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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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给我。”楼梯下了一半，己未忽然伸出横在周防尊的面前。
后者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动。
“放心，你那点小火苗伤不了我。”像是知道他介意什么，己未说完，直接主动握住了他的。
两人的体温差距有点大，一个偏冷一个偏热，己未有些不太习惯地皱了下眉头，却并没有表现出来。随手从自己头上拔了根头发下来，在两人手腕处稍微比划了一下，然后郁闷地发现……长度不够。
“怪不得辛卯和癸巳要留那么一头长发。”少女嘀咕了一句，最近真是一件令人顺心的事情都没有。
“什么？”
周防尊将兀自杵在原地生闷气的少女拉到一边，避过了来来往往的行色匆匆的路人，免得被人一个不注意撞到。
“没什么，借根头发。”她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上下打量了后者几眼后说道，“最长的。”
“……”
要知道，周防尊也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而己未口中‘最长的’，指的只可能是他额前那两根极其有个人特色的刘海儿了。
纵然这里的‘两根’并非真的只有两根头发，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动得如此光明正大的……无论是往前数几十年还是往后几十年，除了从来都看他不顺眼的宗像礼司，大概都只有己未了吧？
不过周防尊倒是没怎么介意，或者说，在正事面前，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向来是进不了他的眼。随手扯下一根递过去，就见己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一红一黑两根头发首尾相接，放在指尖轻轻一捻，就变成了一根。连接的地方甚至还有明显的颜色分界，简直比变魔术还要神奇。
紧接着，在周防尊一副饶有兴趣的目光注视下，己未用那根混合了两种颜色的发丝，将两人相握的手绑在了一起。
“如果这样还能走丢，就只能说是天意了。”
极其不负责任地把Flag插在了天道的头上，深呼一口气，己未和周防尊齐齐迈入了眼前那一片普通人看不见的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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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旷野，崩塌的残垣断壁，以及萦绕在鼻尖怎么都挥散不去的焦糊气息。
天气阴沉得好死随时都能塌下来，包裹在身侧的高温好似雷雨前的压抑，但周防尊清楚得很，在这里，是不会下雨的。
这是他的梦境。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此刻正清醒无比，如果不是透过掌心传来的丝丝凉意，他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个如魇一般纠缠着他，不将他拖入地狱誓不罢休的梦境。
这个地方，曾经就只有安娜在偶然间见到过一次，而现在，却有另一个人以另一种形式站在这里。不……不仅仅是站在这里，或许，还要一直以这种形式继续往前走。
“这地方比我想象得还要恶劣。”己未的视线投向远方，不知是感慨还是抱怨。
她向来不怎么喜欢高温的环境，以前还在冥界的时候就是如此，地狱那种地方她向来都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我后悔了。”己未实话实说。
周防尊蓦地被她打断了思绪，颇为无奈地叹道：“还在生气？”
“总觉得别人在生气这毛病，是草薙出云传染给你的，还是你传染给他的？”己未侧着脸看了他一眼，回答的有些莫名其妙。没有承认，当然，也没有否认。
赤王短暂地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刚刚草薙问是不是还在生八田的气。
还说不是在生气……
“别介意，就算我心情再不好，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看着你去送死的。”己未目不斜视，义正言辞地说道，“毕竟我们现在算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
看着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的头发丝，周防尊的表情无比为妙。先不说这‘绳子’系的紧不紧，牢不牢才是更大的问题吧？
话虽如此，这名为己未的蚂蚱却依旧闲适得如同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境的原因，两人走了很远，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甚至连周遭的景色都没有一点变化。如果说鬼打墙好歹还有个迷路转圈的过程，他们这幅举动，则更像是在跑步机上原地踏步。
可己未却好似对此一无所觉，依旧按照自己的频率，一步一步，恍若迈向无边的虚无。
所有认识赤王的人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可此时此刻话比哑巴多不了几句周防尊却主动开了金口：“你看到的景象，跟我不一样？”
如果赤组的人此时看到他们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咳咳，字的赤王居然也会主动挑起话题，估计不仅眼镜和下巴，估计就连牙齿都要掉光了吧？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周防尊行为反常，实在是因为己未实在是太神秘了。排除掉年幼无知的懵懂时期，在赤王剩下的十几年人生里，还从来没有什么人，或者哪件事，能勾起他如此大的好奇心。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挺新奇的。
“一样的啊，不然……”己未正解释着，忽然发现后者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顿时改口，“有问题？”
“没有。”后者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说谎。”
“……”
己未歪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有一肚子的问号，可是不能问，真是好苦恼啊。”
“……”
先不说脸上能不能写下这么多字，他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好猜了？十束先前还总是嫌弃他永远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死人脸来着……
说到十束，周防尊忽然觉得眼前这少女的作死能力，真是比之十束多多良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与前者不同的是，己未表面看上去似乎与常人无误，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娇弱小女生，可但凡有些交集后就会发现，她举手投足间的行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作风。
更有意思的是，偏偏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掩饰这一点，坦荡得就像是一本藏满了神奇与魔幻的魔法书。想知道答案？没问题啊，不过你得自己翻自己看，自己去发现才行。
好在赤王也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索性直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是人。”己未无比认真地纠正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
周防尊决定收回之前的话。
他居然会认为己未坦荡……是被幻境折磨出幻觉来了吗？
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起一根点燃。
“你……”
结果刚说了一个字，周防尊忽然脑仁一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闷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就被一片黑暗所包围了。
在他意识消失的同时，周身的气息也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忽然变得暴虐且极其不稳定。
受幻阵的影响，己未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周遭的景色在她眼里旋转扭曲成了棒棒糖上的花纹，天与地与万物糅杂搅拌在一起，颇有一种即将回归混沌之感。
……妈蛋，真是一句话没提醒就出幺蛾子。
己未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晕眩感，一边在心里反省。
她以为有自己跟着，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压制着周防尊的环境里，他应该是不会随随便便使用能力的，可谁知这货不按常理出牌……
打火机又不贵，你就不能买一个揣兜里吗？
总喜欢自己点火玩是中二期少年才喜欢干的事儿！你说你一个成名很久的王权者怎么有事没事也犯这种毛病呢！
己未觉得自己不止被对方攥着的手腕要碎了，就连心也要操碎了。
“喂，喂喂！周防尊！能听到我说话吗？”
刚刚还想尽一切办法将两人绑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少女，现在最想做的却是赶紧摆脱眼前这个已经被幻觉缠身的红毛的桎梏劳燕分飞。
果然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下她跟周防尊真成了串一串想跑都跑不掉的蚂蚱了。
“睁眼！看我！周防尊你特么倒是睁开眼啊尼玛！”
……被逼急了的己未少女，直接一秒钟化身苦情剧女主角，连脏字都接二连三地蹦了出来。
不过，虽然嘴里如此喊着，己未的心却已然凉了大半。
在幻阵里，任何能力都会使幻觉的真实性翻倍，周防尊那破烂到全是窟窿眼的灵魂……能自己挣脱吗？
现在怎么办？
己未龇牙咧嘴地瞪着毫无意识地周防尊，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愁的，整张脸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要不然……扇他一巴掌？
一巴掌能扇醒……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