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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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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亚回来后,父亲单独把雅西叫进了书房,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父亲一向严厉不易接近,小东出事后对她也一直疏远,所以当雅西看到父亲耳际的白发时,触动很大。
她敬爱的父亲,驰骋商界的父亲真的老了,花甲之年,因为没有儿子分担他的事业而依然忧心拼命,眉宇间的疲惫藏也藏不住。
她还一再任性,惹父亲生气。
“爸,以前都是我任性,是我让你们失望了。尚雅是你和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不会让任何人收购尚雅,我闯的祸,我会负责。”
她答应父亲,将婚礼延期,决不反悔。
回家之后,雅西偷偷去过一趟吴家,只是躲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吴家的大门发愣,她不敢让进出的吴家人发现,但吴以泽还是看到了她。
肖晓和贺欣已经回家,跟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吴以深。
以深……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谢天谢地,他没事。
吴以深真的赶上了那场地震,不过命大,最后死里逃生活了下来。
天意弄人,一个时间差,一段遥远的距离,一场通信中断,再加上一份关心则乱和抑郁不安,竟让她错解了以深的消息。
吴以泽说,以深刚到玉树就赶上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好在他命大,活了下来。
她悲喜交加,迫切想知道他的状况:“他受伤了吗?”
都说梦是反的,她无数次做梦梦见了以深,梦里的吴以深健康安好,他既然是死里逃生的,一定伤得很重。
吴以泽略微迟疑后,点了点头。
“很严重吗?”
“死不了。”他笑了笑,讽刺道,“放心,以深他大难不死,一定长命百岁。”
“他现在在哪里?”
“你想见他?”他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你是后悔了,想要跟他重新开始?”
吴以泽一语中的,雅西无话可说。
“你是打算放弃凌盛这个大靠山,跟凌书祁解除婚约回到以深身边吗?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就算你和以深都忘不了对方,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振振有词,话中带话。
“什么意思?”
“我妈已经准备收购尚雅,如果你悔婚,凌家一定会停止对尚雅的投资,尚雅在三亚的工程不仅会停工,整个尚雅也会面临资金危机,尚雅的情况,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失去凌盛这个靠山,吴宫收购尚雅易如反掌。你想回到以深身边,除非你真的不顾尚雅的未来。”
“你不用吓我。”
吴以泽冷冷一笑:“你那么聪明,我是不是吓你,你心里清楚。”
“我想见以深一面,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会很感激你。”
“见或不见结果都一样,你和凌书祁结不结婚结果也一样,你和以深都结束了,你以为你们还能在一起,我妈还会接受你吗?”
“这是我和以深之间的事,不劳操心。”
“把以深害的这样惨,还能这样盛气凌人,一点都没有内疚的样子,吴以深这个笨蛋到底喜欢你什么?”痛斥完以深的痴傻,吴以泽告诉她说,“他在市一院,后天下午出院,你想去我拦不住也不想拦,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还不知道,这次我妈带回来的是两个人,除了以深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她叫何西,依我看来,迟早有一天何西会取代你在以深心里的位置,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何西何西何西……
会是哪个“XI”呢?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女孩的名字里竟也有一个“西”字,何西何西,竟会这样巧。
赵家的后院里,紫艳的鸢尾开得繁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今年的鸢尾花期比往年提前了好多天。
雅西安静地望着眼前的一片鸢尾花,心不在焉的问:“为什么还愿意跟我结婚,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吴以深。”
凌书祁走到她身边,凝神注视着那片紫色鸢尾:“不管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只有一个,只要你愿意嫁,我就愿意娶。”
“娶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为什么?”
“只要我心里有你就够了。”他自信的断言,“早晚有一天,你会放下吴以深,将心里的位置留给我。”
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赵雅西,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次?”
静默半晌,她回答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是赢家,有什么不敢?”
“好,那就以五年为期,如果我赢了,我就把尚雅还给你。如果我输了,我们离婚,我还你自由。”
她笑:“怎么算你都不吃亏,难怪别人都说你凌书祁精于算计。”
他也笑,笑意比她深,也比她真:“我最想算计的人是你,偏偏你不让我算计。”
雅西拍拍手上的尘土:“你输定了。”
“你凭什么断定我一定会输?”
