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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泪磅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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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悠病情的康复,四人的“团体活动”也多了起来。这天清晨,在寒雨购物广场买完饮食之后,四人便并肩向寒雨网球场走去。
初春的清晨,空气中混杂着草树的清香。有点淡淡的,疏离的美。
刚从更衣室走出来的忆穿着一袭白色运动服,在衣角与裤角处印着粉色的百合花。
清晨的几缕微光透过树枝缝映射在忆的身上。忆柔顺的头发简单的束着马尾,显现出一股浓浓的朝气。
雨丞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那黑色映得他那张脸甚是孤傲、紧绷。
薷风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淡蓝色,眼前的几缕棕发让那深邃的眼睛显得深不可测。
悠仍是一身白色运动服,他站在雨丞的旁边,他望着望着忆的雨丞,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第一次有种想祝愿雨丞与忆永远在一起,永远幸福的感觉。
“悠!”忆拉了拉悠的衣角叫道。
“嗯?我们走吧!”悠拉着忆的手向网球场走去。
忆呼吸着空气,闻到了属于悠的温暖的体香,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乐开了花。
忆拥住悠的手臂,将脸颊紧贴着悠的手臂上。就像小时候总粘着悠一样……
“‘甜蜜恋人’,我们要开始了。”薷风打趣的叫道。
“风!你不要叫得那么恶心啦~~~”忆象牙般的皮肤泛起了两抹红润。
“忆,提出劲来!我们用网球来决胜负!”悠做出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冲着薷风和雨丞挑了挑眉毛。
正当四个人各就各位时,一阵银铃声传入他们的耳扉。
一个穿着粉色泡泡裙的女生迈进了忆他们所在的网球场。那女生手上的挂饰“铃铃铃”得直作响。
随后,几个行为粗鲁的彪形大汉也尾随而来。
“雪儿?让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九这么难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激得人寒毛直竖。
“我吃饱了撑着才会做你这种烂——人的女——朋——友呢!”那个叫雪儿的女孩一点都不为之所惧,俨然一副你再敢嘴巴不干净我就打得你像猪头三的样子。
“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终于露面了——典型的小白脸。
那“小白脸”一步一步得走向雪儿,雪儿既不退后,也不闪躲,就那样站在那里。
“嘭!”一个网球从那“小白脸”的脸边擦过……
“谁……谁干得?!”那小白脸吓得双腿发软加讲话结巴。
“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打偏了!本来是想打中你的脑袋的。”悠冷冷地说。
“你……你们给我记住!”小白脸在众大汉的搀扶下灰溜溜得跑了。
雪儿向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向了悠……
阳光顺着那带着绿芽的树叶一泻而下,映着悠。雪儿渐走近渐木呐——一个男生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呢?
雪儿就这么呆望着悠,不能说出一个字……
“喂~~你怎么啦?”悠看着这样的女孩,心中有某种温暖的东西在滋生。
“啊!不好意思!”雪儿的脸红得如火烧云般,“我叫林海雪儿,是林海集团的独女。我今年17岁(虽然我看起来比较幼稚啦~),我已经修完了所有学业,现在正处于社会实践阶段。刚才那群人是……”雪儿一鼓作气的在那边说着,就差没把自己银行帐户密码全说出来了。
“好了好了,你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么多啊~”悠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可是在向别人表白之前不都要拿这些做铺垫吗?”
“表白?!”悠第一次被人搞得这么无措。
“对啊!我对你一见钟情了!”雪儿坦然得看着悠,一副是在与悠讨论今天的天气好坏的样子。
“这个……”悠极力得在脑中措词,他不想伤害到面前这个粉红泡泡裙女孩。
“他有女朋友,准确得说是未婚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悱。
雪儿顿时箱泻了气的皮球,她看向那个冰冷的声音的发出者,问:“你是?”
