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虚空都把我当男神》未来的诗蔻蒂

15、第4章 光明教皇Ⅲ

　　帝琉斯真切地觉得自己对命运是爱不起来了。
　　这他妈真的是够了。
　　说好了的光明教皇是姓光明的教皇也就罢了，这回这该死的未来教皇居然有不止一个儿子？！说好的独子呢？
　　如果现实生活是场戏剧，那么这部剧的编剧一定是个神经病，剧情安排不仅紧凑而且大起大落的简直要命。你见过哪一出剧本在第一幕里疯狂地神转折和神展开？如果说出人意料的剧本就是好剧本，那么这部剧是当之无愧的奥斯卡小金人和诺贝尔文学两大奖项得主，导演和编剧完全不用担心它的光彩被其他文学作品所淹没，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是参剧演员会不会发疯……
　　帝琉斯半点没去考虑自己找错了人的可能，她都冒着一睡不醒的风险通过灵魂之流读取了这个世界已有的全部信息，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就是现在跪在她面前的莫斯利安·光明，而现在这个发际线战略性后退的中年秃头大叔对她说他有不止一个儿子……这任务真是没法做了。
　　为了图省事，之前通过灵魂之流读取信息的时候帝琉斯只是重点关注了一下“光明教皇”和“光明教皇的儿子”，某些时候对命运怀有爆棚信心的她根本没想过还有非独生子女这种情况出现……果然，她还是太甜了。
　　命运那个混球！无时无刻不在坑她！
　　帝琉斯心里很是悲愤，她坐在教皇椅上，抬手抹了把脸，尽量不让在场的信徒们发觉她近乎崩溃的心情，干巴巴地开口：“……先把你的儿子们都介绍一遍。”
　　红衣主教并未注意到神祗声音里少许的异常。他并非狂信徒，但能够担任红衣主教这一宗教偏向性极强的职位，也足以证明他的信仰之丰厚。在自己侍奉的神祗面前，莫斯利安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胡子，用低沉镇静的声音回答：“我有两名子嗣，吾神。”
　　“我的幼子名为克索斯·光明，生于新历10000年，今年六岁，半年前进行天赋检测，拥有极致的光明属性和天赋。目前他正在上小学。”
　　御座上的帝琉斯摆弄着自己银白的发尾，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她都知道，克索斯·光明就是她在灵魂之流传递的诸多信息之中窥见的、最可能为诺蒂尔兰转生的人。她好奇的是莫斯利安究竟有多少个儿子，以及其他的孩子究竟都是些什么模样。如果莫斯利安其他的子嗣中没有人拥有超出诺蒂尔兰的光明，那么她就可以认为克索斯·光明确实是诺蒂尔兰的转生。至于命运给的预言……强行解释一下，也许未来其他的孩子都陆续死去，莫斯利安登基成为光明教皇的时候他的血脉只剩克索斯一人呢？这样解释起来貌似也很合理。
　　但是……战争之神无意识地皱起眉头，手指张开，慢慢梳理银白柔顺的长发。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莫斯利安的讲述，她有一种生理性的不适。觉得眼前的红衣主教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定有那里不对，但具体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她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银白的双眼也渐渐眯了起来。帝琉斯放松了感知，将精神扩张开来，想看看她的教皇和枢机卿们都有什么反应。
　　【小学生入学时间是七周岁，六岁是提前入学，不合规定。】
　　在一群戴着银面具的枢机卿当中，让·维纳罗洛的心理活动再一次展示了大公爵严谨认真刻板一丝不苟的性格。
　　帝琉斯：是、是这样吗……？
　　帝琉斯还在琢磨究竟是哪里有问题的时候，莫斯利安继续介绍他的儿子们：
　　“我的长子名为伊安塔·光明，生于新历9991年，今年十五岁，黑暗属性，目前正在念初级学院。”说到这里红衣主教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他的讲述，“他有一半的魅魔血统，是我早年游历生活荒唐时期的产物，十二岁之前在孤儿院生活，十二岁时我将他接回庄园，但由于一些……法律条文上的问题，他的身份证明上父母双方都为空，从法律角度来讲他没有父母。”
　　不再年轻的红衣主教讲到这里，声音里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对长子的愧疚。
