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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陆氏遗孤 ...

  •   赵尘倒是不知道讲些什么,转身出了内室,瞧见黄药师独坐在大堂中饮酒,便寻了个酒杯,在黄药师对面坐了下来。黄药师瞧着赵尘,道:“打算何时动身?”赵尘替黄药师添了杯酒,又给自己斟了杯,道:“这女娃娃既是无事,我明日便走。”黄药师道:“将这女娃娃也带走罢。”赵尘笑道:“我武艺不及师姐,自己都顾不得,哪里照看的了。”黄药师道:“照顾娃儿这事我可做不来。”赵尘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许是第一次饮酒,酒一入喉,便觉的辛辣无比,竟是被呛出泪来。
      黄药师倒是没料到赵尘未喝过酒,道:“你这般性子,竟未饮过酒。”赵尘又是给自己斟了一杯,道:“我先前以为是我师父不叫我饮酒,昨夜才依稀记起,是我爹爹讲的,喝酒误事。”黄药师道:“倒是有些道理,也不全是。”赵尘又是饮了杯,道:“我爹爹还说,种下何种因,便得何种果。”黄药师笑道:“你爹爹讲的倒是不少。”赵尘道:“我瞧着你与这女娃有缘,你不是一直想收个徒儿,我瞧着这女娃就合适。”
      黄药师道:“我这收徒之事,你就莫要管了,你可是有把握胜得了李莫愁?”赵尘道:“你莫要讲风凉话,我若是胜得了,怎能在此处与你喝酒,早就寻她去了。”黄药师道:“你且想到治她的法子了。”赵尘瞧着黄药师,心念一动,道:“你那面具不错,可还有些。”黄药师虽不明所以,却是点头道:“还有些,你要作何?”
      赵尘道:“若是叫李莫愁瞧见是我救了那娃儿,我古墓便是果真再无宁日的,你且给我个,叫她认不出我来。”黄药师寻了个交与赵尘,又道:“你虽是易了相貌,功夫确是改不了路子,她与你师出同门,自是瞧得出来。”赵尘笑道:“这你莫管,山人自有妙计。”
      黄药师自是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何药,但瞧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便是想到了法子,又听赵尘道:“不行,我可是等不到明日了,我还是早些走罢。”转身便出了酒肆,倒是叫黄药师一愣,暗道:“之前怎得未看出这小子竟是个说风便是雨的性子。”不多时,便瞧见赵尘又走了回来,笑道:“莫不是天黑,瞧不清路罢。”赵尘摇头道:“天黑不妨事,我在暗中惯了,瞧得清楚地。”黄药师道:“那是何事?”赵尘道:“我没有银两了,想着你必是有得,回来要些。”
      黄药师哪里料到他竟是为银子来的,险些将口中之酒喷出,从袖中摸出些碎银,道:“拿了银两快些走罢。”赵尘却是不接,道:“你这一岛之主怎得这般小气。”黄药师听赵尘这一句,便是气急,自腰间摸了袋金叶子扔向赵尘,道:“你可莫要再叫我瞧见你。”赵尘接了袋子,还不忘将桌上的碎银一并收入怀中,抬足借力,便轻飘飘的落在屋前,翻身上马,道:“我之前怎就未瞧出你这般小气,可是叫我瞧你不起。”一言未毕,便瞧见黄药师抛了个东西来,这一抛劲甚足,赵尘伸手接住,只震得虎口生疼。
      赵尘低头一瞧,却是个布袋,赶忙打开,只见装有一青色瓷瓶,竟还有本龟息大法。赵尘并非醉心武学之人,便也不甚在意这龟息大法。倒是对这瓷瓶好奇的紧,打开瓶塞,便觉清香袭人,料想必定是疗伤圣药,嘴上却道:“我说你小气,你怎的用这几粒药丸糊弄我。”黄药师“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可莫要不识货,此乃我桃花岛九花玉露丸,这江湖人便是求一颗也是极难。”赵尘道:“既是良药,你多赠我些便是了,这几粒也是少的可怜。”
      黄药师气急,道:“你这小子当真不知好歹。”隔了一会,又道:“你还是快些走吧。”赵尘道:“你这老头,真是性子古怪,先前要叫我做你徒弟,现在又是这般不待见我,你这脾气来的也忒快了。”黄药师气道:“也幸得你不做我徒儿,老夫还想着多活几年,你赶紧滚,我怕我忍不住要教训你。”
      赵尘道:“你可莫要欺侮我这晚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一拍马腚,马儿吃痛,一抬脚便奔出甚远。程英从内室出来,瞧着黄药师道:“老爷爷,那个大哥哥走了么?”