“与你何干?如果你没事了就请不要来打扰我们。”雨丞看雪儿甚是不爽。
“雨丞,不要这么凶的样子。”薷风拍了拍雨丞的肩膀解围似的说。
“这样吧?我来介绍一下!我叫孤月忆;他是霏霖悠”忆站在悠的身边婉娩的说,“黑色运动服的是雨丞;白色运动服的是薷风。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雪儿看这面前这个女子,又一次惊呆了!再仔细看看另外两个男生——这四个人是从“美人国”来的吗?个个都长得无可挑剔!那个女子总让人有种折服、压迫感——幸亏她不是悠的那个女朋友加未婚妻,否则刚才自己表白的时候她不可能一句话都没有啊?!要不我就真的不可能跟悠在一起了,呵呵~
“要一起玩吗?”忆微笑着对傻愣着的雪儿说。
雪儿惊了一下,随后又点了点头。
那天早晨,一个穿着粉色泡泡裙的女生闯进了这四个人平静的世界,他们的世界开始随之改变。
悠虽然经常卧病在床,但细心的忆总把学校学得的东西一一摘录给悠看,讲解给悠听。所以悠出院不久后的那场结业考试四人都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
于是四人便开始打点行李准备开始结业旅行了。
“悠怎么还没来?不是早就出门了吗?”忆有些担心,万一……
“丁冬——丁冬——”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薷风放下手中的杂志正准备去开门,忆已先其一步冲了出去。
“悠?你……”
忆望着门外挽着悠的手的雪儿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但她马上把目光移开,笑着说:“好久不见啊,雪儿?快进来吧~”
雪儿就这么挽着悠的手臂走进了房间,而忆却像局外人一样得尾随其后,忆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在滋生——这个偏好粉红色的女孩跟幼时认识悠后的自己好象。
客厅里雨丞死死的盯着挽着悠的雪儿,微怒地说“喂!你!把手从他身上移开!”
雪儿迷茫得望着雨丞,雨丞有点动怒地有说了一遍:“把——手——移——开!”
雪儿被这样的雨丞吓得松开了手,满肚狐疑。
忆见状,忙上前说:“人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挑选旅行去地了。”
“我们的毕业旅行她在这里干什么?”雨丞死死得盯着雪儿,雨丞打心底里讨厌这个女孩,总觉得她的存在会把忆逼向死亡的角落。
“雨丞,你听我说……”悠刚想解释却被雨丞粗暴地打断了,“我没问你!”雨丞怒气十足地盯着雪儿,“喂!你到底想怎样?我都跟你说过了:他,有女朋友了!我最后说一次——滚!”
“雨丞!你太过分了!她只不过想跟我们一起去毕业旅行罢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悠看着微微颤抖的雪儿竟冲着雨丞吼了起来。
忆看得呆了,她从未看到悠为任何人、任何事发过火、动过怒。更何况是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人而去对自己的挚友发火。悠,她对于你来说……
雨丞看到这样的悠也呆了,但待他醒过神来他更是窝火!
“哦?这地方不错诶?”薷风喜滋滋得指着杂志上的一处景点说,仿佛他刚从外太空回来,根本不曾听到刚才的争吵一样。
“真的吗?我来看看。”忆应和着向薷风走去——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而去跟悠吵吵闹闹太不值得了,我相信悠是不会如此轻易的爱上别人的!
忆看着杂志上的那处渡假胜地不禁心喜——正想去海滩边渡假呢?!风真是好兄弟,这么了解自己。
“好美……”忆望着杂志上的海滩喃喃的说,只有身边的薷风与雨丞能听得见这细语。
“好美……”雪儿望着放在客厅一角的一张照片轻声的说,只有身边的悠能听得见这低语。
“悠?我想去这里。”忆挥着手中的杂志温柔地说。
“悠!我想去那里。”雪儿指着那个相框朗朗地说。
悠似没听见忆的话,他看向忆温和的问:“忆,你觉得呢?”
忆的心在滴血,她强忍着泪,言不由衷地说:“恩?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随你安排吧?”
“这别墅真的好漂亮……”雪儿毫无芥蒂的对着四个人笑着说,
“别墅?!!”四人惊愕地抬头看向了雪儿说的那张照片——可不是,那不正是雨丞家的别墅。
“不行,我不同意!”雨丞无力的说,一减平日的锐气。
雪儿不解的看着雨丞痛苦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又作错了什么。
自从雨丞的母亲去世后,他就一直寄居在忆的家里,他家里的一切大小公司、一切的财产都交由忆的父母打理,等到雨丞有经验之后再接手——那个别墅有太多太多回忆了,不想再回去了,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忆看着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雪儿,看着无奈的悠,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薷风,看着又一次陷入痛苦的回忆的雨丞,带着笑意的对悠说:“悠,说实在的,我刚才骗了你。我是真的很想去海滩渡假啦,你知道我喜欢游泳的!要不,你跟雪儿去别墅,我会提前跟在那边打点别墅的雨晴和阿公、阿婆打好招呼;我跟薷风和雨丞去海边渡假……”
雨丞霍得抬起了头,从不愿跟悠分开的忆竟然会这么说——忆,你使为了我还是因为害怕再看到悠与雪儿肩并肩走着的样子,抑或……
悠犹豫的看着忆——为什么每次你都心甘情愿的受伤害呢,这样的你让我把你的付出当成了一种习惯,这样的你总走我的前面、飞在我的上面。忆,如果哪一天你发现尾随于你后的我不见了,请千万不要回头找我。继续走你的路,会有人在前方等你……
“去别墅吧?!!”雨丞的一句话令忆吃惊不已——雨丞,有为了我在勉强你自己了吗?
