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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在广州(六) 宾馆晚上 ...

  •   在广州(六)宾馆晚上

      刘健从朋友那里回来后,和新月一起出去吃了晚饭,回到宾馆。刘健叫新月先回房间,自己去了宾馆前台,想再开一个房间。
      前台接待员拿过他的身份证,在电脑上劈劈啪啪敲了一阵后,告诉刘健,你的身份证不能再开房了,我们宾馆有规定,一张身份证不能开两间房。刘健只好打电话给朋友,找他借身份证。等刘健打出租车去朋友那里拿了身份证回到宾馆再去开房时,则被告知,宾馆里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
      刘健问:“怎么会住满了呢?一个多小时前还有房间呀?”
      前台已经换了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正在敲打电脑,她头也不抬地说:“一个小时前有房间,现在没有了,这个季节,我们宾馆每天都住满了,您要房间,最好是提前预约。”
      刘健这下真是为难了,宾馆没有房间,自己就得去外边找地方住,可问题是,新月怎么办?刘健不放心让新月一个人单独住在宾馆里,如果新月有事找他怎么办?而且,宾馆也不是世外桃源,来来往往的人很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新月,知道新月一个人住在这里,前来骚扰怎么办?刘健很后悔,如果早点在宾馆定好两个房间,现在就没这麻烦事了。虽然,刘健也知道,新月住在这种宾馆,出事的可能性很小,可他就是不放心,他怕的是万一,万一新月出了事怎么办?在刘健眼里,新月就是一个大熊猫级的重点保护对象,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但是,如果现在把新月的房间退了,两人再去外面找一家宾馆,能找到两个房间吗?恐怕这个时候,绝大多数宾馆都已经住满了。而且,刘健一个人拿着两个身份证在宾馆同时开房间,能行吗?这太容易引起人怀疑了,弄不好,还会带来新的麻烦。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今晚刘健睡在新月的房间里。新月的房间里有两张床,他们可以一人睡一个床。可是,新月愿意吗?一个女孩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同住一个房间,这 — 恐怕连现代女孩也不会答应,何况一个从民国来的十八岁的女学生。
      刘健回到房间时,新月靠在床上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刘健朝电视扫了一眼,电视里正在放映一部清朝后宫戏。刘健对新月说:“新月,打扰你一下,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新月看着刘健,等他说话。刘健拿过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转身坐在沙发上,对新月说,我刚才去前台没有开到房间,宾馆的房子现在都住满了。
      新月听了,说:“那怎么办,刘哥,你今天晚上住哪里?”
      刘健不想让新月为他担心,安慰她说:“没关系,我去外面找找,看别的宾馆还有不有房间。”
      新月说:“如果外面的宾馆也住满了呢?”
      刘健这时很想问新月,今晚我可不可以就睡在这房间里,可是面对新月,他没有勇气开这个口,他不知道新月听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万一把他当成流氓,他真是有口难辩了。刘健不敢冒这个险。
      过了一会,新月说:“刘哥,我有办法了。”
      刘健望着她:“什么办法?。”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好了。”
      刘健没有想到新月会主动提出来,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新月见刘健不说话,以为刘健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她指着屋里的两张床说:“这房里不是有两张床吗?正好,你睡一张床,我睡一张床。刘哥,你今晚就不用到外面找地方住了。”新月为自己能想到这个解决的办法而感到高兴。
      刘健真想拥抱一下新月以表示他的感激。他既感谢新月的通情达理,也感谢新月对自己的信任。刘健想,也许是因为新月所处的时代,人的想法比较单纯,人与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提防。而现在这个世界,虽然物质高度发达,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却变得空前复杂起来,彼此之间也失去了起码的信任。
      晚上,他们没有出去,坐在房间里闲聊。
      刘健问起了他最感兴趣的话题,问新月是怎么从民国穿越到二十一世纪来的?