“短短五年,你怎么认为我会输?”
“因为我必须赢。”他抬头眺望星空,目光幽远深谙,“我不会让你输,你输不起,我更输不起。”
他想:一个女人把她最美好的五年时光给了他,能拥有她,就足以抵过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他注定是赢家。
但是,如果五年的守候都等不到她回心转意,他也就死心了。
五月的后院,紫鸢独自绽放,为小院增色不少,而院子一角那几棵枝粗叶茂的昙花因为一直得到主人的悉心照顾,正在酝酿着这一年的花期。
而雅西,却又一次将与之错过。
5.20,一个特别的日子。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雅西和凌书祁的婚礼就改在了这一天。
婚礼的诸项事宜之前就已准备妥当,所以延期到五月二十号,并不匆忙。
赵凌两家在酒店业和地产业中都算有头有脸,尤以凌家更甚,所以婚礼场面声势浩大,极为隆重。
凌家最初以地产起业,但今昔的凌盛集团,财力雄厚,涉足众多行业,以地产百货为核心,如今愿与尚雅联手,也是想在酒店业也大展拳脚,这一喜讯一时成为业内人人称羡的佳话。
婚宴的热闹可称空前。
光是赵家,亲朋就不下百桌,凌家的势力远甚于赵家,自然宾客众多。父亲和凌伯伯商定,从十八号开始,在尚雅摆下八天喜宴,款待前来恭贺的宾客,也借此告诉各界,赵凌结亲,凌盛入股尚雅,尚雅便再无财务之忧,这场婚礼,可谓双喜临门,一举两得。
婚礼主会场则设在凌家庭院。
赵家承祖业,百年下来,算是家大业大,赵家的宅子曾经是显赫一方的标志,一个大院子足以将外头的一切喧嚣阻隔,而凌家的围墙之内,还有一个更大更气势的庭院。
一条狭而长的大红毯将幽深的庭院一分为二,四根粗壮的罗马柱将红毯的一头隔出百来米的距离,两侧的花柱以百合为首,共计一百朵,寓意百年好合。
在百米红毯的两侧,玫瑰簇拥,每一簇不多不少,刚好九枝,细数则刚好一百一十一簇。
会场以花为主,白纱蕾丝为衬,奢华气派之下不失婚礼浪漫。
宾客盈门,凌家的庭院里逐渐热闹起来。
雅西夜里睡得不好,早上起来时眼皮微肿,心里不免担心。没想到化妆师鬼斧之手,三两下的按摩,接着粉底一打,巧施妆容,才两个多小时的功夫,就还了她一张精气十足的脸。
雅西盯着镜子里的人左看右看,不得不叹服化妆师的技术。
对每一个女孩来说,结婚是一生之中遇到的头一件大事,一辈子只有一次,也只想要一次,所以总希望婚礼那天能成为全场最美的一个,至少在新郎眼里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不为世俗面子,只为圆一个念想,留一个最灿烂的回忆。
可惜这场隆重的婚礼,带给雅西的,除了一段难忘的记忆之外,可能是一辈子的束缚。
房间里,化妆师小丁放下唇彩,双手合拢:“今天的新娘真的太美了,亲爱的,我连最擅长的绝活都没派不上用场,真是英雄没了用武之地。等等新郎来看见新娘子,一定会惊呆的!”
“哎呀妈呀!”雅宁最爱凑热闹,接过化妆师小丁的话更是夸夸其谈,“这是我的亲姐吗?知道你美,但不知道你还能美成这模样!来,亲一口!”
雅西虽然心情低落,但还是被雅宁夸张的表情惹笑了:“赵雅宁!别胡闹!”
