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冬冬22

18、第十八章 大殿内的惶恐，天王原是装傻

　　近几日，一直在府里转悠留意橙子是否有来，也问过陈姑娘最近有没有到教堂的打算，得到都是“否‘的答案，其实我只是想当着橙子的面问声好、道个歉。

　　------转眼间，已是夏天，天京的天气闷热难耐，即使是梅雨天也是下过雨后立马热起来。这个年代的大殿里没有空调、风扇，我只站了一会就汗流浃背，瞅了眼大殿里四下无人，拿起茶杯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高提茶壶，左手握住壶把，右手按住壶盖，宛如一曲高山流水。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高山流水之间时，突然急促的脚步由远极近，听到声音后的我心跳直线上升，慌忙之中失手把茶壶打翻在地，壶里滚烫的开水飞溅到我的腿上，烫的我单腿蹦来蹦去。慌乱中不偏不正的踩到了身后的一个脚面上，感觉到自己踩到了别人，一转头却发现自己踩到的是天王的脚，并且刚才那一蹦可是全身重量外加一个加速度的，心里已经凉透了，这次估计得被砍倒脑袋了。此时，大厅时就我俩人，我俩还都在单腿蹦跶，场面滑稽搞笑。

　　我俩对视一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是现代也不是在玩耍，这是等级森严的近代，想到这赶紧跪下去，强忍着烫伤的疼痛不停得叩首，嘴上不停地叨念道“求天王宽恕小人的无礼，小人是无意冒犯”。

　　此时，洪天王已经抱着被我踩伤的脚坐在“龙椅”上了，无暇顾及跪在地上的我，他一层一层的把鞋子、裹脚布都脱了下来，就是想看看脚面被我踩成什么样子。跪在殿上的我惶惶不安，似乎是在等着天王的宣判，也似乎这宣判的结果。

　　洪天王瞠目相向于我，“我已经观察了你有段时间，在我看来你并不只是一个仆人那么简单，你会留意湘军的动向，时常还会去翻看前方发过来的战事快报，说吧，是谁派你过来的”

　　听到这些话，绷紧的神经就好比皮筋在断裂前的状态，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别人的眼里。同时也很错愕，错愕的是平日里被我认为“精神不正常”洪天王怎么这么清醒，并且还这么威严。其实到了这一步，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之前是在装疯，并且装的真像那么回事，竟然把所有人都给欺骗了。真是一部无间道啊，自以为自己在暗处却没料到自己的身后还有双眼睛，没想到平日里------------。

　　“我不是奸细，我只是对前线的战事比较关心，关心的原因是自己比较多虑，担心自己的亲人在前线的战况。您可以明察，我没有出卖过任何的消息给任何人”，我伏地做着最后的陈诉，仿佛是在乞求陪审团能给予宽恕。

　　“我奇怪的也是这点，你关注湘军的事，却从不向外传信；你有很多次行刺的好机会，却半点行动的意图都没有。从你的言行看来你又不是常人”天王放下他的脚，眼神透露着不是杀气而是一份威严。

　　“小人只是担心家人的安危，并没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起身坐那吧‘，天王身子后仰倚到椅背，一副放松的神情指着旁边的座椅让我坐那。

　　我听到这话，紧绷的弦瞬间放松开来，看了眼天王，从他的眼神看出他不是耍我。我战战克克的坐到椅子上，欲言又止。想了想自己现在根本琢磨不透他，还是静观其变，少说话为妙。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打碎的那个茶壶可是南宋丞相陆秀夫心爱之物”

　　我惶恐不知如何应答，难道他是让我陪这个茶壶，按照现在的拍卖行的价钱这个茶壶也得有个几千万不止吧，我卖肾也顶多能买个iphone10.“崖口之战后，陆是不是就是那个背着南宋最后一个皇帝领着十万汉人志士跳海自尽之人”我怯怯的回答到，也似乎这样的答话既能避开钱财的问题，又能找到接下来聊下去的共同点。

　　“崖口一战之后，再无中华；我天平天国是华夏遗族，定会驱逐满夷，恢复我大中华之势”，洪天王说这几句话的神情颇有几分被我认为是精神病时期的热血模样。

　　我附和回应道“对对，是是”。但是心里起了疑惑的疙瘩，这天王一直号称是天父的幼子、耶稣的小弟，明明就是披着西方宗教外衣的一群南方造反的贫下中农。一会称自己是西方的真神的信徒，一会称自己是根正苗红的华夏遗族。其实也难怪，这洪天王创教之前也是被四书五经、孔孟之道毒害多年，华夏民族的认同感自然根深蒂固，只是郁郁不得志之时捡到了本圣经，这才开始一层层的披起西方宗教的外衣。

　　“是不是我平日里的那副模样骗过了你”，天王边问着边得意着转着手里的一串硕大、爆闪地玛瑙手链。

　　我又违心的夸了几句天王威武神明之类的话语，但是心里却想劝他去当个演员或是北京的天桥扮个乞丐骗点钱。

　　“现在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我是再装疯的，除了你之外的那几个都是本王极其信任之人，你是想被消失掉，还是想成为那几个极其信任之人中的一人”，风云突变，刚才轻松愉快的谈话方式瞬间变得威严起来。

　　此时，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被剁成肉酱然后喂狗；一条是跟着天王混，当然这条也可能被剁成肉酱然后喂狗，但是概率还是小了很多。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选择后者。我赶紧表了个态度，表了个忠心宣言。

　　“今日之事，不必向他人提起，你就如往常一样活动在本王身边。”天王说完就起身而去，留下个酷酷的背景。

　　我呆坐在那里只等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时，才起身去收拾散落一地的茶壶碎片，边收拾着边心想，这个茶壶也得千万，那么这个碎片岂不是至少也得值个几十万。想想自己在近代辛辛苦苦一年也就才几万元的年薪，真恨不得带着这茶壶回到近代卖了，享受完再回去。又想到这个大殿里有的是文物珍宝，顿时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我还没有捡完茶壶碎片，就听到殿外由远及近的整齐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声音催促着我加紧收拾，一着急竟然被碎茶壶片割破了手指。按住出血的手指，收拾已经来不急了，就把碎茶壶片用脚推到椅子的下面。看了一眼大殿门外，大门上已经是人影攒动了，加紧几步撤到偏殿，但已经来不及出偏殿门了，就找个屏风，猫腰躲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