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叹》蔚蔚谭

2、二、风波起

　　“秀嫦，端菜了，庚字号客人。”沈嬿吆喝着。秀嫦不得不深吸口气，木着脸应付差事。
　　推门进来，一刹那就感觉到了那六道凝滞的目光。这房里的三个人，估计都身价不菲，不然沈嬿也不会特意让秀嫦过来侍候。厢房里的客人显然没想到，这个不算高档的小店里，居然会有这样秀美的应侍。秀嫦有礼地搁下菜肴，躬身缓缓后退。无非是场表演，不妨做的更美一些。
　　离她最近的男人腆着啤酒肚，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摇头晃脑晕晕乎乎。他借机凑近，连问秀嫦几个私密问题。秀嫦皱了皱眉，扯开嘴角僵硬笑了一下，不作答。正准备转身出去，手腕上忽然受一道不小的力量牵引，直接栽进那个啤酒肚男人怀里。
　　另两个男人微一惊愕，恍然明白过来，歉然笑道：“于经理有福了，美女投怀送报。不打扰不打扰！”
　　秀嫦听到开门而去的声音，突然明白过来要发生什么！她挣扎着抬起头来，那个姓于的男人在她耳边轻飘飘吐了一口浊气，还有一句暧昧万分的话：“给你十万，今天为我‘上班’。”
　　秀嫦看到这个男人翕合的嘴唇和暧昧的眼神，一阵眩晕袭来。她看到房梁掉落下来，这人的影子裂成两个，一个狠狠抓住她，一个也是这样暧昧说着：“你男人背叛了你！你男人背叛了你！你做场戏，也背叛给他看，给你这些钱……”
　　她做梦都没有见到那么多的钱，一箱箱的钱兜头砸下，哗啦啦撒开和冥纸一样，快要把她埋了。
　　边上全是自己恐惧的嚎叫，还有追命一样的闪光灯。陌生的男人，裸露的身体，红的阴毒的摄像孔。相同的情景，相似的话语，那些可憎的面容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她。
　　一定又梦魇了！秀嫦想。
　　她发疯地挣脱那男人，朝他拳打脚踢。她终于哭出声了，没有话语，粗粗的哽咽声和喘息，比濒死的兽更绝望。然后，她不知道然后了，像多年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敢想。她坠进一滩黑暗中，梦也随之塌掉。
　　再度睁开眼，是一幕熟悉的布景。她发现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惊异地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她迅速窜到另一头。她疑惑地看他，试用厨师靳宸也正欣喜地看她。
　　“秀姐，你没事吧？我给你倒杯水。”靳宸胡乱忙了一通，终于弄来一杯热水。秀嫦确实渴了，嗓子痒得很。
　　她连喝水都背对着自己。靳宸对秀嫦很好奇，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像团谜。
　　秀嫦晕倒后，小店一团混乱。那个于经理被打伤了，沈嬿只好亲自把他送到医院去。所以自己才能上来阁楼，才能这样近距离接近秀嫦。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你有什么不能说出来，受了委屈你可以哭的。”靳宸嚅嗫着。秀嫦弓着后背警惕地看着他。显然他的出现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他已经侵犯了她的领地。靳宸忐忑地看了眼她的桌案，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光线晦暗，摆放的物品很凌乱。不，至少有一半是整齐的，纤尘不染。她定定地看着角落里蒙尘的电话，是时候用它了。她感觉到热血沸腾，有深仇得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