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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江湖再遇 ...

  •   赵尘哪知此事竟会牵扯到师姐小龙女,心神皆是一震,这小龙女从未下过终南山,这武僧又是如何知晓,此事只怕是有些蹊跷,赶忙懔住心神,道:“大和尚你莫要哄骗与我,我这家中姨娘皆是些个頂漂亮的人物,便是这整个湖州也是数一数二,你说的这小龙女必是个乡野村姑,定是丑的紧。”嘴上虽是这般说,心中暗道:“今日情势所逼,师姐莫怪。”
      武僧哪知赵尘心思,瞧见赵尘不信自己所讲,又说这小龙女是乡野村姑,必是瞧不起自己,这武僧自行走江湖,何时叫人瞧不起过,怒道:“这活死人墓小龙女比武招亲之事天下尽知,我骗你个小娃娃作甚。”赵尘笑道:“大和尚还说未曾骗我,你这要娶得分明是个女鬼,哪里是个漂亮姑娘。”武僧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从何讲?”赵尘道:“夫子曾说,仙人居于世外,女鬼才藏于墓穴,你方才讲那小龙女在那什么大坟里,可不是女鬼么。”武僧只道这赵尘不知江湖事,不晓得这个门派,说道:“这可不是大坟,这小龙女也不是个女鬼,倒是个天仙般得的人物。
      赵尘听这武僧夸奖小龙女,倒是甚合心意,暗自点头,嘴上却道:“既是长得这般漂亮,哪还用得着比武招亲,莫不是别人骗你罢。”武僧又是喝了口酒,道:“这事是这小龙女的师姐李莫愁亲口讲的,自是做不得假。”赵尘一惊,暗想此事果真与李莫愁有关,若是再瞧见,必是饶她不得。心中一怒,便觉得腹中真气竟又是蠢蠢欲动,赶忙运功压下,心中苦笑道:“还要教训李莫愁,自己有这真气作祟那是她的对手,日后还是绕着她些比较妥当。”
      武僧见赵尘良久未语,又道:“说到李莫愁只怕你也是晓得的。”赵尘一惊,还道这武僧瞧出自己师门,问道:“我怎会认识这李莫愁。”武僧道:“这冰魄银针便是李莫愁的独门暗器,她既出手救你,必是与你爹爹有些个交情,你兴许也是见过。”赵尘此时哪还有心思与他闲扯,道:“我要回去读书了,大和尚你不是着急去娶媳妇么?你还是快些走吧。”武僧听赵尘一言,这才记起赶路之事,道:“我倒是忘了,那我便先走了。”
      赵尘瞧见那武僧走远了,方才挖出火堆中包了泥巴的荷叶鸡,哪里还有食欲。出声呼哨,唤来追风,这老马识路的本事了得,驼了赵尘,向终南山方向奔去。
      中午时分,赵尘便是在道旁酒肆停了下来,将追风栓于马厩,这才走进酒肆。只瞧见店里三三两两皆是些个赶路的人。赵尘这才发觉,自己走得匆忙,竟是未带些银两,袖中只余了三三两两的铜板。
      这店家是个长得极丑的老头,瞧见赵尘进来,赶忙拿了杯筷,摆在赵尘身前,道:“客官可是要吃酒?”赵尘摇头道:“我是不吃酒的,你这里可有些干粮馒头。”店家道:“倒是有些个馒头包子。”赵尘道:“你与我拿三个包子罢,把水留下。”店家将水壶放下,道了句“客官稍等”便是去了里间。
      赵尘给自己斟了水,连喝了两杯,方才解了渴,又斟了一杯,待要再喝,忽听见马蹄声响,两乘马自东边的官道上奔来。两匹马来的好快,刹然间到了酒肆外,只听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压压心里的晦气。”赵尘转头望去,只见两个汉子身穿灰色道袍,将坐骑系于店前的大榕树下,提剑走进店来。赵尘瞧见两人打扮,料想必是全真教中人,赵尘曾乔装去全真教偷学武艺,是以见着全真教之人便是觉得心虚的紧。这两人进店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一个道士道:“店家,快些拿些酒来,再来两斤牛肉,快些。”另一个道士道:“莫要拿牛肉了,来十个素包便是了。在陆家庄瞧见些,现在还是反胃的很。”赵尘听到陆家庄这才记起李莫愁去陆家庄寻仇,自己已是答应不插手此事,便也不知此事如何,虽说有那黄岛主在,可自己怎么瞧也是觉得这黄药师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当下便是凝神细听。
