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xiong1999

26、真相(1)

　　林宗之感觉到指间一痛,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出神,烟已经燃尽,烧到了自己的指头,苦笑着摇头. 房间内已经没有声音, 宁杨从身后走过来, 拿了他一支烟,也点上了,

　　宗之问道: “雪心呢?”

　　宁杨微笑,带着浓浓的宠爱, 道: “哭了半天,说自己的眼都肿了,跑去洗手间,我在门口等了会,她从里面嚷不让我等,我就回到房间里等她.”

　　宗之叹气, 10年了,怎么雪心见了宁杨,还是可以把他搞的这么定, 忽然想起一事, 正色道: “你打算怎么办?”

　　宁杨吐了口烟,说: “我还没有想好,不见到她还好,见到她才知道我这10年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她.”

　　宗之严肃的说: “你现在有妻子,雪心可能还和那个阿呆在一起.你们两个,别学什么时髦做情人.我不同意,你和雪心也不是那种人.”

　　宁杨看着他,有一丝感动, 说: “你放心,我们不会,至于我的事情,倒好说, 倒是雪心, 那个什么阿呆比较麻烦.”提起阿呆,竟有些咬牙切齿.

　　宗之好笑的看他,这个人这10年来的涵养都到那儿去了,醋意十足.追问道: “你的事情怎么会好说. 你老婆可是王牌大律师,小心你什么都不剩下.”

　　宁杨一笑, 说: “你还记得我结婚的前夜, 你到我家里来,很奇怪我怎么会突然结婚, 我对你说的话吗?”

　　宗之想到4年前,自己到北京办案, 宁杨给自己打电话,要自己马上回去,又在电话里不肯讲是什么事,回到公司才发现桌上的喜帖, 吃惊的立刻去找宁杨, 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谈恋爱,怎么他出差才1个月,就要结婚了,而且娶的是自己的同行? 太神速了, 而且居然现在才通知自己这个伴郎的人,太过分了.

　　他到了宁杨家,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却发现这个明天就要做新郎的人没有一点 “新”的样子, 懒懒散散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只有衣橱里挂着两套黑色礼服才有点象样, 见他来了,也不抬身,只说: “幸好你赶回来了,要不然明天也不好另外找人去.”

　　宗之给自己到了杯茶,坐到宁杨对面,说: “你怎么突然决定结婚,我没听说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宁杨懒懒的说: “她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又是市长的媒人,我就决定把这件事给办了,省的麻烦.”

　　宗之奇道: “市长怎么有闲情逸致给你做媒?”

　　宁杨想想笑了,说: “应该是市长夫人的意思, 市长不敢不做.”

　　宗之说: “虽然如此,也不应该这么草率, 你真的愿意娶她吗?” 犹豫了一下,说: “因为我知道你对雪心一直念念不忘,娶另外的女子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宁杨的脸上有嘲讽的笑: “正是因为不是雪心,所以婚姻并没有实际意义,只不过是一种需要,面子上的需要, 我需要她也需要,各取所得,谁也不吃亏.”

　　宗之不太想追问,知道问他也不会说. 第二天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酒店, 宁杨的父母已经都于一年前去世, 宁杨从K大回来后,专心工作,并没有什么朋友, 所以男方也只有他一个代表,其他人都是金融界和法律界的头面人物,连市长和市长夫人也出席了. 宁杨在婚礼上对妻子体贴入微, 让他觉得奇怪,却懒得去问. 宁杨婚后,他和他娶的这位同行总象有什么隔阂, 宁杨似乎也不在意.

　　宁杨一提醒,宗之当时就觉的怪,现在才知道里面大有文章,将平时听到过的传言一分析,立刻明白了,看着宁杨, 说: “原来如此.”

　　宁杨一笑, 说: “什么原来如此.”

　　宗之说: “我以前一直奇怪你怎么突然成了市长的红人, 市长未从政前是律师,后来是因为有了夫人家里的势力才入了政界,可是市长还兼着X大学的硕士生导师, 而你夫人应该就是他的学生. 你那些话串起来想,我现在才明白, 外人都说市长对你青眼有加,原来你不过是顶了个虚名, 也算是他的把柄, 他对你自然要保护了. 你怎么瞒了我这么久?”

　　宁杨道: “你还不算糊涂, 这种事本来就是没有人知道最好, 她和你的隔阂也在此,总怕你到家里来的多了,看出了破绽. 只不过我虽然顶了个虚名, 却和她同命相怜, 两人私下倒成了朋友,我家楼下,还有一套房子,也是用我的名字登的记, 她和我虽然住在一个单元, 客厅里挂着结婚照片, 房间却是两个, 楼下的房子却是只有一张床的.”