“我累了,回房去了。”话罢,雨丞便向楼上走去,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那,我负责联络吧!”薷风看这这样的一群人无言以对,“明天出发,大家做好准备。”
那天,忆从父母那里把公司里能干的活全都揽来了,美其名曰:结业后的社会实践。忆一刻不闲的干着,她太害怕悠的离开,如果悠离开了,她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次日,五人结伴上路,他们睫毛弯弯,一路向北,寻找着遗失的美好。
那别墅的附近有一处恬静的湖泊,那处湖泊总那么静静得看这世间的悲欢离合,亘古不变。
别墅很大,一切设施一应俱全,忆一行人的到来为这死气沉沉的别墅平添了不少生机。
忆下车,依旧是一身的白。雨晴远远地向忆跑了过来,抱着许久未见的忆,雨晴的心里乐开了花——小姐还是小姐,一切都没有变,真好。
但悠身边的多出的那个女孩却令雨晴甚是不解。那女孩洁白的肌肤,一双盛满灵气的大眼睛,娇小可爱的鼻子,娇小可爱的嘴巴,总归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
忆看着盯着雪儿看的雨晴乐呵呵的说:“她叫林海雪儿,是新朋友。怎样,很可爱吧?”
“恩!”雨晴略微地笑了笑。她不喜欢这个凭空多出来偏偏又喜欢站在霏霖少爷右边的女孩——那应该是小姐的位置才对。但既然小姐没说什么,那自己也就没什么意见咯!
“小姐,这边。我帮你准备了很赞的房间哦!你肯定满意。”雨晴兴奋地向忆说着。
于是忆跟着雨晴向房间走去,其他的人跟着阿伯走着。
雪儿望着忆的背影总觉得她与悠之间有什么微妙的关系,跟悠相处这么久,悠未曾跟自己提起过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朋友。而自己又打心底里不想知道,也就没问。但今天晚上一定要找悠问个清楚。
忆走在别墅里,思绪回到了雨丞父母去世那年。忆虽从不向雨丞提起他的父母,但那时的一切忆都从未忘怀……
就在忆与雨丞相识的那一年,雨丞的父母外出谈生意时所乘坐的私人飞机不幸坠毁。那一夜后,几乎所有的电视、广播,报纸的头版头条印得都是《韩氏集团夫妇飞机失事身亡,韩氏集团集团将花落谁家?》。
那时雨丞就呆在别墅阴暗的小角落里,他不吃不喝,他还那么小,他根本无法理解父母一瞬间就离开自己的事实——自己明明有很努力的学很多很多东西,明明有很听很听父母的话,那为什么你们还是会消失呢?
那时谁都不曾关心这个身处黑暗之中的孩子,他们所关心的只是韩氏集团的所有权。但毕竟还有人……
“爸爸,妈妈,帮帮雨丞好吗?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忆哭了,这是她的父母第一次看到女儿为别人急成这样,那么他们又怎能不答应呢?
“爸、妈,拜托帮帮雨丞!”悠对自己的父母恳切的说。
“爸妈,麻烦你们了?!”薷风少有的迫切的恳求着说。
于是,这三对夫妇结成了一个团体,为雨丞日后的幸福奔波着。
悠的父母出席了一系列的新闻发布会否决了一系列负面猜测;薷风的父母在后面封锁了一系列企图用不法手段霸占韩氏集团的地下活动……
大家都竭尽全力的去为雨丞争取着光明。
在董事会决策会议上,忆的父母出席了。他们向董事会保证合法经营韩氏集团,并承担抚养雨丞的义务直至其有能力经营管理韩氏集团。
迫于孤月氏集团雄厚实力的压力及悠和薷风父母的强烈支持,董事会也只能把经营权交由孤月氏集团。
这个消息宣布后,忆立马赶到了雨丞的家——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此后几年最后一次走进雨丞的家。
外面是明媚的阳光,而雨丞的房间却因为重重叠叠的窗帘而显得阴暗恐怖,但雨丞却毫不在乎——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索性让黑暗吞噬掉好了!