      黄药师叫赵尘好气,这时瞧见程英乖巧的模样竟是可心的紧,道:“你莫要叫我老爷爷了,自今日起,你便呆在我身旁,学些武艺。”程英听黄药师此话,便是要收自己为徒,赶忙跪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连磕了三个头。江湖中人对拜师之事向来极为看中,拜师礼仪也是极为繁琐,这程英尚且年幼,黄药师又是个洒脱性子,世俗之事向来便是瞧不惯,此时在个酒肆中,又无旁人在场,这拜师礼难免简陋些,好在黄药师并不在意,赶忙相扶,道:“你既入我桃花岛,便不得做些个伤天害理之事,你可能做到?”程英道:“弟子省得。”黄药师又道:“你要勤学武艺,师父不求你独步武林,只要你莫叫人欺负了去。”
      程英便是想到姨夫姨母惨死,表妹生死未卜,不禁红了眼眶,道:“弟子定是练好武艺,去寻那恶人报仇。”复又想到赵尘相救陆无双之事,说道:“也不知这大哥哥能不能救出表妹。”黄药师道:“你且放宽心,瞧那混小子方才的神情,自是有些个把握。”程英只道黄药师安慰自己。自己瞧见那恶人功夫了得,便是姨夫姨母联手也不是对手。大哥哥这般年轻,怎会是她对手。又听黄药师叹道:“皆是一门所出,性子竟是差的这般多,莫不果真是秉性难移。”瞧向程英,暗想:“这孩子品行端正,自是岔不了的。”
      程英听得此言,倒是大惊,哪里会想到温润斯文的赵尘竟会与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师出同门。
      赵尘乘马向西奔去,心中料想李莫愁既已扬言小龙女比武招亲,必是要趁乱进墓中抢夺师门绝学“玉女心经”,循着回终南山之路自是能寻得到,沿途四处打听。他与李莫愁师出同门,相貌打扮自是能描绘个大概出来,如此数日,竟果真叫赵尘寻得李莫愁踪迹。
      赵尘瞧见李莫愁带了个年轻道姑,想来是李莫愁所收徒儿。却是未见着那陆家遗女,生怕打草惊蛇,便只得远远跟着。赵尘虽是武功不及李莫愁,好在轻功了得,一连跟了几日,也未叫她发觉。这日赵尘见着那年轻道姑买了些干粮,又牵了头驴向郊区走去,便料想必是要去带那陆无双出来。
      寻了了无人之处易了相貌,又穿了身道袍,将紫微软剑带在身上,这才跟了去。果见那驴驼了个八九岁的女孩出来。只瞧见这女孩子穿着褴褛,头发乱的像个鸟窝,脸上也是青一块,黑一块,恨恨的瞧着年轻道姑,想来必是被点中了穴道。赵尘待要出手,便瞧见李莫愁迎面走来,赶忙躲身暗处。
      李莫愁上前伸手拎了女孩,摔在地上,道:“你个小贱人哪有被驼的福气。”此处地处山下,地上碎石甚多,这孩子一摔着实伤的不轻,许久也未起身。李莫愁喝道:“躺在地上装死么,快些起来。”赵尘料想陆无双必是吃尽了苦头,心想必是要快些救她出来。瞧见天色渐暗,云层甚厚,料想必是要下场大雨,心念一转,便是想到主意,暗道:“真是天助我也。”运起轻功,向西奔去。
      陆无双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也不讲话,恨恨的瞧着李莫愁。李莫愁道:“你再这般瞧我,我便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陆无双道:“你最好便是杀了我,不然,我必是会杀了你,为我爹爹妈妈报仇。”李莫愁道:“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我偏生不杀你,我要叫你生不如死。”忽的一声闷雷,竟是飘起来淋漓细雨,且是愈下愈大,瞧着陆无双仍是恨恨的瞧着自己,伸手便甩了一个耳光,道:“莫要想有人救你,你还是老实些的好,省得多吃苦头。”又是瞧了瞧天色,伸手拎了陆无双,向西奔去。
