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76、第七十六章

　　舞会的日子终于到来，托兰西兴致勃勃地打开衣柜，将所有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
　　“老爷，宾客陆陆续续都已经到来，您是否要下去接待？”汉娜悲悯地看着托兰西问道。
　　脸色瞬间黑了几分，托兰西厌恶地看着她，叫道：“就说我有事出去了！我现在要选化装舞会的衣服，如果不是重要事务的话，不许打扰我，听到没有！就算有，反正有克劳德就好了。”
　　化装舞会，化装舞会，在这个舞会中，贵族们、权贵们都会改变自己，扮成各式各样的人物。这样才好呐，是的，这样最好了，会让他感到好受一点，因为他原本就不是真正的托兰西。
　　可是满床的衣服都无法让他满意，他是托兰西，可他又不是托兰西，到底什么样的衣服才适合自己？难道说……无论什么样的衣服都容不下他，因为他是个肮脏的篡夺者！
　　楼下，塞巴斯蒂安带着夏尔下了马车，刚准备敲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克劳德。看到这张脸，塞巴斯蒂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克劳德在火车绑架事件过后，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如果想调查主人的话，就堂堂正正地来敲托兰西家族的大门。
　　看吧，这小心眼的家伙，根本就没有给他敲门的机会，恶魔的本性果然都很恶劣……
　　将夏尔他们领进待客室，克劳德就走向了托兰西的房间，舞会很快就要开始了，不能缺少一个完美的开场仪式，毕竟卡米力是最注重礼仪这一项的，执事的职责也是以完美为宗旨。
　　依旧在房间内的托兰西苦恼地看着衣服，舞会即将开始，可他还是不知道他的礼服在哪里，到底该穿什么样的礼服才适合他！该死的！他不需要托兰西家族奢靡恶俗的品味，可他也不想令人起疑，托兰西家族的品味向来是在贵族界中最具代表性的，奢靡到腐烂的恶俗品味……
　　但他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托兰西，实质上他是个肮脏的贫民，受贫困所累，被贵族囚禁的玩物！肮脏、不洁、贪婪，除了克劳德之外，还有谁会愿意真正地爱他，对他好？
　　越想，他的心情越差，他拿起镶着宝石的皇冠砸向汉娜的头，反正是恶魔，被砸了也能继续工作。看着她悲悯的眼神，托兰西觉得自己更加暴躁了，为什么汉娜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她瞎了一只眼睛难道还不够？他已经不是原本那个贱民了，他是贵族！令人垂涎的贵族！
　　这个恶魔凭什么怜悯他？凭什么觉得自己需要她？他只要有克劳德就好了！
　　这时，克劳德打开了托兰西的房门。一看到克劳德过来了，托兰西一改之前的暴怒，他满心欢喜地将一件长裙盖在克劳德的肩膀上，围着克劳德摆起舞会上贵族们起舞的姿势。他开始幻想着克劳德穿着女装，脸上依旧是高贵冷艳的表情，但他却在红毯上等待时机和自己翩翩起舞。
　　幻想了一会儿，他看向了克劳德，那冰冷没有丝毫起伏的眼神让他明白游戏时间该结束了，他现在是阿洛伊斯·托兰西，托兰西家族唯一的掌权者，在这个舞会上他有着必须完成的任务。
　　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微微勾起嘴角：“汉娜，把衣服脱掉。”
　　既然是化装舞会，变装就是最为应该不过的事情，他是贫民，也是贱民，但他如今是托兰西！
　　和克劳德一起冷冷地盯着汉娜，汉娜的眼神越发忧郁悲悯，但她没有违背托兰西的命令，在他们面前把衣服一件件脱下，然后将自己美丽傲人的身体展示在托兰西和克劳德的面前。
　　“一定会让你好好享受的，夏尔。”托兰西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有克劳德在身边，绝对会得到夏尔·凡多姆海威的，杀死塞巴斯蒂安之后，再把他交给卡米力，一切都结束了。
　　他是托兰西，高贵的托兰西，不再是令人唾弃的贫民，也不再是被贵族囚禁在府邸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生命安全的玩物。他有克劳德在身边，而克劳德会永远地陪伴着他，克劳德是恶魔，他有着无尽的生命，不会担心他会像父亲一样死去，像弟弟那样离开自己，他，不会再孤单了。
　　舞会中，汉娜会表演玻璃碗琴，这是他的一个好时机，不能错过。
　　换上了汉娜的衣服，托兰西阴沉地在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笑容，然后他转身离开。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得到夏尔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塞巴斯蒂安居然及时出现，带走了夏尔！
