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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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中种着许多咬咬草，平时最为凶悍不过，凡是有人从这处小道走过，便会被它们欺负得十分狼狈。德拉科从日记中得知，小时候，他曾经把麻瓜罗恩骗到这里。罗恩出来后，衣不蔽体，鼻青脸肿，让幼小的他从此对这些美丽的小草产生了敬畏心理，因此他再也没来过这片区域。
而琴声，正是从这咬咬草花园里传来的。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从地上捡了两片较大的碎玻璃，朝着琴声深处走了过去。据另一个他的记载，咬咬草幼苗是浅粉色，成熟的雌草是血红色，成熟的雄草是黑红色。而幼苗不咬人，甚至会对经过的人类和动物撒娇，只要挠一挠幼苗的叶片，它就会放你离开。但成熟的咬咬草则时时刻刻都在不停地“咬咬咬”，它们虽然没有利齿，但咬合力惊人，只要有活动的东西从它们身边走过，就会被它们咬住，然后不停地咬咬咬，直到咬咬草觉得玩儿够了才会放你离开。
然而，在真正看到这一片咬咬草之后，德拉科却扔掉了手中的碎玻璃。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挠了挠身边那株咬咬草幼苗，看向不远处正在深情演奏的人。那是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忧郁，但德拉科知道这绝不是他的本质。
在他周围，所有的成年咬咬草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只能说明，这个人前所未有的强大和危险。
德拉科没有贸然上去打扰，论艺术修养，他可以甩哈利十条街。德拉科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这琴声中所蕴含的情绪。那是一种深深的思念和悔恨，决绝与痛苦，坚守与迷茫，这其中感情之复杂，让德拉科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尝试着用自己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来分析。首先，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就是传闻中镇压恶龙的领主大人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么，思念则是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深深的思念，然而，由于他背叛了自己的爱人，邓布利多大概也没有原谅他，他的心中十分悔恨与痛苦。但他更加的深爱自己的国家与人民，他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与原则，如果再有一次，相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在经历了这漫长的互相折磨之后，他真的还能继续坚守自己的原则吗？如果能，他为什么任由邓布利多的封印出现问题呢？他很迷茫。
德拉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感到一阵荒谬。在他的世界，真实的世界，最危险的巫师、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个深谙利用之道、自恋又无情的人（根据德拉科推测），怎么会是这样？麻瓜格林德沃和巫师格林德沃有任何相像之处吗？难道是都爱过邓布利多？
怎么可能？德拉科心中否决掉这个想法，但他又想到了罗恩，如果不出所料，此时罗恩和哈利应该已经撕破了脸，但这个罗恩显然也爱着赫敏。但是，为什么格林德沃的性格出现了如此反转，罗恩的性格却没怎么变（德拉科认为）？他们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
德拉科陷入了深思。
“你的不专心打断了我的演奏，德拉科。”盖勒特不悦地说，他自花丛中走来，咬咬草自动分开，跪伏了一地，“咦？”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抬起了德拉科的脸庞，问：“你不是德拉科，你是谁？”
“果然，只有你是不同的。”德拉科伸出一只手指推开了这位领主大人的手，笑了笑。他将右手置于胸口，微微欠身，说：“初次见面，伟大的领主格林德沃阁下。我……是来自异界的灵魂，微不足道。十分冒昧打扰您的演奏，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您。”
“重要的事？”盖特勒漫不经心地说：“是关于你的伙伴吗？”
“不，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德拉科从容不迫地回答。
“真相？”盖勒特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他看起来十分绅士，但德拉科却明白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然而，无论如何，德拉科必须要让格林德沃相信这个世界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格林德沃是一个虚幻的人物。只有这样，他和哈利才有机会逃离。
“哈利，你想好了吗？”斯内普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神色越来越不耐烦。
哈利知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慢慢靠近斯内普，问：“我跟你回去，是代替罗恩吗？”
