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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203-德国之旅(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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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桃城无视时差，兴奋地按照在日本时的生物钟，六点就起床了。跟他同住的越前这个时候还睡得黑甜，从回到自己的身体到现在已有半个月，同时请了半个月病假的越前基本都是日上三竿才肯醒的。
起来无事的桃城洗漱完，在等待复健中心七点提供的早餐中，难免无聊。老实说，他有点想打球了。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超过24h没有摸球拍，这让桃城手痒痒的很。
自关东准决赛前，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虽说暑假将近（还有两周期末考），但全国大赛也迫在眉睫，网球部的训练强度每天都在提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今年的青少年选拔集训也提前了，往年都是在全国大赛后才挑选种子选手的，最后集成队伍参加美日青少年网球交流赛。
“喂，越前——你醒了吗？”
越想越觉得现在还不能放松的桃城更想要打球了。他跑到越前床边，轻声喊小半张脸都埋在柔软被子里的后辈。越前没有反应。桃城只能看到越前那白瓷脸上，睫毛又浓又密又长又卷。桃城一直都很清楚越前长得漂亮，虽然他这骄傲狂妄的后辈不喜欢被夸赞容貌好。
但他就是特别好看，尤其是睁开那双摄人心魄的金眸时。
只是漫不经心从瞳间划过的流光，都会教人心脏砰砰。但越前并不女气，虽然五官比女孩子还要精致。源自灵魂的骄傲不屈，使得越前绝不会被错认成女孩子。尤其是在球场上时，他粲然睥睨的眼睛里灼着阳炎，融掉了平日里坚若琉璃的冰意。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性格并不亲和，有还是小萝卜的个头，越前还能在青学有极高人气的缘故。
不过越前本人从不在意这些。
“喂，越前？”桃城契而不舍地继续喊他。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越前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快起床，跟我一块去打球吧！”桃城热情地邀请他。
“……”越前闭着眼睛从床边摸到自己的手机，吃力地半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上面的时间后，他将手机丢回枕边，闭上眼睛，往被窝里又钻了钻。
“桃城前辈。”越前含糊不清道：“现在还没六点半呢……我太困了，你去找别人吧。”享受着被窝里的温暖和困顿带给神经的飘飘然惬意，越前完全不想要折磨自己。
“已经不早了！”桃城扬声道，“你请假半个多月，我们有半个多月没打球了！好不容易才归队，你快起来，我们痛痛快快的去打一场！”在网球这件事上，桃城一向积极。
越前平常也是。但在清晨，越前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床。
“也就13天，还没半个月呢。”越前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我生病了，不能打球。”为了睡觉，越前什么借口都敢找。“桃城前辈去找其他前辈吧……他们肯定已经起了。”
越前并不记得前辈们的生活习惯了，但他觉得他的前辈们应该都是起得很早的。尤其是手冢部长。越前觉得，像部长这种一本正经又极为传统严肃的人，绝对不会有赖床这种坏习惯。
“你这家伙。”桃城拿越前没办法。
也不是没想过把越前闹醒，但这家伙一说他生病了——就算桃城知道他已经彻底痊愈，现在生龙活虎，也还是心软了。青学网球部，要说最宠越前最顺着他任性的，非桃城武莫属。其次是菊丸英二。大概是对此同样心知肚明，越前在两位前辈面前也多是恃宠而骄。
在越前这边碰壁的桃城想到了同级的海堂，蝮蛇那家伙肯定已经醒了。桃城跟海堂从入学就互不服气，经常发生争执——但想到海堂，桃城就想到了大石前辈和乾前辈——大石前辈一定也已经起床在进行训练了，桃城想，或许他可以和大石前辈打上几球！
乾前辈就算了，桃城还不想为这位前辈在下次校内排位赛里提供数据。
*
越前是被敲门声乱醒的。
门外不知道是谁，坚持不懈的敲着门，喊他的名字。越前最开始不理会，他想装作房间里没人，让外面的家伙自己放弃——和枕头被子难舍难分，困得浑身懒洋洋的越前是这么打算的。但对方似乎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十分有耐心的不厌其烦的敲门喊他。
持续了两分钟。