　　从叙述里不难看出，莫斯利安的小儿子年幼却天赋惊人，正常来说这样的孩子放在哪里都应该是“别人家的孩子”，身为孩子的父亲应当为自己孩子未来将踏上的光辉道路充满自豪，也应当在讲述时添加更多的笔墨。但莫斯利安用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带过了那个让许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小儿子，反而在介绍处境尴尬的长子时不知不觉间说了更多的话……可惜他用的语言再怎么委婉在座的各位人精都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主教年轻时也风流倜傥过，并且格外地无所畏惧。十六年前他和一个魅魔滚上了床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魅魔这种一贯没节操的生物居然愿意为他生个儿子，但孩子生完就是生完了，魅魔脚底抹油溜了，莫斯利安不知道跑去哪了，以至于那个可怜的孩子孤苦伶仃地独自生活了十二年，直到三年前才被发现他存在的红衣主教大人接回庄园。
　　更加令人唏嘘的地方在于，魅魔……不，准群来说任何与“恶魔”相关联的种族都不是帕兰卡星球的土著居民，他们大多都是通过召唤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而教皇国关于这一类外来人口的注册登记档案并不完善，如果是近几年召唤的还好，登记存档还比较方便，而作为伊安塔生母的魅魔最晚也是在十六年前被召唤的，时隔多年，莫斯利安根本凑不齐足够的资料进行登记并证明他与伊安塔的关系，于是那个可怜的孩子血缘上的父亲时至今日仍是他法律上的陌生人。
　　要是多愁善感的人现在大概就该哗啦啦地流眼泪了，一边痛斥莫斯利安作为父母的不称职一边心疼那个可怜的孩子，说不准还会无理取闹地采取手段让那个可怜孩子过得好点……虽然他现在应该在莫斯利安的庄园里生活的挺好。
　　可惜帝琉斯不是那样的人，战争之神仅存的一点怜悯之心随着爱之女神的死一同葬送在了千万年前的战争里，更何况暴虐的君主本就缺乏慈悲的天性。现在帝琉斯听故事听得很开心，她简直想给这位红衣主教吹个口哨。
　　大兄弟你可以哦，不仅泡了个魅魔还让她给你生了个崽儿，这波操作简直满分，骚的历史上半数情圣都要跪下来叫爸爸，我给你们打82分，剩下18分以666的形势发送给你，不怕你骄傲。
　　不能怪帝琉斯这样想，无尽虚空里的宇宙多如繁星，有魔法存在的宇宙一定有恶魔这个种族的存在，而魅魔基本上是必有的种族之一。帝琉斯去过很多宇宙见识过很多种族，自称为人类实际长着常见精灵耳朵的混搭种族遍地都是，当然魅魔也就有很多不同的模样。然而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宇宙长成什么模样，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阴盛阳衰的种族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女性魅魔靠滚床单过活，对繁育后代有种天然的厌恶。
　　实际上很多宇宙里魅魔都是纯女性的种族，她们喜爱淫乐厌恶繁育，因为繁育后代会阻碍她们的淫乐……如果不是靠有丝分裂，这个种族大概早就灭绝了。
　　所以莫斯利安能泡到魅魔这件事儿帝琉斯不是很奇怪，毕竟当时究竟谁泡谁还不一定，对于魅魔来说，一个男人只要长了张还算英俊的脸、器大活好，就可以列为目标了。但莫斯利安能让厌恶繁育的魅魔给他生个儿子，这就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
　　帝琉斯拒绝回忆当年一群魅魔追在她屁股后面跑的经历。
　　现在帝琉斯也反应过来莫斯利安之前的叙述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了：正常人介绍自己的孩子通常会从年长的开始介绍，而莫斯利安由于自己的微妙愧疚心理，先介绍了小儿子，才会让人觉得有点别扭。
　　虽然莫斯利安的讲述十分粗略且夹带私货，但仍旧证实了帝琉斯心里的想法，解决了她的疑问。战争之神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从法律角度来讲伊安塔不能算是莫斯利安的儿子，顺着这个思路去考虑，所有人都可以说克索斯·光明是莫斯利安·光明的独子。
　　——当莫斯利安·光明登上教皇的宝座时，克索斯·光明就会被称为光明教皇的独子。
　　他也会是光明之神，沐浴晨曦出生的孩子，光耀之子，神圣的继承人——光明教皇的独子，八重冠上闪耀的红宝石。
　　一切都将与命运的预言相印证。
　　帝琉斯伸手捂住胸口，这一天里她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这漫长的精神折磨终于抵达了尽头。
　　她低下头，叹了口气，从御座上起身，漆黑的短靴敲击每一级金色的台阶，直到她来到最下方，站在红衣主教的身侧。战争之神对仍然跪着的红衣主教微微颔首，弯下腰将他拉了起来。带着银面具的枢机卿人群里发出一阵哗然的声音，嫉妒的眼光像刀锋那样刺穿空气，恶狠狠地扎在红衣主教的背上。
　　莫斯利安：_(:з」∠)_总觉得，突然有人往我背上扎了几十刀……大概，也许，可能，好像，只是错觉？
　　教皇and枢机卿：科科，在吾神面前争宠的小贱人，明天就降职外放！