“凌书祁该偷着乐了,等他来了我一定要讨一个大红包。等一下!摄像师在哪里?我得让摄像师把姐夫进来后的反应全程录下来!”说完跑出房门大喊,“摄像师!”这一声吼叫,惊动了整整半屋子的人。
整装完毕,房里的众人都回避去了客厅,只留下新娘和伴娘四人。
“雅西。”站在雅西身边,身穿白色抹胸小礼服的伴娘冲镜子里的美人笑道,“真的好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雅西站起来,望着眼前三人,心里觉得抱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抱一个。”向晴起头,会意的一笑,第一个上前和她相拥,一旁的安馨和沐佳琪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上前一步抱在了一起。
安馨和佳琪是最后被通知赵雅西五月二十号举行婚礼这个消息的,这还是从顾向晴口中才得知她要嫁的人不是吴以深。
她们四人女生同吃同住四年,无话不谈,雅西慷慨,有什么好东西都肯拿出来分享,由于家境殷实,所以没少受过她的帮助。
大家都以为毕业后,这个有钱的大小姐不会疏远她们,当初半真半闹的约定也不会当作玩笑,谁知连结婚都不通知她们。
四年的友情消散的这样快,让安馨和沐佳琪难受了好一阵。
安馨是直性子,知道后好几天心里不痛快,甚至跟雅西绝交的话都说了,幸亏向晴知道事情原委,跟安馨和佳琪解释,两人才放下嫌隙兑现了当初四人半夜里在宿舍许下的约定。
“赵雅西,我要跟你绝交的话你可不能放在心里念念不忘,我就是口是心非,以后你不许再当真了,知不知道!”安馨说话有些慢,不似平日里的火急火燎,所以感人又煽情。
雅西微微一笑:“还有下次?你还想跟我绝交多少次?”
向晴一本正经的命令她道:“赵雅西,你可是我们四个中第一个嫁人的,所以你得给我们做好榜样,一定要过得幸福,很幸福很幸福,幸福地掉进蜜罐里,我们都会看着的,知道吗?”
佳琪说:“对,要不然我也跟你绝交。”
四个人顿时笑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雅西说,“你们三个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我保证,我会很幸福很幸福,幸福的掉进蜜罐里。”
早上十点十六分是良辰吉时,凌书祁提前一个多小时就等候在了赵家门外,做好了迎娶新娘的准备。
房门外,一行人卖力的围堵新郎官,雅西则安全的躲在房门之内,听着外面喧嚣的人群里,凌书祁处变不惊的化解一个个难题。
他每迈近一步,她的心就跳快一拍。
她回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那样讨人厌,总爱捉弄她,一个大男生,怎么可以那样讨人厌,却又轻而易举地走进她的内心。
她可以将所有的不快乐告诉他,那番信任,此生只怕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曾经为他面红耳赤,为他心跳加速,为他无限烦恼,他寄予她太多的依赖,她把最单纯、最真诚的一份感情给了他。
当初,她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可以为了他改变一切,可惜,他没有珍惜。
等她转身离开时,他却回头了。
如果没有吴以深,或许她会死心塌地的等着他,可惜没有如果。
她和凌书祁,拥有比她和以深更多的回忆,往事幕幕,合上眼,就仿佛在脑海里按下了重播键,将所有的记忆回放了一遍,然而这番记忆,却是她不愿再想起的,因为她此时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存在,所以回忆,只会让她感到心痛,并且毫无意义。
“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过关了,我就认你这个‘姐夫’,第一个叛变投城,亲手把姐姐交给你。”雅宁面不改色地盯着对面的凌书祁,心里已经慌的不行,“听着,一共三个问题,我姐姐最喜欢什么?”
“你姐姐最喜欢的当然是你这个姐夫。”
“不算!”
“不信你开门问你姐姐。”
“凌书祁,你要我叛变其实也简单,你说,你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凌书祁笑嘻嘻地指了指身旁,“三个伴郎中任你选一个当我妹夫。”
雅宁死死守住房门,大言不惭的声称:“就这三位呀,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赵雅宁,论相貌,论才华,都是百里挑一,我眼光可高着呢。”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咯噔”一声,房门开了。
伴着开门声的,正是被雅宁小瞧的“三位”中的一位男士,凌书祁狐朋酒友之一的江霁承。
“刚刚确实有人小瞧我们三个了。”
“江-霁-承!”
