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青霜遗恨》凤尾雏

78、第七十二章 智计

　　青霜心知，在凤麒大婚后，若自己近前服侍，必会多生事端，若是退一步，只怕凤麒只能把她安排在浊音盟，她虽看得开，但到底对青楼楚馆有些抵触，叫她委身在那鱼龙混杂之地，她是不肯的。一时间，凤麒大婚倒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她的纠结凤麒都看在眼中，在大婚之事上，凤麒不愿多谈，这段时日被诸事烦扰，他已经许久都未活动筋骨了，于是道：“为本宫批甲。”

　　青霜立刻取了软甲，那软甲的制式和父兄的很像，她毫不费力地为凤麒穿好，引得凤麒为此侧目。

　　想起太医说她“思虑过甚”，凤麒心中一软，唤了内侍，吩咐给青霜拿一套骑装。

　　青霜眼中一亮：“这不好吧……”语气中却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凤麒忍俊不禁“你不去，那算啦……”

　　“别，别！我去！”青霜忙道。

　　骑装是凤麒许久前置下的，内侍很快找了出来，凤麒笑着坐在案旁：“快去换装，本宫等你。”

　　青霜得令，风一般闪身而去。

　　春光明媚，二人并肩走在宫外，凤麒原本不必下马，但为了迁就青霜，只牵着马缓缓而行，宫墙内透出一两枝开得正艳的桃花，凤麒见了，忍不住想到她夜闯东宫的那一回。

　　“东宫占地有限，也布不出太复杂的阵法，但七星八卦阵拦住一般人绰绰有余，就算是深谙此术的高人，也不该破阵如此之快。我一直好奇，你是如何在黑夜之中破了此阵的？”凤麒问道。
　　青
　　霜忆起当初的冲动行为，颇有感慨：“不过是巧合，运气好些罢了，当初入了此阵，才发觉内有玄机，若是找不到出口，被人发现可是重罪。身在局中，迫不得已只好猜测一番，没想到竟让我猜中了。”

　　“亏得你运气好，若是我在阵中放几个暗桩，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青霜点点头：“我也曾想过，但你这里毕竟要遣人伺候的，误伤了总是不好，待以后若有更大些的园子，还可做些更复杂的。”

　　凤麒讶然：“看样子你对布阵深有研究？”

　　青霜谦虚道：“不过皮毛，但比之一般人强多了。只是此术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只能当做闲时消遣，家师将所学倾囊相授，总觉着对不住他那般栽培。”最后死的那般窝囊。

　　“是有些可惜……我有位挚友，出身簪缨世家，祖上出了许多有名的文臣，但他却醉心武道，只可惜他那般的家世……如今外放在边关。”

　　青霜笑笑：“并不可惜，有一腔热血报国，在哪里不都一样么？况且比起那些瘦弱文臣，武将才更有男儿气概。”

　　凤麒对自己紧实的身形颇为骄傲，见青霜喜欢健硕些的武将，心情大好：“说的不错，只可惜世人重文轻武，如今风姿飒爽的少年，却是少见了。”

　　听到凤麒语中淡淡的遗憾，青霜道：“风气所致，若有一日，世人皆以英武为美，那苍平铁骑踏平皓月，也就指日可待了。”

　　“身为女子，你竟有这般志向？”凤麒凝视青霜，眼中深泓淬厉。

　　“平天下，难道不是殿下所愿？”青霜毫不回避地对上凤麒探究的眼。

　　“那是国君之志。”

　　不知不觉二人已出了宫门，离校场尚有一段距离，凤麒翻身上马，向青霜伸出手来，无声邀请。

　　青霜略一犹疑，却被他强硬地拉上马，安置在身前。

　　“这不合规矩！”她惊呼，声音却湮没在风里。

　　身后是他温热宽厚的胸膛，耳边是他轻轻浅浅的呼吸，饶是青霜心硬如铁，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清华高贵的男人，颇有好感。

　　知他要来，校场已被提前清场，凤麒牵出匹毛色油亮的骏马，令青霜眼前一亮。仔细一瞧，又觉得这马有些眼熟。

　　凤麒见她迷糊的样子，提醒道：“忘了，这马是七弟的‘翻羽’。”

　　青霜豁然记起，翻羽适时地打了个响鼻，像和她在打招呼。

　　她尴尬地笑笑，凤麒对多病的凤泽一向颇多照拂，她却为了逃走利用了凤泽，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凤麒也不说破，将马交到她手中道：“今日，就让本宫看看你的本事吧！”

