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的月光》天之月

21、第二十章 朔命七封 记忆化尘埃

　　“禁忌的针法？命器？”天月抱膝坐在一重冰环上，悬浮在半空。她当然知道天星道脉中的所有禁忌之术，这是她继承道脉道主后翻看古典知晓的。
　　记忆是一个人的根本所在，记载着人的全部悲欢，所有喜悦。人的经历，人的性格,人的好恶。即使换了肉身，换了魂魄，只要记忆不变，那么你还是你，不会迷失，不被遗忘。
　　天月师傅所提到的禁忌针法就是天星古典中的一篇禁忌。逆封人的记忆，若是无知无觉的婴儿还好。常人三岁前的记忆是被肉身记忆而不被记录在脑海中，只有在梦境中偶尔能见其残碎的一角。但对于一个成人来说，封印他的记忆就等同于否定他的人生，彻底泯灭了他存在的意义，与杀戮无异。有时封印人的记忆比直接杀了他更加残忍。
　　风无子封印幼年天月记忆的原因很简单，她也能猜到。师傅是怕这段记忆会变成魔魇。蒙蔽她的心灵，堕入魔道，若是天月祭炼出命器那么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回复记忆也无妨，当年的因，如今的果都将由天月自己承担。
　　命器诞生的首要条件就是明心见性，斩灭心魔，这样才不会被情绪主导可以以绝对理智的心去了断因果。想到这天月不禁苦笑，师傅这次失算了，自己的心魔是主动与自己融合的，心魔涅槃融入了她所创出的神明法衣中。可以说现在心魔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不过这种影响使她更加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太上忘情的仙。所以天月一直也没有采取行动彻底灭绝心魔，否则以她的力量想斩杀心魔是很容易做到的。
　　看着师傅清瘦的身体，天月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体，她不在乎自己的记忆是否被封印，她在乎的只是师傅和两位师叔的身体。号称禁忌的针法，施针者自然要承受相应的代价。两位师叔只是协助者，他们所要承担的反噬不是很严重，但是作为直接施术者的师傅则是要承担最直接的反噬，必须以消耗命元为代价！
　　七根银针出现在风无子手中，风痕子和风列子也提起全部内息将其灌入他身体。随着大量内息注入，七根银针散发出迷蒙的光彩，发出一阵阵清悦的响声。这一套银针也是有讲究的，这是开山祖师青天道尊遗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宝物之一。按照古老典籍的记载，是祖师爷采集天之三光日月星辰，熔炼入一块天银髓中，祭炼多年成就的一套无上神针。数代先祖用这套针具不知道救活多少生灵，堪称功德无量。天月不知道这则传说是不是真的，在当今的时代她实在无法想像拘日月星辰之光来炼器是一种怎样的宏大，而且天银髓她也从未听闻过，估计早已绝迹。但是随着下一幕的出现她有点相信古老典籍上记载的传说是真实的了。
　　三人磅礴的先天内息不断的涌入银针中，银针细小的身上竟然出现了日月星辰之像，繁杂玄奥。有三色光芒在四周迷离的缠绕，犹如一片奇幻的星云。银色的光是星芒的颜色，青色是月光的色彩，金色是太阳的耀眼，三色光芒逐渐缠绕在银针上最后完全敛入，回复最朴素的色彩。
　　“开始了！”天月心中说道，睁大眼睛观看着道家最神秘的针法，或许此生她无法见到第二次这种场景。
　　风无子双手如电，在空气中拉出无数残影，七根银针没入幼年天月的各个大穴。针尾有光芒闪动，犹如夜空的大星，随着银针不断起落竟然形成了一幅绮丽的星图。“嗡嗡嗡～”银针轻鸣，风无子的手更快了，同一时间同一空间，七根银针竟然幻化成三百六十根，暗合周天之数！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月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再次开始模糊，这一次她知道她将离开这个记忆空间了。
　　朔命七封的施术时间很短，风无子将针法施展到极致幻出三百六十根银针的刹那，已经结束，三百六十根银针再次回归与七。老道人一口逆血喷出，身体再次苍老几分，满头无发已经全部雪白。天月自有记忆以来师傅的长发一直是雪白的，原来师傅白发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淌过少女完美的脸颊滴落空中。
　　涟漪以那滴泪水为中心在空气中出现，下一刻世界开始破碎，天月的意思回归与黑暗，这一次她真正的失去意志陷入沉睡。
　　病房中，欧阳出关了。当然按他的说法是担心天月，要来贴身保护。只是小张暗暗的翻了几个白眼，他看着欧阳大口的撕咬着一只色泽诱人的鸡腿，怎么看都是忍不住寂寞出来找乐子的。再开小张，他正在削苹果，用的刀具竟然是……倾雪。好吧小张也被欧阳带坏了，自从几个月前他尝到欧阳用倾雪削的苹果，也迷上了这种味道。小张小心翼翼的削着苹果，不敢大意，因为玉刀太锋锐了，一不小心就会血染苹果了。小张将苹果去核切成薄薄的数十片，摆放在一个洁白的碟中中，递到了欧阳的目前。
　　“这感觉真是享受啊！下次让小月儿帮帮我也做一把。”欧阳用咏叹的口气说道。
　　玉刀中蕴含着无穷恐怖的寒气，但是这些寒气都被天月的本命冰纹禁锢在刀身中，当刀锋切过物体时难免有一丝丝的寒气露出。刀锋切过苹果，寒气将果肉冰封，薄薄的果片放入口中迅速融化释放着满口果香和无尽清凉。诚如欧阳说的，在炎热的夏天吃上一片确实是一种享受。
　　不过他们好像忘记了，经过天月苦心祭炼的倾雪早已算得上是一柄无上的神兵，若是有其他人见到必定是大叹暴殄天物。还有当天月醒来看见自己的命器被这两人当作水果刀削苹果，不知道她会不会直接劈死他们两个。
　　欧阳一直这样担心着，不过小张倒不是很担心，他很明白天月的性格，她是不会介意的。只要他不拿着玉刀去杀鸡宰鸭，她都不会生气。
　　“最近小月儿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吗？”欧阳难得认真。
　　“没什么明显变化，有时在哭，有时在笑，不过最近倒是平静下来。真想知道她做着怎样的梦。”小张说道。“不过她就快醒了，我感觉的到。”小张肯定的说。
　　“欧阳，前两天聂汐来过了。”小张抬头看向欧阳，目光中少有的带着严厉，对于差点要了天月命的人他没有任何好感。
　　“她来干嘛？欧阳也很是好奇，对于聂汐他也不是很了解，在特案组与聂汐关系要好的只有小青一个人。
　　“她想要月的血，看样子她的进化不彻底有瑕疵。”小张咬牙说道。
　　“贪得无厌了！真期待小月儿醒来后会怎样处理。”欧阳也有点生气了，现在天月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女神。
　　“只要她不再出现在月的面前，她是不会在意的。当然如果她还敢在月的面前晃悠，月一定会出手的。我已经警告过聂汐了。”小张冷笑着说。
　　欧阳有些发怵的打了几个哆嗦，被天月惦记着，嘿嘿…
　　欧阳继续啃着鸡腿，嚼着苹果片。小张则是小心翼翼的给昏睡的少女换着纱布，他是学护理的，这种伤势自然会处理。自从那天他醒来后，天月的一切都是他在护理。
　　这让欧阳很是羡慕，要知道少女有很多伤口是在一些私密部位，所以每次小张给天月换药都会将他请出去。当然换衣服之类都是由护士代劳的，他也不想亵渎眼前少女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