“吱——吱——”门被推开了,外面的几屡微光照进房间扬起了些许粉尘。
雨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迷糊的身影——“是忆吗?”
……
忆拉起雨丞的手把他从一片黑暗中带向了一片光明中……
“小姐?到了。”雨晴推开了房间的门,柃起行李走了进去。
好久没来过了呢?忆感到莫明的伤感。
房间的一端有一个阳台,从阳台向外望去能看见一个静谧的湖泊——“真美,谢谢你,雨晴!”
雨晴看这小姐甜甜的笑了,“只要小姐开心,这比什么都好。”雨晴心想着与忆并肩由阳台向外眺望着。
“小姐?”门外有人在叫,忆与雨晴走了过去。
“阿婆!好久没见了呢?”忆看见久违的阿婆甚是轻切——阿婆和阿公是许久以前就在雨丞家打点家事的一对夫妇。雨丞很尊重、爱戴他们。虽然雨丞一般不回别墅,却经常会打电话回来问候他们。
“是呀,这次你跟少爷能回来真好!~”阿婆笑容慈祥的说,“小姐,你先收拾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雨晴?你可别见小姐来了就不干正事咯!”阿婆打趣地对着雨晴说。
“是!长官!”雨晴向忆做了个鬼脸就跟着阿婆走了。
忆望着空荡荡的长廊,心中不免有点担心雨丞:他能放得下吗?
雨丞从房间的阳台向眺望——与忆的房间一样,从这里能看见那澄净的湖。
阿婆本将他安排在别的房间的,但他却笑容随意地说:“阿婆,不用担心,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好了。”
“如果走不出那个阴影,住在哪里都全无区别?”雨丞出神的望着远方,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向自己走过来的人。
“雨丞?”忆轻轻地唤道。
“啊?!”没有防备的雨丞惊了一下。
“扑哧~”忆看着雨丞被吓到的样子委实觉得好笑,她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地在雨丞头上弹了一下,“你也有被人吓到的时候啊?”
雨丞的脸颊不知是由于阳光的映照还是别的原因,竟泛起了两抹红晕——“我,我也是人诶~”雨丞别扭的叫道,“被吓到也正常吧?”他看着忆不满的咕噜道。
“呵呵~很——正——常!好了啦,我们去吃饭了。”忆含笑着拽着闹别扭的雨丞向外走去。
对呀,雨丞!你终究也是个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啊?!忆的心酸酸、痛痛的。
本想叫小姐和韩少爷吃饭的雨晴站在过道的拐角处,看着眼前打闹嬉戏着的这两个人,有点不解的想:小姐,跟韩少爷在一起的你明明可以更开心、幸福,为什么你偏偏选择霏霖少爷——宁愿为了他独自流泪受伤害呢?
雨晴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想,这该死的爱啊!
“霏霖少爷,” 雨晴见悠走了进来,急忙上前说:“你的位置在这边。”说完雨晴把脸转向另一边说:“阿伯,麻烦您帮林海小姐准备好位置。”
悠明白雨晴的心情,这个对小姐甚是敬重、喜爱的人最明白忆对自己付出了多少,但……
不等悠开口说什么,雨晴便笑着说:“霏霖少爷请坐!”