江霁承极为大肚,对凌书祁眨眨眼说:“怎么样,我当你妹夫不算高攀吧?”
凌书祁万分感慨:“我这个妹妹一向任性,以后你多担待。”
赵雅宁气得咬牙切齿:“好!你先别得意,得罪我,有你后悔的时候。”这句话在五分钟后就应验了。
凌书祁推门而入,众人也一拥而上,跟着进了雅西的房间凑热闹。
雅西坐在床沿,屏息望着眼前一步一步靠近的人,在他的脸落尽她视线里时,她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内心,转眼间又再次心慌意乱。
而此刻,当床边的人儿落尽对方的视线里时,凌书祁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惊诧万分。
眼前的女人,他看过不下千万遍,抱过,吻过,细细端详过,知道她好看,但从未看到过她如此这般的楚楚动人,他的心都颤了,仿佛浑身的血液也一下子沸腾了。
好美,真的好美!
这个能够牵动他的心,令他无法放下的女人,今天就要嫁给他,成为他凌书祁的新娘了!
她已经是他的新娘,是他凌书祁的新娘。
此刻的心情,词典里任何一个字眼都无法来形容。
他再次单膝跪地,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抬眸盯着眼前人一字一顿的允诺:“赵雅西,嫁给我——”
“从今天起,你的幸福,由我来负责。”
托起她的手心,一枚精致的戒指被缓缓套在她手上。
在阳光的折射下,它格外晶莹剔透,耀眼明亮,在她的指上熠熠生辉。
那是凌书祁对赵雅西一生一世的承诺。
片刻的恍惚后,她抬起脚,俏皮地望了他一眼。
雅宁早早就把她的鞋子藏在了一个即使对房间了如指掌也断不会被想到的地方,所以婚礼前得罪手握大权的小姨子是凌书祁最大的失误。
凌书祁目光游离于房间内的各个角落和众人之间,三个伴郎也翻遍了每一个可能藏鞋的地方,可惜那双红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
吉时良辰不等人,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强大的伴郎团都栽在了雅宁手里,凌书祁大失方寸,目光一次次投向雅西,奈何雅西也不敢得罪妹妹,更不知道宁宁到底把鞋子藏在了哪里。
凌书祁紧锁的眉心突然舒展,他上前几步揽住她的腰,说:“雅西,跟我走。”
雅西拉住他:“我光着脚,怎么走?”
雅宁凑过来得意的笑道:“姐夫,要不你唱首歌给大家听听,唱完我马上把鞋子找出来。”
“赵雅宁,你等着。”留下这句话后,凌书祁展颜邪邪一笑,又看了雅西一眼,然后一手托住她后背,迅速将她打横抱进怀里,“我们走。”
雅西惊讶地瞪着凌书祁,失声喊起来,“雅宁,鞋子!”
雅西的话被淹没在一片欢笑声中,凌书祁抱着她,步履矫健地走出了赵家。
迎亲的路上,凌书祁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在他眼前消失一般。
也许是天热的缘故,手心里开始微微渗出汗来,但雅西根本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
正式的婚礼仪式要等到晚上,在凌家的那个大院子里举行。
中午,雅西和凌书祁要到尚雅酒店陪同父母一起招待赵家的亲朋好友,尤其是一些父亲生意场上的老朋友和贵宾,父亲打算将他们一一介绍给凌书祁认识,可见这场婚姻,被父亲看得有多重,对赵家来说,也许是翻身的唯一机会。
父亲在宴会厅已经等候多时,一看到他们两个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雅西望了一眼父亲,又看向母亲,母亲凝重的目光在看到她和凌书祁紧握的双手和她唇角的笑容时,终于释怀了。
父亲和母亲的笑容,也让雅西如释重负。
灯光璀璨的宴会厅里,凌书祁成了最耀眼的主角,所有人都来祝福他,恭维他,有人夸他年轻有为,有人羡慕赵董事长得此佳婿,两家联手,尚雅必定再创辉煌……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她和凌书祁的这一段婚姻称羡,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携手一生。
送祝福的人不少,可也不乏刻意刁难和话中带刺的人。
雅西和吴以深曾经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虽然赵家一直强烈反对,对外并未多说过一句,但这些和赵家有生意往来的人中,也有和吴家交情甚深的,他们虽不至于给她难堪,但心怀好奇之人和忌惮于赵凌两家关系的也大有人在。
他们一个个都面带微笑,言语中全是无心,旁人听着也只觉得是关心而已。
