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江山美人》顾夏天

18、第十八章 小惩恶贼

　　丘处机闻声望去，自是瞧见赵尘带着陆无双立于高处，道：“原来是他。”郭靖顺着丘处机的目光瞧去，只见是个青衣儒服的少年，模样倒是清秀的紧，道：“道长识得此人？”丘处机点头道：“他唤作赵尘，便是小龙女的师弟，有些个来头。”
　　郭靖瞧着赵尘生得清秀，便是忆起当年初遇黄蓉之时，黄蓉便是女扮男装，此时还道这人便是小龙女乔装现身，听丘处机此言，便知是自己想岔了，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忙道：“这赵尘是什么来头？”丘处机道：“此事牵涉甚广，这赵尘便是前太子赵竑遗孤。”当下便将史弥远篡位，济王之变皆是讲了一遍，瞧见郭靖一脸凝重的神情，又道：“这朝廷之事，我江湖人自是管不得，此事牵涉甚广，你可莫要与他人言道。”郭靖自是知此事关系甚中，点头道：“我自是省得，不知道长从何处知晓此事？”
　　丘处机年少时游荡江湖，结交甚广，其中便有一人为赵竑门客。赵竑遇难后，此人便多方打探赵尘踪迹，终是在终南山后寻得赵尘踪影，这朝廷人自是不懂江湖事，此人寻得赵尘便将此事告知丘处机，好叫丘处机收他为徒。丘处机向来注重江湖规矩，此时赵尘已是古墓派门下，怎能叫他另投他派，只得答应暗下照应一番，这求师之事便也作罢，此时见到赵尘，自是知晓他的身世来历。
　　陆无双瞧见在地下打滚的十余人叫声凄厉，呼爹喊娘，大声叫苦，心下更是佩服的紧，只道这古墓派果真是本领高强，自己定是报仇有望。又听见林后传来铮铮琴声，接着树梢头冒出一股淡淡白烟，陆无双只闻见一阵极甜的花香，过不多时，嗡嗡声自远而近，那群玉蜂闻到花香，飞回林中，陆无双惊道：“这群蜂子竟是听师伯话么。”赵尘笑道：“若不是召唤着玉蜂，小师姐的琴怎会弹得这般难听。”他这话虽是讲与陆无双听得，但提气送出，便是有意叫小龙女听见。
　　话音未毕，便听见林中又是铮铮琴响，声音激荡，大有斥责之意，赵尘摇头道：“怎的还是这般小气。”琴声铮铮三响，从此寂然。赵尘哪能不知小龙女之意，这三声响，分明是叫自己睡钢索之意，哪里还敢再招惹她，只是定定的瞧着这地下打滚的数人，竟是在里头瞧见了桃花山下相遇的武僧，笑道：“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瞧着此话确实。”
　　丘处机听赵尘开口便知他武功不弱，也知这古墓派已是无事，说道：“早知你们有如此本领，全真教大可不必多管闲事。”赵尘拱手道：“古墓派赵尘在此谢过道长前辈相助。”丘处机见赵尘有礼有节，便是觉得对得住故人，又道：“不必多礼，贫道也是未帮上忙。”赵尘道：“道长有心了。”
　　郭靖瞧着地上之人可怜，心生不忍，开口道：“小兄弟，我瞧着这些个人也是得到教训了，可否救他一救？”赵尘道：“这些人冒犯师姐，我自有处置，就不劳前辈操心了。”丘处机听赵尘此话，便是隐隐有逐客之意，此处为禁地，自己确实也不便多留，道了声别，便与郭靖向东奔去。
　　赵尘瞧见两人走远，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自己做贼心虚。又瞧了眼武僧，对陆无双道：“你且在此处等我些时候。”抬脚便轻飘飘的落在武僧身前。
　　那武僧周身又痒又痛，只得在地上打滚，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一抬头便是瞧见赵尘立在身前，不由一愣，便是认出他来。勉强忍住痒痛，道：“你这呆书生来此处作甚。”赵尘还道他已经知晓自己是古墓门人，此时听他这一句，不禁一呆，心思一转，便道：“我那日听你讲这小龙女生得漂亮，便也来瞧瞧。”武僧道：“来瞧甚么，这里危险的很，你还是快些走罢。”
