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何方神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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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己未已经扬起手，随时都能给赤王那张英俊的脸来一下子的时候，后者倏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少女甚至还能从他的眼底看到还没来得及完全退去的暴虐。
不清醒的时候还好，自他甫一睁开眼睛，整个空间似乎都被他身上那种极度危险的气息塞满了，压抑地令人窒息。空气在高温的压迫下，仿佛具现出了一条条火舌，舔舐着皮肤，恨不得将血与肉通通点燃，灼成灰烬。
对此，己未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十分淡定地放下手，感慨道：“咦？居然自己醒了？”
可后者并没有任由她就这么将话题岔开，揉了揉眉角，不悦地眯起眼睛：“你刚才想做什么？”
“打醒你。”己未神色坦然，说出的话更是如此。
“……”
“别客气。”
“……”
话音未落，某人那好不容易才平缓下来的气息又开始不安分地蠢蠢欲动起来：“我现在心情不太好……”
“我能理解。”己未点点头，神色严肃，“任谁刚刚经历一次心理上的崩溃，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别惹我。”
“可是你先惹我了。”
她如是说道，然后顺势将手从他的钳制下挣脱，连带着将两人绕在一起的发丝也一同挣断了。
看着通红中隐隐泛着青紫色的手腕，己未忍不住叹气，明明最开始是怕两人走散，怎么现在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面不改色地下结论：“很疼，动不了了。”
更何况，这还只是开始。
己未不知道这是第一百几十次感叹：人类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虽然己未神色淡定的就好像受伤的并不是她一样，但周防尊看到那已经略微肿起来的手腕，神色还是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心情变得更差了……
“哥们，回神！”己未察言观色，她自然是知道幻境的厉害，“你还挺得住？”
寻常人遭遇一次都有可能彻底陷在里面，直至精神崩溃，更何况周防尊还靠着自己的意志从中挣脱了出来。
“继续走吧。”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用眼神示意她前面带路。
然而己未却像是脚底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不是我要的回答。”
看样子，似乎只要对方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啧……”赤王咂咂嘴，有些困扰地看向别处。
“你这种含糊其辞的行为会令我担忧。”己未继续一阵见血地指出，“如果你继续逞强，可能下一次就算我把你的脸扇肿，你也醒不过来了。”
周防尊：“……”
在今天之前，身为第三王权者的周防尊，或许死都想不到自己也会也会被嫌弃成‘令人担忧的弱者’。
而将他比作弱者的某少女，依旧毫不自知地继续发言：“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你死在了幻境里，灵魂是无法解脱去冥……去投胎的，只会同样变成巩固幻阵的灵体。本来我破阵就很有难度了，若是再加上一个王权者等级的肥料……”
她顿了顿，略是苦恼地蹩眉，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道：“这么大的人了，麻烦请懂事一些，别再加重我的负担了好吗？”
“……”
别问他此时有什么想说的，就算本来有，现在也全没了。
在己未的‘强迫’下，两人在原地休息了几分钟。而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一通来自阵法之外的电话，让她改变了接下来的计划。
“尊，你们那边怎么样？”电话里，吠舞罗的二当家担心地问。
“唔，还行。”周防尊坐在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块上，随意答道，习惯性地继续报喜不报忧。
而这话出口的瞬间，他明显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好几声松了口气的叹息。
本来还想说他们现在的情况分明跟‘还行’不沾边的己未，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撅了撅嘴，最终还是选择把话咽了回去。
少女的一举一动都分毫不差地落在周防尊的眼里，他虽然神色未变，但嘴角却还是不走自主地翘起了几分：“你那边怎样？”
“嗯……”另一边，草薙出云夹着电话，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女鬼，有些头疼地伸手摁了摁眉角，“己何桑说，有事情要找己未。”
“找我？”看着周防尊递过来的手机，己未忽然冒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尽管如此，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开口，“我希望有好消息。”
“好坏与否你可以自己鉴定。”己何开口的同时，草薙和己未同时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我按照你说的方法，以并盛站为起|点，一千米之内与之同源的法力波动就有至少几十处，我就近找了五个，但只有一个是真的阵体。”
尽管有些词汇听不太懂，但每个人都还是尽自己所能抓住己何话里的每一个重点。
而这个重点就是——
己未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颇有些无语凝噎：“你们这么多人，一个小时才找了一个？”
“……”重点不是这个！
“明明是五个。”八田美咲不服气地在电话里辩解。
“另外四个在哪儿？”
“……”
“那什么……就算是假的……”八田努力冲旁边的人使眼色，试图让他们帮自己找点措辞。奈何除了己何之外，所有人都装作在四处看风景。
作为仅剩的那个听众，己何更是一句话直接把他搭了一半的台给拆掉了：“没办法，他们完全派不上用场，除非你有办法让他们像我一样阵法速成。”
“唔……”己未摸着下巴想了想，“弄死他们，然后成为我的役鬼？”
“……”
吠舞罗众好似见鬼一般盯着己何——虽然她本身就是鬼没错——眼神里表达的含义如出一辙：她是认真的吗？
己何倒是十分无所谓：“我可以动手？”
己未不能对人类下手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问作为己未役鬼的自己有没有问题。
“除非你还想多劳改几年。”
“那你别指望从外面破坏阵体了。”
“……”
两人就连回答都干脆的如出一辙。
“算了，我就知道不会是好消息。”己未叹气，一脸苦大仇深，“如果你能变成喜鹊，那天下的乌鸦就都该失业了。”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黑的。”
扔下这句话后，己何极其果决地，明智地，迅速地——挂了电话。
己未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看着上面倒映出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我能捏烂它么……”
“手机是我的。”一旁，周防尊‘好心’提醒道。
“嗯，我知道。”己未点头，将手机抛还给他，“反正我也捏不动。”
“……”
所以就只是嘴皮子过过瘾吗？
既然只能指望从内部攻破这一条路可以走，己未就不得不重新计划一下他们的目标了。原本她的打算是先尝试破坏阵眼，反正十束多多良有她的言灵护体，只要不像周防尊那样作死，短时期内是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的。
但是己何的这一通电话却让她改变了想法。为了防止在破阵的过程中出现什么变故，导致她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十束冤死在阵法里……她一点都不想和身边这个破坏狂魔拼命，所以还是先找到十束，把他搁在周防尊的眼皮子底下来的妥当。
只是想她己未堂堂一冥界死神，居然开始干起了保护人类的活儿……
说出去谁信？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还要荒谬。
至少她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一个杀人犯成佛的。别说成佛了，他们连地狱的大门都没迈出去过一次。
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后，两人再度启程。
找十束明显要比找阵眼简单的多，简单到他们只用了之前耗时的一半，便看到了坐在一堆废墟中的十束多多良。
以及坐在他对面，正在跟他进行亲切交谈的一男一女。
……
……
等下？一男一女？！
己未和周防尊对视了一眼，如果说后者是略带疑惑的话，那么前者的眼神则完全可以用惊诧来形容了。
居然有人能在连周防尊都差点中招的幻阵里保持清醒，这俩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何方神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