斯内普尖锐的目光阻止了哈利继续前进，他似乎很讨厌别人靠近自己，“当然，如果你想代替汤姆，也不是不行。”他上下打量着哈利，说：“事实上，我觉得你应该能成长成一个不错的汤姆，你一点儿也不像罗恩。”
“但是，我不想成为任何一个人，我只想做我自己。”哈利目测着他和斯内普的距离，紧张地问：“我不能做我自己吗？”
“这些问题，等你见到父亲，你可以亲自问他。”斯内普嘲弄地看了哈利一眼，将枪口对准了他，说：“好了，小子，你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你只需要回答要还是不要，这决定了你是自愿还是被迫跟我走。”斯内普用眼神示意哈利走在他的前面，他用枪杆戳了戳哈利的头，迫使他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招了，我并不是一直都这么有耐心。”
“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干什么？”哈利有些恼怒地转头，被斯内普用枪托狠狠敲了一下，他缩了缩脑袋，无精打采地走在前面。
斯内普这次没有回答，看起来他似乎已经从杀死叛徒的兴奋中回味过来了，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寡言。两人一前一后地向白房子走去。
没有完美无缺的幻觉，自然也没有无解的幻想世界。在哈利的猜测中，这个世界一定有一个人，一个关键的人，他与众不同，他的存在直接关乎着世界的存亡。而德拉科肯定了哈利的猜想，无论是预见之梦、过去之梦、还是现在之梦，最重要的是有做梦的人，只有这个人是真实的，他的精神能量构成了梦的世界。那么，反向思维，要打破梦境，自然就是找到这个人，让他清醒过来。
一开始，哈利和德拉科都以为这是自己的梦境，但很显然，两人都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然而并没有用，无论疼痛还是催眠都无法让他们醒过来。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他们进入这个梦境之前，梦境就已经存在了。他们，只是两个异数，通过不知名的方法闯入了别人的梦境。
那么，梦境之主意识到他们两人的存在了吗？他会将两人驱逐出去吗？很显然，梦境之主意识到了哈利的存在，并将他引到了邓布利多的白房子，他并不想驱逐哈利，反而认为很有趣。而德拉科是半途附身在原本的人物上的，所以梦境之主大约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一切，证明了梦境之主对梦境的掌控力并不强，但这不应该。所以，德拉科猜测，梦境之主并不关心梦境里的变化，他沉湎于梦境之中不可自拔。当德拉科说到这里，哈利就想到了一个人，盖勒特·格林德沃，与众不同的格林德沃家族，那种在无尽草原行走的梦幻能力，在“世界真相”中扮演的大英雄的角色。
那么，格林德沃在哪儿呢？哈利想起了赫敏的提示，“听到就能见到”，与声音有关，而且他经常在谱曲……哈利忽然记起那天早晨听到的美妙乐声、一闪而过的金色幻影、以及罗恩支支吾吾的否认，这一切都指向真相：格林德沃每天早晨都在邓布利多的窗外弹琴！
这是一场豪赌，就像他们不敢轻易尝试死亡是否能够逃离梦境一样，哈利不知道梦境世界崩塌之后他和德拉科是否能够活下来，这一切只是依据他从前能够自由脱离梦境世界而做出的猜测。
但是，没有时间了。他们只能选择彼此信任。
“你有没有感觉到地面在动？”哈利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斯内普，这次斯内普没有阻止他，反而跪了下来，将耳朵贴在地上。
哈利居高临下地看着斯内普，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波浪一般一阵一阵地涌来，他几乎站不稳。路旁的树林哗哗作响，无数的枝叶抖动，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小动物慌乱地窜来窜去。
哈利看着斯内普露出的那一截脆弱的脖子，眼神暗了暗，又看向他捏在手里的枪，最终下定了决心。
“糟了！”斯内普的眉头皱得快能夹住苍蝇，他嘶哑着说：“是父亲出事了……难道？”
哈利往前走了两步，假装急切地问：“是他的身躯？他能出来了吗？”
“应该是，但我能感觉到，父亲很痛苦。”斯内普握住枪的那只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准备站起来。
就在这时，哈利闪电般地伸出脚踹在了那只手上，那把小巧的手枪飞了出去。斯内普意识到了不妙，他试图用腿将哈利绊倒，但哈利又怎会没有防备。哈利从他的身体上跃了过去，原地翻滚，抓住那只手枪，站了起来。
胜负在这一刻已经分明。
哈利厌恶地看着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扣下了扳机。
“你不配……使用这个名字。”
“哈哈……哈哈哈！”斯内普疯狂地大笑，血水从他的嘴里呛出，但他却没有感觉一般死死地盯住哈利，“父亲……父亲……”
替我报仇。
哈利冷漠地看着斯内普倒下，猜到他未说完的话，和罗恩一模一样。他感到有些厌烦，又有些腻味，在这个世界，满满的全是恶意。这些他原本熟悉的人，做着陌生的事，他本可以将他们区分开，却又在心底忍不住揣测，是不是，现实中的他们也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斯内普死前的呼唤似乎起了作用，哈利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得阴冷，若有若无的雾气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一想到自己是站在恶龙的身躯之上，哈利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顾不得其他，朝白房子跑去。
德拉科，千万别出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