这时忆刚好与雨丞并肩走了进来,雨晴急忙挥手叫道:“小姐,这边。”
这时的雪儿看着与悠站在一起的忆竟觉得他们出奇的般配,这两人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甚是的合拍。雪儿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不该闯入的世界。
“雪儿?”悠看着远处黯自神伤的雪儿不免有些担心——我不想让她伤心,真的不想,“坐到这边来吧?”悠温和的说。
“为什么?你跟……”雨晴有些恼了,从到这里开始,霏霖少爷就一直跟这个叫什么林海雪儿的人在一起,帮她拎行李、收拾房间,甚至连住的房间都换到了离他最近的地方。而小姐呢?霏霖少爷的眼里不是应该永远只有小姐一个人吗?我绝不会看着小姐受到任何委屈的。
“雪儿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坐在那边呢?”悠微笑着对雨晴说,有仿佛是在向所有的人解释。
“那小姐怎么办?” 雨晴面无表情的看着悠,雨晴从不会对悠这副模样的,因为他是小姐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雨晴?一个位置有什么好争的,悠说的有道理。我坐到雨丞和薷风那边去好了。”忆不想看到大家为了这点小事把关系搞僵。
雨晴见小姐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更是不平,她抬起头冷冷地对悠说:“也请您记住,要是小姐受到伤害,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可顾不着你是什么东西。”
雨晴说完扭身便跑开了,留下一行人大眼瞪小眼。雨晴是比自己大的姐姐,说话、做事一向随和、有分寸的,而今天……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忆走之前还不忘向雪儿说:“不要介意,她没有恶意的。”
忆走后,雨丞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有些事我们的林海小姐好像还不是很了解,霏霖少爷你是不是应该向她解释清楚?”
忆追着雨晴来到了湖边,雨晴靠着一块巨石坐了下来。忆坐在她的身边,雨晴赌气似的装作没看见忆,完全没了姐姐的样子。
“雨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关系的。”忆笑呵呵的说着。
“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离开你,你会怎样?”雨晴忽如其来的这句话令忆难以招架。
“他不会……”忆有些犹豫了,她从来没像现在难以肯定悠对自己的感情。
“小姐!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不觉得那个叫林海雪儿的跟从前的你很像吗?”说完,雨晴猛然止住了嘴巴,好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但出神中的忆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雨晴松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要是他离开我会很心痛吧?但是如果他不开心我只会更痛——真的好矛盾啊?”忆的心被那句“跟跟从前的你很像”刺的生疼,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了,而是真的很像。
午饭谁都没有吃什么便散了,大家的心都沉甸甸的……
午后,薷风的心被这几不平静的生活塞得满满的——自从认识那个叫雪儿的女孩,一切都乱成了一团,我已经完全不能把事情理顺,真不能想象如果悠真的“抛弃”忆而跟林海雪儿在一起,该出多少乱子。真是烦心的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不知不觉中,薷风已经走到了湖边 。春风轻抚湖面激起点点波纹却带不起半点涟漪。
薷风正想返身回别墅,忽见湖的另一边有什么人。他定神一看,是一个女孩拼尽全力想站起来却使不着力——薷风顿觉心惊,便奔了过去。
“你?”薷风轻声的问,“怎么了?”
女孩抬头,薷风心惊——在哪里见过吗?那是张因惊吓略显苍白的脸,就是这张脸令向来沉静的薷风慌了神。
“我的脚好像扭了,很痛,站不起来。”那女孩像是在搜寻薷风的目光,一双乌黑洁净的眼睛显得空洞、无助。
但薷风已经顾不了追究这些了,他看了看女孩略肿的脚说:“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那里有医生,我带你去,好吗?”薷风有些迟疑,毕竟是陌生人。
“不好意思,”薷风的心凉了下来,刚想说去帮她叫医生,那女孩低下头小声说,“我现在走不了。”
薷风顿时转失落为安心,说:“没关系,不远的,我抱你。”说完这话,薷风的脸少有的红了……
薷风轻轻地抱着女孩向前面的别墅走去,俩人儿的心都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的。
“彦?你怎么了?”在大厅里摆弄花朵的雨晴见薷风抱着秋月彦走进来甚是奇怪。
“你们认识?”薷风有些惊讶。
“恩,她是不远处秋家的独女。”
“雨晴姐姐?”彦试探似的叫。
“恩!是我!”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你呀我呀的了。雨晴,她的脚扭了,还不找人来看看。”薷风急了。
雨晴看着这样的薷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只说了一句:“跟我来。”
医生捏了捏彦的脚,彦痛苦的皱了下眉头,薷风慌神的说道:“医生,轻点,她很痛的样子。”
雨晴看着直觉好笑,她清了清嗓子说:“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你急成那样,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薷风颇显难堪的瞪了眼雨晴,眼底却是满满的欢喜。而彦,听了这话只低着头什么都说不出口。
雨晴看着,笑了……
“恩,伤的不是很重,注意保护,几天就会好的。”医生笑着对他们说。
薷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彦?要不要我去打个电话给你妈妈,她不见你会担心的。”雨晴问道。
“恩,好,谢谢了~”彦空洞的眼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干脆就在这里住几天好了,这几天有很多人在的。”雨晴说完不等彦回答便跑了开去。
彦笑笑,摇了摇头。
彦刚想下地便被薷风扶住了,彦已记住了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百合香,这种味道好熟悉,好温暖。
薷风扶着彦走着,彦幽幽的问:“你为什么都没有问我是不是看不见?”
