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过来挽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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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细雪纷纷，这个冬季的第二场雪款款而至。下完这场雪就该开春了吧，或许早就已经是春天。这些年气候变化快，变得越来越恶劣，温室效应，四季不分。
屋子里的人负手立在窗前，淡漠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哀乐，“还没有找到他吗？”
“对不起先生，我们几乎找遍整个欧洲，没有消息。”
“欧洲没有就去美洲找。”他终于动怒，“还能反了他不成。”
“是，先生。”
……
不一会儿屋里重新恢复安静，依稀听得见，落雪擦地的声音。而房屋另一角。
一道女声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欣喜若狂，“你说他在国内？”
“并不是非常确定。”
“哈，不太会错，我儿子我心里有数。不管他在哪里，咱一定要支持他明白不？老头子那边我会瞒着，你也不要找他了，免得暴露他的行踪。”
“……好的。”
“不要告诉任何人阿非的消息！”
“好的。”
让他找吧，让他找吧。这个老头子简直要气死她，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害得她儿子躲来躲去。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大儿子很忙，小儿子逃跑，害得她没儿子可以玩只能跟小白玩。哪知小白这孩子太机灵古怪，哎，或许是她人老咯。
“怎么来市里吃饭？”大柚昏昏欲睡地问。
“有点事要办。”莫非解开安全带，见她一动不动有点好笑，“愣着干什么，下车。”
打开车门发现漫天飘着雪花，大柚拿出自己的帽子给莫非戴上。没有别的想法，他生病才刚好不能冻嘛，并且这个帽子比较中性。嗯，就是这样，她给自己寻找理由。
莫非——当然不会抗拒。基本上他也是很适合做销售的，天生的坚持不要脸。
大柚有点想吃麻辣烫，但是莫非嫌那不健康，带她绕过好几条街去吃水煮鱼。
这家水煮鱼店开在街道正中央，挂着特别大的招牌，威风凌凌霸气侧漏。大柚就不明白了，怎么说她也在市区呆了十几年，难道都是白呆的吗？为什么莫非一个外地人都比她熟悉？
莫非替她解惑：“这家水煮鱼在A市很受欢迎，最近才开在H市开的分店。你不知道情有可原。”
她心里好受一点了。
人多就是烦啊，干什么都要排队。按照惯例，她排队，他到人少的地方悠闲自乐。
这家店的构造有点小贱。它分为两大区域，一块区域是多人座位，另一块区域则专为情侣和单身汉而设。更贱的是，这块区域座位的排列方式有点像大型考试走的S型路线，而答题卡分为AB两种。
比如你是情侣座，那么你周围的所有座位都是个人座，反之也一样。这对于单身汉们来说简直是chi luo luo的挑衅。
“这家店的营销策略有很多，这是其中一个。很多单身者会因为逃避个人座选，择拉四五个人一起吃。”
大柚发挥着她的联想能力，“或者也可以找个路人充当一下情侣啊。没准吃着吃着就擦出爱的火花了呢？”
莫非不屑，“如果爱情是这么容易的事，哪还会有数以万计的单身？”
“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某些人就是自己不想脱单啦，是不是啊？”大柚投过去一个会意的笑，“家有未婚妻出来乱晃，分分钟亮瞎小女生眼球的，给国家提高单身比率的，是不是应该吊起来打死？”
莫非并不与她计较，沉静的眼眸朦胧迷醉，似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
呵呵，“好大的鱼盆。”大概能装得下她四个脑袋。她故意不去理莫非，他肯定不会那么做，但戴着帽子的确看起来像在卖萌。很可耻的好不好？
大柚饿得不行，埋头猛吃。鱼的味道极好，料足鲜香，肉质滑嫩，难怪在A市大受欢迎，“拉帮结派”群聚其中。
生活处处都是坑啊，大柚再度郁结，连美食都晚来那么多年。
吃饱喝足，剩下的她又不想浪费。她就一边观察周围计算人流量当作消化，一边小口进食。
她的座位，自然是情侣座，反正根本没有人会听她解释，她早就放弃挣扎了。整块区域的单座，基本都空着，但有一个女生引起她了的注意。
她背对着她，看不到脸，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一直维持上半身笔直的姿势，偶尔才动一次筷子，放下筷子必有一个擦嘴的动作。
大柚想起曾经在《礼记》中看到过一段约束人用餐的话，翻译成通俗的语言大致是：不要滚米饭成团，不要将米饭抛弃在桌上，不要翻松米饭让它变凉，不要用筷子挑食稀粥。口边不可以有汤流出，不要大声吞咽汤汁，不可咂嘴出声，不可啃骨头，不能将鱼翻转，不能拼命挑取一块肉，不能剔牙……
大柚讪讪地放下手中牙签，她以前直骂封建礼教有病，不啃骨头不挑肉那还吃个毛饭？
现在看到一活生生被《礼记》摧残过的姑娘，说实话，动作确实优雅好看。不过不带这么折磨自己娱乐大众的。
