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16、第十六章

　　“莉莉莎，我亲爱的莉莉莎，究竟是谁夺走了你！我挚爱的莉莉莎……”伊万推开正腻在一起的葬仪屋和维奥莱，扑在棺材上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他此时此刻恨不得身在棺材里的是他自己。
　　维奥莱惊呼一声，柔弱地倒在葬仪屋的怀里：“阁下……”
　　“嘻嘻，没事的，小姐。”葬仪屋稳稳地搂住了维奥莱的腰，眼神却是盯着卡米力，他知道卡米力对这个孩子很感兴趣。
　　卡米力诧异地看着扑在棺材上痛哭的伊万，没有记错的话，伊万是上次任务中自己手里唯一的一个活口，为什么要留下他呢？或许是因为他对伊万的好奇吧……自以为的优秀，一心想要融入贵族的决心，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维奥莱两眼蓄满了泪水，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葬仪屋阁下……我，我，我刚才好害怕……”
　　卡米力很自然地走了过去，站在伊万的面前：“如果是缘分的话，那我愿意相信一回。伊万，我们又见面了……”
　　“阁……阁下，我，我，我……”伊万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张令自己几次从噩梦中醒来的脸，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也是不敢碰触的噩梦……在那间恐怖的房间内审讯了自己的存在，他根本不敢想象房间内的东西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的话……
　　那他根本就是恶魔！
　　卡米力淡淡地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亲王，或者叫我卡米力大人，很抱歉，我没想到我会吓到你。”
　　维奥莱见卡米力根本没说什么，对方就已经吓得浑身发抖，顿时对卡米力改观了一些，这位亲王大人，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伊万急忙摇摇头，极为真诚地跪在地上，生怕卡米力生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原来是卡米力亲王大人，真的非常抱歉，我的冒失居然触犯到了您，真的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
　　没想到他竟是卡米力亲王，真正的皇族！英国没有人会不知道卡米力亲王大人，就好像没有人会不知道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一样，自信而优雅，实力与智慧的象征，那就是卡米力亲王！
　　“库洛斯，怎么了？”维奥莱红着眼睛挽住了卡米力的手臂。
　　卡米力低下头，优雅的微笑中透着一丝无奈：“也许是我在不清楚的情况下，无意中惊吓到了这位无辜的先生吧。”
　　维奥莱低头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伊万，有些气呼呼地摇了摇卡米力的手臂：“库洛斯，刚才真的是吓到我了呢。”
　　“这么美丽的小姐，如果葬仪屋没有尽心保护你的话，那还真是天大的失误呐……”卡米力没有去选择惩罚伊万的不敬，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推到了葬仪屋的身上，毕竟维奥莱很喜欢他的。
　　“卡米力，讨厌啦……”维奥莱立刻捂着发红的脸颊叫道。
　　伊万顺着维奥莱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头，他顿时捂住了自己的胸膛，他可以保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小姐！那醉人的香气几乎俘获了他的心，白皙的肌肤因惊吓而显得红扑扑的，翘起的樱桃小嘴和毫不掩饰的微怒的眼神就这样肆意地瞪着他，这是何等的单纯天真和烂漫，是所有贵族小姐都没有的特质！
　　相比之下，莉莉莎小姐就显得渺小了许多，看着维奥莱小姐，他觉得自己的心灵都受到了净化，钻石反射出的光辉让她就像是从圣光之中走出来的天使，仅此一眼，却好像是获得了一生。
　　维奥莱……维奥莱……这是维奥莱！
　　微微瞥了一眼已经入迷的伊万，卡米力勾起嘴角，没有多说什么。维奥莱对于自己的魅力向来是非常自信的，一个小小贫民的爱慕，她可以说是不屑一顾的，但卡米力很好奇伊万会怎么做？
　　“里面是莉莉莎小姐吗？”卡米力明知故问道，他的记忆里向来很好，莉莉莎死的悄无声息，没有一丝痛苦，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因为亲自下命令杀害了莉莉莎的人……就是他自己。
　　葬仪屋瞥了一眼卡米力，阴笑着回答：“是的，卡米力亲王。”
　　“人，总有死的一天……送走吧。”卡米力怜悯地看了一眼棺材，随后又搂住了维奥莱的腰，“愿逝者得到应有的安息。维奥莱，希望你不要为此感到害怕，葬仪屋不是有意冲撞你的。”
　　维奥莱立刻摇摇头，笑着回答：“不，我不会害怕，因为我想要成为一个和你相称的女人，我更想你看见我的坚强，卡米力。”
