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之王》冬煜

7、第七章

　　挪安维尔森林在英格林的北方，这一片领地属于奥加德头领的辖地，整个森林覆盖了斯堪尼亚五分之三的地区，向北延伸到特□□兰，向西则是乌普。这两个大部族一直是英格林最大的对手，三方之间互相敌视，并且都认为对方是异端，对众神不敬。在更东北的是赫尔和基辛萨，他们的领地和留克人的部族接壤。英格林的南方是西兰和荷斯泰因，他们过去都是斯堪尼亚南方的诺斯人，跨过海洋来到东欧米亚，建立新的部族。
　　斯堪尼亚冬天的严寒要比凯瑞想象的还要寒冷，尤其是森林狩猎期间大雪刚刚停歇，被厚实积雪覆盖的森林寸步难行。而且戴着厚实手套完全无法拉弓射箭，如果想依靠弓箭来猎取猎物只有摘下手套，可这样双手就要直接忍受寒冷的侵袭。毫无疑问，这双手自然就会冻伤，甚至残废。
　　索性诺斯人还有别的方法，他们会使用标枪、飞斧，还会设下精巧的陷阱，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但是问题来了，冬天外出活动的动物稀少，很多时间猎人们都是一无所获，哪怕有再精妙的狩猎技术也无法得到理想的收获。
　　“凯瑞，把那根绳子递给我。”鲁兹顶着北风，大声喊着凯瑞，糟糕的天气让人呼吸都很费劲儿，更不要说大声喊叫了。
　　凯瑞好容易在呼啸的风声中听见了鲁兹的声音，在堆放着杂物的地方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绳子，然后将绳子交到了鲁兹手中。
　　鲁兹接过绳子，很快就将最后的工作做好，拉了拉绳子试试有没有牢固，随后大胡子的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运气好的话，完全可以猎到一头成年牡鹿，有了这头鹿贡品就足够了，一条鹿腿就是贵重的贡品。”
　　“可是要是猎不到呢？”凯瑞眨着眼睛，非常诚恳地向自己的老师说出最坏的结果。
　　“臭小子，就不能不这么说吗？”大手掌很快就向男孩后背袭来，脚底下行动困难的凯瑞非常果断蹲下尽量压低身体，坏心眼落空的鲁兹顺势收回手就和另一只手合作环在胸前，动作如此流畅，就如同他本来就打算这样做，伸出的手只是想要活动活动而已。
　　“冬天最有可能捕到的猎物就是牡鹿，其他的不是窝在巢穴不出来，就是毛皮和雪地是一样的颜色，根本就发现不了。那些雪兔，狐狸还有冬狼，都狡猾地躲避着人类，只有那些野兔、丛林鸟比较容易猎到，再就是牡鹿，冬天它们也需要很多的食物，在森林还是能够找到它们的踪迹。”鲁兹很详细地向凯瑞讲解着森林的情况，“不过好的猎手总能在各种环境里发现最有价值的猎物，大领主就是，英格林最美丽的狼皮就是大领主在十年前的冬天捕猎到的最大的一只冬狼王身上的，那时候阿尔格尔领主只有四岁，罗伊领主还没出生呢。”
　　“那老师你呢？”凯瑞很自然地问到了鲁兹。
　　“看到我屋子里的那对熊爪吗？那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一头巨大的黑熊，我可是独自一人杀了它。”鲁兹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凯瑞很给面子的拍着手，只是手套碰撞的“噗噗”声实在不那么应景。
　　“你们在说什么？”罗伊带着自己的侍卫从西面回到了营地，身后跟随的侍卫手里提着不少的兔子和野禽，还有一个人扛着一头牡鹿。
　　“啊，领主你回来了，收获很不错嘛。”鲁兹先向罗伊行了一礼，“我在给凯瑞讲狩猎的事情，这小子在这方面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无所知。”