她看得出神，一小口食物已经咀嚼半天。
莫非把她歪着的头扳正，“吃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
“不不不是啊。”大柚很气愤他妨碍她的视线，“你转过去看看前面那个人。”
他稍一回头，心中即闪过一丝疑虑，“你认出来了？”
“认出来？”大柚好奇之中带着不确定的忧虑，“是有点眼熟，她谁啊？”
莫非没什么表情地淡淡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走了。”
“哦……咦，你这是要干啥？”
“过来挽着我。”
大柚僵僵的，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太亲密了吧？为什么？又不是真的情侣。
莫非不容她置喙，趁她脑袋悬浮期间把她拉过来贴近自己，低下头在她耳畔低声解释，“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像一点，演戏会吗？”
如果周围一群人都在腻腻歪歪，而他们始终保持距离，很可能会引起注意。
那位一个人坐着的姑娘，就不知被多少种目光穿透而过。她始终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情，大柚着实佩服。
莫非帽檐压得很低，路过那姑娘座位的时候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害的她因为转不动完全看不到那姑娘的脸。
“莫非！”大柚快要不能呼吸，脸蛋红扑扑的就像在生气，“她是不是路易思？”被屋外的冷风吹得大脑好使许多。
“是。”莫非不否认，“她不知道我在这。”言下之意，她应该不是在追踪他。
“为什么躲她？”
莫非稍稍偏头，声音听起来比落雪更冷，“很复杂。”
“为什么要假扮情侣？”他根本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啊。
因为，路易思附近安插着一些他父亲的眼线，尽管他们只是负责路易思的安全，也不能让那些眼线们注意到他。
“文旦柚，我喜欢你你信吗？”
假扮情侣是因为喜欢她吗？这个笑话真冷并且一点也不好笑，“……当然不信。”
“显然，真实的理由听起来比这更荒谬。”
不会的啦，外星人入侵都比这可信度高啊。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一点点失落？
和莫非告别后，大柚在路上一直想着路易思，她一定很喜欢莫非。也许这家水煮鱼店是莫非在A市常去的地方，听说H市新开分店，她来碰碰运气。她会来H市，是不是也去过很多其他的城市？她会去水煮鱼店，是不是也会去咖啡屋、茶馆等等一切他有可能去的地方？
毕竟她一直在找他。
大柚有一秒出于同情想回去告诉路易思，莫非就在这里。就在那一秒过后，另一个更强烈的念头跳出来阻止她这么做。她不敢相信，那个念头，竟然是出于私心。
大柚提前通知过她爸晚上会回去，文旦希吃过晚餐后一直坐在客厅等她，大柚一进门就被他召唤过去。
“小柚，爸爸有那么可怕吗？坐过来一点。”
大柚真的挪动了一点。
“你妈妈去世后，我们父女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
“……嗯。”其实是没什么可聊的吧？
文旦希似乎很累，用手揉揉太阳穴，“你们这些孩子大了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你搬出去住我不拦着，但是也不要忘记跟家人多交流交流感情。你虽不是你阿姨亲生，她待你也跟小垒一样。别总对她那么生疏好吗？”
“我……尽力吧。”她不是虚与委蛇，她只能尽力而为。
不过，为什么和她提起这个？
“现在学习压力大吗？”
“还行。”
“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这才是话题的重点吧！大柚无奈地笑笑，“爸爸，前几日我看到一个新闻，一男青年因为被逼问对象，受不了舆论压力而吸毒自首，坐牢求清净……”
她的意图很明显吧？
“你会这么做吗？”
咦，怎么跟她想的套路不同？“虽然不会，但是……”
“不会就好，明天安排时间，正好有个不错的小伙子，你见一见。”
“……”三言两语把自己给绕进去，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大柚生平第一次相亲，深深觉得，世界是联系的。美帝国某个心理学家不是说过么，通过六个人就可以认识世界上所有人。
她这次的相亲对象，没错是学长顾赴林。
说不尴尬，她又不是机器做的，怎么可能？顾赴林状态比她好一点，只在最开始惊诧，然后神色迅速恢复正常。
大家都无意相亲，哪会去管对方是谁，走个程序罢了。
大柚比较八卦，“学姐还好吗？”
“看来她比我重要啊，你怎么不先问问我？”
“你还好吗？”
牵强！他选择回答上一个问题，“她和我已经没有可能了。”顾赴林胸中浮起一抹苦涩，“我也不清楚她好不好。”
“对不起。”
“没关系，感情的事还是随缘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过来挽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