      新月率真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新月给刘健讲了那天早上发生的事,说,老郑叔送我去省城读书,中途我们停下来休息(新月省略了她去树下解手的那一段),路边上有一棵很大的树,树上的叶子很漂亮,有淡黄色的叶脉,还有金色的边,我看了很喜欢,过去摘了几片树叶,想把它们带回去做书签。当我转身正要走开时,突然从树边的草丛里钻出来一条野狗,那条野狗呲牙咧嘴地向我扑过来。我吓坏了,慌忙往后退,哪知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头撞到大树杆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晚上,我躺在一辆行走的卡车上。天亮的时侯,卡车进了城,我看到那些漂亮的街道和高楼大厦,还有满街上奔跑的数不清的汽车时,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撞死了,来到了天堂。后来,卡车开进了院子,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你。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简单?”刘健听完,不由得问了一句。
      “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弄清楚,怎么摔一跤就摔到你们这个时代来了。”新月一脸茫然的的样子。
      刘健被新月的话逗得笑起来,说:“你从民国摔到我们这个时代来还不好呀,都跨过一个世纪了。”
      新月没有笑,认真说道:“可是,我以前也摔过跤,怎么就没有摔过来呢?我记得,有一次,也跟这差不多,我去田里给父亲和老郑叔送午饭回来,看见一只蝴蝶在草丛里飞,我跟着蝴蝶后面追,想抓住它,结果被土块绊了一下,摔倒了,头磕在一块石头上,流了好多血,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刘健说;“幸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你那次摔过来了,你就不会遇见我了,我们也不会认识了,这就叫缘分。”
      新月想了想,说:“那也不一定,如果我们有缘分的话,我那时也会遇见你。”
      这时,刘健想起什么,问新月:“你伤着什么地方了吗?那狗没有咬着你吧?”
      “好像没有,只是后脑勺碰破了皮,还出了血。”
      “我看看伤得怎样,现在还疼吗?。”
      “现在不觉得疼了。” 新月温顺地把头转过去,伸手把头发扒开,让刘健看她后脑勺的伤。刘健仔细看了看伤处,局部皮肤有些发红,隐隐约约看得见一条疤痕,看来伤口愈合得不错。刘健放心了。
      “新月,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父母,我。”
      “你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父母就我一个独生女。”
      “刚才听你说,你家里还请有长工,那个送你到省城读书的老郑叔是你家的长工?”
      “嗯,老郑叔是个可怜人,他十岁时就没有了父母,到处要饭,那年他到我们村要饭,我父母看他可怜,收留了他,以后他就住在了我家里,在我家干活。”
      “这么说来,你家有土地,还有长工,解放的时候你家一定是地主。”
      “什么是地主呀?”新月好奇地问。
      刘健解释说,地主就是家里有很多土地,但自己不劳动,不种地,雇佣别人为他种地。
      新月说:“你说的地主不劳动,是个懒汉,我父亲才不是那种人呢,他特别勤快,能干,田里地里的事都会做。我家有十几亩土地,都是我父亲和老郑叔在耕作,每天起早摸黑很辛苦的。”
      刘健听了新月的话,觉得新月的父亲也不应该是地主,哪有地主还劳动的,便说:“听你这么说,你父亲不应该是地主,他应该是劳动人民。”
      刘健问新月:“你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吗?
      “不知道。”
      “那你也不知道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了?”
      新月摇头,问刘健:“这都是什么战争呀?”
      刘健大人对孩子似地说:“你那时还小,没有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和解放战争都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发生的大事。刘健想,既然新月对一九一八年以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应该给新月讲讲这些事,给她补一堂近代史课。于是,刘健问新月,你想不想知道过去的这一个世纪,中国和世界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新月说,想知道。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讲一讲。”刘健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清清嗓子,开始给新月讲起来。他按时间顺序,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一直讲到新中国成立和后来的改革开放。当然,对这些重大历史事件,刘健不可能作详细的介绍,他只是概括性地总结了一番,让新月知道,近一个世纪以来,世界上发生了哪些大事。新月听得惊心动魄,被刘健讲的这些事震撼了。她没有想到,在她出生后的一个世纪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中国和世界因此发生了改变。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刘健也讲得唇干舌燥。刘健看床头柜上的钟已过了半夜,对新月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熄灯以后,新月很快就睡着了,夜色朦胧中呈现出一个线条流畅的影子。新月睡得很安静,没有翻身,也没有一点声音。
      刘健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着新月传奇般的穿越,久久没有睡着。
      早晨起来,刘健问新月晚上睡得好吗?睡得好,新月说,宾馆的床真软,好像睡在厚厚的棉花堆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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