　　凯瑞伸出手狠狠地捅了捅鲁兹的后腰，只不过没有丝毫作用。
　　罗伊吩咐侍卫们：“将猎物的毛皮都剥下来，野禽的羽毛收集好，那头牡鹿分好，将献给众神的部分集中起来，其他的就是我们的食物，等一下烤一条鹿腿，还有兔子，野禽留到晚上。”
　　说完这些，罗伊看着凯瑞，直到将凯瑞看得有些发毛，才开口说道：“吃过饭，我来教你怎么狩猎，如果今天学不会，晚上你只能喝肉汤，吃麦饼，不许吃肉。”
　　“啊？”凯瑞目瞪口呆地看着罗伊说完这句后就潇洒地留了一个背影给他，站一旁的鲁兹还有在周遭正在忙活的侍卫们同时放声大笑。教这个没什么，凯瑞也想多学一些，可是现在也没多长时间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是掌握技巧还是得抓到猎物？天父在上，如果是后者怎么办？这怎么可能啊？这不明摆着要饿肚子吗？
　　“凯瑞小子，众神会保佑你的，今晚上我想我们能吃到你亲手捕到的猎物，好好干吧！”鲁兹幸灾乐祸地看着苦着脸凯瑞，然后看着凯瑞冲自己呲牙，朗声大笑跑去给自己挑一块最肥美的鹿肉，解决自己的午餐。
　　小心噎死你！能够想到的最恶毒诅咒，恐怕也就是期望某个不着调的成年人能够被自己大胃口坑害到一次，凯瑞随后也紧随其后，现在吃饱些，到晚上也能挨住。
　　“注意手腕的力度，你要控制自己的力量，这不是杀人，随便砍到哪里都没有关系。你如果捕到牡鹿这样的大型猎物，它们的毛皮和肉同样重要，你要保证毛皮的完整性，否则会很难处理。”罗伊正在教导凯瑞如何使用飞斧，这种斧柄只有少年小臂长度的小斧头，是诺斯人最喜欢携带的武器，除了在捕猎时可以代替弓箭，同时在战场上也是非常有效的辅助武器。酷爱斧头的诺斯人最喜欢和身披铠甲的骑士作战，锋利沉重的斧子可以轻易破开骑士铠甲，给这些恐怖的战士造成可怕的伤害。
　　凯瑞仔细认真地听着罗伊的说明，附近没有人在看热闹，新手学飞斧控制不住方向，很容易就会把斧头飞到不该飞的地方，心知肚明的众人没必要因为要打趣少年，而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尤其是恼羞成怒的男孩很有可能让“意外”频频发生。
　　“你来试试。”罗伊为凯瑞做了示范，他很轻易地就击中了简易的靶子。
　　凯瑞从放置飞斧的木桶中取出飞斧，尽可能回忆罗伊说到的注意事项，努力模仿罗伊的动作，虽然他只是初学者，但他并不想在罗伊面前显示自己无能，也许是因为少年的争强好胜？
　　现实很遗憾，凯瑞的飞斧落在了靶子左侧，没有等罗伊说什么，凯瑞便继续练习投掷飞斧，只做了一次讲解的罗伊就在一旁看着凯瑞的不断练习。期间凯瑞并未向罗伊请教什么，自己独自尝试，不断修正自己的力量和控制，少年的进步非常惊人，命中率逐渐提高，很短的时间就掌握了投掷的技巧。
　　“咚”“咚”“咚”连续三次命中敦实靶子的靶心，凯瑞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顾不得将因为有些热而脱掉的外衣穿上，回头带着笑容看着罗伊，那副模样实在是讨喜，小小的炫耀，却不让人讨厌。
　　“今晚你可以分到鹿肋排，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不过也算是超乎意料了。”罗伊话语里的小小讥讽没能打击凯瑞，“你最好把外衣穿上，否则卡莉会很高兴让你试一试她最近新调配的药汤。”
　　听到“药汤”二字的凯瑞瞬间从喜悦中清醒过来，连忙穿上外衣，跟在罗伊回去的路上，心中不由得想，这一次起码能安然度过祭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