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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射雕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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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尘瞧见陆无双望着自己愣神,便知是自己模样叫陆无双瞧见,忙开口道:“发呆作甚,小师姐问你话呢。”陆无双这才回神,摇头道:“请师伯赐教。”
小龙女道:“入我派门人自当立誓,除非有男子愿为你死,否则终生不下终南山。你可愿立誓?”陆无双大惊,心下思量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怎能从此幽居深山,叫那仇人逍遥自在,若是不答应,自己便是孤独无依,漂泊江湖,一时之间竟是难以作答。小龙女见陆无双的模样便知她不愿立誓,摇头道:“你既不愿立誓,古墓自是留不得你。”
陆无双一愣,哭道:“弟子的爹爹妈妈叫人打死了,我怎么能躲在这山里,不去找仇人寻仇。”小龙女道:“你还是去别处罢,我这里是留不得你。”陆无双道:“师伯若是不留我,我便一直跪在这里。”小龙女道:“那你便跪在这里好了。”便向墓中走去。
赵尘自知小龙女执拗,她既出此言,便是打定主意不收陆无双入门,又瞧见陆无双倔强的跪在墓前,只怕她腿伤再犯,赶忙上前将陆无双扶起,道:“你这般跪着,果真是不要你的腿了么,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爹爹妈妈在天上瞧见可会安心?”陆无双道:“我若是不给爹爹妈妈报仇,爱惜这个身子干什么?”
赵尘还要再讲,便听小龙女道:“尘儿,你还在啰嗦甚么?”赵尘瞧了眼小龙女,道:“这孩子可怜,你若是不收她,她只怕会死在山上了。”小龙女道:“你莫要管这些个闲事了,快些回墓罢。”赵尘还未开口,又听小龙女道:“你可还记得答允师父的话。”赵尘一呆,点头道:“尘儿自是会一世都听小师姐的话。”小龙女道:“那你还啰嗦什么。”
赵尘毕竟与小龙女一同长大,瞧见她的模样,便知此时一定,若是自己再多言,只怕徒惹得小龙女不痛快,自己定是万分不愿的,摇头叹道:“龙儿既是心意已决,便这样罢。”小龙女自是瞧见赵尘摇头轻叹的模样,冷声道:“我知晓你定是不愿的,若非师父遗愿未了,你是断然不愿立这般誓言的,如今你若食言,我定是不怪你。”轻叹一声,又接着道:“只消你莫要回这古墓。”赵尘大惊,哪知小龙女竟会说的这般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心中一痛,道:“我赵尘若是不愿之事,自是无人逼迫的了我,你莫要讲这般话,我听着难受。”
小龙女道:“师父曾未叫你立誓,我知你便是不同。你听话也好,不听话也罢,终究是不能在这墓中伴我一生,你带这孩子过来,便是叫她代你陪我,是不是。”赵尘虽是未作此打算,心中却也是又这番思量,这时叫小龙女说出来,便是想到两人终会分离,心中便似被重重的击了一掌,难受的紧。赵尘此番已不是刚刚下山的懵懂少年,这时已然明了自己的心意,哪愿与心上人分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小龙女拥在怀中,道:“我才不要叫别人陪你,你这一生只能叫我陪着。”
