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43、第四十三章

　　离开皇宫之后，卡米力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去了葬仪屋那里。
　　“哟，亲王大人，好久不见，您越发柔和了。”葬仪屋挥着衣袖向他打招呼说道。
　　冷着脸在他身边坐下，卡米力有些不耐地说道：“过来。”
　　“呃？”葬仪屋愣了一下，没有明白卡米力的意思。
　　高傲地抬起下巴，卡米力直接按住葬仪屋的头往自己脖子上凑了过去：“什么味道。”
　　“认识这么久，亲王大人第一次这么热情，小生，小生都忍不住……”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掐住了脖子，除了发出一些阴森森的怪笑，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收紧了自己的手，卡米力身上的杀气忍不住外泄：“是什么味道。”
　　“啊拉，亲王大人还真的一如既往地心急。”冰冷的手覆上卡米力的手腕，轻柔地拍了拍，“小生给您倒一杯茶，先别着急，您想要知道的，哪一次小生是没有全部告知您的？”
　　松开了力道，顺着葬仪屋的手，手里握住了一只烧杯而不是他的脖子，烧杯里是他钟爱的红茶：“我刚从陛下的皇宫出来，那个天使说我身上有一股属于死神的死亡气息。”
　　“收割灵魂，死神身上沾染死亡气息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是什么让您忧心。”葬仪屋有些不以为然，他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正是因为退休了才会对死神更加了如指掌。
　　卡米力摇摇头，将报纸甩到他的脸上：“世界上最美的死亡，尸体你应该已经看过了。”
　　“啊……已经看过了，嘻嘻。”葬仪屋点点头，没有理会掉在地上的报纸，而是从架子上取出一罐骨头饼干递给卡米力，“尸体保存的很完美，小生只是略微化了化妆，非常省事。”
　　不满地接过饼干，卡米力瞪了他一眼：“你在尸体上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我完全不想知道，你明白我想要掌握的是什么情报，别敷衍我！你这个混蛋……”
　　“那么……小生的报酬呢？”葬仪屋挑起卡米力的下巴，和他鼻尖对着鼻尖。
　　眯着眼睛回视他，卡米力的声音更冷了：“难道你不关心夏尔·凡多姆海威？我还以为你比我更加关心他，更加重视他的一切，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计较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算了，这次就先欠着吧，亲王大人。记得下次要还给小生哟……”葬仪屋纵容地笑着伸手戳了戳卡米力的脸颊，“只是小生没有想到您会这么注重这件事情，的确是出乎意料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塞了块饼干在他的手里当作是贿赂，卡米力仔细嗅了嗅自己的手腕：“亚修是不会欺骗我的，我身上一定被沾染上了不寻常的死神的死亡气息，这太可疑了。”
　　“亲王大人……这些饼干本来就是小生的。”葬仪屋指着饼干说道，还真是只爱撒娇的小猫。
　　卡米力微微咳了一下，无视了他的话：“你的话，应该会比我清楚缘由。”
　　“的确……这股味道虽然很淡，如果不是非常仔细之人不会发觉，但是既然已经产生了，就无法抹灭。”葬仪屋扯过他的手，从手腕一路嗅到了他的脖子，嘴里喷出的热气有些痒痒的。
　　推开他的头，卡米力微微皱眉：“我不认为我有接触到其他死神。”
　　“散发出这般气息者一般都是已经自甘堕落的存在，遗忘最重要的眼镜所存在的意义，唾弃死神视为最崇高的死神职责。”葬仪屋歪着头，仿佛对这位自甘堕落的死神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能够被葬仪屋这样所言，那一定是真的。到底自甘堕落的死神是谁？
　　卡米力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可疑的怀疑对象。
　　“看来亲王大人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葬仪屋扭着身体笑了笑，事实上他也听说了一些事情。
　　阿兰·汉弗瑞兹中了死亡荆棘的事情几乎是协会人所共知的，比起新晋不久的他，他的搭档埃里克·斯威林是一个经验丰富，懂得如何管理自己心绪和知道如何才是最佳处理事件的，真正的模范死神。但几乎也是协会上下，大家都知道埃里克非常关心阿兰，就连协会联谊都会连通知都没有就自己顶替掉了阿兰的份，只因为他认为协会的女生都非常可怕……
　　没有记错的话，埃里克每次联谊都是安静地在一边吃东西，拒绝和所有女性死神聊天。
　　嘻嘻嘻嘻……自甘堕落的死神，遗弃眼镜，唾弃职责的存在……其实想想，范围真的很小。