　　不过没关系，既然这是在托兰西的府邸中，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不错的消遣。
　　“哇哦，塞巴斯蒂安好厉害！说不定比克劳德更加厉害，如果让他跪拜在地上就更好了，做得到吗？克劳德。”托兰西意味深长地看着克劳德，同样是恶魔执事，他有自信克劳德比塞巴斯蒂安更加出色，夏尔·凡多姆海威就在眼前，得到他的关键就是塞巴斯蒂安，绝对要让克劳德把塞巴斯蒂安狠狠地踩在脚下，然后让他尽情地惩罚他！
　　察觉到契约的热度，克劳德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凌厉了起来，的确，不能就此放过他们。
　　玻璃碗琴的乐声渐渐响起，府邸内部的宾客们因乐声的影响下，除了夏尔的亲信以及刘和蓝猫之外大家都在暴动中，当然，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夏尔。可这些全部难不倒塞巴斯蒂安，他摆脱克劳德之后将自己的演奏和汉娜相结合，渐渐让府邸内宾客们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在克劳德的帮助下，已经换好衣服的托兰西微微咬牙，然后又变换了脸色，温和沉稳地走进大厅。他甚至没有施舍任何眼神给被塞巴斯蒂安重创的汉娜，直接走向了目标人去——夏尔。
　　“少爷，我想和克劳德先生说几句话，可以吗？就几分钟的时间。”微笑着看着夏尔，塞巴斯蒂安显然是话中有话，之前的“招待”让他不得不和克劳德深入交谈一番。
　　托兰西眸色一转，自然是知道塞巴斯蒂安的意图，他笑着抬起头：“去吧，克劳德。”
　　然后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低声对他说道：“十分，十分钟之内把话说完，做不到就接受惩罚。”
　　“yes，your highness。”克劳德立即遵从地回答道，此时此刻，他也很想和这位后生聊聊。
　　夏尔也压低了声音对塞巴斯蒂安说道：“给我快点解决掉，知道吗。”
　　“yes，my lord。”塞巴斯蒂安双眼微微泛红，的确是需要快点解决掉这个麻烦。
　　不远处的湖泊，塞巴斯蒂安静静地站在克劳德的背后。
　　“你们真是难缠啊，竟然这样对少爷死缠烂打。”塞巴斯蒂安皱紧了眉头，按理说，恶魔与恶魔之间是不会发生争夺已经带有契约印记的灵魂的，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可疑。
　　克劳德看着湖泊淡淡地回答道：“这是老爷的命令，从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的手里将夏尔·凡多姆海威夺走。”的确是老爷的命令，虽然是卡米力威胁他的，但老爷并不反对。
　　理所当然的，克劳德惹怒了塞巴斯蒂安，反正他也不打算对这位后生客气。
　　在激烈的战斗之中，塞巴斯蒂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刚刚你说，你的主人命令是——从我的手中夺走少爷。”从未真实地接触过少爷的人类，怎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要让你感受到比死更加强烈的痛苦。”克劳德回答道，是的，对于恶魔而言，渴望养成的灵魂是他们的使命，品尝这样他们自以为已经培养到完美的灵魂，才是真实的至尊美味。
　　恶魔的生命是漫长的，时间已经毫无意义，死亡对于已经见证过太过生命痕迹的恶魔并不是重大的有效的打击。只有这样，才能算是一个开端，恶魔始终是最为了解恶魔的……
　　塞巴斯蒂安顿时皱起了眉头，听到这句话，他第一能够联想到的……唯有卡米力！
　　那种绝望的眼神，即使是恶魔也会觉得悲哀，仿佛失去了生的动力，他并不意外卡米力的复仇，毕竟是他杀死了亚修，在少爷的命令下。果然，卡米力自始至终都是最令他忌惮的对手。
　　看着塞巴斯蒂安皱眉的样子，克劳德就明白了他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谁是幕后推手，他眼神一暗，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妨退一步，在希望之下，给予这位后生最沉痛打击。于是他将话锋转到了失去记忆的灵魂上，让塞巴斯蒂安以为自己的任务并非如此简单，交易已经是势在必行，这位后生只有这条路可走，将火力全部转移到托兰西的身上，卡米力可是自己的食物。
　　自己的食物怎能被他觊觎……可笑。
　　就在他们进行交易的时候，一个黑影在黑夜之中闪过，最后停留在了棺材铺的门口。
　　“嘻嘻嘻嘻……看来已经察觉到是小生的恶作剧了呐。”虽然是笑着，但是葬仪屋青金色的眼睛却填满了危险，没想到终究还是被察觉到了，但一切也都在意料之中。
　　文森特脱下了自己的手套，傲慢地看着他，回答：“啊，还真是抱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