小龙女在赵尘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便由得他将自己拥着,轻声道:“你只消记得今日的话便好。”赵尘正要言语,忽听东边鸣鸣一阵响亮,有人吹动号角。赵尘小龙女皆是在终南山长大,未曾见过号角,只听角声苍凉激越,却是听不出其中意境。
赵尘一怔,便是想起这比武招亲的事来,登时便是气冲斗牛。小龙女不知所以,只瞧见赵尘怒发冲冠的模样,心想必是这角声惹得赵尘不痛快,从赵尘怀中起身,问道:“你怎得这般生气,若是这角声惹你,我们回墓中不听便是了。”赵尘待要答话,便瞧见孙婆婆拎着些东西,从密道中拐了出来。
孙婆婆倒是未瞧见赵尘,先是瞧见陆无双跪在地上,赶忙将手中东西搁下,便来相扶,道:“你这小娃娃跪在地上作甚,可莫要坏了自己的身子。”陆无双此时全神贯注的瞧着赵尘,哪里注意到孙婆婆,此时听孙婆婆声音,猛然见自己身前一张生满鸡皮疙瘩的丑脸,正瞪眼瞧着自己,一惊之下,险些个晕了过去。
陆无双只愣愣的瞧着孙婆婆,见她将自己扶起身来,又是瞧了瞧自己的腿伤,又道:“你这娃儿怎得不知道疼惜自己呢。”这才回神,想起赵尘之前所讲,料想这个老丑妇人必是赵尘口中的孙婆婆,陆无双也是伶俐,赶忙又是跪在孙婆婆面前,磕头道:“弟子陆无双,拜见孙婆婆。”
孙婆婆听见陆无双此言一惊,道:“小娃娃怎得知晓老婆婆的。”陆无双道:“我是赵叔叔带我来的,他自是与我讲过你。”却是不再叫师父。孙婆婆这才瞧见赵尘与小龙女并肩站在墓门前,点了点头,牵着陆无双的手来到赵尘身前,道:“公子回来便是好了,我瞧见林子外面来了好些个汉子,讲什么比武招亲,尽是些个污言秽语,我来时还在担心,瞧见你回来便是安心了。”
赵尘道:“孙婆婆可是瞧见了些个什么人?”孙婆婆道:“听山下那些个道士讲,说是有两个厉害的人物,武艺甚高,我倒是没见着。”赵尘道:“没见着倒是好。要是见着了,难免吃些个亏,不值当。”孙婆婆点头道:“这倒是有理,可我瞧见这些个汉子不像是要寻全真教麻烦,倒是冲着姑娘来的。”
赵尘瞧了眼小龙女,只见她虽是秀眉微蹙,却也不是动怒的模样,说道:“这些个江湖莽汉本就是奔着龙儿来的,只怕是顺带着寻全真教些麻烦罢了。”孙婆婆大惊,道:“这姑娘未下过终南山,怎就招惹这这些个人物。”赵尘道:“自是我们二人的好师姐的功劳。”小龙女在一旁听两人问答,自是瞧出其中关键,道:“师姐自那日你我两人联手挫败于她,必是心生恨意,只怕此番是要借机闯入古墓抢玉女心经罢。”赵尘点头道:“多半便是如此了。”当下便将自己在武僧那里听来之事皆是讲了一遍。
小龙女听罢,摇头道:“既是这般,我们还是莫要理会的好,快些回古墓去罢。”陆无双初时听赵尘讲李莫愁与师门不和,虽是相信赵尘所说,心中却是嘀咕的很,此时听赵尘小龙女所讲,这李莫愁非但与师门不和,还是愁怨颇多。心中料想这李莫愁若是要来这古墓,赵尘小龙女自是会联手治她,倒是比自己报仇的把握更大些,此时听小龙女若是叫小龙女回古墓去,自己怕是要死在这荒山之上,哪里还敢犹豫,开口道:“弟子愿意立誓,求师父收弟子为徒。”便是在赵尘面前跪了下来。