　　赵尘心想这和尚虽是好色的些，心眼倒是不坏，又道：“我是背着爹爹来的，来时盘缠叫歹人偷了去，想着来大坟里寻些个宝贝，哪能回去。”武僧要待讲话，却是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来，又待了些时候，才开口道：“我只怕是活不成了，我这里还有些个盘缠，你先拿去，快些回家，莫要丢了性命。”
　　赵尘道：“那可不成，我千里迢迢寻来，便是要瞧上眼这小龙女的模样，怎能无功而返。”武僧道：“你咋就这么固执，你夫子未与你讲过，莫要好奇么。”赵尘摇头道：“夫子未讲过，倒是讲过知恩图报，大和尚我瞧你不舒服的紧，我要是救你是不是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武僧哪还有力气与他说笑，顺着他道：“你若是救我，便是当牛作马我也是愿的，你还是快些走罢。”赵尘道：“你可要记得今日的话。”武僧待要开口，便觉得“肩井穴”被重重的点了一下，接着便觉得嘴中被灌入了些极甜的蜜浆，登时便觉得疼痒立减，又听赵尘道：“我瞧见你心眼不坏，这才救你，若想活命，你还是装作方才的样子罢。”武僧一想，便知其中道理，赶忙呻吟出声。
　　赵尘瞧见武僧的模样，便觉好笑，转身待走，又听群邪叫嚷道：“小人知错了，求少侠救命呀。”赵尘道：“若是知错有用，要衙门作甚，我瞧你们还是快些出去罢。”提脚借力，便来到陆无双跟前，提气道：“闯我古墓者，死。”
　　武僧瞧见赵尘提脚抬足的架势这才惊觉赵尘竟是轻功了得，再听他声音响彻后山，便知他内力充沛，胜出自己甚远，只道这古墓派卧虎藏龙，自己这番算是栽在高手手中，也算不得丢人。这武僧虽是莽撞了些，却也是性情中人，赵尘虽是与他说笑，这救命之恩却是记在心上，只待他日能还这恩情。
　　群邪听赵尘这句哪里还敢求饶，只怕这赵尘瞧不顺眼立时取了自己性命，便也顾不得要解药，只得相互搀扶向林外走去，还未走出林子，便听赵尘又道：“赤炼仙子李莫愁早已叫家师逐出师门，日后可莫要叫她骗了。”群邪听赵尘这话，便也知中了李莫愁奸计，心中满是忿恨，却是不敢出声询问，脚步一顿，便走出林外。
　　赵尘抱了陆无双转身向古墓奔去，方才只顾教训这帮狂徒，竟是将李莫愁忘了，如今自己不在小龙女身侧，难保李莫愁不会硬闯古墓，小龙女虽是武功不弱，毕竟年纪尚幼，哪里是李莫愁的对手，若是吃些亏可是不好。也顾不得叫李莫愁瞧见陆无双，几个借力，便是来到古墓前，只见小龙女仍是坐在地上，瞧着古琴出神。
　　赵尘环顾四周，未瞧见李莫愁的踪影，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进墓，将陆无双交由孙婆婆照顾，这才快步走到小龙女身旁坐下，抬手轻抚古琴，道：“小师姐未曾瞧见方才的场景，我可是神气的紧呢。“
　　小龙女听见赵尘此话便觉好笑，瞧着赵尘道：“你又未曾动手，哪里来的神气。”赵尘道：“古有撒豆成兵，今日我以玉蜂为将，怎么会不神气。”小龙女笑道：“就你歪理多，我讲不过你便是了。”赵尘此时已知晓自己心意，只觉小龙女便是轻笑一声，便也是会迷了自己的心神，哪还记得方才说些个什么，喃喃道：“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龙儿，你可知你有多美。”
