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花镜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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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恨最不满是当今贪吏盛行，最信任的心腹是胤祥、隆科多和年羹尧，如果不出意外，胤礼也会成为你强有力的后盾，你皇阿玛每回训示，都要你戒急用忍，你也将此奉为天条，极力改变自己的性格。你对当今圣上以诚孝为先，对兄弟仁厚，却与十三亲近而疏远十四，放任他走近八爷。你从不表现出对皇位的渴求，只是想步步为营，稳中求胜。”
“别再说了。”胤禛一声断喝，走近我，冰凉的手指在我脸上游走，“你确实不是钮祜禄氏耔樱。说这么多，你不怕？”他的手辗转到我的脖颈上，渐渐收紧……
果然是这样，这个前一秒还在说爱我的人。一旦知晓了他的秘密，成为他通向王位途中可能会存在的绊脚石，他便会毫不在意地将我除掉。呼吸渐渐困难，我紧皱着眉头，不想挣扎，放任窒息的感觉吞没我。
骨头收紧，发出“咯咯”的响声。不痛，他手指的残忍收紧没有带来预想的疼痛。反而是心像是被撕裂一般地阵阵剧痛。
胤禛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我眼中开始模糊摇曳。
要死了么？我终于，可以得以解脱了么？可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像在流血一样地痛。
脖子上的手蓦地松开，胤禛一把拥我入怀，头紧紧靠在我肩上。我粗重的喘息声占据了整个脑海，眼前像出了问题的显像管，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一个气岔，我剧烈地咳嗽，眼泪呛得不断冒出来。我的手无力捶在他的胸口：
“为什么停下来？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你拿去……拿去呀！”
胤禛倒吸着凉气，抱紧我，压紧我不安分的手，嘴唇贴在我耳边，痛声道：“你不是钮祜禄氏耔樱，可是你是耔儿，我的耔儿。不管你只是一个灵魂也好，来自三百年后也好。知道我太多秘密也好，我都要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手。我要定你了。”
我所有的伤痛与埋怨再也没有办法坚持隔在我与他之间。
我的手交叉着摸索上他挺直的背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嗓子眼儿里像火烧一般的干涩疼痛：“胤禛，胤禛……”边念着他的名字，我的眼泪停不住地染湿了他的衣服。
“你不可以再骗我，再也再也不可以不信任我，再也不可以……”
“你原谅我了？！”
胤禛又惊又喜地握着我的肩，眼神丝毫不错地盯住我。
我没有说话，只深切地看着他。三百年的时间空间限制我都跨过来了，这种上天注定，除了原谅他，我还能怎样？
我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勾下他的头，轻轻地凑上去，轻轻地吻住他的唇，不敢用力，怕弄痛他。胤禛俯身吻过我的唇，一路吻下去，下巴，脖子，锁骨。
我不留痕迹地后退了半步，脸颊嫣红如霞，一面伸手掩着襟口儿。
胤禛的手稍稍用力，挑起我的下巴：“你说你叫……”
“顾城月。”我接口道。
“月儿。”
我一愣，瞪着他微张着的口。这样熟悉的称呼，多少年了，没想到在这里我竟还可以寻到那份温暖熟悉。
胤禛的脸往我脸上贴了贴，再次唤道：“月儿……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回家啊？”我挑了挑眉，背转身，眉梢染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你还不要回家么？”胤禛紧张地握住我的肩，声音有些发硬。
“嗯……其实，住在十三爷府上也蛮不错的，不用和一大群女人争丈夫，不用天天和别人周旋些有的没的。更让我想留下来的是，十三爷是真正了解我，又对我的事儿事事上心……”
胤禛突然扳回我的身子，抵住我的额头，拇指缓回地在我唇上摩挲，痒痒的，暖暖的。
“不许你说十三弟的好，呃……在四贝勒府，也没谁敢拿你的事儿不当回事。和女人们周旋那是免不了的，我总不能通通休了她们吧？之语争丈夫，你大概不会与她们争吧？”胤禛的眸色变得柔和。
我撅了撅嘴：“那可保不准。”
他笑起来，刮刮我的鼻子，一脸得意：“那我可受宠若惊了。”
“最最重要的是……”胤禛的呼吸温温地吹在我面上，“四贝勒府才是你的家。有我的地方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噗哧”地笑出了声，没想到雍正也会讲这样的甜言蜜语。