      原来这两人是全真教门下第四代弟子,唤作李清风钱清游,此次奉师命去嘉兴陆家庄拜会,两人皆是第一回来嘉兴,哪里识得路,正在茶馆中问路,便是听见街上有人奔走相告:“陆家庄失火”两人心中一凛,这嘉兴陆家庄倒不是只有一间,赶忙相问,一问之下,竟果真是陆展元之家失火。两人赶忙奔去,待到达时庄子已被烧成一个火窟,火场中几句焦尸已是烧的似碳,面目不可辨识,当真是可怖可畏。两人自是不能离去,多方打探,才知晓竟是赤炼魔头李莫愁所为。
      李清风一拍桌子,道:“这赤炼魔头未免太过毒辣的些,这陆展元夫妇与她未有仇恨,便是有仇,便也留他个全尸。”钱清游道:“这魔头生性狠辣,这多年便是有不少的江湖好手死在她手上。”李清风喝道:“这女魔头竟是连孩子也不放过,这等江湖恶人,自是人人得而诛之。”他此时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又道:“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叫师父师叔祖早些除了这恶人。”也顾不得吃酒,提剑转身便走,哪里瞧见在身后提着酒壶素包的店家。
      赵尘听两人讲话便是凝神深思,瞧见李清风动作待要相扶一时不及,心下料想这李清风劲力不弱,定是要将这店家撞个人仰马翻,岂料这店家脚步轻转,身子微扭,竟是将这劲力全数卸了去,这手中酒壶虽是晃了几晃,却滴酒未撒。身子虚晃几下,这才站定脚步,轻抚胸口,道:“道爷可叫小老儿好生惊吓。”
      这全真教门下对弟子管教甚严,哪能做出恃强凌弱之事。李清风自是知晓自己险些撞到店家,赶忙作揖,道:“是我唐突了,店家莫怪,小道这厢赔礼了。”店家将酒壶素包放下,这才道:“也是小老儿没有眼力价,冲撞的道爷。”
      钱清游包了些素包,付了银子,道:“余下的便莫要找了,这壶酒便算我们赠与你压压惊,我二人还有些事要办,先些走了。”店家道:“道爷走好。”两人便先后出了酒肆,驾马向西奔去。
      赵尘暗道:“果真是风水轮流转,自己方才戏弄大和尚,转眼便叫别人戏弄了去,果真是有趣的紧。”当下不动声色,吃了些包子,瞧着这酒肆里的人陆续离去,这才开口道:“古墓派赵尘,不知哪位前辈在此。”过了良久也未有人回话,又道:“古墓派赵尘,请前辈出来赐教。”
      又是过了些时候,仍是未有人出来。赵尘倒是觉得自讨没趣,兴许自己在此还是招人嫌弃,便道:“前辈既无意相见,那赵尘便是告辞了。”抬脚便往外走去,忽听身后破空之声,赶忙闪开身子。便瞧见一枚铜钱锭在店前大榕树上,赵尘眼力极佳,放眼瞧去,见着铜钱竟是全数没入树干中,心下佩服,嘴上却道:“这好好一棵树,你打它作甚。”这才回头,瞧见方才的店家换了身青灰色长袍,负手立于身后。
      赵尘倒是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偏生有不认得,说道:“你这老头好生奇怪,我方才请你,你不应。我这般要走了,你倒是现身了。”店家道:“你既知晓我,却仍是转身向外,又未作防备,就不怕我暗算于你?”赵尘道:“我瞧着你方才卸掉那道士劲力,手法高明,便是我师父再世也做不到你这般,料想你武功自是远胜于我,你若是要取我性命,我那是你的对手,还做些个防备作甚?”