　　宗之说: “难怪人人都说市长和你是好友,经常到你家中和你长谈,每次你都送到门口.原来是暗渡陈仓.” 宁杨笑笑说: “虽然如此,我还是当时就和她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 字都全部签好了,只是填上日期的问题, 所以我说我的问题好解决.阿呆才是问题.”

　　宗之拍拍他的肩,说: “你就不怕市长报复? 你离婚不要紧,他怎么办?”

　　宁杨仍是一笑, “我和她平时沟通,她恐怕也是去意多多,跟了一个人有8年,还是没有出头之日, 谁都会倦了,我父母都已经过世,刚开始是没想好往哪去,曾经想过到美国去找雪心,又怕她和阿呆之间是真正的和和美美, 我的出现反而是她的心伤,后来又检了个老婆, 她表面上是女强人,晚上市长大人走了之后,也是很可怜, 我的事业在市长的照顾下,也很顺利.所以也就一直留了下来.”

　　宗之明知故问: “那现在呢?”

　　宁杨笑了,目光中有久违的温暖,说: “我已经知道雪心还爱着我,只要知道这个,就跟着她走,缠到她嫁给我算, 人生还能有几个十年啊?”

　　两人都不在说话, 宁杨轻呼一声: “不好,光顾着跟你说话,雪心不要借机溜了.”转头从房间里跑了出去.在门口正好碰到老板, 老板说: “刚才跟你们一起来的小姐跟我借了100元,叫我算在你们帐上,她自己已经打的走了.”

　　宁杨的脸色变了,冲出酒店, 可是哪里还有雪心的影子,急的只跺脚, 宗之付了帐出来好笑的摇头, 说: “你就是再跺脚, 也找不到啊?”

　　宁杨说: “你给你警察局的朋友打电话,到各个宾馆查有没有她的注册.” 宗之还是摇头, 说: “全市那么多宾馆,都查下来到什么时候了?”

　　宁杨叹气道: “我现在去飞机场堵她, 我就不信她能跑了.”

　　宗之好笑, “你以为还是高中啊,去堵人, 她要是去做火车呢?”

　　看宁杨不做声了, 宗之说: “走吧,我带你去找,包给你找到.”

　　宁杨瞪眼看他, 说: “你一直跟她有联系?”

　　宗之打开车门, 气道: “没错,我们两个商量好了来逗你玩了十年, 用用脑子行不行. 上车.”

　　宁杨也有点不好意思, 上了车. 还是紧张的望着宗之.

　　宗之一面开车,一面说: 你想, 雪心被你从书店抓出来,连100元钱都要借,她说是出门买书,怎么会不带钱包,如果是因为被你抓出来,忘记在店里,她一定要去取,所以我们先去书店就对了, 而且我觉的这个书店有问题,怎么这么巧就开在你家门口,你家那儿可不是开书店的好地方,除非老板想赔钱.所以雪心跟这个书店一定有点关系.”

　　宁杨想到淡淡的蓝色书架,轻柔的小夜曲, 大叫: “停车.”

　　宗之将车停在路边,还没来及问,就被宁杨从驾驶座给抓出来,说: “你开车太慢.” 宗之任命的叹气,坐进车里,开到130公里还慢, 说: “你别开太快,我还想留着我的小命.” 宁杨不理他,开的飞快, 宗之想了想,绑上了安全带.

　　到了竹怜书屋门口,宁杨先冲了进去, 宗之把车锁好,跟进去正好听到收银台的女孩在说: “顾小姐刚走.” 宁杨追问道: “你知道她去哪了.” 女孩摇头, 宗之走上前去: “我们是顾小姐的朋友,约好了在这儿见面, 她有没有留话?” 女孩说: “是顾小姐的朋友啊, 那你们楼上茶室先等等, 她是和我们老板一起出去的,老板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宁杨问: “你们老板有没有手机,可以先打个电话吗?”

　　收银女孩摇摇头说: “我们老板从来不用手机的.”

　　宗之拉住宁杨,不让他再问, 跟在收银女孩的身后就上了二楼,二楼靠窗闲闲的摆了十几张竹椅, 竹椅好象是订做的, 右手边多做了个平台出来,正好可以放书和茶杯,靠墙的地方有几个书架,摆满了书.面对着楼梯的地方靠墙有一个竹台, 收银女孩跑到竹台,端了两杯茶给他们俩,自己下楼了

　　但这个精致的书屋怎么看也不象是做生意的样子,楼下几个人,楼上也只坐了两个人而已.宗之对宁杨得意的一笑,好象再说, 我就知道. 宁杨没理他, 找了个最靠近楼梯的竹椅,坐卧不安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