      赵尘坐与蒲团之上,生起篝火,叹道:“古语曰:守株待兔,今日我便来个守慌庙,待师姐。”赵尘连日寻李莫愁踪迹,道途已是清楚的紧。天公作美,下起瓢泼大雨,此处又是方圆数十里唯一可避雨之处,在此地等李莫愁,自是岔不了。算算时辰,便也差不多该到了,方想到此处,便听见庙外铃铛声响,暗道一声:“来了。”
      李莫愁一走进慌庙,便瞧见一个极丑的道士坐在蒲团之上,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念得“道德经”,料想必也是个避雨的道士,伸手将陆无双丢在地上,又唤了那年轻道姑来,道:“凌波,你可要看好这小贱人,莫叫她跑了。”这年轻道姑却是李莫愁的徒弟,唤作洪凌波。洪凌波听李莫愁安排,便称了声“是”,在陆无双身旁坐了下来。
      赵尘瞧见三人皆是衣衫尽湿,又瞧见陆无双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开口道:“三位道友到此处烤烤火罢,可莫要冷坏了身子。”李莫愁瞧见他的模样,又听他声音低哑,竟是果真未瞧出是赵尘,笑道:“小道士莫不是怜香惜玉。”赵尘道:“道友可莫要这般讲,诸位在小道眼中,皆是红粉骷髅,何来怜香惜玉之说。”
      李莫愁瞧见惶恐的模样,料想这小道士定是初入江湖,涉世未深,虽未放松防备,却是移到了篝火之旁。只听赵尘“咦”了一声,道:“我瞧这小施主面色极差,可是生病了。”起身走向陆无双。李莫愁轻扫拂尘,便是拦了赵尘的去路,冷笑道:“你师父未曾告诫你,莫管闲事。”赵尘点头道:“我师父倒是讲过,我武艺低微,叫我莫管闲事。”李莫愁道:“那你就莫要管这闲事了。”
      赵尘摇头道:“那可不成,师父教导我,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怎能见死不救。”李莫愁道:“你这小道士是在那处出家修行。”赵尘道:“我在终南山学艺。”李莫愁道:“那你便是全真教弟子了。”赵尘道:“你莫要讲这般多了,还是先叫我瞧瞧这小施主的伤势罢。”伸手一摆,便格开李莫愁的拂尘。
      李莫愁瞧见赵尘脚下轻浮,料想必定是全真门下第四代弟子,若是将他杀了,倒是简单。只是自己自杀陆立鼎一家后,又是连杀了数个江湖豪杰,已是引来各路江湖人士纷纷相讨,若此时再招惹全真教,自己定是难以全身而退。又是瞧见赵尘武艺低微,定是没有救陆无双的本事,索性不再拦阻,由得他去。
      洪凌波见李莫愁未来相阻,又瞧着陆无双着实可怜,便也让开身子。赵尘这才瞧见陆无双脸上竟还有五个指痕,痕迹尚新,心中一凛,料想必是方才叫李莫愁所伤。抬手探脉,见着未有内伤,稍稍放心,又是上下瞧了几遍,这才瞧出不妥来,这左脚伤势甚重,定是伤到了骨头,若不接骨,日后只怕会跛,脸上登时变色,待要开口,便听见陆无双小声道:“小道士你莫要管我,你打不过她的,还是快些走罢,可莫要丢了自己性命。”赵尘从怀中掏出黄药师所赠的九花玉露丸,取了颗塞到陆无双口中,笑道:“我这人生来便爱多管闲事,虽是叫师父教训的好些回,可这性子哪是说改便能改的,今日之事,我还管定了。”