　　小龙女道：“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几回拭泪深难到，留得汪汪两道泉。这好的坏的皆是你讲，我哪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赵尘一愣，哪里会料到小龙女会这般回话，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答话，呆了些时候，讪笑道：“你倒是还记得，呵呵。”
　　赵尘入门虽比小龙女晚些时日，年纪却是长于小龙女，加之出身皇室，性子难免纨绔了些，虽是遭逢巨变，性子收敛了些，却也是刁钻的紧，年幼时时常招惹小龙女生气。南宋皇室皆是喜爱诗词歌赋，赵尘年纪虽小，读过的诗词却是不少，这词本是北宋大词人苏轼戏谑妹妹凸额之语，竟被赵尘借来调笑，小龙女虽是未读过此诗，瞧着赵尘的模样也知定不是好话，便是记在心里，这一记竟已是十几年。
　　小龙女摇头道：“这般大了，还是正经些的好，可莫要像小时那般淘气了。”赵尘笑道：“小师姐说话的语气越发的像师父了，小小年纪，做什么老成，烦也烦死了。”小龙女叹道：“我是你师姐，自是要教训你的。”赵尘待要讲话，便听肚子“咕咕”直响，笑道：“你瞧我这肚子都不愿听你这般讲，我还是找些个东西吃罢。”小龙女倒也不恼，掏出一罐蜜浆，道：“我与孙婆婆已经吃过了，你吃些蜜浆罢。”
　　赵尘瞧着小龙女，却不伸手，笑道：“你道人人都如你这般不食人间烟火。”只见小龙女定定的瞧着自己，显然是不明自己所说，又道：“你可还记得我招你生气，叫师父罚我面壁之事么。”小龙女点头，道：“自是记得，那时你顽皮的紧，偏生要与师父作对。”赵尘道：“我便是瞧不惯，她叫你断情弃欲，我就偏生去惹你，瞧见你冷冰冰的模样，我瞧着便觉得难受的紧。还是大师姐那般模样瞧着顺眼。”小龙女道：“我现在也是这般，你瞧着便不难受了。”赵尘听小龙女声音娇柔，语气却是冷的很，没有丝毫暖意，哪里还敢多言，笑道：“你什么模样，我都瞧着欢喜。”
　　小龙女哪里听不出赵尘此话敷衍，道：“你快将这蜜浆吃了罢，莫要饿着自己。”却是绝口不提方才所说。赵尘接过蜜浆，得意道：“当年你也是这般说的，莫要饿到自己，我记得的。”小龙女没好气道：“记得便记得就是了，有甚么的可得意的。”赵尘道：“若是没有这蜜浆，我恐怕便要被饿死了罢。”小龙女摇头叹道：“师父自是不会要你性命，我与你送蜜浆，师父自是知晓的。”
　　赵尘道：“师父待我好我自是知晓的，只是不知是师父待我好些，还是小师姐待我好些”小龙女哪知赵尘会做此问，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便是愣住了，沉吟良久，方道：“只怕都不如师姐待你好。”
　　赵尘听小龙女说的认真，自是没有半分情绪掺在其中，不由大失所望。赵尘自知晓心意以来，便是时常想小龙女对自己存了何种心思。方才虽是顺口而出，却也是心存试探之意，瞧见小龙女的模样，便是料想小龙女只将自己看作师弟，叹道：“我却只要你待我好。”话音甫落，便听见身后破空之音，哪里还能多想，与小龙女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翻身而起，避到一旁，只听“叮叮”几声，方才所呆之处便钉着几只银针。
　　赵尘将小龙女护在身后，抬头瞧向来人，道：“我就猜师姐定是要来凑这热闹。”
　　来人身着杏黄色道袍，手握拂尘，满面怒容地瞧着赵尘小龙女两人，不是李莫愁是谁。李莫愁那日与赵尘交手便知自己非赵尘对手，此时来古墓无非猜想赵尘在外未归，墓中若是只小龙女一人便趁机抢夺师门绝学“玉女心经”。若是待赵尘回古墓，便是再无机会。一来到古墓，只见小龙女独坐在墓前，方要动手，便瞧见赵尘从墓中出来。若是就此收手，只觉不甘心的紧，便隐了身形，另做打算。待听到小龙女那句“只怕都不及师姐待你好”时，却是上了心。