　　青霜拱手，总是有些郁郁的眼底都染上笑意：“定使君满意。”

　　***

　　茶杯空了又满，墨礼踱步在殿内，心中微微焦躁。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太子殿下的踪影，自他追随太子后，这是第一次，太子让他等这么久。

　　墨礼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刻漏，在这略显漫长的等待中，一丝恼怒悄然升起，直到宫人们纷纷下跪请安，他看到太子身旁的青霜时，积蓄的情绪几乎快破胸而出。

　　二人一身热汗，一前一后进了殿，校场之上，他们比骑术、比射艺、比剑法，足有两个时辰没停歇，但却比得酣畅淋漓。

　　凤麒见墨礼守在殿内，心知他若无事，不会再次久候，便道：“今日在校场多逗留了一阵，墨君等了许久？”

　　墨礼深呼吸，平抑了胸中郁气，和缓道：“是有事向殿下汇报，不敢耽搁，于是只好再次守候。”

　　内侍帮凤麒除了软甲，里衣被汗水浸湿，服帖地黏在皮肤上，勾勒出健硕的肌肉线条，凤麒不愿让墨礼久候，也不去换衣，便屏退众人，坐了下来。

　　“可是有了要紧事？”他追问。

　　墨礼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凤麒见状，知他对青霜颇有微词，但他既打算重用青霜，便不愿再让两人的界线画的太清：“无碍，她是可信之人，有何事直说便可。”

　　墨礼眼神闪了闪，低垂的左手无意间攥了攥，还是依言道：“那边儿传过来消息，那一位这段时日传了好几次御医，瞒着众人。”

　　青霜心中一动，墨礼并不指名道姓，可见还是对她有所防备，她深深看了眼墨礼，却不期然和他视线相撞，两束视线似在空中撞起一道道火花。

　　凤麒沉默，眉心紧蹙。

　　墨礼又道：“太子殿下，我们可要早早筹划，如今却不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了！”

　　青霜闻言，霎时明白过来，墨礼口中的“那一位”，恐怕就是当今圣上。

　　“你说的没错……如今朝中内外，本宫都筹备妥当，只在这兵权上，毫无进展。只有沈缘君掌有一路兵权，还远在宛平……兵部上下严如铁桶，真真找不到机会。”凤麒道。

　　墨礼思忖一番道：“倒是有机会，只是比较棘手。”

　　“你说的可是湘西匪患？”

　　“不错，湘西盗匪成患，圣上也下了大力治理，只是牵连者众，也抓不到几个盗匪，如今圣上有意派出一队神卫军去湘西，却还缺个能领兵的刺史。这匪患已经许多年，总是剿不灭，也无人愿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墨礼纵然智计百出，但遇到此事，还是没想出好的法子。

　　一时间二人相对沉默，青霜眨眨眼，开口道：“殿下是在忧虑如何平匪患还是由谁领兵？”

　　二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青霜，凤麒道：“都有，首要是如何平匪患，人选可再斟酌。”

　　“若只是如此，这倒不难。”青霜胸有成竹。

　　墨礼眼神一凛，出言讽道：“一朝重臣困扰数年之患，你却说这不难？有何妙计，不如说来听听。”

　　凤麒并未阻止，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青霜道：“此事不难，甚至无需多少兵卒。太子殿下可举荐一人去湘西平匪，在各处张榜告示，凡告发并逮捕一名盗匪者，皆约以赏金，若有人告发同伙，则赦免其罪行。重赏之下，必有叛徒，如此则湘西匪患可平矣。”

　　言毕，凤麒眼神发亮，紧紧地锁住青霜，墨礼则怔愣半晌，他虽厌恶青霜，可此计甚妙，不得不令他心悦诚服，一时间他的心情竟有些复杂。

　　“得此良计，这匪患竟是迎刃而解了！”这平患刺史带了一队神卫军，回朝后必定能领将职，神卫军负责帝都防卫，将来若是大位有变，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只是这人选，殿下要和墨君好好斟酌了。”青霜道。

　　这人也并不好选，要么有勇有谋能压服众人，要么身份地位让人无话可说。前者人选不少，可找不出一人中立，后者……倒是可以考虑，只是在勋贵之中，谁又能坚定支持太子呢？

　　墨礼快速地思考着，忽然他眉头一舒，真就想起一个人来。

　　“殿下，曾元昊如何？”墨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