“因为你现在看得见所有——我会做你的眼睛。”薷风波澜不惊的说。
但彦的心里却第一次被一句话添得满满的,“谢——”彦刚欲说。
“应该的。”对于薷风来说从看到她的那一刻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了。
彦的加入让每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有所缓和。不知是因为彦是薷风的“心上人”还是彦天性受人怜惜,每个人对彦都甚是关心、喜爱。
夜晚,当远离了人们的欢声笑语。忆的心开始泛酸、发痛。
夜晚,当一个人做在房间的角落,雨丞的心又开始挣扎,他望着紧闭的门,好像看到那年穿着泡泡裙的忆向自己走来……
忆笑着说:“走吧,雨丞,都过去了。”
“走?一切过去了?现在我能去哪里?!”雨丞将连埋在双肘间,身体颤抖着。
“笨蛋!当然是去我家了!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雨丞呆了,他任由忆的牵引,走了,走了出去。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雨丞重复着忆的话,“忆?是真的吗?”雨丞绝望的对着空气问着。
深夜,忆辗转难眠,她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深夜,雨丞受不了屋内的空气,他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月光下,湖面上星光点点。湖边,有两个人相对而立。
“悠?为什么不早说呢?”雪儿低着头。
“因为怕失去。”悠柔柔的说。
“怕失去谁?”雪儿握紧了拳头。
“你。”悠望着雪儿。
雪儿吃惊,悠将她抱住。雪儿落泪了:“那忆,太可怜了。我竟然……”
雪儿说不下去了——悠吻住了她的唇……
阳台外雨丞的心冷冰冰的下沉下沉,猛的,他意识到了什么,冲出房门,忆的房间的阳台可以看见……
忆望着,静静地望着——这只是梦罢了,醒来后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忆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悠,只要你不说,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的我固然可悲,但失去你,我又该怎么办?
门外,雨丞靠着门坐了下来。他在门口无言的守侯着……
第二天,忆想平时一样谈笑,只有雨丞捕捉到了忆眼底不经意间的落寞——忆呀,你也什么都看到了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每个人都看似开心,曾不知,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安、伤口。薷风与彦也不例外。只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伤口,谁都不肯先行越过这最后的底线。
在回家后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回味着所经历过的,彼此之间的联络渐少。在这段日子里,忆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只要知道我是爱着悠的就好。
清晨,一阵闹钟声惊醒了忆——忆刚欲继续蒙头大睡,却忽然触电似的抬起身来——要抓紧时间了。自从上次从雨丞的别墅回来,大家就都很忙的样子,特别是碰上“心上人”的薷风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趁今天一定要痛快的玩一把!