　　叹了口气，卡米力啃了一口饼干：“啊，大约知道是谁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嘻嘻嘻嘻，小生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估计亲王大人比小生明白的样子。”葬仪屋点点头，过分苍白的手从卡米力抱着的骨灰罐里拿出了一块骨头饼干放进嘴里。
　　默默地将罐子移开一些，卡米力喝了口红茶：“不知道这次的事件会不会和他有关，尸体上的伤痕你是怎么看的？有没有人类犯下的痕迹？还是说……这是非人类的杰作。”
　　“的确是非人类的杰作，人类啊……还做不到这种程度。”葬仪屋笑着又往卡米力的身边挤了挤，苍白的手默默地伸向了卡米力抱着的骨灰罐，“但是，至于是哪方做的，还不清楚。”
　　瞥了他一眼，卡米力直接狠狠地打掉了他的手，然后给自己塞了口饼干：“算了，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协会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如果真的那么危险的话，就由我接手。”
　　“小生可不会认为以伯爵的高傲和尊严会允许您做出这样的事，绝对会很生气的呐。”葬仪屋吹了吹被拍的红肿的手背，阴森森地笑了出声，“可别小看了伯爵的能力哟，亲王大人。”
　　卡米力站了起来，鄙视地看着他：“别说的好像你完全就只是看戏一样，葬仪屋。你身上挂着的东西，真的以为我不清楚是什么吗？你的话，其实也非常重视他的吧。”
　　果然，他和这个家伙就是无法好好相处，他如何处理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的家伙。
　　“如果说小生重视伯爵是有原因的，那么亲王大人，您呢？如果说真的是因为文森特伯爵的话，那么您和威廉的关系又是什么呢……那个孩子对待您的态度，已经逾矩了吧。”葬仪屋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在他的身上，除了死亡气息之外，还有不同的极为浓重的死神气息。
　　如果一般相处的话，身上是不可能有这么浓重的气息，只有无时不刻地在一起，过于重视，过于保护，才会有这样的程度。迄今为止，除了死去的文森特之外，只有威廉这位死神……
　　不悦地看向他，卡米力冷了脸色：“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随时能够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可以为我挡走子弹，消除危险的免费保镖而已，除此以外，你认为还有什么呢？对于免费的东西，我向来都是不会去拒绝的，当然，也不会随意打消为我服务者的热情。”
　　“亲王大人您……还真是残忍。如果被当事人知道这个真相的话，到底会怎么想呢？与其说死亡荆棘是永生的死神最为厌恶的东西，那么您所说出来的真相，或许并不亚于死亡荆棘。”葬仪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爱是最美好的，也是最痛苦的，如同甜腻的死亡荆棘一般缠绕着心脏，慢慢的慢慢的收紧，直到透不过气来，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只能放弃挣扎等待死亡。”
　　卡米力逼近他，似乎很好奇的样子：“哦呀，哦呀，居然看不出原来你还有爱这种无用的东西……你是看着那个人离开的，那时候，为什么不表现出你那重要的，所谓的‘爱’呢？”
　　“那么……亲王大人，您又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小生没有努力过呢。”葬仪屋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眼神冰冷了下来，青金色的眸子就这样冷冷地盯着卡米力。
　　瞥了眼他身上的链子，卡米力用手指戳着他心脏的位置，靠近他，阴狠地说道：“也难怪你会退休，一个个数过来有这么多，看来要花很多的时间，如果不去退休的话还真是办不到呐。”
　　“嘻嘻嘻嘻……那么直忠于一个的亲王大人，小生相信您依旧有很多时间。”葬仪屋再次笑了起来，然后将没有被拍红的另外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骨灰盒，想要拿几个饼干出来。
　　毫不留情地再次拍红了那只手，卡米力得意地勾起嘴角：“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存在。”
　　说完，卡米力转过身，抱着他的骨灰盒饼干离开了。
　　葬仪屋留在原地阴森森地笑着重复道：“啊拉……正因为我们是同样的存在，才会互相厌恶又互相扶持，越发了解彼此的同时，却也为此更加不齿对方的行为。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