“……”被吵得实在睡不下去的越前坐起，目光幽暗地盯着还在发出笃笃敲门声的房门，最终无奈地抬手将额前的涔绿墨发向后狠狠捋了一把，穿鞋下床，给访客开门了。
“别敲了。谁啊——？”因起床气而躁郁横生，态度自然也差劲至极的越前一边开门，一边不耐烦道。等他抬眼，看清门外是谁后，稍作一顿，强行将自己所有脾气憋了回去。
门外是部长和不二前辈，还有昨天才认识的拉菲尔·德约科维奇。
虽然越前很懂礼貌的没有向应当好好尊敬的前辈们撒气，但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他困得头都要掉了。趿着拖鞋，越前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往回走，左手挠了挠因为发丝而有些痒意的颈间，边走边咕哝着问——
“前辈们……哈啊有事吗……？”
他走回床边，甩掉脚上的拖鞋，毫无形象的往床上一扑，摸到手机后看了一眼时间，丢开。“天啊。”他闭着眼睛叹气，“还没有七点……前辈们也起得太早了吧……你们不困吗？……”
“越前。”严肃的手冢不赞同越前此刻的失礼。
往日里，少年虽然也恣意随性，礼数不够周全，但该有的礼貌还是都有的。虽然这孩子往往张嘴就会得罪人，将人气得够呛。趴在床上，已经闭上眼，昏昏欲睡的越前才不管这个。
他以前确实如此。徹还在的时候，为了维护越前龙马的形象，也会如此。但徹已经不在了，而活了太久的越前更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何况，越前觉得现在失礼的是前辈们。不顾他的作息习惯而来喊他起床，他没有生气就已经够礼貌了。
“越前。”部长手冢又沉声喊了他一遍。
越前在床上装死，充耳不闻。他其实已经没那么困了，但部长的态度让他有点不爽。这是阿尔泽不顾他意愿，设计将他强行带离自己的世界后，留下的后遗症。和以前不同，越前如今对任何有「强制」意味的事物都抗拒且厌恶。以至于他反骨更倔更硬，只吃软不吃硬了。
“看来是真的很困呀，龙马。”不二跟好友手冢不同，他不在乎虚礼。虽喜欢逗弄越前，但心里却是极为喜爱龙马，自然会在这个时候帮他说话：“前些时候发烧了，抗生素总让人犯困。”
他语气温和，用英语向旁边的德约科维奇先生解释。
不二很清楚，手冢此时的恼火是因为觉得自家孩子在外人面前，太不成体统，而觉得面上无感，从而生出怒气的。越前刚入部的时候，手冢就如此了。起初，不二不明白，但现在，他已经能够感同身受手冢的想法了。但不二不会像手冢，在外面给龙马脸色看。
“前段时间病了吗？”德约科维奇担忧地看着床上赖床的龙马，扭脸，认真地问身边的不二，“龙马现在好些了吗？还在吃药吗？”
因为龙马的长相和球技而对他好感爆炸，心中对正龙马有着无尽喜爱，更为年长成熟的德约科维奇自然不会因为龙马的率性而为生气。他觉得是自己先打扰了龙马在先，又在知道龙马才大病初愈，更感到歉疚。虽然对他们这些运动员来说，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
“……已经好了。”越前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他已经活了那么久，自然不会跟现在还没有成年的前辈们生气。至于德约科维奇，看在网球的份上，他对网球强者一直都很包容。越前也并不会因为这种无聊小事而对他有恶感。
“呐？前辈们什么事？”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起来的越前看着眼前三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迟钝的问，“你们怎么一块过来了。”
“跟手冢在一楼宿管处遇到了德约科维奇先生，听到他在咨询你的房间，就带德约科维奇先生来找你了。”不二前辈向他说明了情况，越前“噢”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即，越前看向德约科维奇，面露不解。
“龙马，你忘了吗？”德约科维奇笑着提醒他，“昨天晚上你说，要跟我一起去拜访其他选手们，要他们的亲笔签名的。”这是昨晚练习赛后，德约科维奇约他明早再打一局时，越前提的要求。
“啊……我忘记了……”完全抛之脑后的越前瞪圆了眼睛。
“抱歉！拉菲尔——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他立即从床上跳下来，等不及穿好鞋就冲进房间的盥洗室，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一分钟前还因为惫怠不肯起床。
“不急不急，你慢点。”德约科维奇被少年逗笑，宽慰道。
而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越前和拉菲尔·德约科维奇相识相交经历的不二和手冢，在帮助德约科维奇先生找到越前，此刻又知道两人已经有事相约后，也不便再继续停留。
两人与德约科维奇先生，以及正在飞快刷牙的越前打了招呼，便一道离去。
路上，不二脸上笑容如旧：“龙马他……交朋友的才能真是令人吃惊。”
“呐，手冢。”
向来内敛的手冢微瞥不二一眼，沉默无言。
*