今天是忆与悠等人第一次相见的纪念日,这么多年来他们已形成了惯性。忆与悠偕同薷风、雨丞四人总会聚集于某个人的家里,狂HIGH一天——这一天是每个人一年中最快乐、最疯狂的一天。
忆梳洗完毕便走进试衣间挑选衣服。
试衣间里的衣服整齐有序——放眼望去,满目洁白之色,像进入了雪的世界。
忆坐在花园里的圆桌旁吃着早餐——雨丞已经先走一步了吧?自从悠病情恶化住院后,自己与雨丞就渐行渐远了,两个人之间的隔膜也越来越厚……
“忆,不要总是想着雨丞应该围着你转!”忆忽而自嘲的笑了。
吃完早餐仰头看着蓝蓝的天,想到悠的康复,忆淡雅透心的笑了——只要悠身体好了,我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忆的父母透过落地窗看着引以为傲的女儿相视一笑,随着悠的病情的痊愈,女儿的心情也日渐明朗,笑容也多了,一切的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忆转身看见了远处的父母,她宛然一笑,挥手示意自己要走了,便载着满心的欢喜,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甜蜜生活。
这次的聚会是在悠的家里举行。其余三人负责采购聚会食品、用具。三人相聚在寒雨购物广场门前。
忆推着购物车款款走着,三人所到之处引起众人纷纷侧目——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赞叹的,有……
而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景象就像一个人需要吃饭补充能量一样寻常。
忆聚精汇神的浏览着货架,每每欲伸手去拿高处的东西都会被雨丞抢先一步,仿佛忆的心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了雨丞的面前,忆的每一步动作都在雨丞的意料之中。
忆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他永不疲倦地在自己的不远处守护着——他总是那么坚强、高大,永远为无声的自己挡风遮雨——这样的他总让自己不敢太过依赖,却又不自禁的去依靠。
随着时间的流逝,忆早已把雨丞在身边当成了一种习惯。
因为寒雨购物广场距悠家只有几步之遥,所以三人便徒步走去。
今天,三人一路上不知为何,颇显沉闷。而往日在此时总适时调节气氛的薷风更是心不在焉。他紧锁着眉头,只知机械的走着——这样难以自制的薷风很少见啊!~
忆只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而一向少语的雨丞更没有多问什么。
摁响悠家的门铃,三人在外静候。
悠开门,见三人立于门外,颇显诧异。
“悠?!”急于进门的忆并没有注意到悠的异常,只打了声招呼便走了进去。
一旁的雨丞觉得事情有异却来不及阻止忆的步伐,只能任由忆走进房屋。
“悠!是我定的百合花送来了吗?”一阵悦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忆顿觉心惊,脚像灌了铅一样,不再前行。顺着刚才的人声,忆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站在面前的赫然是——林海雪儿。
林海雪儿围着粉红色的家居服,长长的卷发随意盘于头上,宛然一个可爱玲珑的卡通娃娃。
悠见状,忙走向忆,想要解一下眼前的僵局,忆看着悠围着的粉蓝色的围裙,想:是情侣装吗?悠最喜欢的不是白色吗?
未料,忆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和的走向厨房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了它们应在的位置。
一身素衣的忆没有问什么,她默默的收拾好一切。便打开橱柜去拿属于自己的那只情侣杯。
看到那套杯子的一瞬间,她冰冷的心已不能再思考什么了——属于悠的那只情侣杯已堆积了层层灰尘,而自己的那只更不堪入目。
忆将杯子取出,她背对着所有的人洗刷着杯子。身后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懂得此时忆的表情——那张脸满是痛苦的绝望,几个月来的轻松愉悦的心情轰然冷冻,那张脸因难这接受的事实而扭曲。
忆一遍一遍的冲刷着杯子的里里外外,她已经不仅仅是在洗杯子了,她洗的是自己的爱、自己的情……
忆将洗刷干净的被子擦干、擦净。随后,她做出的举动让全场人震惊——她轻轻地将杯子双双放进一个包装袋中,轻飘飘地走向垃圾桶,轻盈盈的将装着杯子的包装袋放入了垃圾桶中。
所有的人的心都被忆这无言、静默的举动刺得生疼,谁都不能打破这静默停止的空气。
忆淡淡的笑着看向悠,那澄净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对爱人痛苦的爱。
忆动了动薄薄的双唇,说:“杯子这么久没用了都失去自净能力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再挑一套吧。”
忆走向冰箱,随手拿了瓶东西便往嘴里猛灌。忆轻幽幽的走向了客厅的沙发,她的眼睛触到了桌子上的某些东西——瞬间,她似乎猛得后退了一步,放下手中的瓶子,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照片。
照片上全是笑得一尘不染的悠,只是悠右边的那个位子不在是自己,而是笑容调皮的林海雪儿。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手足无措了。雨丞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几欲冲向悠,薷风用尽全力的拉住了他,示意他冷静!雨丞紧闭着双眼,而那紧锁的眉头可以证明他已愤怒到了极点!
