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42、第四十二章

　　一个月后，女王陛下的花园内，亚修和卡米力终于再次会面。
　　“亚修，你很生气。”卡米力品了一口红茶，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世界上最美的死亡，死者都是带着笑容离开人世，凶手至今身份不明连一丝信息都没有调查出，难怪他会动怒。
　　无奈地抚了一下刘海，亚修叹了口气：“原本应该是我等亲自调查为陛下消除疑虑的，但是最近事务实在太多，新旧贵族那边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顽固，还真是伤脑筋啊。”
　　“那就交给夏尔·凡多姆海威吧，他之前已经向陛下证明了他自己的能力和忠诚，这次的事件应该是可以胜任的。毕竟对于穷凶极恶的犯人，死亡才是唯一的归宿……”卡米力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极轻的清脆声响微微发出，就像是敲定这次事件犯人的定音一般。
　　亚修爽朗地笑了笑，眸子里布上了一层淡淡的愉悦：“上次陛下还说凡多姆海威伯爵的行事风格一直以卡米力大人您为榜样，分明是您总是将一些必杀的案件交予他，久而久之才造成的性格扭曲。比如……又是案件？反正没有解救的必要了，还是杀了比较干脆，活着也是受罪。”
　　闭着眼睛，亚修模仿着夏尔的神态，将他所理解的夏尔演绎了一番。
　　“是吗？我做事向来以陛下的心意为重，无论是什么重要的事件，只要陛下心里想的，我等都会尽力去完成。民众要的是安稳，是受害者回归，在民众的瞩目下给予深厚的同情，然而这些都是短暂的，之后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表面上的事情我都很清楚啊！毕竟我可是英国的亲王，尤其是女王陛下最受信赖的重要的臣子……”卡米力笑着反驳道，每次任务他都是完美地完成，顺便给陛下送上一些“小礼物”，仅此而已，哪有教坏孩子。
　　亚修抬起手为卡米力正了正胸口的胸针：“所以孩子就只是孩子，你不能要求他拥有和你一样的行为思考能力，或许他是因为钦佩，又或者是仰慕，但是他的话……是听不进劝导的呐。”
　　这就是凡多姆海威，傲慢又自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心意为第一标准。这种漠视陛下愿望的行为，无论是文森特还是夏尔，果真……不愧是父子吗？
　　再忠诚的番犬在功勋和表彰下都会尾巴高高翘起，逐渐，逐渐的乱了自己原有的高贵的步伐。
　　有些话陛下不能亲自说出口，所以才会让卡米力大人过来，将她的心愿说出，让大家为她解除忧虑。这也是为什么格雷大闹凡多姆海威府邸非但事情都没有，反而还受到了陛下的安慰……
　　“所以我才会采用强制的手段。”卡米力向他眨了眨眼睛，他相信钻石贸易这块肉陛下应该会很高兴，虽然他的凶名是贵族圈内众所周知的，但最会哄陛下高兴的也是他。
　　微微皱眉，亚修隐隐有些不满：“你是笨蛋吗？凡多姆海威身边的那个执事可不是普通人，你这样做只会造成反效果，不但没有领会你的好意，而且以后有可能还会针对你，成为你的敌人。恶魔是不会有同情心，更不会心软的，命令一旦发出，你会变成凡多姆海威的垫脚石啊！”
　　卡米力这样骄傲，高贵的贵族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是说塞巴斯酱？恶魔的话……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是我等的敌人。不过不必担心，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心愿，为了英国的未来，注定成为奠基石的我们与其担心这些不必要的小事，还不如好好地规划一下如何更好地为国家的未来谋划吧。”卡米力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篮子和剪刀，“陪我为陛下剪一些山茶放在她的房间吧，她会喜欢的。”
　　亚修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笑容站了起来，拿过了他手里的篮子：“既然知道是恶魔，还这般任性，嘛……有任何事情反正还有我们这么多帮手呐，而且……”
