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68、第六十八章

　　靠在那冰冷的怀里，卡米力前所未有的安心，即使已经听不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即使他不再拥有令人贪恋的温度，但是文森特就是文森特，能见到他就已经是他此生最大的荣幸了。
　　轻轻用手臂将文森特环住，卡米力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叹息道：“文森特，真的太好了。”
　　感受到胸口湿润的地方，文森特诧异地低下了头，但是浓烈的黑色雾气没有减少，他谨慎地环顾四周，飞快地逃窜着，他不愿去宽慰卡米力，因此一句话一个宽慰的手势都没有去做。
　　“下来。”文森特将卡米力带到恶魔圣地，这里是唯一的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他松开手冷冷地站着，却任由卡米力抱着，眼里是嫉妒和疯狂，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成为别人的！
　　哽咽着将手放了下来，卡米力红着眼睛，想要伸手去碰触文森特的脸，却被他冷冷地挥开。
　　“这里是恶魔的圣地，死神无法进入，当然你也无法出去。”文森特背对着他说道，他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让威廉把他从自己的身边再一次夺走的！他也绝不容许他对威廉抱有那种心思！
　　小心翼翼地攥住文森特的衣袖，卡米力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委屈地看着他的后背：“为什么？文森特，为什么你不早些来见我，我一直都很想你。”
　　“哼……当初你也是用这种话去哄骗威廉的？让他带着你接触到死神事务，一步步，处心积虑地摆脱无用的人类的身体，将灵魂奉献给神明？见证了我的死亡，所以你害怕了？你恐惧着死亡的威胁，所以要彻底摆脱死亡，对不对！”文森特冷冷地打断了卡米力的话，他阴鹜地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没有在死神协会听到他对那个死神所说的一切，或许他会傻乎乎地去选择相信，然后拼死守护他。但是他终究还是听到了啊！听到他对威廉深厚的感情！
　　他绝对不会放任他们两个在一起！绝对不会！
　　卡米力摇摇头，他紧紧地抓住文森特的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我也非常想信任你，可是我的双眼无法欺骗我。你在那么多圣洁的灵魂面前宣誓了你对威廉的爱意，宁愿和他一起死亡也不愿意去杀戮一千个纯洁的灵魂去解救他，你不想玷污他的灵魂！哈哈哈哈，多么的讽刺，你忘记了？你的本身就是杀戮！”文森特逼近卡米力，和他鼻子对着鼻子吼道，他嫉妒得发疯，恨不得杀死所有的死神。
　　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卡米力认真地看着他，回答：“文森特，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
　　“我万分相信我刚才所见绝对就是真实！”文森特甩开他，坐在石椅上，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毕竟在那么多灵魂面前发誓，又怎么可以有假？
　　他的卡米力，怎么可以背叛他！明明已经是他的了！为什么背叛他！
　　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卡米力有些不明白文森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是嘴角却依旧微微勾起：“无论你如何认为，能够看见你依旧存在着，这对于我而言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这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很宁静，最重要的是有你在身边……”
　　“然后伺机逃走，让你回到威廉的身边？”文森特微微弯下腰，颇有压迫感地盯着他。
　　卡米力微微皱眉，正要回答，却被文森特抢了先。
　　他微微抬起下巴，审视着卡米力：“这么长时间，你也长进了一些，卡米力。不再是那个过于骄傲自负的孩子，贵族的腐坏与狡猾最终还是浸染了你，但也请你明白一点……人类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可以不择手段，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该答应我。你不该给我希望的，即使那时候你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我将‘圆月’给了你，你就只能是我的，包括你的灵魂。作为黑暗社会的番犬，我的谋略和手段远远在你之上，你没有逃离的可能。”
　　强大到几乎可以吞噬自己内心的嫉妒让文森特不再相信卡米力所说的任何话，甚至开始恶意曲解他的意思，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文森特只想着把他囚禁起来，不让他逃出去，和那个该死的死神一起相亲相爱。他本就该是自己的东西，只能属于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拥有！
　　“你对我而言相当重要，文森特。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卡米力反驳道，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他想要见到文森特，几乎想得快要发疯，他和葬仪屋一起做过人体试验，一起测试过人类的灵魂，都是为了想要将自己所求之人复生，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仅此而已。
　　他不会离开文森特，他的确是变了，肮脏、阴狠、狡猾、虚伪、冷心……
　　可这些都是为了更加地去接近文森特的灵魂，他日思夜想，甚至学会运用谎言去伪装自己，他厌恶自己的转变，但是唯有这样他才能变成文森特希望自己蜕变成的样子，他只想让文森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为他感到自豪，这样……也是错了吗？
　　那么，什么才是对的。
　　站起身，文森特走上前去，轻抚卡米力的脸庞，痴迷又厌恶地看着他：“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卡米力。从你我相遇之初，当你看向我的那一刻，你就只能是我的了……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你呢？你爱我吗？不，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我……我……我也是爱你的。”卡米力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他应该是爱他的，对，没错，他的心意从未改变，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文森特，他只要文森特！
　　轻轻地将他拥在怀里，文森特舔舐着他的耳垂，语气充满了柔情：“不，你的回答对我并不重要，我只是将我的心意准确地传达给你而已。就像是女王陛下的信函一样，你不可能去拒绝任何东西，能做的只有服从，出色的完成任务，你也一样，我的爱人，卡米力……”
　　这才是真正的他，文森特·凡多姆海威！
　　“我知道了。”卡米力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很在乎文森特，很在乎，很在乎……
　　文森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如果卡米力真的不在乎威廉，为什么会将他的结契之戒带在身边？他的猜测并不是没有根据，所以他选择彻底无视卡米力的心意，只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即可，只要能够看见他，拥抱他，感受到他的气息，这样就好了，他的要求并不多。
　　“闭上眼睛就好，你做的很对。青金色的眼睛还真是令我感受不适，和威廉是一样的颜色，本不该是这样的，你拥有着自己的瞳色，也是我最喜爱的颜色。”即使心里很痛苦，但是文森特的话却没有软弱下来，他很厌恶这种颜色，这不该是卡米力应该拥有的颜色。
　　冷冷地推开他，卡米力微微勾起一丝苦笑：“既然不喜欢，那就不用留着了。”
　　说完，在文森特震惊的眼神下，卡米力毫不犹豫地将手杖挥向了眼睛，死神受伤了可以复原，如果要真正伤害一名死神，死神镰刀是最好的选择，他手里正好有一把。
　　“笨蛋！别以为我会因此相信你啊……”文森特夺走了卡米力的手杖，吼道。
　　卡米力微微抬起下巴，捂着已经被破坏了的左眼，鲜红色的血液如同蔷薇一般缠绕着他纤细白皙的手指，他苦笑道：“是我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