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小圆]轮回失格（《红线》END.3，主佐仓杏子）》海间

10、第十章

　　“各位，各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杏子是我的女儿，她的事情我最清楚。”佐仓神父正色说道，一把将佐仓杏子拉过护到身后。

　　“哈，看呐，看呐，找上门还要袒护。早就觉得你也有问题！”
　　“他们是一伙的，魔女的父亲就是魔鬼的化身呐！”
　　“快把他们都赶走，驱逐出去！”
　　“不要再来祸害我们啦！因为从你们门前走过，我昨天都扭到脚！”

　　无稽之谈。佐仓杏子轻蔑地大声说道，还没等她说完，佐仓桃子尖细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爸爸——姐姐——”这哭喊声让觉得心脏跳停了一拍——被扭着辫子的佐仓桃子正哭得梨花带雨，被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带到门里。
　　佐仓神父冲上前去，却被阻隔的人群里几只伸出的手推回原地，还差点绊了一跤。
　　佐仓夫人跟在后面，她穿着居家服，脚上的拖鞋少了一个，在几个人的监视下被推到小女儿身边。她蹲下来抱起佐仓桃子，向身后的暴民瞪了一眼。
　　“有什么好瞪的！”有一个脾气爆的人骂骂咧咧地抬起手，作势要扇下去。不过他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暴起的红色锁链绞住他的手臂，将他直直地从原地提起。他身不由己地撞飞了三四排椅子，血流满面地被甩到支撑的石柱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整个人软绵绵地滑落下来，死狗一样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魔女变身啦！”
　　“杀人啦！”

　　不知是谁撕心裂肺地喊道，佐仓神父望着指向自己身后、纷纷退散的人群，缓缓转头。
　　她的女儿周身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头发被气流吹拂飘散。她穿着从未见过的红白相间的服装，手里握着叫不上名的长链状武器。它在她周身飞舞散开，升腾至半空，像是有灵性一样开始攻击驱散聚集的村民。
　　一时间，教会里布满了它破空而出的风声，刘海遮住了眼睛，她双脚与肩平齐，双手上下挥舞，在这平静却极具威力的攻击下，人影四散，枪尖见红。吃了苦头的人无力地躺在地上，哀切地呻吟以表达自己的痛楚。剩下的人半是逃向大门半是在地上翻滚，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那从各种角度袭来的天降惩罚。
　　佐仓夫人和佐仓桃子身边的看押者早被吓得落荒而逃，抱着小女儿的母亲一步步走向大女儿和丈夫所在的在祭台，泪水簌簌地顺着脸颊落下来。
　　火把散落一地，易燃的木椅已经开始燃烧。一切结束于电光火石之内，只因为佐仓神父的一句咆哮：

　　“够了，住手！”

　　佐仓杏子果真住了手，哀吟声此时已经不绝于耳。她惨白的脸色同佐仓神父满脸溅朱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他站到女儿面前，目光越过她手里的长枪，她古怪的装束，她脸上的神色，翕动嘴唇：“把一切都弄好！变回去！”
　　佐仓杏子默默地扫视了七倒八歪的村民，已经燃起一片的座椅，在摇曳火光映照下瑟瑟发抖的母亲和妹妹，变回了常服。
　　“以灵魂的名义拷问自己吧，杏子呀，你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羞愧吗！已经堕入魔道了呀，我可怜可恨可悲的女儿！被染上泥泞的迷途羔羊呀！”神职人员的天性暂时压倒了一切，他沉痛欲绝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嘴里吐出一长串祷告词，时不时抬头望望那些圣像。
　　“我已经没有灵魂了，”佐仓杏子干巴巴地说道，“没有了。”
　　“啪。”
　　脸上热辣辣地挨了一个耳光，他浑身发抖地喘着粗气，隐隐还能看到眼角有泪花闪动。佐仓杏子捂住被打了的那半边脸，散了一半的头发落了下来，如同赤练。
　　“不要打我女儿，你住手！”佐仓夫人喊出了声，佐仓神父伸出的手掌凝在半空。
　　“你难道把灵魂卖给了魔鬼才交换来这些玩意儿吗！怎么敢……怎么能那样说？”他的手在半空颤抖，望着女儿，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如果你还算是我的女儿，马上放弃这种邪魔外道，向大家道歉和解释，还能有机会回到正路上来。”