赵尘本想瞧着孙婆婆回来,这陆无双定是不会被关在古墓之外,这收徒之事虽是搁下了,倒也无妨,只消性命无忧便是好的,其他的皆是可以从长计议。哪里料想这陆无双这般想法,倒也是好的,便瞧向小龙女,道:“这孩子既是愿意立誓,便收她为徒罢,她的爹爹妈妈皆是死在师姐手里,我古墓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小龙女听闻陆无双父母皆是被李莫愁所杀,倒是意外的很。虽是知晓李莫愁作恶江湖,终究是心思简单,哪里想到李莫愁竟是如此狠毒。忆起方才赵尘的模样,只怕这女娃是从李莫愁手下救出,开口道:“她既愿立誓,这拜师之事,便由你罢。”陆无双听小龙女答应赵尘收徒,赶忙拜谢,小龙女道:“你莫要谢我,你要是不听话,我还是把你赶出去的。”
陆无双瞧见小龙女威严的模样,哪里敢反驳,低声道:“弟子省得了。”
赵尘在一旁瞧见小龙女教训陆无双的模样,险些个笑出声来。小龙女比赵尘年幼,偏生爱板着脸,摆出师姐的架子教训赵尘。赵尘初时不服气,这时间日久,瞧见小龙女这小大人的模样便觉的有趣的紧,时常故意招惹与她,好叫她动怒。责罚的多了,便也习惯了,离开古墓日久,此时瞧见小龙女的模样当真是怀念的紧。
四人待要转身回古墓去,竟听那角声吹的更紧了,角声鸣鸣之中,还夹杂着一声声兵刃的铮铮撞击之声。赵尘便是再听不懂角声,也知这般便是向古墓挑衅。赵尘大怒,便要出去,又听小龙女道:“莫要管这般闲事,时间久了,瞧见我们不出去,自是就散了。”听小龙女这般说,赵尘便是有千般火气也不好发作,之是恨恨的瞧着树林,不做声。
小龙女瞧见赵尘的模样自是知道他定是气的紧的,轻抚赵尘脊背,道:“为这些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莫要再气了。”这小龙女年纪虽小,却是自有一般威严,那时曾这般软言相劝,赵尘听她语音温柔,倒是果真气不起来,笑道:“瞧见龙儿的面子,我便不与他们计较了。”方才满腔怒火,只想着出去将那些个不长眼的教训一番,这时冷静下来,心念一转,便是想到了些法子,笑道:“你瞧他给我们吹了半天的号角了,定是累了,若是不与回应,他们还道我古墓派不讲道义呢,龙儿不如弹个琴与他们听。”
赵尘此话一出,小龙女与孙婆婆皆是明白赵尘所讲,倒是陆无双瞪大双眼,道:“师父,你莫不是被气糊涂了罢。”赵尘摇头笑道:“我心情甚好,怎得会被气糊涂。”小龙女嗔道:“就你鬼点子多。”赵尘道:“这怎么算鬼点子,你应该夸我足智多谋才是。”小龙女哪能不知这赵尘顺竿爬的性子,索性不与赵尘搭话,只吩咐孙婆婆将琴取来,便寻了个开阔之处坐了下来。
赵尘目光不离小龙女,只瞧见此时小龙女周身笼罩在朝霞之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倒是比那夜瞧见的昙花美上百倍,不禁叹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接了孙婆婆手中的琴,抬脚来到小龙女身侧,道:“我瞧你就该多晒晒太阳,整日呆在墓中,莫不是真将自己当作了女鬼不成。”
小龙女回身,笑吟吟地瞧着赵尘,道:“尘儿这般疼惜我,日后这寒玉床便也让给我罢。”赵尘身子一凛,讪笑道:“我去别处睡便是了。”小龙女道:“尘儿不在身旁守着我,我可是不安心。”赵尘赶忙将古琴摆好,道:“不睡这钢索成吗?”小龙女道:“你方才不是还讲听我的话么。”赵尘听小龙女这句,当真是自己的魔咒,叹道:“我睡便是了,你莫要生气。”
赵尘小龙女自幼皆是在寒玉床上睡觉,这寒玉床是林朝英历时七年,去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白刃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所制。睡在玉床上练功,一年便可抵得上平常修习十年。赵尘生性好动,睡在玉床上,虽觉寒冷,却终究受的住。这钢索倒是难为了赵尘,瞧见小龙女睡在上头稳稳当当,一到自己身下便是摇摇晃晃,一夜也不知摔下来几回,第二日只觉得身子骨不是自己的了,时间日久,这睡钢索竟成了惩罚赵尘的法子。