      李莫愁笑道:“你可莫要不自量力,这性命是自己的,我瞧你还是快些走罢。”赵尘瞧了瞧庙外,这雨来得快,去的倒也快,这才一会功夫,暴雨已是小了,淋漓的下着些小雨。赵尘道:“谁说我不自量力,兴许我的武艺还高过你。”李莫愁听赵尘这话一怔,便又仰头大笑,道:“你这小道士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我是谁。”赵尘道:“你的名字又未写在脸上,我怎的晓得你是谁。”
      李莫愁倒也不恼,道:“我是赤炼仙子李莫愁,江湖人也叫我赤练魔头,你可是听过。”赵尘先是点头又是摇了摇头,瞧着李莫愁,也不讲话。洪凌波怒道:“听过我师父威名点头便是,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做什么。”赵尘道:“我点头便是听过,江湖传闻这赤炼仙子是个绝色的美人,摇头是瞧见你师父这般相貌,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叫我小道士好生失望,江湖传闻果真信不得。”
      李莫愁大怒,心道:“这丑道士不知天高地厚,既知我是谁,还敢在我面前羞辱于我,怎能叫他活命。”转念一想:“自己何等身份,若是出手杀这全真教第四代弟子,若传到江湖上,岂不叫人笑话。”又是瞧了眼赵尘,将洪凌波唤道身前,道:“我听见这小道士自称武艺高强,你便去与他切磋一番罢。”又小声对洪凌波道:“这小道士好生可恶,莫要留他性命。”
      洪凌波从方才便在打量赵尘,瞧见他步履轻浮,呼吸短促,心中料想这小道士武功远不如自己。她在嘉兴助李莫愁诛了陆立鼎一家,近来又得了李莫愁指点,对自己的功夫倒是自信的紧,上前道:“小道士,我来瞧瞧你功夫如何。”
      赵尘毕竟与李莫愁同门,怎能不知她的心思,瞧见李莫愁与洪凌波耳语,便知是李莫愁动了杀念,心思飞转,摇头道:“我武艺甚高,与你切磋便是恃强凌弱,被师父晓得,可是要责罚的。”洪凌波听赵尘这般瞧不起她,登时大怒,道:“我定是要给你些教训。”说着拔出长剑,刺向赵尘的胸口。
      赵尘见她出手这招“锦笔生花”正是古墓派的嫡传剑法,心念一动,竟是想起了先前与黄药师弹铜钱的手法,便将周身劲力运在右手中指之上,中指弹于剑身之上,只听铮的一声响,剑尖便是改了方向,抬脚轻跃,便立在洪凌波身后。
      洪凌波只见赵尘中指微弹,便觉剑身颤动,只震得自己虎口生疼,险些长剑脱手,心下大惊,转念又想,初时还道这小道士武艺低微,未成想竟是个劲敌,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赵尘道:“既然道友又这般兴致,我便与你切磋切磋。”
      赵尘取了软剑,长剑刺处,分攻洪凌波胸口小腹,正是全真教嫡传剑法。洪凌波自与赵尘交手,便知他武功不弱,此时见他长剑刺来,赶忙提剑招架。长剑刚提,赵尘的长剑已是从剑间缝隙穿了过去,仍是刺她胸口。洪凌波万料不到他的剑招如此迅捷,急忙后退。赵尘好不留情,招招紧逼,片刻之间已是刺出数剑,每一剑皆是一分为三,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出,剑招便分而为三。这是全真教上乘武功中“一剑化三清”的剑术,每一招均可化为三招。赵尘幼时混入全真教习武,便是此招学的最为娴熟,虽是多年未用,此时使出来,却也未见生疏。赵尘连刺数剑,洪凌波便是倒退数步,竟是一招也还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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