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青霜遗恨》凤尾雏

79、第七十三章 约见

　　“他？”凤麒十分意外，这人算是与他有恩，但定安侯一直都支持三皇子，曾元昊在围猎场上都选择袖手旁观，如今不可能不顾及家人。

　　“侯爷本就图个闲散，但定安侯世子曾元夏却极有野心的，他为人多疑且不择手段，甚至处处排挤一母同胞的幼弟，两兄弟早已不睦，如今，我们只需收服曾元昊，便可将定安侯府归为己用。”

　　然而曾元昊的纨绔之名，连凤麒都略有耳闻，如此重任，教人如何服众？况且，曾元昊究竟可不可信呢？

　　凤麒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似在犹豫，墨礼见状道：“殿下，墨礼有把握将曾元昊收服。”

　　凤麒又细想一番，才道：“可。”

　　“殿下若是担心曾元昊不能服众，届时可再安插一位经验丰富的副将随他出行。这剿匪之事次次都像走过场，曾元昊又与殿下没有瓜葛，想必不会有人反对。”

　　“说的有理，这些都是后话了，曾元昊此人虽放浪形骸，却也重情重义，他能为唐行远收尸，也曾四处打听唐婉婷下落，可见并未一无是处。墨君先去试探曾元昊，看此人是否可用。”

　　青霜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她对曾元昊的印象还停留在被人狼狈追杀的那一日。

　　墨礼得令，临走前又眯眼看向青霜，但已没有最初那强烈的敌意。青霜不躲不避，但还是被他的眼神看的发毛，凤麒见二人气氛这般微妙，在墨礼走后对青霜道：“你不必担心，墨礼虽多疑，却对我忠心耿耿，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待过些时日，你们熟悉了便好。”

　　青霜点点头，心想着墨礼应是心中生妒，所以才一再出口不逊。墨礼待凤麒一片赤诚是不错，就是略显刻薄了。

　　拉拢曾元昊一事，凤麒已经交给墨礼，很快青霜便将此事泡制脑后，而把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在皇帝病症上。这事只是墨礼暗中查出皇帝经常秘密宣御医，却并不知是给谁看诊，而每日早朝皇帝并无缺席，听凤麒所言，他的身体也不像有恙。然而皇帝不论是否有疾，在兵权上造作部署，也是有备无患。

　　可是此时，原本对拉拢曾元昊胸有成竹的墨礼，却实实在在碰了壁。

　　“他竟不答应？”青霜意外地从凤麒口中得知此事。

　　“不见得，曾元昊没有立刻拒绝墨礼，一直含糊其辞，想必他也在犹豫挣扎。”凤麒道。

　　青霜躲开凤麒剑锋，虚晃一招，剑势急变，却被凤麒一招架住。

　　“力道不够！”青霜在大力之下，又和凤麒拉开距离。

　　“殿下打算如何处理？”青霜翻了个利落的剑花，欺身上前，剑势突然变幻无穷。

　　凤麒目不暇接，手中不停，缠斗半晌后用内力震开彼此。

　　“本宫打算亲自见他一面。”凤麒收了剑，心中对此事并不在意，而是回想着方才青霜的招式——看来她深知自己力道不足，却在招式上下了一番功夫，若是她内力有些底子，他胜不过她。

　　青霜擦汗，对曾元昊的态度感到不解：“墨君那日如此胸有成竹，必是早就注意到曾元昊，他决计不会毫无准备，敢问殿下，墨君原本是如何打算说服曾元昊的？”

　　“是墨君抓住了他大哥曾元夏的把柄，那把柄若是暴露出来，再加上一番筹谋，定能一举将曾元夏从定安侯世子之位上拉下来，届时他作为嫡子，就能坐上那个位置了。”

　　青霜凝神细思，认真的侧脸在光影下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凤麒一时愣住，不忍打破如此美好的一幕。

　　“如此一来，殿下极有必要亲自去会会他了，虽然我与他只见过短短数面，但直觉上此人不坏。”青霜道。

　　“本宫会带上你。”凤麒收剑，递给青霜。

　　“我？”青霜愕然。

　　“是曾元昊要求的，他想亲自见见本宫，也想见见你。”凤麒道。

　　青霜将二人的兵器放好，边忙边道：“我与他倒没什么交情，若是他执意要见，那我便随殿下去见见吧。”