“忆,我们……”悠与林海雪儿几乎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忆看着这样的两人,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解释——悠,既然你跟雪儿在一起能笑得那么舒心,那就在一起吧,只要你不要永远的离开,只要你还会回来就好。
忆装作没听见提高声音说道:“雪儿,照片拍的很好。”她转头向悠继续说:“悠?里面的你笑的很漂亮哩!~”
雨丞无心在看着这场闹剧再上演下去,便挡在忆的面前强忍着怒火、压低声音说:“悠,今天是我们四人的‘纪念日’,但看来你今天特别的忙,所以今天的聚会就算了。”
悠忽然悟道今天是纪念日,但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言语,只得柔声说:“对不起,忆……”
“没事,”忆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下次再聚。”
雨丞拉着忆的手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忆猛然意识到什么的回头补充道:“雪儿?悠他刚出院没多久,很多东西不宜吃。食物注意事项的记录都在厨房进门的第一个柜子里。麻烦你照顾他。”忆说完便任由雨丞的牵引,走出门去,只留下悠与雪儿呆呆的留在原地,反复咀嚼刚才忆说过的的每一句话。
几分钟后,雨丞放慢脚步,松揩亿的手,小心翼翼的问:“没事吧?”
忆摇了摇头,整个人似乎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忆独自失神的向前走着。她未曾注意到一旁接完大惊失色的薷风。
薷风向雨丞说了些什么便转身跑开……
这边,房间里的雪儿与悠心中都有些悸动。
对于雪儿来说,她是真的真的很爱悠。而忆,总那么淡定,总那么退让,这样的忆让自己觉得满腹是沉沉的负罪感。
雪儿不敢直视悠的目光,她怕自己看到悠的眼睛就无法开口:“悠,我是不是很差劲?把你和忆……”
“我会去跟她说清楚,我跟她不合适。”出乎雪儿预料,悠甚是直接、坦然的打断了她的话。
雪儿看着这样的悠,没再说什么——悠都这样对我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雪儿安心之余看向了桌子上忆刚猛灌的饮品——竟然是酒!
“悠,你看?”雪儿颇有些担心的看着悠。
悠脸色稍变,慌忙间拿起了手机。
雨丞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嗡——”直作响,微微泛着冷光的手机屏上显示的名字令雨丞憎恶,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抓起了手机。
对方“喂喂”之声不绝于耳,但雨丞却执意不开口回应。
“雨丞,对于忆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错全在我。但我永远不希望看到忆不开心、不快乐的样子。刚才忆喝了不少酒,好好照顾她。对不起,雨丞。”
悠挂断了电话,温和的笑着看着雪儿,沉静的说:“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悠轻轻地将雪儿拥入怀中。
在马路的人行道上,雨丞紧随在跌跌撞撞的忆的身后。他无言的守护着忆。仿佛即使忆走向天涯海角,他也会如影相随;仿佛即使忆跳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随她而去。
这样执着的雨丞总被人忽略,总被深爱的人完全屏弃;这样的雨丞总面向爱的人的冰冷的背影,无所怨言、无怨无悔。
忆茫然的走着,她已不能再清醒的思考什么了——在悠家她已经用尽所有的理智了。
她只觉得心中有一种无言的痛,口中有一种难品的苦,脚下有重沉甸甸的担。这就是失恋,这就是被遗弃的感觉吗?
好想就这样无语的走下去。不再强求得到欢声与笑语,只渴求多一些麻木与不仁,多一些一个人走下去的坚强。
不想再有每天醒来恍如梦境般的感觉,不想再有望着你犹如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不想只能以红红的眼眶面对你冷漠的背影——只想就这样走下去,独自。
渐渐地,她觉得头重脚轻,漫无目的的走向了一栋有一点温暖的房子——家。
忆的父母看着这样的女儿,大惊失色。看着在她之后紧随的雨丞,欲问些什么却终究止住了口。
望着女儿与雨丞远去的背影,老两口心中的不安感重生——出事了。
忆刚到房间便冲进浴室吐了。忆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她撕心裂肺的呕着,好象是要把所有对悠的爱一吐为尽。可她曾不知道,她对悠的爱是吐不尽、吐不完的——吐得越多,只能使自己伤得更重。
忆的身体无力的滑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她空洞的眼神仿佛失明,好像了一切所应拥有的意识——失去了悠的忆一无所有。
雨丞看着这样的忆既是心痛,又是心疼。他轻轻地抱起忆,替她打理好身上的污物,轻柔的将她放在了床上。
雨丞轻抚着忆的头发,柔声说:“忆啊,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忆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仿佛是在确认他是否存在——忆脸上的泪无声的滑落……
那一天,忆哭得泪雨磅礴,她把所有的无奈、痛楚全都华作了泪,那泪水沾湿了雨丞的整片胸膛。
而忆,也许永远不会回忆起,那一天,雨丞就那样守着她直到第二天破晓后才悄然离开。