胤禛的眼神有些别扭，有点害羞。我不自觉地捧住他的脸，凑趣儿道：“在我们那儿，一名男子只能娶一名女子为妻，你算不算捡了大大的便宜？”
“我这个便宜捡得还真不容易，满身是刺还要求多多啊。”胤禛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把眼一瞪：“怎么，你不满意啊？”
胤禛闭口不言，直接将我按入怀中，那淳厚低沉的声音像是从他心中直接传到我耳中：“月儿，你这样真好，我们再也不斗气了，再也不伤害了。我会宠着你，比十三弟更宠溺。你也再不许说从来没有爱过之类的话。”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中轻松了许多，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你也不许再对我说谎，善意的谎言也不成。”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胤禛的唇落在我的耳垂上，眼神清明坚定。他知道我言有所指，轻言道：“我没有怀疑过你，一直没有，那都是……”
“权宜之计。”我接口道，“以后不许了。”
“嗯，都听你的。”
我的耳朵一热，胤禛的唇，软软的，暖暖的，那温度，令我的耳朵发起烧来，红得就要滴出血来。他的手环在我腰间，低低的声音在我耳畔浅吟道：
“月儿，我的心终于又是满的了。”
“啊……？”
来不及多想，胤禛的吻再一次吞没了我所有的思绪，我好像踩在云端里再也醒不过来，那样温暖，那样幸福……
檀香的味道，浅淡幽微，一室温香，一室细碎阳光，不经意间占据了我心中的每一个细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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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胤祥府上的最后一天，本来我想让宛儿备一桌正经的酒菜，好好答谢胤祥。我知道他从不在意这些形式，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话别，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跟他说，我的感动，我的感谢。想要他真正为自己想想，不要再守着我，想跟他说兆佳氏是个值得他费心思好好对待共度一生的女子。
可是宛儿却带话给我说——十三爷傍晚就一个人出去了，宛儿在门上拦了他，他说既是最后一晚，让我好好休息，他要还以个容光焕发的四嫂给四哥。
宛儿把胤祥的话转给我就退下去了，好似有话要讲，却又什么都没说。她便是不说，我也能猜到七八分。日暮黄昏下，胤祥的身影一定单薄、落寞得令人心痛。
“格格，奴婢去厨房拿了几块点心，您晚晌还未用过呢，要不就用一点儿？”春宛端了盘点心搁在石几上，搓着手道：“入夜了这院儿里凉，格格还是到房里坐吧。”
“十三爷回来了么？”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奴婢刚去门上问过了，还没呢。”
“哦，你要是倦了就先去歇吧，”刚吩咐完，我突然又想起一桩事儿来，“这天儿怪凉的，你去帮我烫壶酒来，我不多饮，暖暖身子。”
“格格，您不是要等十三爷吧？”春宛面有忧色，“明儿您就得回四贝勒府了……”
“谁说我要等他？我睡不着成了吧？好宛儿，你就快去帮我烫来。”我讨好地冲春宛一笑。
“格格，您这身子……奴婢还是给您泡壶碧螺春来可好？”
我好笑地白她一眼：“我失眠你让我喝碧螺春，今儿我就不用歇了。”
“哎呀，奴婢忘了这茬儿，格格恕罪。”春宛忙冲我低头一躬。
“快去吧。”我冲她挥挥手，打发了她去厨房烫酒。
紧了紧裘毛坎肩，我站在月洞门下，十三仍是没影儿，他今儿是怎么了？从来不见他晚归。我明日回府的事儿他该已知道了啊，为什么都不来让我好好跟他道声别也道声谢？
无意识地揉捏着坠在胸口的白玉扳指，长夜漫漫，我突然很想念胤禛的怀抱，那双有力的臂膀，那张沉静的脸。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弯起的唇角染着我的情意。脑子里的情景很模糊，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种朦胧而微妙的感觉，五光十色的泡泡充满了胸腔，一不小心就溢出来，成为别人眼中的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花镜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