      那店家听赵尘此言点头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个胆识。”赵尘道:“你莫要得意,你不过年长些,功力胜我,我瞧这门子功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店家听他这几句说的斩钉截铁,怔怔地望了他一阵,突然抬起头来,仰天大笑,只震得屋顶的茅草簌簌作响。赵尘道:“你也莫要笑我,就你方才掷这铜钱,叫我瞧上一回,定能学得会。”店家大叫道:“好好好,我便叫你瞧上一瞧。”抬脚走到屋前。
      赵尘当下凝神细观,瞧见他举起左掌,将铜钱放在掌上,右手中指往铜钱上弹去,铮的一声轻响,铜钱激射而出,比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赵尘大惊,方才未瞧见老头出手,还道是这铜钱是掷了出去,此时瞧见,方知这铜钱劲力竟尽是来自中指之间,这般功夫可是了不起。
      店家道:“你可是瞧得清楚了?”倒是大有幸灾乐祸之意。赵尘心中暗自叫苦,若是掷这铜钱,自己倒是有些把握,若是用中指一弹之力,却是一丝把握也无。好在他性子洒脱,也不是计较胜负的主,做不来便是做不来。当下凝神提气,将周身劲力皆是聚在右手中指,将铜钱弹了出去,铜钱倒是激射而出,许是力道差了些,虽是钉在树上,却是有大半露在树外。
      赵尘瞧了瞧铜钱,讪笑道:“我方才只是说些个大话,你随意听听便是,莫要往心里去。”那店家倒是委实吃惊,赵尘只瞧个大概便是学了个似是而非,也着实了不得,又听赵尘道:“你这弹指之功,我先前可是曾未见过,了不起。”
      店家笑道:“你这小子可是了不起,只瞧了眼便又这般成绩,着实不易。我瞧你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不如拜我为师,传我衣钵。”赵尘听他这话,便是记起他是谁了,笑道:“老头,你堂堂桃花岛主,莫不是寻不到徒儿了,不然怎总是揪着我不放。”那店家大笑一声,抬手撕了人皮面具,露出原先相貌,倒果真是桃花岛主黄药师。
      黄药师笑道:“还不知有多少人想做我的徒儿,也就你这傻小子不稀罕。”赵尘道:“我这自己功夫还未练好,学些个别的功夫作甚。”还未待黄药师回答,又道:“你在此处作甚,莫不是在等我?”黄药师道:“我自不是等你,不过见着你也是一样,你且与我来。”转身便去了内间。
      赵尘随黄药师进了内间,便瞧见床上躺了个女孩子,不过八九岁年纪,面色发黑。赵尘走到床旁,抓起女孩手腕便探了脉,这才瞧向黄药师,道:“我瞧这小娃娃是余毒未清,倒是有些个时日了,竟是连你也解不了?”黄药师点头道:“这娃娃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我呆在此处数日,虽是排了些毒出来,却是不得全解。今日瞧见你,料想你与那李莫愁同门,兴许有些解药。”
      赵尘来江南虽是为惠净,却也是料定会与李莫愁交手,是以带了些解药,点头道:“这解药我这里倒是有些,不过这娃娃中毒颇深,还需助她排毒。这孩子可是那陆家遗孤?”黄药师点头道:“是那陆家孩子,却不是陆展元之女,这女娃唤作程英,与陆家是表里之亲。”赵尘道:“那陆家遗孤可是死了?”
      还未待黄药师回答,便听见程英“哇”的一声哭道:“我表妹被那个恶人劫走了。”这程英自赵尘探脉之时便是醒了,只是身子着实困乏的紧,起不得身来,听两人说话便觉得心里悲苦的紧,又听赵尘问起表妹,哪里还忍得住。
      赵尘瞧见程英身子摇晃,虚弱的紧,赶忙上前将她靠在怀中,又掏出解药,用玉蜂蜜浆喂服,这才说道:“你可莫要激动了,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程英道:“我表妹无双还在那坏人手里,说不准已是死了的。”便是止不住又哭起来。黄药师道:“小娃娃莫哭,方才那两个道士还说你那表妹活着呢。”
      程英听这话,也顾不得身子发虚,赶忙向黄药师跪下,连连磕头,道:“老爷爷,你救救我表妹,救救她。”黄药师瞧着赵尘,赵尘忙道:“你可莫要瞧我,我可是答允她,不插手此事。”黄药师道:“你倒是重情重义。”赵尘哪里听不出黄药师讥讽自己,心想这陆无双落在李莫愁手中虽是不死,却是免不了受些个活罪,自己虽是答允不插手,却又没说不救人,何况这李莫愁毕竟是古墓派门人,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得置身事外,便道:“你莫要指桑骂槐,不就是救个孩子,我去便是了。”
      程英听赵尘要救陆无双,赶忙向赵尘磕头,毕竟是身子虚弱,又是情绪激动,双眼一翻,便是昏了过去。好在赵尘手快,赶忙接在怀中,道:“我还是先瞧瞧这个娃娃罢,这李莫愁离开师门已是多年,这冰魄银针所喂之毒兴许换了,我也是拿不准。”
      待程英醒时已是日落西山,一睁眼便瞧见赵尘坐在床边瞧着自己,赶忙起身,便要磕头。赵尘扶住她,道:“虽说男子膝下有黄金,可这女子膝下便没了么。可不要动辄就与人磕头,若是磕坏了脑袋磕就不好了。”程英道:“你救我表妹,便是我的恩人,我与你磕头是应该的。”赵尘待要说话,便听见程英肚子咕咕直响,又瞧着她满脸通红,一副害羞的模样,笑道:“谁都会肚子饿的,没什么好害羞的。我熬了些粥,去给你乘碗罢。”
      赵尘扶程英到桌前吃了些粥,程英道:“你救我表妹,还待我这般好,我日后定是会报答你的。”赵尘倒是未料到程英这小孩子竟会说这般话,当即一愣,便又想起这孩子的亲人皆是被师姐所杀,与自己也是脱不开干系,轻抚程英头发,叹道:“这是我该做的,那用得着你这个小孩子报答。”程英自是不知赵尘此话何意,道:“你这般恩情,我终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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