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88、第八十八章

　　“白色，是维多利亚女王喜爱的颜色，你非常适合它，但这种颜色却不是真正属于你的颜色。”轻轻地将怀里的人平放在柔软的床上，克劳德坐在卡米力的身边，指尖划过他的脸颊，眼神复杂。冰冷的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肌肤，卡米力躺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具被保存的相当好的尸体，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他就会睁开眼睛醒来。

　　轻轻地抚过他的发丝，这是卡米力第一次毫无防备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克劳德摘下眼镜，冰冷的手指停留在卡米力的唇上，绯红的，比起血液又淡一些，很美，他的内心似乎有些意动。

　　冰冷的手指轻轻搅着他的舌，然后将沾着口水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灵魂的气息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迷，不够，远远不够！细细地嗅着他的脖子，克劳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躁动，他按耐不住自己，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伸出舌头舔了舔卡米力那并不显眼的喉结，然后和他鼻尖对着鼻尖。

　　灵魂的香气在不断地告诫他，只要再忍耐一下，他就能得到他，可就算这般告诫自己，克劳德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急切，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粗暴地将衣带一扯，透过里衣，强势地搂住了他的腰。

　　“白隐于夜，糖隐于盐，智隐于骸，秽隐于洁，藏青隐于金。”肌肤相亲的感觉并没有准确地传达到克劳德的认知里，他是恶魔，他无法感受到人类一般的味觉，也没有人类般拥有着血液的热度，但他明白指尖下的肌肤拥有着不失坚韧的细腻和柔软。

　　独属于灵魂的香气，让他蠢蠢欲动，心甘情愿地被当做一枚棋子任他使用。当然，他不是一般的棋子，他不会愚蠢到像塞巴斯蒂安这个恶魔后生一样耗费一切心神，不惜改变自己，也要去完成一个由自己养成的、真正完美的灵魂……

　　他想到的一直很简单，他相信这个灵魂，相信这个灵魂所有的一切抉择。可他也在一直否定着这个灵魂，试图矫正着这个灵魂，因为他想让这个灵魂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去做无用功。

　　无用功……应该是这个灵魂最为厌恶的。

　　但是为什么人类总会犯自己最为厌恶的错误呢？他不明白。

　　他是恶魔，不必去理会人类的挣扎与纠结，所以他也不允许这个自己当做食物的灵魂反反复复地折磨着自己，到最后却失去了一切。

　　之前的试探他自然是没有放在心里的，肆意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才符合一名恶魔的美学，这一点，塞巴斯蒂安失去了，但他不会。

　　永远不会！他可是古老的，优雅的，真正的恶魔贵族！

　　这位勉强算得上是优秀的恶魔后生正在将自己的退路一点点斩断，他在大部分事情上都没有做错，唯一做错的就是将自己的情感融入了对于契约者的养成之中，奇怪的嗜好注定会将他困死在局面之中。

　　他瞥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玫瑰，选择相信所谓的协议也是这位后生一大错误之一，还真是……

　　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天真可爱？是的，的确足够的天真可爱，在自己面前他的确是孩子。

　　信用？不。恶魔向来都没有信用，想要的，就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背叛这连个字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他只是想要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信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擅自将“信任”赋予自己的存在才是可悲的，也是可笑的，他是恶魔啊，怎能忘记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克劳德一边唱着古老的歌，一边将卡米力的衣服尽数褪去，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脖子，最终像失去了自制力一般用力咬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吸取血液，好想……好想……好想……

　　立刻吃了他！

　　将卡米力困在自己的怀里，克劳德最终压制住自己的渴求，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的，不是时候！

　　这么多的时间都等待了，他不应该在这里破坏自己将来的兴致，这样美丽的躯体不该在这时候消亡，卡米力不该拥有遗憾，他也不允许自己留下遗憾。

　　如果这时候来点餐前甜点就好了。

　　他曾经在塞巴斯蒂安眼皮子底下夺取过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他不该在那时候提前索要利息的，蓬勃的灵魂气息让他完全忘记了夏尔·凡多姆海威其实也是一份令他行动的食物。

　　而相比起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阿洛伊斯·托兰西比不上这个灵魂百分之一，他，太过微渺了。

　　想到这里，克劳德的眼里闪过一丝微渺的复杂的情绪。

　　恶魔之间没有种族的庇佑本能，与其说特立独行，还不如说一旦发生冲突，恶魔之间互相残杀才是最为正常的。

　　他想看见同样身为恶魔的后生发现自己的食物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夺走的愤怒，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事后他的确是看见了也被愉悦了，塞巴斯蒂安的怒火，直接将恶魔圣地毁于一旦。

　　可单凭这种愉悦还不能让他去忽视夏尔这份美味的“甜点”。

　　他夺走了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但是他无法享用这个灵魂。

　　他受困于卡米力……

　　或许是当初第一眼看见这个家伙时的惊艳吧，他傲慢的，希翼的，冷静的，却也是失去理智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他的眼睛却出卖了自己，那是各种情绪纠葛在一起无法挣脱的痛苦，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无论这个家伙提出什么样无理的要求，他都会同意。

　　他实在没有理由去拒绝卡米力。

　　一眼，仅一眼，他就明白了，主要是他，无论什么都可以。

　　只有同意了，他才能够深入地探索这个灵魂，他需要细细品味这个灵魂。或许过分的专注让自己得意忘形，有些失控，计划如同蜘蛛网一样张开的时候，却也被他抓住了自己的蛛丝马迹，真是大意……不过这样才能算作值得他能为此倾其所有的灵魂！

　　他对卡米力的执着也完全不输给任何人，他才是最适合拥有卡米力的存在。

　　扶了一下眼镜，克劳德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说到蛛丝马迹，他又恶趣味地想到了惩罚，夏尔·凡多姆海威当初在被自己混淆记忆的时候，所用的绿色液体其中含有马的排泄物，在自己生活的中世纪中，这种排泄物算是刑罚的一种。也难怪就算混淆了记忆，夏尔·凡多姆海威对自己这个“拥有着深厚羁绊的恶魔执事”也很难提高好感，甚至看自己的眼神都带有着一股自然而然产生的厌恶和憎恨。

　　又或许是自己的不耐让敏感的夏尔·凡多姆海威察觉到了吧？

　　“安心，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入目的是一片红色，克劳德小心翼翼地为卡米力换上了张最后为卡米力准备的衣物，“散落于地狱彼岸的血色牵引之花，这样的色彩才是真正属于你的颜色，我会来接你的，只有你，才是吾辈唯一需要的灵魂。”

　　我爱你，我想占有你，直到你的灵魂彻底属于我。

　　将卡米力抱起放入了葬仪屋曾经为他准备过的棺材之中，克劳德温柔地合上棺材，迅速消失在夕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