　　赵尘虽是入门晚些，却是跌下山叫李莫愁与师父瞧见，这才救了下来。李莫愁瞧见赵尘倔强的模样，便觉他可怜的紧，自是上了份心，时间日久，待他倒是比小龙女亲厚的多。此时听小龙女这话，便是屏气凝神听赵尘答话，岂料赵尘竟是这般回答，登时大怒。昔日情谊竟被赵尘弃之如敝屣，焉有不怒之理。哪里还顾得上先前顾虑，三枚银针便向两人掷去。
　　李莫愁瞧见赵尘防备的模样，怒极反笑，道：“自是来瞧瞧我的好师弟好师妹。”
　　小龙女向前一步，站在赵尘身侧，道：“师姐既然已经瞧见了，便请回罢。”李莫愁道：“师妹不请我进去小叙番么？”小龙女道：“师姐莫不是忘了，你已不是我古墓派门下，这古墓还是不进的好。”李莫愁道：“师弟也是这般想的么。”
　　赵尘心中记恨李莫愁诋毁小龙女之事，哪里会好语相迎，冷哼道：“师姐莫不是上了年纪，怎得记性这般差，赵尘上次便是讲的清楚明白，师姐可是要我再讲一次么。”李莫愁一愣，自是记起赵尘于嘉兴所说，苦笑道：“师弟果真是绝情很。”赵尘道：“赵尘本就不是多情之人，既不多情，自是要绝情些，师姐还是快些回去罢，莫要伤了姐弟和气。”
　　李莫愁听赵尘此话，心中更怒，提起左掌向赵尘攻去。赵尘倒是未料到她突然发难，提脚运气，避到一旁，这足未落地，就见李莫愁扬起拂尘，又攻了过来。只见她拂尘挥动，呼呼呼发了三招。这三招虽是先后而发，却似同时而至，正是古墓派的武功的厉害招数。赵尘对这三招倒是熟练的紧，只是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倒也闪避不得，待要抽出软剑，又怕叫李莫愁瞧出是自己相救陆无双，只得挥出绸带，正面相迎。赵尘深受内力相撞之苦，自是不敢强运内力，此时兵器一交，绸带便倒卷回来，只震得虎口生疼。
　　李莫愁自是知晓赵尘内功了得，料想拂尘自是要被卷回来，岂料赵尘出招竟不似先前凌厉，虽是疑惑的紧，手上出招却是不慢，两人片刻间便是斗了十多招。李莫愁瞧见赵尘出招软弱，只道赵尘顾念姐弟情谊，手下留情，面色稍缓，出招便也不似方才那般毒辣。赵尘自是觉出李莫愁出招不似方才凌厉，这才分神瞧向小龙女，只见小龙女瞧着自己，神情紧张，倒是关心的紧。赵尘自是知道小龙女担心自己内力反噬，不是李莫愁对手，但是瞧见心上人
　　关心自己，确实叫人愉快的紧。
　　李莫愁哪里瞧不见赵尘神情，心中恼怒，拂尘一翻，卷住了他的绸带，道：“叫你瞧瞧师姐的本事。”手劲到处，这绸带本应断于两节，岂料这绸带竟还是好端端的缠在拂尘之上，丝毫未损。赵尘瞧着拂尘，知道此时若不讲李莫愁赶出古墓，待叫她瞧见陆无双在此处，便果真是后患无穷，道：“还是叫你瞧瞧师弟的本事罢。”气沉丹田，便是将内力全数引了出来，循着弹指神通的功法，将劲力尽数运在手臂之上，拉向拂尘。这一拉之力着实了得，李莫愁只觉似有千斤之力，哪里受的，只听“啪”的一声，拂尘断为两截。李莫愁大惊，这绸带本就是柔软之物，赵尘竟能以刚劲震断拂尘，哪能不惊。
　　小龙女瞧见赵尘这招，便知赵尘强运内力，只怕发作也拖不得一时半刻，上前道：“师姐还是莫要再做纠缠，我与尘儿念及师门情谊，不愿痛下杀手，还望师姐好自为之。”李莫愁瞧着手中半截拂尘柄，又瞧见赵尘满目凌厉，哪里还是之前偏偏公子的模样，料想再做纠缠，只怕惹来杀身之灾，遂将拂尘仍在地上，道：“师弟便是这般报答我的么？”
　　赵尘一愣，自是记起幼时李莫愁相救之恩，两人多次交手，皆是以命相搏，哪还有半分情谊，轻声道：“救命之恩，赵尘自是不敢忘记，只是师父临终嘱托，若师姐执迷不悟，叫我莫要顾念往日恩情。”他说的极慢，每一句便一间隔，定定的望着李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