小龙女一接过古琴,便听见林外喊道:“小王蒙古霍都,敬向小龙女恭贺芳辰。”抬手便铮铮的弹了三下,似是鼓琴相应。那霍都又道:“问道龙姑娘扬言天下,今日比武招亲,小王不才,特来求教,请龙姑娘不吝赐教。”小龙女琴声激荡,便是有了怒意。赵尘道:“我去林外瞧瞧热闹,小师姐这戏可是要做全。”小龙女点头道:“自己小心些,莫要伤到自己。”
赵尘抬脚便往林外走去,瞧见陆无双在孙婆婆身旁,一副好奇的神情,便开口问道:“你是想去瞧瞧?”陆无双点头道:“只怕会成为师父的累赘。”赵尘摇头道:“去瞧个热闹,哪里来的累赘,你的腿还疼么?”陆无双摇头道:“早就不觉得疼了。”赵尘抬手将陆无双抱起,对孙婆婆道:“我们去去便回,婆婆还是做些个早饭吃罢。”运气轻功,便向林外奔去。
陆无双被赵尘抱在怀中,只见他脚步飞转,自己却是丝毫未觉颠簸,暗道赵尘轻功了得,也是暗下决心,必是要认真习武。两人还未到林子外头,就听那霍都又道:“姑娘既不肯就此现身,小王只好强请了。”又是些细细簌簌的响声,想来必是群豪皆是走进林子中来。陆无双叫道:“师父,他们进来的。”
赵尘凝神细听,便听见嗡嗡声响,笑道:“进来的好,我还怕他们不敢进来呢。”寻了个视角开阔的高处便将陆无双放了下来。陆无双抬眼望去,只瞧见一个华服公子与粗壮和尚走在前头,后头皆是些个随意打扮的汉子,蜂拥而入。心想赵尘虽是武艺高强,可对手人多势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心下焦急的紧,抬眼瞧向赵尘,却见他嘴角含笑,哪有一丝担忧的模样。
又听有人高声叫道:“这是全真教祖师王重阳旧居之地,快快退去来。”赵尘转眼瞧去,只见林外站着两人,一个身着灰色道袍,另一个却是农夫打扮,赵尘自是识得这道士,这道士名唤丘处机,为全真七子之一。这个乡农打扮的汉子倒是未曾见过,不过瞧他如此打扮却也盖不住周身锐气,想来也是个高手。
这汉子便是闻名江湖的郭靖,他此行本是送义弟杨康之子杨过来全真教习武,哪知竟被全真弟子当作前来滋事的贼人,几番交手,这才叫霍都等人闯入后山。此时与丘处机一同来,便是来相阻霍都等人滋事。
赵尘在全真教时曾与丘处机有过数面之缘,此时见到,便觉心虚的紧。陆无双哪知赵尘之心,只是专注的瞧着众人,忽见听耳边嗡嗡声响,便瞧见一团白色的物什从林中疾飞出来扑向群邪头顶。陆无双奇道:“那是甚么?”赵尘笑道:“自是教训这些个不长眼狂徒的法宝。”
陆无双瞧了一会,只见片刻间便有多人倒地打滚,凝神甚久,才瞧见竟是一群蜂子。陆无双幼时淘气,也是叫蜂子蛰到过,却不是这般难受,奇道:“这蜂子蜇人这般厉害么。”赵尘道:“你再细细瞧瞧这蜂子,有何不同。”陆无双凝目而视,这才瞧清楚,道:“这蜂子怎么是白色的。”赵尘道:“这玉蜂蜂毒可是厉害的紧,日后你便知晓了。”
赵尘转眼瞧见玉蜂向丘处机郭靖扑去,赶忙出声呼哨。
丘处机郭靖两人自是瞧见了蜂子蜇人,眼见群蜂向自己扑来,来势凶猛,难以抵挡。两人待要转身逃走,忽然听到呼哨声响,蜂子来势立偏,从两人身旁掠过,却又追霍都去了。郭靖大惊,道:“这蜂子竟是听人召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