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虚空都把我当男神》未来的诗蔻蒂

34、第10章 猩红圣歌Ⅰ

　　黑袍女人扯去长袍发出尖叫的那个瞬间，隐藏于人群当中的暴徒们同时暴起，黑色的烈光在四面八方闪耀蔓延，它轻而易举地吞噬了整座圣埃姆兰大教堂，教堂穹顶之上本应永不熄灭的永恒之火在瞬间失去光亮，置身于黑雾之中的圣埃姆兰大教堂忽地堕入黑夜，或是被一头饥饿到极点的恐怖巨兽吞入腹中，静静地等待被消化的命运……突如其来的黑暗与恐慌之中，黑雾内外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发出高亢杂乱的尖叫声。
　　他们本不该这么恐惧失态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斐格文，神所钟爱的土地，神圣的哈利恩斯中最为神圣的领域，教皇、枢机卿与无数狂信徒坐镇于此，在信仰的加持之下就是七八岁的幼童也能活活掐死野生的魔狼，这片土地上的每个人都是当之无愧的优秀战士，在大街上随随便便点二十人出来就是一只屠龙小队的配置……这是狂战者的国度，他们的强大成就了他们在这颗星球上的赫赫威名，每一个敢在教皇国当街闹事的恐怖分子都要做好在执法队赶来前就被暴怒的民众撕成碎片的准备，这个国家超高的人均武力值保障了超高的国民人身安全等级和低到令人发指的恐怖袭击发生率——黑袍女人跳出来作妖的那个瞬间站在她旁边的人们本来就应该一把抓着她的脖子把她摔到地上然后打得不成人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黑暗里尖叫、发疯、瑟瑟发抖，像是一群还没断奶的孩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普通民众对遭遇恐怖袭击这种事感到害怕，站在祭坛上的主祭也该举起礼杖狠狠敲爆这群□□徒的狗头——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这个举动，两名身着黑衣的副祭就已经纵身跃上祭坛，趁着黑暗降临的瞬间，一个夺走了他的礼杖，另一个割断了他的喉咙！
　　同一时刻，教堂里其余的牧师、骑士，纷纷被一闪而逝的黑光撕裂了喉咙。他们一声都没能发出来，更不用说发出求救信号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背叛，早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黑色烈光笼罩整座教堂的瞬间，有无形的波纹自黑袍女人素白的身体上猛地震荡开来，如在平静的水面上骤然投下一颗石子，石子落水的瞬间整片湖面都荡起涟漪，而主祭身首分离之时，黑衣副祭抓着他的尸体随意地抖了一下，好像手里抓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条刚洗好的毛巾……尸体被甩动的那个瞬间，自颈动脉处喷涌出的新鲜血液诡异地升入半空，在祭坛上拧成一个形状诡异扭曲、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弯腰呕吐的猩红法阵。
　　原本位于壁画下方的黑袍女人随手甩开长袍，她赤*裸着身子向前踏步，光裸的足部踩过混乱惊慌的信徒，如果扣除那些躯干上狂舞的诡异花纹，看似纤细白嫩毫无力量可言的肢体和曼妙修长轻盈无比的躯体让她看起来全无害处……然而她每踏出一步都会在坚硬的大理石上留下蜘蛛网般的裂痕和巨大的深坑，在一片混乱中她向着祭坛前行，路径是最简单不过的直线，但每一个挡在她面前的人都被她踩在脚下，脊柱被踩断，躯干变成一片红白混合的肉泥……
　　这他妈的还是女人吗？！哪个女人走路有这种堪比比蒙巨兽“战争践踏”的恐怖威力？
　　黑暗之中没有人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浮空的鲜血法阵在刻意的隐藏之下完全没有露出半分痕迹，这法阵无声无息地释放恐惧、怨怼、痛苦、绝望种种负面的情绪，黑暗中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开始崩溃开始胡乱动作，尽管眼前的一切都被阻碍，双眼失去了用武之地，但声音穿透了这片令人恐慌的黑暗，将更大的恐慌传递过来：
　　轻盈到近乎不存在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骨骼碎裂声、血肉糜烂声，活人濒死的嚎叫、慌乱中人群发出的咒骂声、哭号声、濒临绝望的哀求声……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奏成一曲末世的邪恶歌谣，向所有人传达无言的信息：
　　死亡正在来的路上，你，要如何？
　　良好的听力赋予了民众预判轨道的能力，所有挡在黑袍女人前进道路上的人现在都在疯狂地与自己前后左右的人竞争，试图在人山人海里给自己开出一条通道，至少……要从这条该死的死亡之路上逃出去！
　　但是最近宗教的热度简直就是爆了，圣埃姆兰大教堂里人山人海，在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和平共处的时候才能勉强达成“所有人都在教堂里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不至于被人群挤死”这个成就，但现在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来教堂祈祷的普通人瞬间炸锅，造成一片无法形容的混乱。
　　人群里当然有魔导师法圣战圣这种级别的强者啦，但是在这种人挤人挤人挤人挤人的情况下，谁他妈能让所有人都保持秩序呢？