　　“我更好奇恶魔和天使哪个才是更强大的存在。”卡米力挑眉，言语中是淡淡的信任和戏弄。
　　闷声笑了笑，亚修虽然心里非常震惊但也没去反驳他的话来掩藏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看人类，本以为除了陛下和那个恶魔的契约者之外，没有其他人类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原来……
　　他早就暴露了啊。
　　亚修指了指他脖子里用银链子挂着的眼镜：“那我还很好奇卡米力大人您什么时候居然戴眼镜了，世事总是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和恶魔迟早会有一天正式见面的。”
　　“到时候，我就会知道了。”
　　“到时候，您就会知道了。”
　　卡米力和亚修异口同声地说道，一股淡淡的默契出现在他们之间。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直白地问您。”亚修跟着卡米力行走在山茶之间，注视着他的背影，因为这个问题直接是关联到这次的事件中。
　　回过头瞥了他一眼，回答：“和你说过的话，那就是真实。”
　　“如果这次的事件牵扯到的凶犯不是人类的话，您会怎么想？我在您身上闻到了死神的味道，您一定是跟死神接触过了吧，而且是身上已经被缠绕了死亡气息的死神。卡米力大人，如果说夏尔·凡多姆海威不是个一般的人类孩子的话，那您呢？”亚修颇有些担心，的确，卡米力不会对他说谎也不屑于说谎，他害怕的是……卡米力拒绝回答他的疑虑。
　　卡米力转过身子，剪下了一支灿烂的白色山茶，交给亚修，眼睛里是毋庸置疑的坚定：“我并不特殊，只不过是在某种巧合下认识了所谓的死神，死神告知了我塞巴斯酱的真实身份。比起喜好黑色的恶魔，白色不正是天使的象征吗……‘白’这支部队是最好的证明。”
　　在面对所有棘手的问题，亚修和塞巴斯酱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处理的恰当好处，这可不是一般人类能够办到的。他们之间表面上没有共同点，办事风格也完全不同，但完美即是漏洞。
　　“看来我表现得太完美了。不愧是卡米力大人……”亚修满意地笑了笑，将山茶摆放整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近期的话，应该会有大量死神出动，这次的事件中，被害者的灵魂都是被夺走的。我最直观的反应就是——恶魔。恶魔喜好纯洁的灵魂，拥有极度美学的他们，做下这种案件的话轻而易举，既然死神也会插手的话，事情可能会复杂一些。”
　　卡米力睁大了眼睛，继而冷静了下来，眼眸微冷：“你是说塞巴斯酱？也是。恶魔是没有信用和节制的存在，会犯下这种罪行也是很有可能的。但也就因为这样才合适，不是吗？”
　　“是的，我也认为恰好非常合适。在凡多姆海威伯爵的愿望没有达成之前，鉴于恶魔的美学，是不会做出没有必要的事件的，尤其是这样的大事件。我等也仅仅只是怀疑，换一个思维方式，如果真的将事件交给伯爵的话，伯爵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和证明恶魔的清白，他会更加努力快速地解决事件。”亚修摇摇头，觉得将这次的事件交给凡多姆海威才是正确的。
　　因为除了他之外，非人类犯罪事件，能够处理妥当的也只有自己了。可他最近很忙啊，而且他完全没有想要去帮助凡多姆海威的打算，能够打压的话，反而是他想要看见的。
　　谁叫天使和恶魔是站在对立面的呢。
　　嘲讽地勾起嘴角，卡米力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是塞巴斯酱做的话，正好利用死神将恶魔除去，这样也保住了夏尔的灵魂，凡多姆海威家族依旧会在扶持下稳当地屹立于英国的土地上。”
　　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这没有什么糟糕的。
　　“经过修剪之后的山茶一定会开得更好的，卡米力大人。”亚修若有所思地说道。
　　卡米力笑着点点头：“一定会更好的，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