　　“维奥莱，你已经很坚强了。”卡米力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握住她白皙的手，坚定地看着她，“在淑女面前，我是一位绅士，在国人面前，我是一位亲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选择躲在我的身后，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你可以相信我，不必逼着自己坚强。”
　　没有想到卡米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维奥莱震惊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有史以来，这是第一个男人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没有浪漫的甜言蜜语，没有因为美丽而去承诺的决心，有的只是淡淡的想要去保护她的一片温柔的心意……
　　“库洛斯，谢谢你。能够在你身边是我最大的荣幸……”维奥莱微微红了眼睛，她垂下头，温柔地环住了卡米力的腰。
　　优雅地推开紧紧搂着自己的维奥莱，卡米力瞥了一眼葬仪屋，提议道：“葬仪屋，你带伊万阁下一同葬了莉莉莎小姐吧。”
　　“嘻嘻……小生已经为莉莉莎小姐按照贵族制度准备好了一切，而且把莉莉莎小姐打扮地非常漂亮呢，下葬的时候一定是最美的，卡米力亲王不必担心。”葬仪屋阴森森地笑了。
　　维奥莱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葬仪屋，说道：“我也想和葬仪屋阁下一起去，不能让莉莉莎小姐离开的这么孤单！”
　　伊万含着泪看着维奥莱，他发誓，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么纯真善良的贵族！维奥莱是高贵的公主，却愿意为莉莉莎小姐这样一个极为普通微小的贵族送行，这是何等的荣光……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愿意陪你一起。”卡米力笑着说道。
　　维奥莱欣喜地拉住他的手臂，叫道：“库洛斯，你真好！”
　　微微点了点头，卡米力示意科诺准备马车，然后看着维奥莱抓着葬仪屋全神贯注地询问葬礼的事情，看来她是真的很上心呢。
　　“她对死者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就好像知道自己不会死一样，又或者……是知道了自己未来的时日中既定的结局。”卡米力站在树荫下，眼神却是没有偏离维奥莱半分，的确是很有趣的现象。
　　威廉也是有几分疑惑，葬仪屋不认识维奥莱，但维奥莱的表现确实是令人感觉他们是旧识，尤其在刚才卡米力的试探上，维奥莱的疑点更多了：“人类对于死亡总是有些恐惧心理，对于生有着极为强烈的眷恋，和对自己未完成的事情更有着极大的执念，维奥莱刚才虽然表现的很优秀，但是……也暴露了自身的可疑。”
　　“难怪他们会派遣你去审核维奥莱，威廉。她本身就有着极为珍贵的研究价值……”卡米力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有些冷。
　　威廉扶了一下眼镜，没有在意他突然变冷的语气：“作为死神，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公正地去审核所有经手的灵魂，绝对不允许产生不必要的怜悯和同情，甚至是其他……卡米力，我认为我现在需要知道你此刻对维奥莱的想法。”
　　“可我是人类。”卡米力挑了挑眉，“死神的规矩还用不到我的身上，它是无法束缚我的，这一点你还不明白吗？”
　　严肃地皱了皱眉，威廉的声音冷了几分：“我需要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毕竟我最讨厌的就是无薪加班……”
　　无论能不能束缚，这都不影响他的工作，人类终归还是人类，只是他不希望任务变得复杂，尤其对手还是卡米力。
　　“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威廉。毕竟我们是好搭档……但就凭着我们是搭档的关系上，你不觉得我有权利知道维奥莱灵魂的所有调查结果吗？我对你可是毫无保留的，我也希望你对我的真诚让我满意。”卡米力意味深长地看着威廉。
　　威廉手里的笔顿时被握紧了，他不满地瞪了卡米力一眼：“作为人类，你知道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人类始终是人类，不该插手死神过多的事情，你已经过分了，卡米力。”
　　“哦？是吗……”卡米力无辜地看着他，神情又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一看到这个表情，威廉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捂着额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将记事本丢给卡米力：“真拿你没办法……看完就把记事本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