　　而且今天可是安息日，全民休假，哪家大佬不领着自家小儿子/小女儿/小孙女/小孙子出来到处逛逛增进一下感情？突然遭遇袭击，黑暗降临，他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小不点啊！至于其他人……妈诶这么混乱他们也没办法啊！
　　而且……人群中孤身一人的黑暗法圣几乎要拧断自己黑曜石打造的法杖，几百年的阅历让他强行压下了尖叫的欲望，但心中的恐慌不断增长……
　　以他的实力，这黑暗，居然是无法驱散的！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暗！
　　是某种……或者某些……某些恶意的具现化！
　　世界上怎么有人能操纵这种纯粹精神领域的东西呢？这根本不是凡人能触碰的东西！
　　就算某些专修精神系的大佬或许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但是，怎么能有这种纯粹的恶意呢？
　　不为报仇，不为欢愉，不为回报……单纯的，为了“恶意”而“恶意”！
　　无理由地……恨着这个世界。
　　恨的……如此纯粹。
　　这位研究精神爆棚的法圣没来得及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被送去见了死神——纤细的足穿透他为自己叠加的数百层防护，轻轻巧巧地将他踩在了地上，混乱的人群践踏过他的身体，而那纤细脚踝的主人下一步直接踏碎了他的头颅！
　　尖叫与嚎哭声此起彼伏，浑身赤*裸的黑袍女人踩着白骨的地毯一路前行，她挺起胸膛挺直脊背，樱桃红的小嘴张开就是一声贯穿耳膜的尖叫！
　　这诡异又扭曲的声音凌迟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但同样一身黑袍的同伙们不为所动，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声尖叫的效果是什么——
　　那一声尖叫仿佛触及了什么开关似的，空气中悬浮着的猩红法阵猛地颤抖了一下，构成法阵的血依然在流动着，只不过它的颜色正从鲜红逐步变成暗红，慢慢地失去活性……颤抖是一个信号，无数猩红的血线分支自原有的猩红法阵上蔓延出来，如人体的神经脉络或者树木的纤维那样，骤然扩散，瞬息之间笼罩整座圣埃姆兰大教堂！
　　绝望疯涌，人群中炸响精神崩溃的吼声。
　　教堂的面积相当之大，扩大这个法阵所需的“原材料”显然完全不够，蔓延至教堂边际的血线颜色极其浅淡，仅仅透着几丝浅淡的粉色，开起来有如风中残烛，随时会断裂，在空中消散。
　　显而易见，它需要更多的“原材料”。
　　更多的血。
　　更多的……饱含神祗力量与信仰的血。
　　但主祭脖颈处的断口已经开始慢慢凝固了，这种状态下想要继续分离出大量鲜血显然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两名黑衣的副祭完全没有思考，就做出了他们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
　　进行割喉行动、手里还拎着主祭尸体的那名副祭被从主祭动脉里喷出来的血浇了一头一脸，之前割喉时他用的力气显然极为有度，因为此刻主祭充满震惊和意外表情的头颅依然依靠皮肉和一小节骨骼连接在躯干上，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歪歪斜斜地下垂，看着格外狰狞可怖。
　　拎着尸体的副祭用那柄满是鲜血的黑色匕首轻描淡写地剥下了自己的头皮和脸皮，这些位置上满是主祭的鲜血；同时他将法术式打入这具已经失去生命的断头尸体内，相同的漆黑符号在这名副祭揭下面皮之后血淋淋的脸上和主祭尸体的心脏位置上浮现，灰蒙蒙的烟雾从符号上升起，副祭撕下来的脸皮上骤然升起苍白的火焰，整张面皮迅速地在火焰中化为一片虚无，同时升腾起绯红的烟雾，缓慢地注入空中的猩红法阵之中。
　　他手中抓着的主祭尸体上并无火焰燃起，然而整具尸体迅速地干瘪了下去，包括头颅在内，血从四肢百骸逆向运输至头颅，从断裂的脖颈处离开躯体，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融入法阵之中，让这座阴森法阵每一个角落都化为腥锈的红。
　　整个过程中这位副祭一言不发，单手割下头皮和脸皮时他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了，淡漠的像是他手里拿着的是别人的皮而不是他自己的……彻底化为干尸的主祭尸体终于失去了作用，面部血肉组织完全暴露在外的副祭松手，任凭这具尸体自由落体。
　　然后他就那么站在原地，顶着血肉模糊的头颅，任凭鲜血流淌浸染黑衣，像个幽灵般站在原地。
　　这样血腥的景象让教堂内的混乱加剧，靠着人皮燃烧产生的苍白火光，无数人看见了副祭血淋淋的头颅——黑暗里陡然亮起一点光芒，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地望向光源的方向——他们捂着脸发出歇息底里的尖叫，勾连成一曲尖叫的回声，任凭这刺耳的声波在教堂内无数次的反射，最后叠加成一曲离魂的乐章。
　　猩红满地，乐章相随。
　　这眼前的一切，何其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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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搞就搞一波大事。
主角待机中。
太忙忘记设定更新时间了！！！对不起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