凌书祁对此倒不以为然,说话和措词处处顾全了她的面子和感受,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再也不能肆意而为,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和立场,因为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凌太太了,凌书祁介入了她的人生,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有他的身影相伴,即使他信守五年之约,五年后他们离婚,她也改变不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她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以深,她没有兑现承诺,成了别人的新娘,即使到现在为止,雅西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觉得眼前的场景一点都不真实,可她也很清楚,她永远无法抹去这段记忆。
她结婚了,以后,她的眼里,她的身边,包括她的心,都要试着接受他,没有爱情,她也不能伤害一个一心一意帮了她,也帮了赵家的男人。
斩断对吴以深的思念,是她在披上婚纱的那一刻就命令自己必须做到的事,她和以深的过去,也在那一刻真正的划上了句号。
从此一人一世界,两不相干。
多少遗憾和心痛,雅西只希望全部由她一个人承受,她让以深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以后就让他一切安好,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她默默祈祷,希望吴以深不要出现在她的婚礼上,否则,她无法想象后果会怎样。
“在想什么?”见她一直走神,凌书祁把她拉到身边,环腰搂着她,亲昵地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再忍一忍,吃过饭我们溜出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凌书祁的体贴入微让她十分感激,同时也歉疚不已:“我没事。”
仿佛望穿了她的心思,他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累?”
她笑着摇摇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不喜欢应酬,她也很想找个地方静静的待一会儿,可这是她和凌书祁的婚宴,即使她再不愿留下也不能不替父亲和凌书祁考虑。
她以前总是只考虑自己,以为和人保持距离就可以独善其身,后来才知道她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终于到了午餐时间,在父母的陪伴下,她和凌书祁一一见过了赵家的长辈和亲属,他们个个笑得灿烂真挚,真心替她高兴,为她送上祝福。尤其是爷爷,对眼前这个孙女婿绝对是赞赏有加,再三叮嘱要凌书祁好好照顾她。
爷爷和奶奶各自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他们,说是习俗,寓意平安幸福。
奶奶另外还送了她一件礼物,一块玉质洁白细腻的平安扣,和素雅结婚时奶奶送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雅西抚摸着手上的玉环扣,许久都无法平复心里的感动。
原来,在奶奶心里,她和素雅一样重要,她还一直以为,爷爷偏心雅宁,奶奶偏爱素雅,她永远都无法得到两位老人的喜爱。
她上前抱住了奶奶,在奶奶耳边小声说:“谢谢奶奶。”
奶奶语气和蔼:“连我们小西也结婚了,奶奶真的老了,以后你们要常来看看。”
她说:“奶奶,以后我一定常来看你跟爷爷,你可不能嫌我烦。”
奶奶慈祥地看着她和凌书祁:“要两个人一起来。”
雅西转回身望了一眼。
凌书祁走到她身边,对奶奶说:“奶奶放心,我会陪小西一起来看您跟爷爷。”
奶奶笑了,连说了两声“好”。
一上午的陪笑应酬,雅西站得双腿发软,这半天的煎熬,已经让她头昏目眩,她不知道还有一整个下午,她该怎么撑下去。
终于可以坐下来吃东西时,肚子里已经灌下了不少酒水,一桌子的菜,她什么也吃不下,凌书祁也一口没吃,几分钟后,他低声对她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雅西用眼神示意凌书祁今天的场合他不能自作主张。
凌书祁不理会,找了个理由扔下餐桌上的朋友,拉起她就往外走。
到了门外,竟没有一个人叫住他们,就这样被凌书祁拉着出了尚雅。
凌书祁的车早停在尚雅后门等候,他从车里取出一双平底鞋,礼服不便,他蹲下来为她亲手换下了高跟鞋放进车里。
他半似命令地说:“上车。”
见他认真,雅西不再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