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噬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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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阿”的能量刃顶在“玄帝”的胸口上时，噬月宣布自己输了。他无意识一念再念人类的脆弱让他手下留情，最后导致了自己的失败。
真蠢。
他想。
不过那小子却也没有血战到底取自己性命的意思。噬月宣布认输后对面“太阿”的驾驶舱防护胸甲开启，道渊握着升降绳，示意噬月一起下去说话。两台机甲都保持着最后决胜那瞬间的姿态未动，这臭小子是难得赢一次想拍照留念么。噬月撇撇嘴，离开了“玄帝”的驾驶舱。
落地后他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道渊，无所谓地问：“说吧，你想要什么？”
道渊说，他要“玄帝”。
霄河的血红能量刃将“玄帝”和“太阿”的肩部钉穿。噬月见受过一次重创的“玄帝”左肩闪起了危险警告，冷笑一声。趁这只左臂还能用，“玄帝”再次弹出左手手背上的爪钩撕向“太阿”的胸口装甲。当年道渊没有毁去“玄帝”，自己念及此离开时没有毁去“太阿”，你看这不就是报应来了么。
他一开始就知道心软从来不会有任何好报的。
不，不是心软。
他与道渊，何曾对自己对他人心软过。
无一不是狠极绝极，又自以为是地留下一条以供忏悔的退路。一条他们谁都不会去走的退路。
然后怀着那份孤傲奔向毁灭。
你真的从不曾犹豫过么，道渊？
真是，比我这个妖还要无情。
听闻道渊的要求时噬月怒极反笑。
真是个好学生，他说，教了你那么对最后统统回报到老子头上。
道渊咬了咬嘴唇：或者，你加入铁柱观。
这是“玄帝”之外的的唯一选择？混账！老子宁可战死也不接受这样的威胁！
道渊脸色白了白：又或者，将“玄帝”封存在铁柱观，如果你能找到它的启动芯片，就可以带着它随意离开。在那之前，你得遵守铁柱观的规矩。
噬月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臂。
道渊垂下双眼：拜托了，我……不想看你死。
周围桃花山谷的景致一瞬间消失殆尽，就像是一阵风吹散了迷雾，噬月发现自己正站在铁柱观的一处校场内，身上额头多处浮现出红色的光点。他咬牙笑道：没想到为老子一人居然动用了铁柱观脉冲塔大名鼎鼎的“幻境”*，当真……不错。
噬月……
住口！噬月将小小的黑色芯片砸向道渊的脸，坚硬的金属外壳划过青年的眼角擦出一道血痕。一群人冲上来压制住了想要殴打道渊的黑发妖族，噬月吃力地仰起头瞪着道渊：当我重获自由之日，就是你等的死期！
道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压制在地的旧友：那么在那之前，就请你按照妖族的规矩，听令于铁柱观。
噬月看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黑色芯片，划过眼角的伤口流出血来，晃眼就像是一道血泪。
黑白青三色机甲之间交锋不断，黑色绝望白色隐忍青色疯狂，磕碰的火花与电光交织，有时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谁与谁为敌手，似乎只是单纯地在战斗着。霄河毕竟腿部受损移动缓慢，“玄帝”寻了一个空当抬手一鞭劈下，却被“太阿”空手截住，再一个掌心雷将它震开。然而白色机甲后背随即受到了已经疯魔的青色机甲一记重击，趔趄着摔向一旁。
“道渊啊……你明知本座为异类，却为何要将本座圈禁于人类之中？”噬月似乎早已分不清面前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正如你这游魂*，明知那小子已经丧失心智还要回护，最终也不过伤他伤己。”
“屠苏与你不同！”陵越忍受着刚才一击的晕眩操纵“太阿”起身，横剑迎接“玄帝”抽来的长鞭：“噬月，你到底在恨什么？”
“恨？恨他当时一厢情愿以为是救我！”噬月的攻势越逼越紧，“恨他死后也不放我自由妄想将我困在这死地直到我给他陪葬！”
“恨你们，”噬月咆哮，“恨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总是相信所谓虚渺的心意执迷不悟直到无可挽回！”黑红的机甲突然变成狼型的拟态扑倒了白色机甲，一口咬上“太阿”头部，撕扯两下将它彻底咬碎。失去了传感器陵越的驾驶舱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外视电子屏全部熄灭，能听见的只有电流危险的滋滋声和噬月的狂笑：“哈哈哈哈本座今天就仁慈地提前给你们一个终结，省得以后你们还要忍受更甚这千百倍的痛苦！”
被莫名的情绪掌控了身体的百里屠苏非全无意识。与噬月的战斗，与噬月的交谈，以及……那台白色机甲的出现，他一直试图重新夺回自己的控制权，然而心中那股愤恨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像被乱流裹挟而拼命想扒住岸旁事物的人一样无所借力，直到有一个声音呼唤了他的名字。
“屠苏！”
师兄的声音焦灼而短促。然而对百里屠苏来说，那不啻于一条抛向他的结实绳索。他顺着陵越的呼唤，一点点将自我从那情绪的洪流中抽离了出来。
噬月狂躁绝望的声音一直在刺激着百里屠苏心中的黑暗，那如有实质的负面情感纠缠着他试图让他再次沉湎。然而陵越又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重振了百里屠苏的精神：
“屠苏与你不同！”
不容质疑的坚定、全然的信赖，无论在何种状态下师兄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半分犹疑。而我……又怎能让师兄失望！
百里屠苏双眉一拧，彻底压制住了暴乱的情绪。然而入眼的竟是黑红的狼型机甲一口咬下了师兄机甲的头颅！
他急忙操纵霄河想要冲过去，然而眼前视野一晃，霄河腿部毁损彻底失去信号，狠狠栽倒在地。他抬头，看见白色机甲与黑色狼型艰难地缠斗，失去视野的陵越无法有效对抗黑色机甲的攻击，这个被扑倒的姿势对位于胸口的驾驶舱无法进行很好的防护万一……狼型的利爪重重划过白色机甲的胸口，“师兄！”百里屠苏的声音因为惊怒而嘶哑，他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
焚寂，既然你是为我而制*，那么，便老实听令于我！！
被黑红电光所缠绕的霄河张开了血红的骨翅，以不可思议的姿态飞扑向黑色机甲的背部……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噬月（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