回到东京的第二天，没有销假返校的越前提着从德国带回来的伴手礼，搭电车去了东京综合医院。这是越前做回自己后，第一次去探望手术后的幸村精市，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
在越前曾经的记忆里，幸村前辈是经常在ATP赛事上遇到的对手。他们自全国大赛的决赛相识，又在两年后，幸村也成为了职业选手而相熟。在巡回赛事期间，若碰巧在同一城市参赛，是会聚一聚的朋友和球友。那个时候，幸村前辈就对他很好。
越前记得，前辈和他一样喜欢烤鱼，但跟并不擅长吃鱼的他不同，前辈挑鱼刺的功力深厚，让他赞叹。和幸村前辈一起吃鱼的时候，越前总能得到他的照顾，吃到鱼骨剔得一干二净，鱼身还保持完好的鱼。为此，每每吃鱼时，越前总会想起这位前辈。
但越前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只模糊记得幸村精市有着如月华如玉兰的美丽俊逸的样貌，却记不得幸村精市的五官模样。诚如其他前辈，他的亲人，他的卡鲁宾——最终都成了家的符号。直到越前重新回来，再度见到他们。与故人相见，并不会令越前不安。
但幸村精市是个例外。
尽管已经消失的少年从未逾越礼数，从未过分亲昵，也从未向任何人表露过分毫；越前也不得而知对方在想起幸村精市，在看到幸村精市时的心情……但越前仍然知道，幸村精市对徹来说是不同的。那些能够证明徹曾以越前龙马之名存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无疾而终，尚未说出口便已经结束的暗自恋慕。
这让越前很难再用平常心去看待幸村。
“爱屋及乌吗？”桄曾问他。
“只是觉得，幸村前辈是我应该付起的责任。”越前向魔女坦白心迹，“或许是爱屋及乌吧……他那么喜欢幸村前辈，许下那样的愿望却不能看着他康复，重新回到球场……”
“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交手过一次。”
提起徹时，越前总会心中涌出很多他以为自己没有的心情。
越前没有道理的重视幸村，这让他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去看望幸村。他莫名会心怯。虽然徹在离开前，已经探望过手术顺利的幸村，越前觉得他还是要再亲自去探望一下才行。
不过，他刚回就病了，在医院里住了五六日；等他出院时，越前觉得已经错过了最佳探病期，对什么时候去探望幸村前辈表现的犹豫不决，今天拖明天。
直到他在德国复健中心，想到幸村前辈，决定了要给他伴手礼。越前才觉得自己有了合适的理由去医院，也让他有了些面对幸村精市的底气。
凭着记忆找到幸村的病房，可是病房中无人。
越前跑去护士站询问，才得知幸村在22楼的复建部。
*
越前找到幸村的时候，对方正在护士的看护下，吃力地用手臂撑着双杠，尝试独立行走。这是格林-巴利综合症常见的临床症状。就算幸运的，不到50%成功率的手术完成了，病人的体况依旧不能允许进行高强度的运动，至于职业网球选手，就更是镜花水月了。
幸村精市除外。
被徹所庇护了的，爱着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马所爱的人们在未来都不会蒙受伤痛的绝望。越前想到这一点，便会感到心脏闷疼。将目光从紧咬牙关，大汗淋漓的幸村前辈的身上挪开，越前背着装满伴手礼的球袋，敛眉，不置一词。
幸村精市透过复建室的玻璃，看到这样的越前龙马时，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悲伤和寂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幸村没料想到龙马会这个时候来看他。因强忍疼痛而苍白湿漉的脸上，在与少年目光相接时，因疲惫而生的血色顿消。幸村精市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将唇抿出痛意，过了许久，幸村才向少年搭话。
“龙马。”他哑着声音说，“你来了。”
只是幸村精市的一句话。
那些残存在越前身体里的，由另外一个灵魂所创造的记忆，悄悄引出了藏在这些记忆中的浓烈感情。不属于越前龙马的眼泪，毫无预兆和道理的，没有跟越前龙马商量过的，便倏地从越前龙马眼底流出。被自己的眼泪吓到的越前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润的脸，抬头，茫然地看向幸村精市。
他无措的，下意识向幸村精市讨要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的时候，我还是个有耐心写琐碎日常和细节的老实人。
现在的我，能跳日常就坚决不想多写一个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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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出来男神和少年的区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