　　凤麒笑笑，眼神格外专注：“墨礼对本宫说，看得出他提起你时，语气格外不同。”

　　青霜毫不在乎凤麒的话中有话：“这倒有趣，且让我出马，看看曾元昊究竟有何目的吧！”

　　一席话说得坦坦荡荡，没想到一个女子身上竟有江湖游侠儿的豪气，凤麒的眼神滞了滞，垂下眼睫才能挡住一直注视青霜的眼光。他明白维系如今彼此之间的状态最好，青霜像一颗明珠，缓缓释放出耀眼光芒，而他却忍不住想做那让明珠蒙尘的事……

　　他在心底默默叹息，又在青霜征询的眼神下收起了所有的心思。

　　几日后，青霜便随着凤麒去见曾元昊，会面处，却是选在了清苑。这传说中的脂粉之地，着实令青霜大开眼界，风景清雅可比皇家园林，而装饰摆件也个个名贵，就连行走的侍女都窈窕多姿，单拎出来，那仪态举止可比大家闺秀，也难怪世人称青楼楚馆为销金窟了。

　　青霜默默扫了眼凤麒，她若没记错，此处可是庄蝶的地盘，这整个清苑的姑娘，也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沾身？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凤麒投过来一个洞悉的眼神，青霜连忙敛了思绪，专心跟在他身后。

　　庄蝶亲自接了凤麒，芙蓉面上是一贯带了些媚态的温和微笑，见了青霜也并不意外，引着二人来到一处极隐蔽的房舍。

　　“曾三公子已经在内候着了，不如殿下先与三公子详谈，我带着唐姑娘先回避一二。”庄蝶道。
　　“无碍，她不必回避。”凤麒坚持。

　　庄蝶何其敏锐，察觉到凤麒待青霜的优待，更是肯定了心中猜想。她见凤麒不松口，便只好幽幽地望向青霜。

　　青霜见庄蝶似有话说的样子，心思一转道：“殿下不妨先与曾三公子会面，只有你们二人，无论何话都好说，他既要见我，不如你们二人谈完后，再召我入内。”

　　看着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青霜，凤麒没再坚持，内心深处他也不希望青霜如此抛头露面。

　　庄蝶敏锐地捕捉到凤麒的目光，以扇遮面，嘴角微扬。门外有专人把守，她引着青霜，来到一旁的邻水敞轩，寒暄两句坐了下来，此处三面环水，触目所及无所遁藏，也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世事真是奇妙，上次见郡主，还是在切磋琴艺，没想到有一日你我会效忠同一人。”庄蝶轻抬素手，为青霜斟满茶。

　　青霜连忙道谢，面前这位蝶夫人，行止风情无数，只简单的斟茶动作，便在她一偏头、一抬手间媚意尽显，却并不令她觉得轻浮，反而有些脸红心跳。

　　庄蝶又仔细打量青霜一番：“看得出，郡主是有些功夫的。”

　　“只略懂皮毛罢了，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早不是什么‘郡主’啦，太子殿下赐了新名，蝶夫人唤我‘青霜’便好。方才见夫人欲言又止，是否有话嘱咐青霜？”

　　庄蝶一笑，并不接话，反而问道：“你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极好。”青霜不假思索地答道。

　　“身为储君，还是身为男人？”

　　“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天下难再找出一人，能与其比肩。”

　　庄蝶轻笑：“姑娘一派坦荡，如此求而不得，也难怪太子殿下如此中意你了。”

　　青霜微微皱眉：“青霜明白蝶夫人的意思，身为女子，留在殿下身边，总是免不了遭此非议。只是我无心于此，太子殿下也有他的大业未完，蝶夫人此言是看轻了殿下，退一万步，就算殿下对我有意，那点情意和大位比起来，孰轻孰重，大家都自有判断。”

　　庄蝶轻语，那语调似在叹息：“我却并不是要敲打你什么。”

　　“我是想对你讲个故事，仁安皇后的故事。”

　　青霜一凛，正襟危坐。

　　“有一年冬至，皓月出奇的冷，我爱玩闹，总是不顾婢女的劝阻偷跑出门，那一年我频频受凉，风寒拖着久久不愈，母亲拿我无可奈何，便打杀了伺候我的贴身婢女，又为我换了新人伺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姐姐……”

　　青霜在庄蝶的叙述中，渐渐拼凑出一段悲情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