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之王》冬煜

5、第五章

　　“原来你们已经无视法典，随意地抢夺他人的财物？”讥讽的声音略显稚嫩，但是却没有人胆敢质疑声音主人的权威，“我那好哥哥真是坠了他那‘蛇语者’的称号，居然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是因为冬天来临，让蛇陷入冬眠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没有能够走成的几个人不得不停滞在训练场，领头者垂着眼眸，闪过一丝阴狠，没有理会刻薄的嘲讽：“这是神的意志，这个异族人必须死，罗伊领主，你不能违背神的旨意！”
　　“神的旨意？那么究竟在英格林作为众神在世间权利的代言者，是大领主？大先知？还是你？”罗伊嘴角带着微笑，眼底却冷若冰霜，伸出左手，紧随的侍卫将罗伊的佩剑递给它的主人，“依照法典，失窃财物的主人可以砍下窃贼的左手。我给你们反抗的机会，拿起你们的武器，不要让我等太久。”
　　五人面面相觑，领头者做下手势，因伤昏厥的凯瑞被领头者扛在肩上，其余四人挥动武器冲向罗伊，罗伊身高只到这些壮汉的腰腹部，但这并不阻碍他成为英格林的勇士，避开这些带着慌乱的攻击，罗伊轻易地贴近他们，然后砍下了他们的左手，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混合着积雪迅速冷凝。惨叫着的袭击者瘫倒在地，没有在意他们会不会因伤死去。
　　领头者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分外齿冷，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掐住凯瑞的脖颈，对罗咆哮：“你如果要杀我，我就让这个奴隶现在就去见众神！”
　　罗伊在一个断手者身上擦了擦剑身的血迹，用令人憎恶的语气对领头者“赞美”道：“原来你还具备着‘恐惧’，我以为你为了众神，可以将一切置之度外。只是一条左手而已，你的命将会依照法典审判，而我只是履行我应有的权利。”
　　“难道你就不顾及他的性命了吗？”愈发惊慌的领头者，因为良好生活而显得饱满的双颊无力地松垮下来，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早已不复开始的志得意满。
　　“懦夫才会用高亢的声音掩盖心中的恐惧，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也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那哥哥确实很死板，但是不是笨蛋，你那主子也不是，但是为什么要你来做这样的蠢事？”罗伊的声音柔和下来，但却并非蕴含着妥协或者是让步，蛊惑的音色冲击着领头者的神经，击垮了对方的意志。
　　“咚”绝望的领头者颓然跪在地上，凯瑞也因此被丢在地上，罗伊身后的侍卫立刻制住这些袭击者。在一个人准备去扛起凯瑞时，被罗伊阻止，这位少年领主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解开凯瑞身上的束缚，仔细检查着男孩的伤势，皱了皱眉头，小心避开伤口，将凯瑞抱了起来。
　　“这些人交给大领主，父亲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唔……”从混沌中恢复意识的凯瑞痛苦地呻吟，感谢天父，自己总算是活了下来，虽然身上确实像是被耕牛踩过一样，每一块骨头都快要裂开了。
　　“啊，你醒了啊。”如同森林里夜莺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入凯瑞的耳中，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位容貌可爱身着墨绿色长袍的女孩，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体谅凯瑞因为伤势可能暂时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女孩善解人意地介绍自己：“我叫卡莉，是大先知福尔刻大人的弟子，罗伊带着受伤的你来到神殿，拜托我先照顾你，他现在被大领主传唤到王殿，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凯瑞现在确实说不出话，对卡莉所说的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很尴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好，只能对着卡莉保持着自认为比较温和的笑容，虽然在苍白的脸色映衬下，这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卡莉此刻确实是笑出了声：“罗伊说的真对，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但是却有些隐藏着自己，不够诺斯人的性格。也许你们罗曼尼亚人都是这样？”
　　凯瑞有些羞涩，此刻被女孩善意的调侃搞得脸色泛红，意外的脸红让凯瑞原本就很秀气的脸庞愈发俊美，大眼睛不断地眨着，试图掩盖自己的羞赧，看上去惹人怜爱。
　　“就像是挪安维尔峰上最美的罗瑞森花，被风雪吹得摇摇欲坠，但是却总是坚强地绽放自己，无论是多么困难的环境，都不会轻易放弃。”卡莉帮凯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虽然这样比喻有些不礼貌，可是你真的就像罗瑞森花一样，坚毅得美丽动人。”

　　罗伊来到神殿已经是傍晚，凯瑞自吃过些食物后就睡着了，今天正好是卡莉的休沐日，不必到福尔刻大先知处学习，因此她就留下来照顾凯瑞。
　　“卡莉，谢谢你。”罗伊对自己的好友从来都是极为好脾气的，打扰到好友的休沐，罗伊有些过意不去。
　　“这没什么，都是举手之劳，有时候可以偷偷懒也很不错。”卡莉轻轻通过手中的木管，向小炉子吹起，希望熬药的火能够保持温度，“这一次凯瑞受伤有些严重，后背被砍伤，伤口很严重，索性是冬天应该不会患热病。恐怕要修养很久才能康复，但是这伤口最好还是让祭司们看看，我的医术还是不太好，我害怕诊断出问题。”
　　“嗯，我明天找雷索祭司，请他帮忙看看。”罗伊点点头，神色有些索然，拨弄着大火炉的木柴，没有看卡莉，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庇佑着我们的众神，却残忍得需要活人当作祭品？”
　　“咦？”卡莉有些惊讶罗伊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不，没什么，我只是发发牢骚，今天父亲找我说事情害得我错过了晚饭，而且他今天竟然没有留我吃饭，真是过分！”罗伊愤愤不平地对卡莉抱怨道，这副模样看起来确实对哈拉尔没有留他吃饭十分怨念。
　　“大领主大人也许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估计他也知道你放心不下凯瑞，所以早早放你回来。”卡莉看着闹别扭的友人，不由得笑着，也只有这个时候罗伊才真正像是个孩子，“如果你有什么疑惑，可以找福尔刻老师聊聊，他是英格林最睿智的人，我想你一定能从他哪里得到答案。”
　　“别，卡莉你可别和福尔刻大人说这些。要是问他这些事情，我一定会被训的，我可不想出这样的霉头。”罗伊吐了吐舌头。
　　“老师曾经说过，诺斯人一直在传统习俗和新生事物中摇摆，部族在众神的信仰上从来没有统一过，改变也是必然的。”卡莉宽慰着罗伊，“好啦，不要想这些了，你现在距离成年还有很久。药好了，你快给凯瑞喂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