　　火焰在静静地燃烧，一家人如同蜡像般对峙。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气，舌尖尝到自己嘴唇渗出的血的滋味，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母亲和妹妹被粗暴对待的那一幕。
　　女儿不女儿……解释了也不会有用的吧，没有人会听。道歉也是不用的吧，理应是她应该接受歉意，却变成了她需要受气鞠躬。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和逻辑？她是在闹不清。
　　痛恨面前欺负弱小、倚强凌弱的懦夫们，若是自己没有魔法少女的力量，岂不是连最重要的家人都无法守护？被践踏的好意也挤在黑暗里嘲笑她的天真，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他们一条生路，还相信他们会诚实地保守自己的秘密。

　　我啊，还真是个笨蛋。少女喃喃自语，赤色的双目里流下了眼泪。她手上的戒指发出柔和的光芒，霎时间，变身的气流再度席卷全身。升腾的热气烤得她全身发烫，握着熟悉的长枪，她发出一声长啸，包含着太多的感情和慨叹的声音一时让所有人失语。

　　月光静静地照耀着这一切，蹲踞在马赛克玻璃彩窗外的QB轻轻摇着尾巴，同月亮一起见证教会里血腥一幕的开始。

　　血肉飞溅。目瞪口呆。丧家之犬。惨叫不绝。呆若木鸡。人间地狱。

　　“求求你，杏子，不要……”母亲的劝导声被无情地忽略了，已经说不上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听到自己的心在嗵嗵地跳跃，甚至能察觉到胸口镶嵌的Soul Gem在为身体输送汩汩魔力。无论是猎杀魔女还是使魔，今夜的临敌状态竟是前所未有的最佳。
　　最佳。她眉尖含笑，一枪将一排燃烧着的座椅挑向人堆。哀嚎声不绝于耳，被烈火烧灼的毛发散发出难闻的刺鼻气息。
　　人类。她横枪回扫，刺穿了试图在背后偷袭的人的胸膛。目光移到那人的脸上，她不可置信地呆住了，全身如坠冰窖。

　　父亲。
　　穿着修道服的父亲。
　　赤手空拳地想制住女儿的父亲。
　　血液慢慢渗透衣服、脸上犹自带着咬牙切齿的表情的父亲。

　　在即将堕入轮回前流露出的最后的目光，却是难得的温柔。
　　她用力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所见之处却只有沉寂的黑暗。

　　“杏……”

　　全身都在紧张地等这声呼唤，时间一到，就仿佛能自动运行一样的躯体开始活动。

　　“子……杏子？”

　　红发少女睁开眼睛，望向身侧，又是悲伤，又是迷恋。佐仓夫人触及到女儿的目光，不禁有些惊讶。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一切，真是的……”她笑出声来，用手捂住额头，笑到全身发软。

　　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手背，母亲的声音如常日一般温柔：“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姐姐，没事吧？”佐仓桃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胆怯地站在门边，似乎是被吓住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佐仓杏子坐了起来，面对母女两人，她想摆出正常的微笑，却发现自己的脸部肌肉像僵硬了一样，怎么样都笑不出来。
　　“是不是不舒服？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佐仓夫人看出了女儿的异样，温柔地建议道。
　　“不用了，谢谢，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佐仓杏子拒绝了，又躺了下去。
　　佐仓夫人牵着佐仓桃子出了卧室，她是想说点什么的，在门边稍稍停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沉默地离去了。

　　“你好，风见野市的魔法少女。准备好今天的魔女狩猎了吗？”佐仓杏子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咬牙切齿地即刻变身，枪尖对准了白色小兽的脖子，分毫不差。
　　“我，佐仓杏子，在这里对你作出通告：严禁出现在我视野范围内。违者必死。”她稳住呼吸，尽量通顺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初次见面，这里是QB，你对我也许存在某种程度的误解，佐仓杏子哟。”白色小兽摇了摇尾巴，一如既往地蹲坐在她面前。
　　“撒谎！”她厉声呵斥，“骗走了我的灵魂，让我跌到这个死循环里面来的，不是你还是谁？”
　　召出了自己的Soul Gem，她朝它扬了扬：“都已经这样了，看清楚了，这是我的灵魂——装在这么个破容器里，那我现在算什么？木偶，僵尸，还是死人？不要再来见我，滚出去！”
　　Soul Gem她的掌中晃成一片红黑的线，佐仓杏子说完后径自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她需要立刻向风见野出发，剿灭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