句，脑海浮现出一个瘦削有力的身形：
　　“我从前的确是喜欢过一个人。可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盲目的喜欢。”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其实早就不记得他了……如果不是他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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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你说华原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接受她呢？”樱井薰端着刚做好的早餐摆在冬狮郎面前。
　　冬狮郎拿起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他们搞刑侦的一接案子就缺乏睡眠，咖啡几乎成了必需品，而樱井薰这调咖啡的手艺还真没的说。
　　队长一遇到感情上的问题就会采取对人爱答不理的态度。但樱井薰不吃他这一套：“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光说我们静灵庭里喜欢华原的都能排满一条街了，我听说她在现世警署里可是警花呢。”
　　“队长你可得抓紧了机会啊……”
　　一声轻轻的瓷器碰撞声，樱井薰欣慰的发现自家队长停下了动作:“队长，你这是终于要采纳我的意见啦？我真是一个伟大的下属啊……”
　　冬狮郎无奈的瞥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餐盘。
　　“什么？”樱井薰没明白队长这是要她干什么。难道队长从她做的早餐中受到了启发，决定以后每天给心上人送爱心早餐，好早点抱得美人归？
　　冬狮郎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手指拿起餐具，他切下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姿态自然又随和：
　　“我记得你的上班时间是八点，从这里到警署最快要花三十分钟。”他垂眸淡淡看了一眼她的手表: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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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队长指的不是餐盘，而是她的手表啊。

　　半秒钟的寂静后，客厅里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队长！你怎么不早说！”樱井薰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匆匆的换上工作服，然后冲到茶几边把随意摆放在上面的钥匙和证件呼啦一下全都丢到包里。
　　一分钟过后她站在门边，一副抓狂的样子但打扮的勉强还算得体：“我不能迟到的……”
　　“天……泷川这个混蛋上司，如果我没按时到他一定会杀了我。”
　　一声门响过后，冬狮郎便只能听见一阵渐远的脚步声了。
　　啜饮一口咖啡，苦味在唇齿间回转不绝。但苦涩过后便是醇厚的香味。
　　可他却不确定生活是不是也会如此，苦尽之后真的就会有甘来。

　　微风从阳台吹进来，吹的悬在门廊上的风铃叮咚作响。那是樱井薰挂上的。
　　她并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格外钟爱这些小玩意儿，她完全是出于好奇才弄了这么一串回来挂着。
　　大概是她现世的朋友给她的吧。
　　她就是这么想要融入到现世里去。

　　没有谁能留住她。

　　他简单的收拾好餐桌然后走到阳台上。
　　他们的公寓楼层很高，从这里俯瞰下去，无论人或车都变得很小；而从这里抬眼望去，天空却广阔无垠。
　　这就是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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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随意坐吧。”
　　环顾四周，两年过去了，这间办公室里的装潢倒是没怎么变。冬狮郎应声坐下，两只手支在桌面上交握起来：“我是为了樱井薰的事情来的。”
　　泷川青叶笑了笑，神色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她的灵压和在被害人家中发现的灵力残余是一致的。”
　　“日番谷队长大概是要白跑一趟了。”他用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举止间带着些高傲。
　　“你们并没有证据证明樱井的罪行。”冬狮郎撑在身前的双手握得更紧，骨节分明:“更何况，凶手不可能是她。”
　　泷川青叶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所以我只是作为嫌疑人将她拘留了下来。如果她确实什么都没做，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日番谷队长你多虑了。”
　　“樱井薰是我的下属，也算是你的同事。”他皱着眉，额上现出隐隐跳动的青筋：“你根本不需要怀疑她。”

　　“不，”泷川青叶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手指不再敲打着桌面，他正了正神色：“实不相瞒，其实我怀疑现世的谋杀案，一定和刑侦组中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泷川青叶早在少年时期便已是出了名的狂傲，但冬狮郎毕竟是他的前辈。因此，他对待冬狮郎时骄傲归骄傲，但已经比对待其他人时收敛了许多。看得出来，他对冬狮郎是尊敬的。毕竟，少年天才的这条道路上，他们孰先孰后，是再清楚不过的事。
　　按理说，如果冬狮郎亲自向他提出释放樱井薰，他是会同意的。所以，冬狮郎在他拒绝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案件大概是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并且，这进展让他对任何一个人都再不得掉以轻心。

　　“被害人的相关报告上完全没有提到台球厅，死者西装上的chalk也没有被检测到。”泷川青叶的手指又开始敲打着桌面，只是脸上再也没有轻快的笑意：“肯定有什么人动了手脚。”
　　“很明显这些应该都不是樱井薰做的，但她的灵压却在受害者身上出现，日番谷队长，你之前也提到过，正是她的灵压导致LSD进入了男主人血液中。”
　　“如果潜伏在刑侦组中的那个人有什么目的的话，很可能就是把这些事嫁祸给樱井薰。那不如我先顺着他的意思来做。”

　　虽然樱井薰对此完全不知情，但冬狮郎想他们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以她那样的性子，关押几天不至于会出什么大问题。冬狮郎略加思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泷川刑警。”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没时间问出口，现在倒不妨问上一问。
　　“你说灭门案中的红斑是灵界的术法。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