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来的女孩》文扬

7、在广州（五）计划旅游

　　他们吃过午饭后回到宾馆时，刘健对新月说了自己打算去西南旅游的计划，问新月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
　　新月看着刘健好一阵没说话，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刘健一下子慌了：“新月，好好的，你怎么哭了？我只是在和你商量，并没有一定要你去旅游，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们就不去了，一切都听你的。”
　　新月泪眼朦胧地看着刘健：“刘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刘健急切地问。
　　新月擦着眼泪，说：“你是个好人 ，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到了这里，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说着，新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听了新月的话，刘健松了一口气，原来新月担心的是这个。他说：“新月，这个事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考虑的。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哥哥，做哥哥的哪能不为妹妹着想呢。其实，我早就想好了。等我们回北京后，你就住在我家，我爸爸妈妈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们会对你很好的，你不要担心。到了北京之后，我会带你去北京市政府找有关的领导，就是市政府官员，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妥善安排你今后的生活。”
　　新月不哭了，神情专注地看着刘健。
　　刘健说：“新月，你不是愿意读书吗？你在北京还可以继续读书，上大学，上完大学后，你还可以继续深造。”
　　新月的眼睛瞪大了，说：“刘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政府会让我继续读书？”
　　“那当然啦，我敢保证。”
　　“可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傻瓜，”刘健笑了，“你来了，现在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了。”
　　新月见刘健说得那么肯定，心头的忧虑散去了，笑容又回到她的脸上。
　　刘健从旅行袋里拿出一本彩色旅游画册，给新月看，说这里面是云南，四川的一些很有名的风景胜地。他一页一页地翻给新月看：“这是云南昆明的石林，你看这一片石林像什么？像山，像海，像波涛 — 里面都是各种形态的石头，特别好看。
　　这是云南的大理，大理古城的南城门-----这是大理的白族姑娘，穿着民族服装，带着头饰-----”
　　新月被画册中美丽的图片深深吸引了，忍不住发出赞叹。这时，刘健不失时机地动员说：“新月，你看这些地方是不是太美了？其实，这些地方的景色比照片上的图片还要好看得多，新月，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那些地方看看？”
　　新月早就动心了，她真的很想去那些地方看看，可是— 可是她有顾虑，去这些地方玩，一定要花很多很多钱，她没有钱，她带的那几块民国银元，在这个世界上买不到任何东西。
　　新月望着刘健期待的眼睛，犹犹豫豫地说：“刘哥，去这些地方 －要花很多钱吧？可我——”
　　刘健知道新月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你是担心没有钱吧？钱的事不需要你担心，你旅途中的一切费用都包在我身上，没有一点问题。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玩？”
　　新月又说：“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这个世界对新月是那么的陌生，她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新月怕自己傻乎乎的会成为刘健旅途中的累赘。
　　刘健说；“新月，你人不大，想得还挺多的，你能给我添什么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新月，有你作伴，旅途中会增加很多的乐趣，我还得感谢你呢。”
　　新月这下甜甜地笑了：“刘哥，我和你一起去。”
　　见新月同意了，刘健高兴得差点蹦起来：“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反悔哟。”
　　“不反悔。”
　　“好，我们明天在广州玩一天，后天坐火车去昆明。”
　　刘健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对新月说：“我下午要出去见一个朋友，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大约要到吃晚饭的时侯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新月说这话的口气完全就像个孩子，刘健忍不住想笑：“我知道你是大人，我怕你一个人在屋里呆着觉得寂寞。”
　　“我不寂寞，这里挺好的。”
　　“不觉得寂寞就好。如果你想困了，就在床上睡一会儿，如果不想睡的话，你可以看电视。”
　　刘健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电视遥控器，“啪”地一下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好在放一部枪战片，屏幕上枪林弹雨，敌我双方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这时，刘健只听新月一声惊叫，他吓了一跳，回头见新月双手抱着头趴在了床上。刘健赶忙奔过去，问新月哪儿不舒服？新月也不答话，只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刘健急了，俯下身，在新月耳边说：“新月，你告诉我哪儿不舒服 ，你说话呀 — ”新月抬起头，刚要说话，这时，从电视里又传出两声枪炮声，新月吓得叫出声来，赶紧把头埋在了刘健的肩膀上。
　　刘健这才恍然大悟，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电视里的枪炮声吓着了新月。他都忘了，新月从来没有见过电视呢。
　　刘健赶紧拿起遥控器换频道，他选了一个文艺频道，屏幕上载歌载舞，优美的旋律和歌声在房间里飘荡。
　　刘健对新月说：“新月，我已经换了频道，你不用害怕了，抬起头来看看。”
　　新月听到了音乐声，慢慢抬起头来，当她发现自己靠在刘健的肩膀上时，慌忙又挪到一边。刘健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了，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 不过，现在好了，我换了一个歌舞频道，你一定喜欢看。”新月顺着刘健的目光望过去，顿时惊得合不拢嘴，那块黑板竟然变成了戏台子，上面有美轮美奂的舞台布景，还有许多唱歌跳舞的女子，一个个俊得好比是天女下凡。
　　新月忍不住叫起来：“刘哥，这黑板还能唱戏呀！”
　　刘健说：“这不是黑板，这是电视机。”
　　“电视机？电视机是什么呀？”新月好奇地问。
　　刘健本来想对新月解释，电视机是一种能接受电视信号，并将电子信号还原为动态的图像和声音的装置。但想到新月可能连什么是电视，电子信号都不知道，解释起来只会让新月更加糊涂。刘健觉得还是不解释为好。他想了想，问新月：“你知道什么是电影吗？”
　　新月想了想，说：“知道一些，老师在课堂上介绍过。”
　　“那你看过电影吗？”
　　“没有看过。”
　　“听说过就行，电视机就跟电影屏幕一样，它能显示活动的图像，也能发出声音，所以，我们在电视里能看电影，听戏剧，还能看新闻。”
　　刘健拿起遥控器，对新月说：“这是电视遥控器，你可以用它来调换频道，看不同的节目。 ”刘健把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按了一下，说：“你看，我在换频道，刚才是唱歌跳舞的节目，现在变成了新闻，你看我再按一下，现在又变成了戏曲。这电视里面有十几个频道，能放十几个不同的节目，你可以用遥控器选择你想看的节目。”
　　刘健随即又告诉新月怎样调节声音的大小。新月很快就会了，她拿着遥控器，上上下下地按着，调换着频道，脸上兴奋的神情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