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噬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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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帝”将那特殊的光谱出现告知于他的时候，噬月还以为是前几日与东方海族干架导致它信号出了什么问题。
“你是在和我寻开心吧。”他昵地敲了敲“玄帝”的头部装甲，焊接好最后一条线路。这几年他在虞山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心情好的时候去抢抢人类的运输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和东海妖族干几架，因为江陵行星的人类基本没什么像样的机甲进行抵抗，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如果不是今天突然冒出来这茬，噬月几乎都要忘了在这里还有个小孩儿参与过他的一段曾经。
他甩甩头想把那些再忘掉。
然而“玄帝”却不依不饶，甚至自顾自地在他面前展开光谱分析图并在虚拟地图上标出了坐标点。噬月无可奈何地调了调信号频道，一张热感分析雷达导出的图像浮现在他面前，是一张有些陌生的青年的脸。
“是他么？”噬月有些恍惚，“日子过得真快。”不过既然有约在前，就去见见吧。
现在想来，真是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对手明明就是台性能差距颇大的机甲却久战不下，让噬月有些微的焦躁。太久太久不曾触碰“玄帝”，熟悉怀念的感觉和回忆一股脑儿涌来，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这种仿佛卷入记忆洪流的感觉糟透了。指尖一弹，他收起游戏的心态，开启了“玄帝”的“焚天”模式*。
纯黑的机甲各处边沿突然张开，露出底层的红色装甲，整台“玄帝”就像是瞬间穿上了一套黑底红边的战铠。作为武器的长鞭上爆出了红色的电光，噬月抬手，鞭子像活蛇一样迅捷地向被黑红电光缠绕的霄河袭去。百里屠苏一时没跟上他的速度，机甲肩头挨了重重一下，警报响起，闪烁红色的警示灯预示这台机甲即将达到极限。
看着面前强撑着还要举剑摆出攻击姿态的残损霄河，噬月的心情好了起来：“怎么？光知道了不满足，还要本座亲自教教你那芯片的用法么？”
一阵莫名的狂怒卷席过百里屠苏心头，他听凭自己身体的意志操纵机甲向噬月冲去……
陵越站在下方仰视着那台纯白的“太阿”机甲。
大体上中规中矩的制式，偶尔在细节上却显示出了制作者或者设计者特立独行的构思，花了如此多心思的机甲却甘愿封存于此不为世人所见，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他将“太阿”芯片插入升降梯的控制面板，权限确认后升降电梯的闸门开启。陵越搭乘电梯来到位于机甲胸部的起落架，发现“太阿”旁边还有一个空的机甲库，用于维护和维持的电线管道凌乱地散落着，起落架被强力扯断抛在一旁，仿佛这里离开了一头终于挣脱束缚的野兽。
是“玄帝”么？
陵越开启“太阿”胸甲坐入驾驶舱内，插入芯片后一切机能开始尝试运转，各个部分回报状态良好，然而当陵越调试机甲进入战斗状态时，一个警告框却弹了出来要求输入口令。
输入机会有三次。
陵越微微一顿，输入了道渊的名字。
一个枯涩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离开！‘太阿’不会再为其他事所动。我曾想将它毁去然而终究不忍，就让它替我默默陪着旧友直到生命尽头吧……”
陵越一惊，随即意识到这不过是道渊留在“太阿”里的程式。道渊五十七岁病逝算得上早亡，这声音听来似乎录制于他生命晚期，比起油灯枯竭，更多是种一生郁郁的萧然。
“不过，我道渊从不后悔曾做的事情，无论多少次！若你是为这件事这人而来，想必你也一定知道唤醒‘太阿’的方法……”
道渊声音散去后，警告框上显示的剩余次数还有两次。
上方战斗的震动不时会震落零星的钢筋与石块，陵越皱起了眉心，嘴角抿成一条线……
噬月觉得面前这个小鬼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满腹怨气身负强力，却偏偏甘心困守一隅，纵使因此被加以诸多限制，被同僚目为异类。就如他现在虽已接近暴走的边沿，却拼命克制自己不踏过最后的界限。
到底是什么在牵制着他呢？
“小子，没人会感激你这样苦苦坚持。跨过那条线，你会发现曾经以为有多重要的东西都是如此不值一提。何苦作践自己？”
对面的少年沉默然而凶狠地对他展开攻势。
噬月不以为意，继续劝诱道：“和本座一起出去将他们杀个干净如何？”
一道赤红剑光钉穿了“玄帝”的左肩将黑红机甲顶在了一侧墙壁上，噬月听见频道里少年黯哑的声音：“杀……杀了你……再杀他们……”
噬月嘴角一扬：“这也不错。”他一抬右手，鞭子像利刃一扬削去了霄河的半截右臂。“不过想杀本座，你还太年轻了些。”回手间右臂的能量袖剑“锥心”*已抵上了霄河机甲的后心……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噬月（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