　　“我有事要跟你谈谈——和你的小儿子有关。”帝琉斯在莫斯利安耳边说。随后她松开拉着莫斯利安衣袖的手，抬头望向快要爆炸的围观群众，皱起眉头：“教皇留下，其他人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工作。”
　　一群中老年人面对冷酷无情的爱豆发出了无声的惨叫。
　　然而枢机卿们都是掌控世界格局的权力者，他们明白帝琉斯这个命令里隐藏的含义。在这样的命令之下，再怎么不愿意离开爱豆的粉丝都抹着眼泪向她行礼，然后依次退出了盟誓殿堂，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处理政务。
　　当然离开之前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暗暗决定回头就把那个仗着身份地位霸占吾神的教皇和仗着吾神宠爱作天作地【莫斯利安：？？？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的红衣主教找个机会套麻袋打一顿。
　　被点名留下来的教皇笑成了一朵老菊花，丝毫没有意识到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惨烈未来。

　　帝琉斯拉着一头雾水的莫斯利安和笑成菊花的教皇，简单地把自己降临在这颗星球要做的事跟他们说了一下。当然，她把自己和诺蒂尔兰的糟心过往以及自己和这颗星球一万年前可能拥有的关联给摘了出去，毕竟这些事情是不需要他们知道的。
　　被自己小儿子可能的神祗身份剧透了一脸的莫斯利安直接死机，重启不能。
　　人老成精的教皇挠了挠头发又揉了揉胡子，直接询问帝琉斯之后的打算。
　　“之后？”帝琉斯想了想，伸手一指还在死机重启的莫斯利安，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去他家当个带孩子的保姆啊。”
　　当个带孩子的保姆——
　　带孩子的保姆——
　　保姆——
　　魔性的回音在大殿里风骚地荡来荡去。
　　教皇一脸呆滞，怀疑刚才自己的耳朵可能失灵了那么一时半刻。
　　“您、您要去带孩子？”
　　他磕磕绊绊地念完这句话，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就好像刚刚正有一千个红衣主教在他面前手捧辞职信，大声抗议教廷的工作待遇不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狡猾阴狠如地穴矮人，也不能不承认教皇国给教廷人员的工作待遇是这颗星球上最顶级的。
　　帝琉斯耐着性子面对那张滑稽的老脸，拿出神界二把手的架势来跟自家的教皇沟通：“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理解，自己信仰的神祗要在下属家里打工，换我我也理解不能——但是我们要讲道理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还在神界待着那就没什么，但我下来了自然就不能像个木头桩似的在那儿杵着——而且我本来就是为那孩子而来的，我将再次扶持他成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弄一整套身份资料还有完整证件？因为我要在这里呆上一百年，甚至更久。”
　　教皇聪明地没问什么叫“再次扶持他成长”。
　　总之一番劝说之后，帝琉斯带孩子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了，不过眼下他们面临着另一个问题：
　　如何合情合理地把帝琉斯塞去带孩子。
　　听上去挺简单的，实际操作起来却有点麻烦。
　　第一，目标孩子克索斯·光明并不是孤儿，他父母都在，家教这方面帝琉斯其实根本没有插手的地方；
　　第二，克索斯·光明的父亲莫斯利安·光明是红衣主教，下任教皇的热门候选人，典型的公众人物，曝光率特别高，帝琉斯去带孩子，无论如何都会被暴露在公众视野当中。而且帝琉斯的身份很特殊，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大型的公关危机。
　　帝琉斯再一次诅咒神和信徒之间的信仰联系，在遍地教堂的教皇国首都斐格文，她上街走一圈都有掉马甲的危险。
　　教皇和神祗面面相觑，双双捂脸发出痛苦的□□声。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合理地（让吾神）跑去带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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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成绩出来了，655的作者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